“我的意思……”凌月頓了頓,“只是想起來了就說了。其實我很感動那個弟弟對姐姐的愛的,有些感情是無法用常理解釋清楚的,同樣,有些事也無法用常理解釋清楚。明知道沒用還要去做,人活著總是做很多這樣沒用的事,包括活著本身都沒什么用,除了等待死亡,還有什么呢……”
魏三的話叫她感慨許多,特別是面對畢詩軒的時候。
畢詩軒應該也是知道那樣的事,可是沒有管。
她也不是怪,畢竟官府知道都不管,何況畢詩軒個人了。
她只是有些不舒服,或者說有些孤獨。
在現代雖然也有這樣的事,但那里人人都知道這樣違法,而這里呢?
她再一次意識到自己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卻又無可奈何。
“你怎么了?”畢詩軒關切地道,他感覺到了,今晚的凌月很不同。
“沒怎么,就是突然有些寂寞空虛冷,嘻嘻!”凌月又恢復了吊兒郎當的模樣,起身向外走去,“走了,謝謝你的款待……”
“小樹!”畢詩軒起身攔住,“有什么事不能對我說嗎?”
凌月歪著頭看著他,笑笑,抬手輕輕摸摸他的臉。
“你是個壞人,可是我還是覺得你很好??捎行┤藷o論經歷了什么,出于什么原因,做了壞人,我還是覺得他該死。我知道這不對,但這個世界本身就是不對的……所以,無所謂了!”說完轉身離去。
畢詩軒愣住,等再回過神來,凌月已經走了。
“你是個壞人,可是我還是覺得你很好……”
“有些人出于什么原因,做了壞人,我還是覺得他該死……”
“我知道這不對,但這個世界本身就是不對的……”
小樹,你到底想說什么?
畢詩軒來到窗前,看著外面沉沉的夜色,一臉的擔憂。
凌月也不知道自己想說什么,只是想說便說了。
來到外面,夜風吹散了微醺的意識,她也恢復了平常心態,即使在這里得不到認同,該做的她也會做下去的!
慢悠悠地走在街上,很快就來到了一個宅院的門前,很不起眼的江南小院,飛身無聲無息地落在了墻上,小院里面卻很精致,布置的像小型的園林。
她躲在陰影里看著院內屋舍的燈光,里面有多少人一目了然。
這里不是別的地方,正是高管的落腳處。
對于她來說想知道一個人的行蹤真的是再容易不過,用蟲子、特殊藥粉等。
別看尸蟲死了,可是基本上所有的蟲子都能簡單的操縱,而藥粉就更簡單了,所以才找到了這里。
師父,你真好,教會了我真正的本事……
凌月眼底閃出說不出的柔和,然后跳進了院子。
……
高管此時坐在龍門山莊的田間地頭上,面對著一棵大樹,大樹下坐著白天所見的那個花女。
花女自然是小紅。
聽說話他已經來了一陣子,也說了一陣子。
“……你不需要做什么,只要把人引到那里去就行!”小紅不耐煩地道,“這對你有什么難處,難道你不想要她嗎?”
高管心里呸了一聲,你哪只眼睛看我那么**了!
我想要她那得在我安全的前提下,你什么都不保證,就叫我把人引起什么意思?
再說了,你怎么就那么確定我能把她引去?
你不說清楚,就叫我答應,當我是傻子嗎!
“姑娘,還是那句話,我不知道你為什么認為我一定能引她過去……”
“不是說了嗎,你照做就是了,管那么多做什么,我們不會叫你有事的!”
高管撇嘴,但謹慎起見,也沒有把話說死。
“這樣吧,我盡力而為?!?
“不是盡力,是一定。記住了,是三日之內,小河谷!”小紅說著起了身,又加了一句,“只要你將她引到那里,除了她的人是你的,整個江南城的花子也都會歸你管!不然的話,我敢保證你也會和你手下那些人一樣,不見人不見尸!”說完轉身消失在了夜色里。
高管忍了又忍,才忍住沒罵出聲,裝作站了一會,這才轉身離開,來到路口看到等著自己的人,心里稍安,沒說什么,便匆匆往回趕。
情緒緩和下來,也恢復了理智,將那個花女最后的話回想一遍,不禁后怕起來。
他手下那些人活不見人死不見尸的,都成了他的心病了。
以為是西邊的人,結果出來個畢詩軒的相好,還沒弄明白是不是那個凌月干的,又出來這么個花女。
他的擔心是因為在酒館里,他的手下無聲無息地被人弄走了,醒來還什么都不知道,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想到那個花女讓他三日內把凌月引到什么小河谷,又是一陣煩躁,媽的,這都什么事??!
城門早就關閉了,他只好在外面找了家店住下,第二日,城門一開,他就趕緊帶著人回去。
打算回去和好友討個主意。
因為心里有事,進了院子也沒注意院子的異常,直接就進了花廳。
見也沒個人出來,生氣地喝了聲“上茶”,過了會才有人回應。
“來了。”
高管還在想著心事,右手揉了揉眉心,直到一盞茶放到了跟前,他想也沒想端起來就喝,結果沒咽下去就噴了出去,竟然是冷的!
他隨手就往來人潑去,頭也抬了起來,罵道:“找死啊……”
聲音戛然而止。
面前坐著一個女子,歪靠著靠枕,正淡淡地看著他。
容貌堪比仙子,肌膚更是冰清玉潔一般!
不是別人,正是凌月。
他像是受了驚嚇一樣,就要跳起來,可是身體卻無法動彈,而潑出去的水在他驚愕中自動返回來,淋了他一頭一臉。
“你應該慶幸茶是涼的,要是熱的,現在潑在臉上可不怎么好受?!绷柙驴粗菩Ψ切?。
天光已大亮,晨曦射了進來,照在凌月那如玉般的臉上,泛起晶瑩的光芒。
說實話,高管真的從沒見過這樣美的女子,或者說,皮膚這樣干凈的女子,真的就像上好的瓷器,細膩光滑,沒有一絲一毫的瑕疵。
長成這樣,真的,不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