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少承神情黯然的望向天下幫的方向,隨后搖了搖頭,摸了摸咕咕作響的肚皮,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說道:“真餓啊,師父也太狠心了,這么晚了都還不見人上來給我送吃的”。
陸少承邊說著邊踱步朝著寒洞方向走去,如銀的月光灑滿了整座思崖山,滿天繁星宛如璀璨的鉆石嵌在蒼穹,令人神往,陸少承卻無心欣賞這良辰美景,看來今夜注定是個不眠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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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剛蒙蒙亮,陸少承卻被一陣陣饑餓感給逼醒了,陸少承伸了個懶腰,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起身胡亂就著寒洞的池水洗了把臉,便準備外出去找點吃的果腹。
倏然間,不遠處的山道上隱隱傳來一陣草叢的窸窣聲,陸少承吃了一驚,連忙閃身躲到一塊山石后面,屏息盯著那條山道,一動不動的看著那片草叢。不多久,只見一頭三尾白豹從草叢緩緩走出,陸少承不解的自言道:“是師父的驚雷吞焰豹,它怎么會出現在思崖山?難道,師父來了”。
陸少承眼睛一亮,霍地從山石后面走出來,正欲喊聲師父,卻只見驚雷吞焰豹身后,正跟著一個少女,手中挎著一個木盒,不是趙敏柔還會是誰。陸少承心中一喜,連忙揮著手大聲喊道:“柔兒,柔兒,我在這”。
趙敏柔似乎心不在焉,悶頭在想著什么,聽到陸少承高聲喊她,才從思緒中回過神來,朗聲應了一句:“少承哥,你等我一下,我馬上來”。
說完,趙敏柔加快了腳下的步伐,朝著山上飛奔而來,那驚雷吞焰豹寸步不離緊隨左右。不消片刻,趙敏柔已經來到陸少承身旁,爬山越谷對于修煉之人來說簡直是輕而易舉,趙敏柔除了秀發有些凌亂之外,并未有任何不適。驚雷吞焰豹則站在一旁,依舊是一副傲嬌的神情,看都不看陸少承一眼。
趙敏柔打開了帶來的木盒,一股誘人的飯菜香頓時撲鼻而來,趙敏柔微微一笑說道:“少承哥,餓了吧,快點趁熱吃吧,都是你愛吃的”。
陸少承早已是餓的前胸貼后背,這會兒抓起一只肥大的豬蹄子,席地而坐狼吞虎咽的啃起來,邊吃邊問道:“柔兒,師父是不是準許我下山了?”
趙敏柔坐在一旁的石頭上,微微一笑,撫摸著驚雷豹的頭頂說道:“少承哥,你先吃吧,等你吃完了,我再慢慢告訴你”。
陸少承憨憨一笑道:“柔兒,雖然平常都能吃到豬蹄,但是我覺得今天的豬蹄格外好吃,因為有你陪我,這里只有我們兩個人”。
“少承哥,你就會貧嘴,拿柔兒尋開心……”趙敏柔臉頰浮起一絲紅暈,連忙舉起粉拳輕輕砸在陸少承的胸前,看著陸少承狼吞虎咽的樣子,不由得笑著說道。
趙敏柔望著眼前與自己相仿年紀的少年怔怔出神,心中卻有一番道不出的滋味,打從自己記事起,不幸似乎就像一副狗皮膏藥緊緊貼著他,修煉停滯不前不說,過段時間體內便會有一股炙熱之氣遍布他的全身,若不是師父無意之間發現了這個千年寒洞,每到陸少承體內炙熱發作之時,便來到這寒洞之中,利用洞內的寒氣壓制住,只怕他受的到苦還要多上百倍。
陸少承抹了抹滿是油漬的嘴唇,看著趙敏柔奇怪的神情,不由得笑了笑,推了她一把,道:“喂,你在想什么呢?為什么你今天都魂不守舍的?”
趙敏柔尷尬的回過頭,說道:“哪……哪有,你別亂猜了”。
陸少承撇撇嘴,說道:“我已經吃好了,你不是說等我吃完再說嘛”。
趙敏柔平了平情緒,看著陸少承緩緩說道:“我可以告訴你,但是聽完之后,你先不要沖動,好嗎?”
聽聞趙敏柔這么一說,陸少承心中一緊,隨后點點頭,不再作聲,從趙敏柔的口氣中,再加上先前趙敏柔反常的舉動,陸少承早已猜出,多半不是什么好消息。
趙敏柔站起身,抬頭仰望天空,她欲言又止,清晨的思崖山顯得格外寧靜,趙敏柔仿佛都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聲,她無奈的說道:“昨天,你走之后,左右兩派堂主聯名其他分管執事逼迫我爹,要求取消你今年參加天羅門內門弟子選拔大賽,同時……”。
陸少承面不動色,這樣的結果他早已料到,整個天下幫除了師父趙松明,師妹趙敏柔之外,幾乎難尋到把自己當作本派人的,如果不是師父一直橫加阻攔,恐怕那些個堂主執事早已把自己趕出天下幫了,陸少承淡淡一笑,說道:“柔兒,你一并說完吧,這樣說到一半,反倒是讓我心里不是滋味”。
趙敏柔轉過身,一雙明眸中已經噙滿淚水,她幾乎失聲喊道:“少承哥,你知道嗎?他們威逼著我爹,要在你一個月禁足期滿之后,將你趕出天下幫,永遠不許你再踏入天下幫,如果我爹不同意,他們將會辭去堂主職務”。
“什么!”陸少承噌的站起身,滿眼通紅,他緊緊的攥緊拳頭,牙齒咬的格格作響,他重重的喘著粗氣,憤憤說道:“這幫人實在是欺人太甚,一人做事一人當,他們不用為難師父,我現在就去和師父說”。
說罷,陸少承便準備往山下跑去,趙敏柔一把攔住陸少承,著急的說道:“少承哥,你現在千萬不能去啊,他們現在就在等你主動說離開幫內,你這會兒去,無異于自投羅網啊,到時候他們有更多的理由刁難我爹了,說你私自下山,到時候,你就更加百口莫辯了,他們等的就是這個結果啊”。
陸少承猛地甩開趙敏柔的手,聲色俱厲的說道:“這樣的日子,我真的受夠了,我在他們眼里根本就是個眼中釘,與其每天暗地里針對我,要除掉我,倒不如我自己去說個清楚來的痛快”。
陸少承頓了頓,繼續說道:“柔兒,別攔著我,今天我一定要把所有的事情說清楚,否則我就不是個男人了”。
說完,陸少承推開趙敏柔,邁著大步朝著山下跑去,大有一副英雄就義的壯舉,趙敏柔暗道一聲不妙,急忙一個縱身躍上驚雷豹的身背,著急的催道:“六兒,趕快去攔住他,別讓他下山”。
驚雷吞焰豹發出一聲低吼,馱著趙敏柔如同閃電般的追了出去,瞬間已經跑出十米開外,驚雷豹的速度之快,真當是令人乍舌,很快便追到了正朝山下狂奔的陸少承,趙敏柔趕忙逼出體內罡氣,口中急念法咒,一道淡紫色罡氣頓時化作一睹無形的墻,擋在了陸少承面前的山道,陸少承幾經沖刺都未能突破這賭罡氣化成的氣墻。
趙敏柔又一個漂亮的縱身,從驚雷豹身上躍下來,一把拉住陸少承的手勸聲說道:“少承哥,你先別著急,能不能聽我把話說完?你先等我把這個中緣由講給你聽,你再做決定好嗎?你這樣急沖沖跑下山去,也是于事無補啊”。
陸少承神情極為頹然,他訥訥的說道:“就算我知道這個中原因,我也還是改變不了什么啊!”
趙敏柔念動口訣,紫色罡氣瞬間凝聚一團,又重新回到她的體內,她輕嘆口氣的說道:“自從我娘天魁圣女去世之后,兩派堂主就不如從前那般盡責,總是對爹管理的幫內事務提出非議,爹說,兩派堂主這幾年一直在密謀計劃,尤其以左派堂主呂陽為首欲準備推翻我爹,自己升任幫主,掌管天下幫”。
“什么?”陸少承瞪大了眼,他幾乎不敢相信,這是自己親耳聽到的,這簡直是大大超出自己意料之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