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項煙願意招了,君璃滿意的點了點頭,先命向媽媽將正滿臉痛苦與憤怒之色交織的松煙的嘴巴堵住了,省得聽他在一旁唧唧歪歪後,方看向項煙,道:“好,我來問你來答,問你一個問題你答一個問題,明白了嗎?”
“明白了,明白了,求大爺****奶饒命!”項煙忙不迭答道。
君璃便先問道:“昨兒個松煙揹著大爺偷偷當(dāng)了八千兩銀子一事可屬實?”
“回****奶,的確屬實。”
“那是誰背後指使的松煙?”
“這個……是夫、夫人……”
“夫人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指使松煙這樣做的?除了真正是由大爺授意讓去當(dāng)?shù)哪切〇|西以外,松煙這些年一共打著大爺?shù)钠焯枺餍迼5腊刀汝悅}偷當(dāng)了大爺多少東西,一共當(dāng)?shù)枚嗌巽y子,銀子都去了哪裡?你呢,你又當(dāng)了多少次?”
項煙初一說出大楊氏的名字時,還有些猶豫與膽怯,但既已開了頭,開弓沒有回頭箭,之後再回答起君璃的問題來,便流利多了:“回****奶,自大爺十歲起,因缺銀子使當(dāng)了先夫人留下的一柄玉如意起,夫人便開始指使松煙與奴才這樣做了。這些年一共當(dāng)了多少東西奴才已經(jīng)記不清,少說也有三五七十件了,其中約莫有三成的確是大爺使奴才二人去當(dāng)?shù)模渌谋愣际欠蛉酥甘沟模领懂?dāng)?shù)玫你y子,應(yīng)該不少於三萬兩,除了大爺花去的,便都在夫人手裡了。因夫人更其中松煙,所以十次裡有七八次都是使的松煙裡,餘下的纔是使的奴才去。”
“你確定大爺?shù)谝淮萎?dāng)?shù)臇|西,是一柄玉如意?那你可還記得當(dāng)了多少銀子?大爺當(dāng)時年紀(jì)還那麼小,吃穿用度又都有公中供給,又是因何原因需要那麼多銀子的?”
“回****奶,大爺?shù)谝淮萎?dāng)?shù)臇|西的確是一柄玉如意不錯,至於當(dāng)了多少銀子,奴才已記不大清楚了,不過少說也有上千兩,乃是因大爺當(dāng)時迷上了鬥蛐蛐兒,買蛐蛐兒以及博採用了的。”
“那又是誰引著大爺去鬥蛐蛐兒,又是誰告訴大爺可以用先頭夫人留下來的東西換銀子的?”
“引著大爺鬥蛐蛐兒的,是楊家的二少爺與三少爺,至於告訴大爺可以用先頭夫人留下的東西換銀子的,則是……是松煙與奴才,不過都是夫人指使奴才二人這麼做的,奴才二人不敢不從,求大爺****奶明察!”
“那又是誰引著大爺?shù)谝淮翁ぷ闱鄻桥c賭坊的?又是誰……”君璃還待再問。
冷不防卻被一個聲音冷聲打斷了:“奶奶不要再問了,我親自來問!”不是別個,正是聽二人一問一答聽得一張臉越來越黑,拳頭攥得越來越緊,只覺自己再聽下去就要忍不住殺人了的容湛。
容湛赤紅著雙眼,目光裡像是淬了冰一般緊盯著項煙,近乎一字一頓的冷聲問他道:“每次但凡我在外面惹了什麼禍,或是去了青樓賭坊,我父親都能第一時間知道,不用說,也都是你們兩個狗奴才的功勞了?”
項煙被他前所未有過的兇狠眼神盯得打了一個寒噤,差點兒沒忍住哭起來:“大爺,奴才也只是奉命行事,並不是有意要背叛大爺?shù)模蟠鬆旔埫蟠鬆旔埫?
話沒說完,已被容湛踹了個窩心腳,當(dāng)即栽倒在了地上,怒極反笑道:“你還知道你是在背叛爺,你還知道爺纔是你的主子?!你這個忘恩負(fù)義的狗奴才,爺素日是怎麼對你的,縱得你比尋常人家的主子少爺還要體面,你就是這樣回報爺?shù)模繝斀駜簜€便踹死你,看你以後還要怎麼忘恩背主,看你以後還要怎麼背叛爺!”
說著,又要去踹項煙,奈何因身上的傷到底沒好利索,動作小時還好,動作幅度一大便疼得鑽心,兼之君璃在一旁勸他:“我才說了他只要招了我便會代他向你求情,讓你從輕發(fā)落的,你是想讓我食言嗎?”又破天荒主動伸手扶住了他,將他扶到了榻上坐下才鬆開,他方?jīng)]有再堅持要踹項煙,只是雙眼依然赤紅赤紅的,瞧著好不嚇人。
君璃見狀,知道他彼時正五內(nèi)俱焚,畢竟在他心裡,一向視大楊氏爲(wèi)親生母親般敬重與愛戴,誰知道無所不用其極算計他,在背後捅他刀子的,卻也正是大楊氏,這叫他情何以堪?
她想了想,因小聲與他道:“我看你有些激動,要不,你安坐著歇一會兒,剩下的事交給我,你只看著即可?”
容湛深吸一口氣,又長長的吐出,待心裡稍稍好受了一些後,方啞聲與君璃道:“我聽奶奶的。”
君璃點點頭,命晴雪重新沏了一杯熱茶給他後,方復(fù)又到項煙跟前兒,居高臨下看著他道:“我這便讓人將你方纔招認(rèn)的事情一件一件都寫下來,你在上面畫押按手印,明白了嗎?”
項煙的眼裡立時閃過驚恐與哀求,“****奶,奴才該說的都已經(jīng)說了,能不能,就別畫押按手印了?”到時候白紙黑字的讓夫人見了,只怕他會死無葬身之地。
君璃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道:“你以爲(wèi),我這是在徵求你的意見嗎,我只是在通知你而已。我知道你怕畫了押按了手印讓夫人瞧見了,事後不會放過你,可你若是不畫押按手印,大爺這會兒便能要了你的命!”
說得項煙立時不敢再說,頹然的低下了頭去。
君璃方又看向被堵住嘴,言語不能,但一直拿憤怒與怨毒目光看著項煙的松煙,命向媽媽:“把堵住他嘴的東西拿開。”
向媽媽依言照辦,將堵住松煙嘴巴的破布拿開了,松煙登時破口大罵起項煙來:“你這個貪生怕死的孬種,小婦養(yǎng)的下賤胚子,老子在這裡受盡酷刑依然什麼都沒說,你倒好,一股腦兒倒了個乾乾淨(jìng)淨(jìng)!老子死了不要緊,你這個孬種死了更不要緊,可你有沒有想過我們的家人,你是想將他們都害死嗎?”
話音剛落,君璃已冷笑道:“你以爲(wèi)你不招,便能保住你們的家人了?還是你以爲(wèi)只有夫人才能要你們家人的性命,大爺便不能了?”
松煙滿心的憤怒與恐慌無處宣泄,卻又不敢罵君璃與容湛,只得繼續(xù)罵項煙,“夫人這些年對我們不薄,你這個孬種難道忘了當(dāng)年你娘病重要吃參時,是誰給你的參了?還有你家先前窮成那樣,若不是夫人,你以爲(wèi)你的家人能過上現(xiàn)在有肉吃有衣穿有銀子花的好日子?你對得起夫人嗎?”
一席話,說得一旁容湛才消了幾分的怒火猛地又高漲起來,霍地站起來便要上前去踹他,君璃好說歹說纔將他勸住了,隨即看向松煙冷笑道:“你對夫人倒真是一片忠心。不過,你以爲(wèi)你們兩個不招,事情便可以混過去了?哼,果然是蠢貨!”說著,自袖裡拿出之前得的那張當(dāng)票副本,一把扔到松煙臉上,“你還是先看看這個,再表達(dá)對你主子的忠心罷!”
松煙雖然被綁著,動彈不得,但眼睛卻是自由的,自然一眼便看清了那張東西到底是什麼,當(dāng)即變了臉色,頹然的癱作了一團(tuán),這才知道今日之事君璃與容湛豈止是早有預(yù)謀,他們根本就是做好了萬全之策!
君璃見他不再唧唧歪歪了,方又拿出另一張紙來,上面密密麻麻寫著這些年來寧平侯府當(dāng)出去的東西,命李媽媽舉到他眼前,冷冷道:“說罷,這些東西里哪些是大爺讓當(dāng)?shù)模男┯质欠蛉俗尞?dāng)?shù)摹!鳖D了頓,又挑眉道:“你可別告訴我你不知道或是不記得了啊,你若是真想不起來了,我與大爺可就只能將所有東西都算到夫人頭上,到時候全部讓夫人出銀子給贖回來了。你應(yīng)該知道,我既然能拿到這些東西,自然也能找到足夠的人證,到時候不必我和大爺動手,夫人先就要了你的命了!”
松煙額頭的汗大顆大顆的往下滴,再不敢與君璃較勁,只得看著那張單子,一樣一樣說起那些東西哪樣是容湛讓當(dāng)?shù)模臉佑质谴髼钍献尞?dāng)?shù)膩恚f一樣,晴雪便提筆做個記號,容湛讓當(dāng)?shù)漠媯€小圓圈,大楊氏讓當(dāng)?shù)膭t畫個小方塊兒,等到最後說完時,一數(shù)那小方塊,竟有五十七樣之多,小圓圈則只有二十一樣。
直聽得容湛在一旁忍不住又要爆發(fā)了,還是君璃橫了他一眼,冷冷說了一句:“你不是說什麼都聽我的嗎,敢情竟是哄我的!”他方悻悻的坐下了。
君璃方又冷聲問松煙:“我再問你,我聽說當(dāng)年先夫人給大爺留下的嫁妝裡,還有不少田產(chǎn)及莊子,可這些年那些田莊不是遇上水災(zāi)便是遇上旱災(zāi),以致年年欠收,這其中是不是也是夫人讓做了手腳,將那些收益大半都昧下了?”
這回松煙倒是很快回答了她的問題:“我不知道。”這件事他倒是沒有扯謊,他的確不知道田莊的事,大楊氏就算再器重他,說到底他也只是一個小廝而已,素日裡哄哄容湛,噹噹東西還行,田莊上的事他是既管不了大楊氏也不可能會讓他管,不然多一個人知道,豈非就要多一分風(fēng)險?
君璃估計他也不知道,不過是報著試一試的心態(tài)白問問罷了,見他說不知道,也就不再多問,而是去一旁看晴雪走筆寫方纔二人的證詞去了。等晴雪寫完後,君璃又看著二人畫了押按了手印後,便讓向媽媽李媽媽將他們押了下去。
餘下容湛見二人就這麼被押了下去,大爲(wèi)不滿,悶聲道:“難道奶奶就這樣輕易放過了這兩個狗奴才不成?”
君璃不答反問:“那依你說該怎麼著,難道現(xiàn)下便要了他們的命不成?那可不行,他們在後面還會派上大用場呢!”
以大楊氏的巧舌如簧,若是不將人證物證都明明白白的擺到她面前,讓她辯無可辯,只怕她就能說得寧平侯相信她,向著她,對上這樣一個好口才又會哭的對手,君璃可是半點也不敢掉以輕心。
容湛沒有問君璃這個大用場是什麼,他雖然有時候糊塗了一些,卻也不是真笨,自然知道事情到了這一步,他們與大楊氏是不撕破臉,也得撕破臉了。
他沉默了良久,才忽然低聲道:“你知道嗎,過去這麼多年,我是真的拿她當(dāng)親生母親般敬重與愛戴的,我才幾歲時,便不止一次在心裡想,等將來我長大後,我一定要好生孝順?biāo)葘砦耶?dāng)了寧平侯以後,我要讓她比祖母這個老封君當(dāng)?shù)眠€要風(fēng)光,我還要好好愛護(hù)她生的弟弟妹妹,無有不應(yīng),要他們以有我這個兒子和兄長爲(wèi)傲!”
“她那時候也是真的待我好,至少我能感受到她的真心,她給我做衣裳,給我梳頭髮,每天晚上睡覺前,都要去我屋裡瞧我,半夜還要起來給我蓋被子,連當(dāng)初懷著三弟時也不曾例外。等到三弟出生後,我聽了下人們的一些閒言閒語,說她有了親生的兒子,我這個隔了肚皮的便宜兒子也該失寵了,我爲(wèi)此惶惶不安了好久,可她依然待我一如既往的好,半點也不曾因有了三弟便冷落疏忽了我。等到三弟長到四五歲,會與我爭東西了,她還會狠狠的責(zé)罵三弟,父親追著打罵我時,也自來都是她護(hù)在我身前。”
“爲(wèi)此,我聽不得任何人說她半句不是,連自己的奶孃與唯一的舅舅也不行,就更別提其他人了,連旁人說一句‘這世上的後孃就沒一個是好東西’,我都聽不得,無論如何想不到,真相原來竟是這樣的……”
容湛說至這裡,忽然再說不下去了。
原來大楊氏待他的好,從一開始便是別有用心的,她從來沒有將他當(dāng)過親生兒子看待,這麼多年以來,她一直都在處心積慮的算計他,那些飽含了濃濃母愛的衣裳,那些溫柔的眼神和話語,那些她對他的關(guān)心與維護(hù),原來竟都是包了糖衣的毒藥,待那一層糖衣消失不見後,埋藏在下面的真相竟是如此的醜陋,如此的不堪!
君璃不知道該說什麼話來安慰和開解容湛纔好,他雖然不學(xué)無術(shù),惹是生非,揮霍無度,無一是處,可誰又是生來便是如此的,說到底,他也只是一個渴望母親疼愛和關(guān)懷的可憐孩子罷了,偏巧大楊氏適時出現(xiàn),適時給了他所謂的母愛,他可不就要將一腔的孺幕之情都寄託到大楊氏身上,當(dāng)她親生母親一般敬重與愛戴了?
只可惜,這所謂的母愛是多麼的可笑,又是多麼的不堪!
耳邊又傳來容湛低低的聲音:“這些日子,我躺在牀上動彈不得,又睡不著,便一遍又一遍的想,我到底是如何淪落到今日這般地步,所有人都不相信我,自己的親生父親更是深惡我,連一向敬愛有加的母親貌似都不是如我想象的那般疼愛於我……我過去這二十幾年,到底是怎麼活的?”
“我想到我一開始明明就是想過要上進(jìn),也曾想過要好好讀書,好好習(xí)武,做個文武全才的,爲(wèi)何就會變成了今日這樣吃喝嫖賭樣樣來,花銀子如流水,名聲壞得滿京城人都知道的人呢?我想到她爲(wèi)什麼總是一個又一個的賞丫鬟與我,三弟屋裡的丫鬟卻一個個兒姿色平平,老實木訥,三弟爲(wèi)什麼稍稍貪玩一些,她便會生好大的氣呢?我還想到,當(dāng)年我舅舅還沒外放離京時,曾給我看過一篇文章《鄭伯克段於鄢》……爲(wèi)什麼我就這麼糊塗呢?”
“但就是這樣,我依然不肯用壞心去揣測她,我告訴自己,她是因要主持府裡的中饋,服侍祖母和父親,照顧弟弟妹妹,所以纔會一時疏忽顧不上管著的;且也是我本身的定力不夠好,玩心太重,所以纔會抵抗不住那些外界的誘惑;最重要的是,她畢竟只是我的繼母,而非親生母親,她管我輕了旁人要說,重了旁人也要說,她是不知道該如何把握那個度,所以纔會造成今日這般局面的。”
“萬萬沒有想到,她從一開始便在算計我,算計我所有她能算計的一切,不管是銀子還是前程,尤其是感情,她真的是太可怕,也太可惡了……她怎麼能這樣對我,我是真的拿她當(dāng)親生母親一樣看待啊……”
容湛說著說著,終於沒有忍住,流下淚來,胸口更是似被壓上了一塊大石般,讓他喘不過氣來,想大喊大叫幾聲,想破壞點什麼東西。
君璃聞言,這才明白他那日爲(wèi)何會那般痛快便將所有通房都給發(fā)嫁了,今日又是爲(wèi)何這般輕易便相信了她的話,容她審問鬆項二人,敢情他心裡其實早已有了底,只不過他不敢相信,仍然在欺騙自己而已,方纔松煙與項煙的話恰如那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總算讓他相信了大楊氏的不懷好意,也總算讓他知道了大楊氏與他過去二十年的“母慈子孝”是多麼的可笑!
本來君璃之所以這麼熱衷於揭穿大楊氏的真面目,除了不待見大楊氏以外,最大的目的便是讓容湛與之“狗咬狗”,她則坐在一旁看好戲,但此時此刻,瞧得容湛那副悲憤痛苦的樣子,她又覺得自己會不會太殘忍了些?畢竟活得太明白很多時候並非是一件好事,倒是活得糊塗一些的人,反而更開心。
她沉默了半晌,才問容湛道:“如果有機(jī)會事先讓你選擇,你是願意一輩子都不知道真相,就這樣渾渾噩噩的過,還是願意知道真相,做一個明白人,再不被算計與陷害?”
話音剛落,容湛已怒聲道:“我又不是猴子,天生喜歡被人玩弄於鼓掌之間,我自然是願意做一個明白人!”
就算扒掉了大楊氏那層慈愛的外衣以後,底下是那樣的腥臭與醜惡,就算知道真相後,他是如此的痛徹心扉,可他依然想要做一個明白人,不願再像以前那般渾渾噩噩,名聲狼藉,一旦發(fā)生任何不好的事,旁人連問都不問,便直接說是他做的,竟連一個相信他的人都找不出來!
幸好這貨還沒有被打擊得直接破罐子破摔,而是開始學(xué)會成長,知道用腦子思考問題了……君璃滿意的點了點頭,又問道:“你既願意做一個明白人,那我問你,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容湛抿緊嘴脣靜默了良久,才低沉卻堅決的吐出一句話:“自然是揭穿她的真面目,讓她將吃了我的都給我吐出來!”
呃,這貨真的不是穿越的?君璃一邊默默吐槽著,一邊問道:“揭穿她的真面目倒是容易,關(guān)鍵是你打算如何讓她將吃了你的都給你吐出來?到時候她只要來一句她‘沒銀子’,難道你還能硬逼她還你不成,那‘不孝’這頂大帽子,可就該妥妥扣到你頭上了。”關(guān)鍵還有你那個心都偏到了腳後跟兒去的老子,他若定要護(hù)著你後媽,你又能怎麼辦?對繼母不孝旁人還能說一句‘情有可原’,對自己的親爹不笑,可就只有等著被噴唾沫星子了。
容湛話雖說得堅決且有氣勢,但要問他具體該怎麼做,他一時半會兒間還真說不出個子醜寅卯來,只得巴巴的看向君璃,道:“奶奶這麼聰明,不如奶奶幫我想想法子該怎麼做?那些東西既是我的,自然也是奶奶的,奶奶設(shè)法討回屬於自己的東西,那還不是天經(jīng)地義之事?”
君璃被奉承了,卻並不舒坦,暗想丫這會兒倒是挺聰明的,知道指著她去爲(wèi)他衝鋒陷陣。不過算了,她就當(dāng)是日行一善罷,不然某人這麼蠢,真讓他獨(dú)自對上大楊氏,想也知道只有落敗的份兒,到時候她前面做的這麼多事,豈非都白費(fèi)勁了?
因勉強(qiáng)點頭道:“好罷,看在你態(tài)度還算良好的份兒上,我就告訴你一個法子。”說著,壓低聲音,如此這般與容湛說道起來。
------題外話------
渣男總算醒悟了,嗷,不容易啊,o(n_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