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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五回 救治祖母

容湛與君璃方在二門外下了車,便見迎暉院的大丫鬟菊香跌跌撞撞子門里跑了出來,一見二人便哭道:“大爺****奶,您們總算回來了,奴婢都等您們好久了……太夫人她老人家快不行了,您們快趕去照妝堂罷,侯爺說了,若大爺再不回來,以后都別回來了,還要將咱們院里的丫頭婆子都攆出去,說咱們連主子的去向都不知道,還是別留下浪費寧平侯府的糧食了……大爺與****奶趕快過去罷,再遲一些,奴婢恐怕就來不及了……”

菊香此言一出,容湛先就忍不住失聲叫道:“前兒晚上我們?nèi)ソo祖母請安時,祖母都還好好兒的,雖然精神仍不大好,可也不至于這才兩日過去,就不行了啊,你說不說弄錯了?”

君璃雖未失聲叫出來,心里也是唬了一大跳,暗想太夫人說穿了不就患了個癔癥,雖說吃不下飯也睡不好覺,但每日都是參湯不離口,身體應(yīng)該沒有虧得多厲害才是,怎么竟會忽然間說不行就不行了呢?

見二人聽完自己的話后,都是呆站著不動,既不說去照妝堂,也不說先回迎暉院,菊香不由越發(fā)著急,一時也顧不得上下尊卑了,跺腳上前對著二人喊道:“大爺與****奶到底是個章程,到底是這便趕去照妝堂,還是先回咱們自己院里換過衣裳再去?大爺與****奶別光顧著發(fā)怔啊……”

容湛與君璃聞言,這才相繼回過神來,容湛因忙說道:“還回去換什么衣裳,自然是先去照妝堂!快走!”沒聽見他老子說他再不回來,以后都別回來了嗎,他哪里還敢再耽誤時間?

于是夫妻主仆三人忙忙往照妝堂趕去。

一時到得照妝堂,果然就見闔府所有的主子們都在那里了,將太夫人正房的宴息處擠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模灾挛堇飷瀽灥模諝馐值牟缓茫贿^才三月的天兒,竟生生將所有人都憋出了滿頭的大汗了,只不過沒有誰敢說熱的話,也沒誰敢說要出去透透氣的話罷了。

最先發(fā)現(xiàn)容湛與寧平侯進來的,是二夫人,二夫人自上次當(dāng)眾被寧平侯下了面子后,便深恨上了寧平侯,只不過寧平侯是長兄,又是一家之主,她不敢表露出來罷了,如今好容易抓到機會,又豈肯放過,當(dāng)即便冷笑著高聲說道:“大侄兒倒是好興致,祖母都病成這樣了,還有閑心帶著媳婦出去游玩,樂不思蜀!我也知道大侄兒書念得不好,可即便書念得再不好,‘孝’字該怎么寫,也應(yīng)當(dāng)是知道的罷?”

頓了頓,看向?qū)幤胶钆c大楊氏,諷刺道:“看來大哥與大嫂還真是教子有方啊!”

二夫人這話寧平侯與大楊氏都反駁不得,畢竟容湛在太夫人病危之時帶著媳婦兒出去游玩的確是事實,這樣的行為若是往大了說,也的確是不孝,寧平侯只得將滿腔的惱怒都發(fā)泄到了容湛身上,對著他劈頭蓋臉便罵道:“你這個沒人倫的混帳東西,祖母都病成這樣了,還有興致出去游玩,你這么多年的書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是不是,竟連最基本的‘孝義’都不知道,若非是這會子情況緊急,看我不打折了你的腿!”

容湛向來見了寧平侯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這會子也不例外,雖被當(dāng)眾罵了,卻連一絲半點不滿都不敢表露出來,只敢唯唯諾諾的應(yīng)道:“父親教誨得是,都是兒子的錯,兒子以后再不敢了,還請父親息怒。”

奈何寧平侯滿腔的怒氣還未發(fā)泄完,饒是他認(rèn)錯態(tài)度良好,依然不解氣,又罵道:“你還有臉請我息怒,我也不知道上輩子遭了什么孽,這輩子才會生了你這樣一個孽子,成日里斗雞走狗,不學(xué)無術(shù)也就罷了,如今竟連最基本的禮義廉恥也不知道,我死了都沒臉去地下見列祖列宗!我要是你,早沒臉活在這世上,早找一根繩子勒死自己了,竟還有臉去外面四處張揚,真是丟盡了我們寧平侯府的臉!”

容湛仍是低著頭,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父親教訓(xùn)的是,兒子知錯了,還請父親息怒!”

但站在他身側(cè)的君璃卻分明自他臉上看到了一抹自嘲和滿不在乎,也自他眼里看到了一抹傷心,只不過轉(zhuǎn)瞬即逝。

君璃心里忽然就沒來由升起了幾分對他的同情和憐憫來,他雖然不學(xué)無術(shù)五毒俱全各種不成器,但心里也不是沒有渴望過來自父親的關(guān)注和疼愛的罷?只可惜寧平侯對他從來就是非打即罵,在人前也是半點體面不留給他,兼之又有大楊氏不懷好意的捧殺,久而久之,他可不就變成現(xiàn)下這副樣子了?

念頭閃過,君璃正猶豫自己要不要出言為容湛開脫幾句,畢竟自己過門才堪堪一個月,還算是新媳婦,又是兒媳,想來寧平侯應(yīng)當(dāng)不好意思罵她才是。

大楊氏已先柔聲說道:“侯爺還請息怒,湛兒就算有錯,您這會子也先別只顧著罵他,不若還是進去問問太醫(yī),母親到底怎么樣了?等母親大好了,您再罵他也不遲啊。”

又嗔容湛道:“你這孩子也是,明知如今家中正是非常時期,你祖母她老人家隨時都有可能會……,怎么偏要挑在這個時候帶你媳婦出去呢,等你祖母大好了,你們有多少時間出去不得?也就難怪你父親生氣了……”

話沒說完,已被寧平侯怒聲打斷:“夫人與這個孽子廢什么話呢,就是因為素日里我要打他罵他時你都護著他,所以才將他放縱成今日這般模樣的,果然是‘慈母多敗兒’!”

大楊氏是慈母?若非場合不對,君璃幾乎就要忍不住諷笑出聲了。

“可侯爺也不能時時都對著湛兒非打即罵呀,”大楊氏一臉的委屈,小聲說道,“他就算做錯了,侯爺只教導(dǎo)他便是,老是這樣兇巴巴的,讓他每每見了侯爺不像是見了自己的父親,倒像是老鼠見了貓似的,何苦來呢?”

寧平侯正待再說:“我還要怎么教導(dǎo)他……”

就見一個頭發(fā)胡子都花白了的老頭兒,滿頭大汗的自內(nèi)室走了出來,一出來便對寧平侯抱拳道:“太夫人本就上了年紀(jì),如今又整日整日的吃不下東西,整夜整夜的睡不著覺,將身體虧損了大半,如今已近油盡燈枯之事,說不得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侯爺不若還是將該準(zhǔn)備的東西都提前準(zhǔn)備好,就當(dāng)是沖一沖了!”

一席話,說得寧平侯是臉色大變,趕著老頭兒急聲說道:“祁醫(yī)正可是太醫(yī)院醫(yī)術(shù)最高明的太醫(yī),求您千萬要救救我母親,只要您能救回我母親,我下輩子便是與您做牛做馬都使得!”

二老爺與三老爺聞得祁太醫(yī)說太夫人不行了,比寧平侯更要著急,雙雙趕上前一人拉了祁太醫(yī)一只手,也急聲道:“是啊祁醫(yī)正,您老是國手,一定能救回我母親的,求您老即刻開方子罷,只要您能救回我母親,您讓我們做什么,我們都絕無二話!”

也難怪二老爺三老爺著急,一旦太夫人去世,依例他們兄弟三人就該分家,他們兩個就該搬出寧平侯府去,到時候沒了侯府千金侯府公子這個名頭,他們的兒女們還能結(jié)到什么好親?他們?nèi)ネ饷鎽?yīng)酬時,又還有誰會理會他們?寧平侯府雖然沒落了,但有這個虛名,總比連虛名都沒有的好!

祁太醫(yī)上了年紀(jì)的人,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掙脫了二老爺與三老爺?shù)氖郑瑩u頭道:“不是我不想救太夫人,而是我真的無能為力,太夫人她其實根本就沒病,我要如何救她?便是我真開了方子,也得太夫人吃得下去才成啊,如今她老人家是吃什么吐什么,連水都喝不下去幾位老爺又不是不知道,我能有什么法子?”

說著嘆一口氣:“幾位老爺還是趁早準(zhǔn)備起來罷,也免得事到臨頭了,手忙腳亂捉襟見肘,老朽就先告辭了!”命童兒拿了藥箱,便要離開。

寧平侯與二老爺三老爺自是苦留不迭,奈何祁太醫(yī)既知太夫人已是油盡燈枯了,他便是留下來也是白留,自然說什么也不肯再留下,無奈之下,寧平侯只得命二老爺送了他出去。

一旁君璃聽至這里,心里也大概有了數(shù)。她原本還想著也不知道太夫人到底病得有多重,才會讓菊香喊出‘太夫人不行了’的話來,還在想不過就是一個癔癥,哪里至于這么嚴(yán)重?如今看來,果然不全是癔癥在折磨太夫人,究其根本原因,還是太夫人吃不下東西,亦連水都喝不下去,時間一長,可不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她猶豫了半日,還是覺得自己做不到見死不救,哪怕自己那個法子有些冒險,也有可能根本起不了作用,但做了至少太夫人還有一半生機,若是不做,太夫人可就只有死路一條了,倒不如死馬當(dāng)作活馬醫(yī),冒險一失,指不定就真救回了太夫人的命來呢?

當(dāng)下主意已定,君璃因趁眾人都不注意時,湊到容湛耳邊小聲說道:“我有法子救祖母,只是需要你的幫助,且這個法子有些冒險,你敢不敢跟我一起冒這個險?”

君璃也是沒辦法了,才不得不讓容湛幫她忙的,因為她的法子除了她自己,還需要一個人的配合,偏偏晴雪幾個眼下都不在,她又信不過別人,可不就只有找容湛了,想著她與容湛再怎么說也已是夫妻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便是不為她,只是自己,容湛也只有盡心盡力幫助她的。

容湛卻明顯有些不信她,也有幾分意興闌珊,低聲道:“祁太醫(yī)身為太醫(yī)院的醫(yī)正,都沒有法子了,你能有什么法子?還是別白冒這個險了,反正就算你真救回了祖母,祖母也不見得就念你的情,誰叫你嫁的是她最不喜歡的孫子呢,恨屋及烏,祖母十有**也是不會喜歡你的!”

一席明顯帶有幾分賭氣色彩的話,讓君璃約莫明白了容湛對太夫人這個祖母并沒有多少感情的事實,她恍惚記起,太夫人的確待容湛不怎么樣,至少遠遠比不上待其他的孫子孫女們那般慈愛,也就難怪容湛見她都快死了,也不怎么傷心,聞得她有救太夫人的法子,也不怎么上心了。

念頭閃過,君璃不由又想道,話說渣男還真是混得有夠差的,真正的爹爹不疼祖母不愛,唯一一個他自認(rèn)為待他好的繼母,偏偏還包藏禍心,口蜜腹劍,她該說他是遇人不淑,還是人品太次呢?

君璃只好小聲勸容湛:“我救祖母又不是為了讓她念我的情,讓她喜歡我,不過只是想著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做不到見死不救罷了。況你怎么知道我們救了祖母,她不會念我們的情?畢竟這可是實實在在的救命大恩,遠非祖母的其他兒孫們說幾句好話,獻上幾樣新巧的東西可比的,到時候祖母就算仍待我們比不上其他兒孫們們,至少也會比現(xiàn)在好得多罷,你想想是不是這個理兒?”

好說歹說,總算說得容湛勉強同意了,道:“那你說說你的法子,我先看看可行不可行罷。”

“嗯。”君璃忙點點頭,附耳如此這般與他說了一通,換來他滿臉的驚愕,“這樣也行?會不會太冒險了?萬一不行呢,所有人豈非都要將賬算到我們兩個頭上了?旁人會怎樣我說不準(zhǔn),可父親一定會即刻打死我的,便是你,也休想脫得了干系!”

君璃神色不變,小聲卻堅定的道:“一定能行,你只管放心按我的要求去做,若果真失敗了,你讓我做什么,我都答應(yīng)了,這總行了罷?”

“果真我讓你做什么你都答應(yīng)?”容湛一下子便抓住了重點,心里已快速盤算開來,若潑婦真能他讓她做什么她都答應(yīng),那他一定要趁此機會給她好看,一雪前恥,“好罷,我就勉強信你一次!”

彼時寧平侯正低聲吩咐大楊氏與二老爺三老爺?shù)热耍骸捌钐t(yī)可是太醫(yī)院的醫(yī)正,連皇上和太后都贊譽有加的,他既說了讓我們將該準(zhǔn)備的東西都提前準(zhǔn)備好,我們心里便是再傷心再難過,說不得也只能事先準(zhǔn)備著了……”

話沒說完,已被一個聲音打斷:“父親、二叔、三叔,我媳婦有法子可以救祖母,還請父親與二叔三叔準(zhǔn)我媳婦一試。”聲音的主人不是別個,正是才被君璃說服了,答應(yīng)幫助她的容湛。

容湛強忍緊張,正色與寧平侯等人說道:“我媳婦方才告訴我說,她真的有法子可以救祖母,只不過她救祖母時,除了我以外,不得再有第三個人在場,還請父親與二叔三叔準(zhǔn)我二人一試!”

“胡鬧!”一語未了,已被寧平侯怒聲喝道:“你們夫妻兩個在祖母病重之時還去外面游玩,沒有半點孝順之心也就罷了,如今竟還拿祖母的身體來開玩笑,讓她老人家連走都走不安生,你們到底安的是什么心?還不趕緊給我滾出去,都是這么大年紀(jì)的人了,不知道為父母長輩分憂也就罷了,還盡瞎胡鬧,且等此事過了,我再跟你這個孽子算總賬!”

寧平侯這是有多不待見容湛這個兒子,所以才會無論他說什么是錯,無論他做什么也是錯,根本連聽他說幾句話的耐心都沒有,就更別說給他一試的機會了?果然應(yīng)了那句俗話“有了后娘就有后爹”,大楊氏可真真是好手段啊!

君璃嘲諷的勾了勾唇角,才站到容湛身邊,順著他方才的話說道:“回父親,兒媳真有法子可以救祖母,大爺他并非是在胡鬧,還請父親準(zhǔn)大爺與兒媳一試,畢竟若兒媳真能救回祖母,也是一件好事不是?除非……”除非寧平侯不想太夫人被救活過來。

當(dāng)然,后半句話君璃并未說出口,但未竟之意卻是不言而喻,一行說,一行還有意拿眼看了看二老爺和三老爺,她就不信二人不想太夫人再多活幾年,至少活到他們的兒女都婚嫁了再去世不遲。

果然二老爺即刻便說道:“大哥,湛哥兒媳婦既然說得這般有把握,不若就讓她試一試?畢竟母親的情況已經(jīng)是這樣了,便是再壞,也壞不到哪里去了!”

三老爺也附和道:“是啊大哥,湛哥兒媳婦既敢這么說,可見多少還是有幾分把握的,不如就讓她試一試?若是真能治好母親了,自然是皆大歡喜,若是不能,不過也是與如今的情況一樣不是?”

兄弟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得寧平侯不好再給容湛和君璃臉色看,也不好再說不讓他們一試的話,畢竟太夫人可不僅僅只是他的母親,也是二老爺與三老爺?shù)哪赣H,他兩個都這么說了,他一個人還能怎么樣?

說不得只能沉著臉點頭道:“既是如此,就讓這個孽子和他媳婦權(quán)且一試!”看向容湛,冷聲說道:“若是你們真能救回祖母也就罷了,若是不能,看我怎么收拾你!”

容湛這么多年下來,是早見慣了寧平侯冷臉,也挨慣了他冷言冷語的,是以并不覺得有什么,倒是君璃滿心的不痛快,暗想寧平侯實在不配做一個父親,不由越發(fā)同情和憐憫起容湛來,破天荒第一次覺得,容湛也自有他自己的可憐可悲之處。

不過寧平侯畢竟占了父親和公爹的名分,他教訓(xùn)容湛乃天經(jīng)地義之事,君璃不好說什么,只得側(cè)身小聲與容湛道:“你只管按我先前說的去做便是,你放心,我絕不會害你!”語氣不自覺前所未有的好。

容湛自是察覺到了她語氣的和緩,暗自欣喜難道她終于意識到了自己的好,起了要跟自己好好過日子了之余,忙不迭點頭應(yīng)道:“我這便按你吩咐的去做準(zhǔn)備,你稍稍等我片刻。”說完轉(zhuǎn)身自走了出去。

這里君璃方肅色與寧平侯道:“等大爺將兒媳需要的東西都取回來后,還請父親下令,祖母的內(nèi)室除了大爺與兒媳以外,不得再有第三個人在場!”

寧平侯臉色依然不好看,不過好歹答應(yīng)了君璃的要求:“我知道了。”

一時容湛取了君璃所需要的東西回來,寧平侯親自領(lǐng)著二人進到太夫人的內(nèi)室,又將滿屋子服侍的人都帶出去后,君璃方小聲問容湛道:“我讓你取的東西,你都取來了嗎?”

容湛沒有說話,只是自袖里掏出了幾片并一條灰色的胖胖的蟲子來,強忍惡心道:“喏,你自己看。”

君璃看了一眼那幾片,見果然是她要的藜蘆葉沒錯,點頭笑道:“沒錯,就是這個,你且去外面讓人取個搗藥杵來,咱們將這些搗碎了,待會兒好喂祖母吃。”

容湛這會兒已然是被君璃綁上賊船了,說不得只能君璃說什么他聽什么,很快便將搗藥杵取回來,與君璃一道,將他才取來的那幾片藜蘆葉搗得稀爛后,方與君璃一起走到了太夫人床前。

就見太夫人一臉的灰敗,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若非她的鼻翼偶爾還要動上一下,簡直就與一個死人沒什么差別了,也就難怪祁太醫(yī)要讓寧平侯等人準(zhǔn)備后事了。

君璃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底的害怕,壯著膽子上前輕聲喚起太夫人道:“祖母,祖母,您老人家醒醒……醒醒……”喚了好半晌,卻見太夫人依然沒有任何反應(yīng),四下掃了一圈,見床前的矮幾上正好放著一杯茶,索性閉著眼睛一狠心,將茶都潑到了太夫人的臉上去。

看得容湛滿臉的驚慌,失聲叫道:“你干什么,你瘋了……”好在驚慌歸驚慌,到底沒忘記壓低聲音。

君璃忙瞪了他一眼,正要罵他大驚小怪,就聽得一聲近乎耳語的嘆息響起,忙向床上看去,就驚喜的看見,太夫人果然慢慢睜開了早已深陷下去的眼睛,有些沒有焦距的看著二人有氣無力道:“你們在這里干什么……其他人怎么不見……”只這短短的兩句話,已似耗盡了她全部的力氣一般,不待說完,又閉上了眼睛。

太夫人要是繼續(xù)昏迷不醒,她的藥可要怎么喂得進去?君璃忙湊到太夫人耳邊,輕聲說道:“祖母,我有辦法將您肚子里那條該死的蟲子弄出來,治好您的病,您可千萬不能睡,不然我特意為您制的藥可就派不上用場了。”看得容湛滿臉的驚慌,失聲叫道:“你干什么,你瘋了……”好在驚慌歸驚慌,到底沒忘記壓低聲音。

但凡上了年紀(jì)的人,就沒有不怕死的,太夫人自然也不例外,更何況她還是寧平侯府說一不二,人人都要捧著敬著的老封君,自是巴不得真能長命百歲,再享幾十年的富貴榮華才好,聞得君璃的話,本來早也沒了再睜眼的力氣,想著就這樣睡過去算了,省得活著再白受折磨的,也霎時有了幾分力氣,因強撐著睜開眼睛,氣若游絲的說道:“真的……你不騙我……”

君璃見太夫人還有求生的意志,大喜,忙道:“孫媳不敢欺騙祖母,自然是真的,孫媳連藥都給祖母弄好了。”說著喚容湛,“大爺還不快把藥拿過來我服侍祖母吃呢?”

容湛見太夫人眼里有了幾分神采,不再像是瀕死的人,暗道想不到潑婦還真有兩把刷子,忙依言將才搗好的藥送了過來,君璃接過,拿一個小湯匙,喂太夫人吃起來。

太夫人因君璃方才一開口便是說她‘有辦法將她肚子里那條該死的蟲子弄出來’,只當(dāng)君璃是真相信她肚子里有條蟲子,而不是像其他人那樣,認(rèn)為她是犯了癔癥,僅此一點,已讓太夫人對她平添了幾分好感,是以這會子見那藥慘綠慘綠,黏黏糊糊的,不但賣相不好,吃起來味道也不好,依然沒有二話,很配合的便吃下了十來匙下去,也破天荒沒有再向之前那樣吃什么吐什么,連喝參湯都要吐出來,不然也不會被折磨得如今這般奄奄一息了。

太夫人正喜幸難道君璃的藥真有那么神奇,讓她才只吃了幾口,便覺得舒坦多了,也不似之前那般吃什么吐什么了,下一瞬,喉間便是一陣翻騰,隨即一股熟悉的惡心之感涌上來,讓她禁不住又吐了起來,也比之前還要吐得更厲害,幾乎不曾連黃疸都給吐出來,方漸漸好轉(zhuǎn)起來。

“你個黑了心肝的小蹄子,到底給我吃了什么,你是巴不得我即刻死過去是不是……”太夫人好了一些后,雖渾身上下都難受至極,依然不忘趕著君璃大罵。

只是才只開了個頭,冷不防已被容湛驚喜的聲音打斷:“祖母,您真吐出了一條蟲子來,我媳婦兒的藥真?zhèn)€有效!”

太夫人的怒氣就瞬間被驚喜所取代了,也不知哪里來的精神和力氣,竟一下子坐了起來,“真的,快拿過來我瞧瞧,這條該死的蟲子,這些日子以來折磨得我好苦!”

容湛聞言,忙強壓下心里本能的惡心,將方才太夫人吐過的痰盂拿到了太夫人面前,不用說,里面的確有一條蟲子。

太夫人當(dāng)即大喜,只覺渾身上下前所未有的舒坦,隨即便三個多月以來第一次感覺到了肚子餓,一疊聲的喚人準(zhǔn)備吃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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