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王逸和劉嘉雯吃完了東西,已經(jīng)在回學(xué)校的路上了。
路上,王逸還是不斷的談些有意思的話題。劉嘉雯話不多,但是看得出來神情很歡喜。
走到校門時,她似乎還有些意猶未盡,稍作猶豫后突然小聲道:“王逸,你下午幾點開始上班?”
“兩點,怎么了?”王逸笑著問。
劉嘉雯點點頭,“能再陪我走走么?”
“美女邀約,樂意之至。”王逸故意挑了下眉毛,“想去哪兒走走?”
“就名人湖那邊吧,現(xiàn)在人少,安靜,景色也很美。”劉嘉雯說著,臉上帶著些期盼的偷偷看了眼王逸。
王逸故意露出絲壞笑,“那可是個好地方,孤男寡女,隱秘地段,剛好適合促發(fā)發(fā)一些美妙的故事。”
劉嘉雯知道他說的“美妙的故事”是什么,耳根有些發(fā)燙,可是卻沒有反駁或者說換地方的意思。
王逸若有深意的笑笑,之后便率先邁開步子。
此刻是午休時間,校園中的行人很少,人行道兩邊的樹上已經(jīng)開始冒出了新芽,地上隱約可以看到一抹嫩綠。
很安靜,景色也很怡人。
萬物生長的季節(jié),適合所有生命悄無聲息的萌發(fā)。
劉嘉雯和王逸挨得很近,小手懸在兩邊,緊張的攛得老緊。
王逸擺動手臂時,不時會觸碰到她的小手。
而每每這時,劉嘉雯都會心神一顫,身體格外緊張起來。
王逸覺察到她的微妙變化,心里暗暗嘆息。
少女心思他未必懂,但是這樣的小暗示他卻完全能夠解讀出來:一男一女相處時,如果男性在和女性走得很近,且揮動手臂時常會碰到女性的手而女性又沒有避開時,那么大多數(shù)時候就意味著女性潛意識深處已經(jīng)允許男性可以牽她的手了。
劉嘉雯每次被碰到手時都會緊張,顯然是一直在關(guān)注著手,且心里有所期待。
王逸能夠猜到她的心思,但是卻不能遂了她的心愿。
少女可以懷春,但他不能濫情。
他很清楚,自己不喜歡劉嘉雯,對她最多有些欣賞。另外,劉嘉雯和他的世界隔得太遠(yuǎn)了,兩人除非都費力的去互相靠近,否則很難有所交集。
不喜歡,又不適合。
那最好還是不要牽扯太深。
傷人傷己。
于是,在手臂又一次無意中碰到劉嘉雯的手,而劉嘉雯身體變得緊張后,他故意裝出有點冷的模樣,稍微搓了搓手,然后將手掌插入了褲子口袋中。
劉嘉雯以為他真的冷,馬上要把大衣還回去。
“不用,女孩子身體更柔弱,我活動活動就好了。”王逸微微笑,目光再次看向前方。
前方是一個斜坡,坡道兩邊點綴著美麗的建筑和植被,景色很美。
但就在這片美麗之中,有一抹灰色格外的耀眼。
那是一個騎著破舊三輪車的老人,老人穿著灰布棉襖,身形佝僂,正貓著腰身竭盡全力的將三輪車推上斜坡。
三輪車上裝滿了廢舊家具和家電,格外沉重。老人顯然是力氣不夠,不管是下車推還是上車后站立著踩踏板,三輪車都無法前進(jìn)分毫。
寒冷的天氣里,老人愣是折騰出了一頭熱汗。
“你先等等。”王逸見狀對著劉嘉雯輕聲說了聲,之后便跑向了老人。
過去之后,他笑著問:
“老人家,您是要上坡么?”
“是啊,不過東西太沉了,看樣子要先把一些貨卸下來,然后分幾次運上去了。”老人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嘆息。
王逸微微笑,輕聲道:“不用這么麻煩,您上車去吧,我?guī)湍啤!?
“謝謝你的好意。不過這些東西很沉的,如果沒兩個成年人,怕是推不上去。”老人先是道謝,然后再次嘆息。
“我力氣很大,說不定可以呢。”王逸還是面帶微笑,“您先上車,試試也無妨不是嗎?”
“也好。不管怎么說,謝謝你了,小伙子。”老人說著,再次上車。
王逸就站在三輪車后,兩手搭在車兩個邊角上。
等到老人開始使勁踩踏板后,就用力幫忙向上推。
三輪車動了。
老人開心的笑了起來,連忙道:“還真行,太謝謝你了,小伙子。”
王逸不說話,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
劉嘉雯在后面看著,臉上露出了迷醉的笑容。
很快,三輪車爬上了坡頂,王逸松開手。
老人連忙下車,再次道謝:“小伙子,今天真是太謝謝你了。如果不是你幫忙,老頭子我今天怕是要在這個坡上多耗上至少半個小時了。”
“舉手之勞而已,老人家不用客氣。”王逸微微笑。
“這對你是舉手之勞,對我卻是莫大的幫助啊。”老人家感慨,隨即露出驚訝之色,“不過說起來,小伙子你的力氣真是大啊。剛才三輪車上的東西可是有幾百斤重,你一個人居然就能夠推動,而且看起來還不太累。”
“有點蠻力氣。”王逸笑笑,回頭看了眼劉嘉雯,馬上道:“老人家你也繼續(xù)忙你的吧,那邊還有朋友等著,我先過去了。”
“好。謝謝你了,小伙子。”老人家沖他揮手,“好人一生平安!”
王逸微微笑,也對他揮揮手,之后便快步回到了劉嘉雯身邊。
劉嘉雯一直看著他,目光迷醉。
“沒讓你久等吧?”王逸對著她微微笑。
劉嘉雯搖搖頭,輕聲道:“馬克吐溫說過,我評斷一個人的品格,不看他如何對待比他地位高的人,我看他如何對待比他地位低的人。”
“雖然聽不懂你在說什么,但聽起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王逸笑著,輕輕拍了下她的肩膀,“走吧。”
劉嘉雯側(cè)著腦袋看著他,輕輕點點頭。
在此之前,她見到的王逸雖然一直很帥,但那些帥應(yīng)該來說還是很片面的。諸如怒斥熊孩子,痛打“茍不教父之過”的愚昧熊孩子父母;痛打碰瓷團隊的那幫打手,義正嚴(yán)辭的訓(xùn)斥碰瓷大媽;還有方才胖揍兩個黑衣保鏢,并出言教訓(xùn)他們……
每一次,王逸都是站在正義的一方,狠狠的擊敗壞蛋,很鐵血,很霸道,很凌厲,也很帥氣。但與此同時,也有些片面。
它們只能讓人感覺到王逸片面的英雄主義,也很容易會讓人產(chǎn)生誤解——王逸只會用拳頭解決問題,偶爾放放嘴炮!
但剛才的事情就不一樣了。
扶助弱者,不求回報,溫和對待比自己地位低的弱者……
剛硬之中亦有柔情!
一種別樣的帥氣。
剛?cè)岵酒嬗⑿壑髁x的王逸立馬變得血肉豐滿起來。
對于王逸只會用拳頭解決問題的顧慮也自然而然的土崩瓦解。
劉嘉
雯此時此刻真的覺得王逸無以倫比的帥。
她甚至有點自豪,自豪自己能夠遇上這樣一個男人——剛?cè)岵F血柔情,對敵人可以霸道威猛,對于朋友、心懷善意的弱者卻溫柔和善。
但是自豪之后,她又不由有些失落——自己居然沒有早些遇到王逸。
王逸覺察到她眼底的失落,輕聲關(guān)切道:“怎么了?”
“沒,沒什么。”劉嘉雯有些慌亂。
王逸笑了笑,再次開始接著之前的話題往后講。
劉嘉雯聽著他聊那些事情,偶爾插上幾句話、提出幾個問題,不時還偷偷看上他一眼,眼底帶著些許嬌怯。
名人湖湖水很清澈,湖面很靜,好像二十歲少女的臉蛋。
王逸和劉嘉雯沿著湖邊走,很快就忘了時間。
直到路邊的車流開始變多,有學(xué)生和教職工趕回學(xué)校上課上班,兩人才從想起來要看時間。
已經(jīng)是一點四十了。
劉嘉雯有些依依不舍,情不自禁道:“如果時間能夠過得慢一點就好了。”
“嗯?”王逸假裝沒聽清。
劉嘉雯大概是沒勇氣再說第二遍了,忙道:“沒什么。對了,這個u盤里的,就是東山集團的賬目資料。”
她從口袋中摸出了個粉色的u盤,很漂亮。
王逸接過u盤,也觸碰到了她的手。
細(xì)膩而柔軟,但是有些冰。
劉嘉雯臉色通紅,眼中帶著些期盼。
王逸接過u盤,沒有任何多余動作。
劉嘉雯眼底閃過絲失落。
“謝謝你了。”王逸道謝。
劉嘉雯笑著搖搖頭,看起來有點心不在焉。
“時間差不多了。”王逸沒有說后半句話。
劉嘉雯點點頭,轉(zhuǎn)身向教學(xué)樓那邊走。
王逸和她并肩而行。
兩人很有默契的誰都沒有說話,直到快要到分岔路口時。
劉嘉雯突然轉(zhuǎn)過了頭,問:“王逸,你相信緣分嗎?”
“嗯?”王逸不明白她想表達(dá)什么,回答得很謹(jǐn)慎。
劉嘉雯又低下頭,“我信。這次,上天不給我機會,但是如果還有下一次相遇,我一定會牢牢把握住。不顧一切!我發(fā)誓!”
“怎么突然說這些?”王逸直覺這些話里還藏著其他的話,但是一時半會兒又想不明白到底會藏著些什么話。
劉嘉雯搖搖頭,突然再次扭過頭,對著他嫣然一笑,“沒什么。我只是想說,謝謝你。謝謝你讓我遇見你。”
說完,她灑脫的揮揮手,大步轉(zhuǎn)身離去。
王逸看著她的背影遠(yuǎn)去,臉上的疑惑不由更深了些。
這小丫頭是什么意思?前幾分鐘還想自己牽她的手,現(xiàn)在怎么又說出這樣一番好像是要訣別的話?
思索半天沒有頭緒后,他搖搖頭,之后便回到保衛(wèi)科,繼續(xù)上班。
下午下班后,他跟蘇文晴打了聲招呼,表示自己可能會回去得稍微晚一些,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別墅。
風(fēng)怡然已經(jīng)在等著了,拿到東山集團的賬目資料后,和提前從機械師那里得到的李洪祥提供的資料一對比,立馬找出了大量的證據(jù)。
王逸看著風(fēng)怡然整理出來的大量證據(jù),嘴角不由揚起個細(xì)微的弧度:“東山集團之前甩鍋賣隊友,裝好人,大撈了一筆,這下怕是要連本帶利的都吐出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