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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上靖二到了湯縣縣城，已經(jīng)是第二天的凌晨。進(jìn)城后，風(fēng)塵仆仆地趕到縣城日軍守備隊司令部。把一張滿洲地圖、三張日本人合影的照片和一封日文信件交給了川上靖一。

川上靖一說：“弟弟，今天太晚了，你先休息，我先看看這些東西，明天我請你到大和酒家聚一聚。”

馬宏財率領(lǐng)兩個弟弟和所有的家人、長工、仆人把老太太發(fā)送完了。當(dāng)天晚間，在皇協(xié)軍當(dāng)差的大弟馬宏奎來到馬宏財?shù)奈堇飭柕溃骸案纾以趺绰犝f我媽是被你給氣死的呢？”

馬宏財問道：“你來這里是啥意思？是興師問罪的咋地？媽是犯了心臟病去世的，我都給你們說一百遍了，咋地，還不信哪？

馬宏奎說：“你就別遮了，寡婦生孩子——全靠大家?guī)兔Π?。我都知道了，你和小川次郎輪著班兒和三媽睡，三媽現(xiàn)在肚子大了，媽就生氣。你還說啥呀?！?

馬宏財說：“我就睡了，你能咋地？”

馬宏奎說：“我不想咋地你，我就問你一句話，這個事兒你打算咋辦？”

馬宏財說：“我找三媽合計合計咱們再議吧，合計好了，我到縣城找你去?！?

給老太太燒完了“頭七”，大弟、二弟返回縣城的當(dāng)天晚間，馬宏財又和三姨太睡到了一起。兩個人蜂狂蝶亂，鸞顛鳳倒一番后，三姨太小鳥依人一般蜷縮在馬宏財?shù)膽牙?，撒嬌地說：“我的心肝呀，是不是你知道我懷孕了？”

馬宏財說：“就是因為這個事兒，把媽活活給氣死了。”

“這是好事兒呀，生氣干啥？”三姨太噘著小嘴說道。

“你呀，不知道你是真糊涂，還是假糊涂。你想啊，我們倆之間這是亂倫，又有小川次郎摻合進(jìn)來，這叫亂性。亂倫和論性都讓咱們攤上了，你說媽能不生氣嗎，這個事兒讓媽的臉往哪擱呀？”馬宏財說道。

三姨太嬌嗔地說：“大姐那個人哪，老把貞操看得太重，有啥用？人家日本人來了，就是太上皇，誰能惹得起，你爹惹乎一點兒命就沒了。干脆，咱們倆就現(xiàn)實一點兒吧，來個閻王爺操小鬼兒，舒服一會兒是一會兒吧?！?

馬宏財頓時傻了眼，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心肝姐姐竟然是這么個打算。

馬宏財問道：“心肝兒姐，你說說，眼前的事兒咋辦吶？”

“哎呦，你看把我這個小心肝給鬧得，有啥呀，想要孩子就生下來，不想要就到縣城做流產(chǎn)去。有啥難的?！比烫揪蜎]上這個火。

馬宏財問：“姐，你說，這個孩子到底是我的還是小川次郎的？”

三姨太說：“我也說不好，我感覺到，可能是你的”。

馬宏財說：“你看看，連你都說不好到底是誰的。干脆做流產(chǎn)吧。萬一是小川次郎的種兒咋辦，你還要跟著上日本去呀。流產(chǎn)以后，大家伙的心就靜了，我的心也就踏實了，然后咱們倆還是照樣在一起睡?！?

“那咱可得說好了，你不能把我玩夠了就甩我?！比烫志锲鹦∽煊檬种更c了一下馬宏財?shù)念~頭。

“嗨呀，姐呀，和你在一起，我不會有夠的時候。就是你把我抽干拔凈那天，我也不反悔。來吧，咱們倆再快活快活吧?！瘪R宏財淫話連篇，說著說著，翻身上馬，二人又繼續(xù)進(jìn)行著他們之間的齷齪事兒……

清晨，王玉梅來到爺爺家里，見到大爺和大娘就哭了。

奶奶摟住王玉梅，勸慰她說：“玉梅，長江是個真正的英雄。我聽虎娃他們說，長江在身受重傷的情況下，相當(dāng)迅猛地一手夾住一個鬼子，和鬼子一起跳崖，同歸于盡，臨末了還抓了兩個墊背的，當(dāng)時把鬼子們都嚇傻了?！?

爺爺說：“長江是個真正的東北漢子，為人謙和，憨厚樸實，對老婆、孩子更沒說的?？墒菍橙?，兇猛如虎，敢于刺刀見紅，敢于舍命相搏。他是咱們民族的驕傲啊?！?

奶奶說：“玉梅，我聽師長說，你是真心參加抗聯(lián)打鬼子，咱們從今以后，就把悲痛埋藏起來，不屈不撓地跟鬼子們干?！?

爺爺說：“從今以后，你就在這跟著我們老兩口子白天學(xué)點兒實用的軍事技術(shù)，晚上回家照看一下孩子。有適合你的任務(wù)，就安排你參加。”

王玉梅說：“大爺大娘，你們二老就放心，我是鐵了心地要參加抗聯(lián)打鬼子。小時候我也打過獵，什么苦我都能受，膽子也大?！?

爺爺說：“好吧，你今天先跟你大

娘學(xué)習(xí)戰(zhàn)地救護(hù)，明天我教你擺弄槍支彈藥?！?

王玉梅說：“謝謝大爺大娘?！?

奶奶說：“傻丫頭，我和你大爺也是抗聯(lián)戰(zhàn)士，你大爺是咱們這個秘密聯(lián)絡(luò)站的站長，我是副站長。咱們現(xiàn)在開始就是戰(zhàn)友了，還要謝謝干啥？”

王玉梅破涕為笑：“大娘，你看看我，都忘了自己是個兵了?！?

第二天的中午時分，川上靖一帶著衛(wèi)兵，會同弟弟來到大和酒家相聚。

席間，二人坐在榻榻米上，喝著日本的清酒。川上靖二說：“哥哥，最近家里來信，現(xiàn)在家里的生活越來越艱辛了，媽媽的身體狀況也不如從前了，媽媽十分惦記我們哥倆?！?

川上靖一說：“我也很想念媽媽，無奈，目前支那人反抗激烈，戰(zhàn)事緊張，一時也無暇顧及骨肉親情了?！?

川上靖二說：“哥哥，我覺得，作為一個軍人，他首先是一個人，人就是要有感情的。你為了大東亞圣戰(zhàn)，犧牲了嫂子，現(xiàn)在你也不給家里寫信，還不匯錢，難道你也要犧牲媽媽？”

川上靖一說：“八嘎，你知道我嗎？前一段時間，我患了神經(jīng)官能癥，支那人管那叫精神病、瘋子。我被撤職，住院治療，原來的部下都離我而去，朋友，嗨，我也沒有朋友。沒有人看望我，沒有人給我溫暖，沒有人給我慰藉，我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一堆臭狗屎?，F(xiàn)在，我對日本人算看透了。你是他的上司，你比他強(qiáng)勢，他就會言聽計從，甘當(dāng)搖尾巴的狗。當(dāng)你落佩了，不如他了，都離你遠(yuǎn)遠(yuǎn)的，甚至于對你嗤之以鼻。這就是大日本帝國的人，這就是大日本帝國所信仰的弱肉強(qiáng)食的叢林法則。強(qiáng)勢的滋味我嘗到了，弱勢的滋味也嘗到了。動物世界的法則殘酷，殘酷啊！所以，我現(xiàn)在毫不吝惜每一個士兵，一切按照軍法從事，什么感情，什么面子，我統(tǒng)統(tǒng)地不講。多虧把你嫂子選樹為“軍國烈婦”形象的師團(tuán)長小泉一郎在關(guān)東軍司令部任職，幫助我上下疏通打點，才讓我又官復(fù)原職，還晉升到大佐，情況剛剛有好轉(zhuǎn)?！?

川上靖二說：“哥哥，你為什么患神經(jīng)官能癥？是不是做了傷天害理的大逆之事？”

川上靖一說：“八嘎，你也來教訓(xùn)我？”

川上靖二說：“不是，哥哥，外界都在流傳，說你在德順一次就殺了3200多中國平民，不僅中國人對你恨之入骨，德順幸存者在不斷地追殺你，就是有的皇軍士兵和軍官也對你也嗤之以鼻。因為你，時常就有人罵我是英雄的小叔，懦夫的弟弟?！?

川上靖一激動地喊道：“你讓我怎么辦？那是長官的命令，上司的決定，我能不執(zhí)行嗎？”

川上靖二冷靜地說：“哥哥，依我的見解，有道是苦海無邊，回頭是岸。為了媽媽，為了你自己，你不能再殺戮下去了，趕緊退伍養(yǎng)病，皈依佛門，積德行善，洗卻罪孽呀?！?

川上靖一說：“遙希，今天，你是不是替抗匪說話來了？抗匪給了你什么樣的好處！說！”

川上靖二說：“哥哥，你今天變成了這個樣子，都是那個所謂的殉國女英雄、“軍國烈婦”麻代子害了你。”

川上靖一喊：“我地變成了什么樣子？你說！你說！”

川上靖二說：“我說，你現(xiàn)在不是以前那個富有正義感、寬厚待人的哥哥了，也不是那個心存感恩，尊敬父母的孝子了，更不是那個慈悲善良、循循善誘的中學(xué)教員了。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殺人的惡魔，一個沾滿中國平民鮮血的劊子手！”

川上靖一喊道：“來人，把他給我抓起來，關(guān)進(jìn)大牢！”

兩個日本兵闖了進(jìn)來，立即把川上靖二給捆了起來。被捆起來的川上靖二，冷笑著對川上靖一說：“哥哥，我實話告訴你，以前我稀里糊涂地參軍入伍，稀里糊涂地來到中國參加什么圣戰(zhàn)。現(xiàn)在，我明白了，在胸懷博大、寬厚仁義的中國人面前，我們?nèi)毡救司褪且蝗盒沟桌锏寞傋樱蝗汉翢o人性的畜生，一群打家劫舍，圖財害命的強(qiáng)盜，日本軍人發(fā)動的這場戰(zhàn)爭遲早要一敗涂地，遲早讓正義的人們打倒在地，再踏上一萬只腳，永世不得翻身。你如果不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棄惡從善，你有掉腦袋的那一天！”

川上靖一大喊：“趕快把他帶走！”

衛(wèi)兵帶走了川上靖二。川上靖一一個人在包房里大發(fā)雷霆，“呀——”地大聲喊叫起來，砸壞了所有的碗盤和酒具，然后坐在榻榻米上喘著粗氣……

清晨

，在爺爺家里，楊師長邊吃飯，邊說：“大哥，尋找新密營問題你有什么想法？”。

奶奶說：“要說秘密營地，我可有個地方，不知道行不行?！?

爺爺說：“嗨，你就說吧，還賣什么關(guān)子。”

奶奶說：“你這個老頭子，這是師長來說，要是你來說，我還不告訴你呢?！?

楊師長問：“嫂子，在什么地方？”

奶奶說：“這個地方在縣城的東北方向，距縣城大約100里地。在一個叫臥龍山的密林里。這地方，周圍現(xiàn)在不會有人家了，鬼子并屯以后更沒有人了。我在東北軍那咱，張作霖就有防備日本人的心思，在那里秘密修建了一個野戰(zhàn)醫(yī)院。野戰(zhàn)醫(yī)院其實就是一個大山洞，山洞外面有兩趟平房作為工人的休息室，地點很隱蔽。在施工期間我和護(hù)士長去過一趟，后來不知道什么原因，工程就下馬了?！?

楊師長說：“那好，咱們就去看一看。大哥，鬼子新一輪的大掃蕩又要開始了。為了粉碎敵人的大掃蕩，我想選擇一個合適的地點，搞一個大伏擊，好好解解恨兒?！?

爺爺說：“這樣的地方有啊。”

楊師長說：“在哪？”

爺爺說：“冰趟子那嘎噠就行。”

楊師長問：“冰趟子是咋回事？ ”

爺爺說：“冰趟子實際上是一條狹窄的山溝，原始森林，野獸出沒，人跡罕見，上游有一眼常年流水不止的溫泉。冬天，泉水從山上流下來時，便在所流經(jīng)的地方留下了一道道高低不平的冰層，所以叫冰趟子。山溝兩邊是山林，入口處狹窄險要。這里有4座伐木工人住的馬架子，每個馬架子都很大，可以容納200人，里面有用煤油桶做成的火爐可以取暖，馬架子外面有一道矮墻，是放馬槽子的，可以做掩體。”

楊師長說：“太好了，鬼子來了，咱們就把他們?nèi)n到那里收拾他。大哥，今天下午咱們就去那噶噠看看?！?

楊師長在老虎洞地窨子緊急召開了師部會議。

楊師長說：“從繳獲的地圖和信件來看，此時，距離敵人于28日的中午集結(jié)兵力還有24個小時的時間。敵人的部署是分為三路人馬包圍老虎洞。如果我們被敵包圍，必將是全軍覆沒的后果。所以，這兩天我和趙站長兩口子又尋找了一個秘密營地和一個得天獨厚的戰(zhàn)場。戰(zhàn)斗的具體設(shè)想是，首先用大游行的辦法把敵人拖疲憊，再引到冰趟子，我們在冰趟子設(shè)伏，狠狠打他一下子。然后我們就趁著縣城鬼子兵力空虛的機(jī)會，直插縣城，打下縣城的彈藥庫和物質(zhì)倉庫，能運走的運走，不能運走的，就地?zé)艋蛘哒АＮ覀兂烦龊?，趕赴新密營。大家合計一下。”

政治部主任李志斌說：“現(xiàn)在是東北地區(qū)最寒冷的數(shù)九天氣，地面上有雪，大部隊移動后必然留下痕跡，弄不好會把敵人引到新的營地呀?！?

副師長王占江說：“從縣城轉(zhuǎn)移一定要快，除了人背肩扛、馬馱以外，在縣城里還應(yīng)該籌集10掛大車，盡量多拉一些糧食和武器彈藥。”

楊師長說：“消除痕跡問題，我看很重要。我們采取兩個辦法，一是留下一個小股部隊，吸引鬼子向相反方向追擊。二是安排一個排的戰(zhàn)士在大部隊的后邊清掃痕跡。另外，在去新密營的路上，先后會與三條大道交叉，在交叉的大道上咱們順任意一個方向走一段掉頭再折回來，把掉頭地段的痕跡消除掉，我看就差不離了?！?

大家說：“就這么辦！”

楊師長最后問：“我納悶，我們來到老虎洞，敵人為什么知道的那么快？”

王占江副師長說：“對了，師長，據(jù)教導(dǎo)隊的張隊長講，那天他們帶著傷員轉(zhuǎn)移的時候，突然發(fā)現(xiàn)一架鬼子飛機(jī)經(jīng)過臥虎山地區(qū)，他們做了緊急回避動作，敵機(jī)又飛回來轉(zhuǎn)了一圈。估計那架飛機(jī)就是敵人的偵察機(jī)?！?

楊師長說：“那就對了，看來是偵察機(jī)還是發(fā)現(xiàn)了我們的行蹤。只不過他們還不會知道老虎洞的具體位置?！?

楊師長部署說：“我們師直屬部隊今天晚間開始下山，部隊分為兩路，一路由王副師長、李主任率教導(dǎo)隊和長槍連帶著傷病員直接向冰趟子進(jìn)發(fā)，一路我親自率領(lǐng)機(jī)槍連、偵察連故意暴露，吸引敵人，盡量不讓敵人往老虎洞方向調(diào)兵。大家還有什么意見？”

大家說：“沒了！”

楊師長說：“趕緊集合部隊，能帶上的人員和物質(zhì)，都要帶上。準(zhǔn)備出發(f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