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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一連的戰士們在老虎洞小操場集合。福間和枝子也站在隊伍中間。

虎娃說：“同志們，今天我們出去是兩個任務：一是擊斃平頂山慘案的2號元兇小川次郎。二是為越獄成功的志士們籌集一部分細糧。老8號福間老師和9號枝子老師也參加這次行動。我帶領8號、9號首先出發，先行偵察，然后在東本部的南山等待與大家會師。一連的同志們由李連長帶隊。現在出發！”

虎娃和福間、枝子都換上了日軍服裝，走到山下，推出藏在山洞里的摩托車，騎著摩托，三人疾馳而去。

大約半個時辰，虎娃駕駛摩托車來到東本部的大門前。枝子下了車，與二人揮手再見。

虎娃告訴枝子說：“晚間六點鐘我們在這里接你。”

枝子說:“好的。”

枝子來到開拓團東本部的日本人居住區。枝子應付了崗哨，來到一座日式住宅房子前面，大聲喊道：“秋子，秋子！”

房門打開，一個抱著孩子的日本家庭婦女出現在眼前。

枝子說：“秋子在嗎？”

對方說：“哎呀，我就是秋子呀，你是枝子？”

說著，對方上來就拽住了枝子，抽泣起來。兩人進到了屋里。

枝子說：“你這是怎么了？咋這么老態龍鐘地呀，我都認不出你了。”

秋子說：“一言難盡啊，枝子，你還好嗎？”

枝子說：“我還好。今天我是搭順風車特意來看看你和和子。和子還好嗎？”

秋子說：“其實我們倆都不好。”

枝子說:“咋了？”

秋子說：”我和和子在日本本來挺好的，后來非得動員我們來中國，說是開發滿洲，贈送土地，窮人變富人。可是來了以后才明白，是讓我們女生給先前來到這里的小伙子們當妻子。可是我們才當了二年的妻子，孩子還小，丈夫就被征兵走了。看來日本是要戰敗了。我的丈夫以前當兵軍檢不合格，現在不需要軍檢就給征走了。”

枝子說：“日本是要戰敗了。我就為這個事兒來的。你有什么打算？”

秋子說：“我哪有什么打算，聽天由命了。”

枝子說：“你們開拓團的團長是誰？”

秋子說：“是一個叫小川次郎的大色鬼。男人們被征兵走了以后，他根本不管我們這些孤兒寡母，看上誰家的女人就給找到團部侍奉他，大多數的女人都被他占有過。”

枝子說：“他的團部在哪里？”

秋子說：“就在西邊日本國旗桿子后邊那個屋子里。”

枝子說：“開拓團還有士兵嗎？”

秋子說：“沒有士兵了。建立開拓團，霸占了中國農民的土地，協助抓捕鎮壓反滿抗日人員，引起了滿洲農民對開拓團的極大憤怒。這不，擔心中國人報復，剩下的30來個少年和中年男人都被武裝起來了，站崗放哨。這伙人也是壞得出奇，經常欺負我們這些孤兒寡母。”

枝子說：“你再堅持一陣兒，我會回來救你們娘倆。唉，秋子，你們現在吃什么？”

秋子說：“別提了，原來還經常吃到大米，現在連苞米面都不能供嘴了。日本是徹底完了。我現在真后悔支持孩子他爸給政府賣命。”

枝子問：“小川次郎吃什么。”

秋子說：“這不，這個死瘸子，昨天因為吃不到大米白面大發雷霆，逼著副團長帶人到各家各戶找，還逼著他們到哈爾濱用苞米換大米白面去。”

枝子說：“我今天沒有來得及給你和孩子買點什么東西，給你留下兩塊大洋吧。在滿洲，私下里大洋比關東軍的軍票好使喚。”

秋子說：“實在不好意思，那我就謝謝枝子了。”

枝子說：“我抓緊時間再去看看和子。”

秋子鞠躬說：“枝子，我就不送了。”

晚間，在東本部的南山上，到處都是讓人心煩的蚊子和小咬兒。

枝子一邊扇著大蒲扇，一邊向虎娃匯報說：“秋子透露出來的情況是，東本部擔心中國人的報復，現在僅剩的30來個開拓團的少年和中年人被武裝起來，站崗放哨，其余男人都被征兵走了。開拓團的人現在吃的是苞米面，小川次郎已經逼著副團長去哈爾濱弄大米白面了。”

虎娃對李大栓說：“那樣，咱們連接開拓團的電話線，福間哥，你監聽，看運大米白面的汽車什么時候回來？”

晚間，在一處電話線桿的下面。一個戰士爬上線桿，接上話筒線，福間蹲在線桿下面監聽。

虎娃和大家手持武器，警惕地蹲守在四周。

晚間，在開拓團團部，小川次郎接電話。

對方說話：“團長，總部也沒有大米。我們只好用三噸苞米換了一噸白面，沒有辦法呀。”

小川次郎問：“你們什么時候回來？”

對方回答：“明天早晨和縣城的給養車、護送車一起回去。”

小川次郎說：“那縣城的給養車有大米嗎？”

對方說：“有點兒，不多。”

福間撂

下電話聽筒告訴虎娃說：“明天早晨他們從哈爾濱動身，一噸白面。隨行的還有縣城日軍的給養車和一輛護送車。估計也會有20多個日本兵護送。”

虎娃說：“這個地方距離縣城太近，縣城能聽到手榴彈的爆炸聲，看來只能智取。”

李大栓說：“那我們把伏擊地點再向哈爾濱方向延伸幾十公里不行嗎？”

虎娃說：“到了外縣的地界兒，碰到情況不好應付。就在這里吧。好在我們都帶了日軍的服裝，估計不會有大的閃失。”

翌日的早晨，在開拓團南山的山坳里面，戰士們都蹲在地上或者坐在地上吃著苞米面大餅子。

虎娃站在大家面前說：“大家吃著飯，我分派一下今天的戰斗任務。大約兩個小時以后，將有三輛鬼子的卡車路過這里。其中有兩輛車拉的是給養，有一輛車是鬼子的護送車，大約有兵力20多個。加上給養車上的敵人，共計有30多個敵人。我們是50多個人，數量上我們占優勢。具體打法是，一排負責化妝成日本兵，設置檢查站，攔住車輛，以檢查貨物為名消滅兩輛給養車上的敵人。二排和三排負責埋伏在密林里面，待一排圍住兩輛給養車后，迅猛出擊，消滅護送車上的20多名敵人。大家要注意，為了不驚動縣城的敵人，在整個戰斗中，不用手榴彈，不用長槍，一律使用短槍、刺刀和匕首。

枝子說：“營長，我干啥呀？”

虎娃說：“你的任務完成了，你就隱蔽在密林里待命。老8號配合一排設置檢查站，攔住敵人車輛。”

福間站起來莊重地答道：“嗨依！”

戰士們頓時一陣哄笑。

虎娃放下望遠鏡，告訴大家說：“注意，目標已經出現!”

又看了一會兒，虎娃低下頭對李大栓說：“壞了，鬼子的護送車排在前面了。你趕緊把隱蔽的二排和三排調到檢查站這一溜！”

李大栓回答：“是！”

鬼子的車隊來到檢查站，一只木桿子橫在路中央。一個戰士用手旗示意停車。

福間用日語喊道：“前方發現敵情，請出示證件！”

在第一輛護送車的駕駛室里面，鬼子小隊長對司機說：“不對呀，這個士兵我的認識，他是失蹤的福間，可能加入抗匪了，快開車，沖過去！”

鬼子的司機立即松開剎車，加大油門，突然向前沖了過去。

這時候，二排和三排的戰士們剛剛調動到汽車附近的密林里，敵人的汽車要跑，李大栓大喊一聲：“打！”

戰士們手中的駁殼槍“叭叭叭——”地頓時響成一片，子彈像雨點一般飛向了護送車。

護送車上的鬼子們頓時紛紛倒斃。鬼子的司機不管不顧地拼命駕車向前沖，福間急忙閃到一邊，甩手對著汽車駕駛室上的鬼子打出一梭子子彈，把鬼子小隊長擊斃。福間和二排、三排的戰士們急匆匆向著沖出包圍圈的鬼子護送車追去。

兩輛給養車上的鬼子不一會兒就被一排的戰士們解決了。

虎娃喊道：“把鬼子的尸體扔下去，咱們追前面那輛鬼子的護送車！”

虎娃和李大栓分別駕駛兩輛給養車，戰士們乘車向前追去。福間和二排、三排的戰士們急忙登上汽車，向著鬼子的護送車追去。

鬼子的護送車一溜煙地跑進了東本部的開拓團。虎娃帶頭駕車也緊跟著追進了東本部。

進了東本部后，虎娃發現敵人的汽車停在了院子中央，鬼子一個也不見了。

虎娃命令：“立即下車搜查！”

戰士們迅速把所有的房間、倉庫檢查后，紛紛報告：“沒有發現目標！”

虎娃說：“再仔細搜查！”

說著話的功夫，突然聽見福間一聲喊：“營長，在地窖里面！”

虎娃跑過去，只見福間向著馬廄里的地窖口用日語喊話：“日軍士兵們，我是福間一夫。你們不要再為日本法西斯賣命了，日本法西斯很快就要戰敗了，你們的父母和妻子兒女都在等你們回家。東北抗聯優待俘虜，只要繳械投降，一個不殺。”

話音未落，地窖里面突然“叭叭——”打出兩槍，其中一槍打在了福間身邊一個戰士的左胳膊上。

頓時，福間的眼睛都氣紅了，立馬掏出一顆手雷。

福間告訴大家：“你們都躲開，我讓他們嘗嘗手雷的滋味！”說著，把手雷往大槍上一磕，呆了三秒鐘，一下子就扔進了地窖里。“轟——”的一聲巨響，地窖里的所有敵人都報銷了。

虎娃說：“跟我來幾個人，去收拾小川次郎。”

大家跑到小川次郎的開拓團團部，里里外外搜了好幾遍，沒有小川次郎的蹤影，倒是抓住了與小川次郎鬼混的那個日本女人——杏子。

虎娃用日語問杏子：“小川次郎跑哪里去了？”

杏子哆哆嗦嗦地回答說：“回長官的話，小川聽見南山方向響起槍聲，就騎了一匹馬向城里跑去，說是報信去。”

虎娃說：“電話是現成的，非要騎馬報信兒，看來這個家伙是被嚇破膽了，早早就跑。對了，李

海順，趕緊派人把電話線都剪斷！”

李海順答道：“是！”

虎娃喊：“李大栓，小川次郎向縣城方向跑了，馬上組織隊伍撤離，一會鬼子大隊人馬就要到了。”

虎娃找到李海順小聲說：“你立即回到南山，接應9號，保證9號的絕對安全，先回我爺爺家，確定安全后再回到營地。”

李海順回答：“是!”

戰士們乘坐兩輛給養車和一輛護送車，向著山口疾馳。

虎娃帶領隊伍把車開到山口，等待那里接應的戰士們一窩蜂地上來，大家都興高采烈地把車上的各種給養卸下來栓到幾十匹戰馬的馬背上。

哨兵過來報告：“營長，不好了，鬼子追上來了！”

虎娃說：“鬼子好快呀。同志們趕緊撤離！”

這時候，鬼子的重機槍開始響了起來，幾發擲彈筒的炮彈也在附近爆炸，隊伍有點兒慌亂。

虎娃大喊：“二連占領前面的小高地，負責掩護！”

二連的戰士們迅速向著小高地沖去，就地臥倒開始還擊。

福間不知從誰的手里搶了一挺歪把子輕機槍和一個子彈袋子，急匆匆跑過來，以嫻熟的戰術動作伏在地上就對鬼子“噠噠噠——”地開了火兒。

虎娃急匆匆地登上了小高地。一個戰士對虎娃報告說：“營長，敵人從兩翼圍上來了！”

虎娃喊：“二連突圍，快！”

二連的戰士們開始交替掩護撤退，福間還在繼續射擊。

虎娃喊：“福間哥，快撤！”

福間回過頭來喊道：“你們先撤，我來掩護！”

虎娃看叫不動福間，就安排兩個戰士說：“你們倆去把他給我架回來！”

兩個戰士跑過去，剛剛架起福間，就先后中彈犧牲。

福間意見兩個戰士犧牲，頓時就紅了眼睛，站起身來，端著機槍一陣一陣地猛烈射擊，一排一排的日本兵在他的槍口下斃命。

虎娃見狀，立即沖上去，拽住福間，哪知福間一回身就把虎娃推下了小山坡，繼續向敵人射擊。

虎娃滾到了山坡下面，抓下帽子摔在地下，大哭著喊：“福間哥！”

小高地上，福間和兩個沒有撤下來的戰士英勇地阻擊著敵人。鬼子們一窩蜂似地向著他們圍了過來。福間的機槍子彈打光了，把機槍扔在一邊，又連續向敵人投出幾顆手榴彈，十幾名日軍倒在火光中。

敵人的數枚手雷飛了過來，在爆炸聲中，兩名戰士先后中彈犧牲。福間也渾身是血。

福間用袖子一擦被鮮血糊住的眼睛，握住最后一顆手雷，站起來對著日本兵們用日語喊道：“大和民族的士兵們，你們都給我聽著，今天我要用生命告訴你們，你們為了日本法西斯賣命，屠殺中國人民，霸占中國的土地，是人類的千古罪人！如果你們繼續狂熱地追捧軍國主義，將把我的祖國--日本引向萬劫不復的深淵！”

福間喊完，不慌不忙地把手雷在磕在巖石上，然后右手把冒煙的手雷高高地舉過頭頂。

福間高呼：“打倒日本法西斯！共產主義萬歲！”

“轟——”地一聲巨響，日本兵們從地上爬了起來，目瞪口呆地站立那里。

虎娃和戰士們見著眼前的一幕，頓時淚如雨下。

虎娃大喊：“同志們，老八號和四名戰士用生命給我們創造了突圍的條件，我們趕緊撤回營地，開始對敵人的反圍剿戰斗！”

戰士們立即緊張而有秩序地向密林深處撤去。

李海順和枝子二人手牽著手，從密林中走出來，來到一個大河邊上。

李海順說：“你在岸上先別動，我趟趟水，試試深淺。”

李海順脫掉衣服。枝子說：“在人家姑娘面前脫衣服，害羞不？”

李海順憨憨地笑著說：“嗨，這算個啥。弄不好，一會兒還有害羞的事兒呢。”

李海順穿著三角褲，向著大河里面趟去。

李海順回來說：“枝子，有一個地方沒過我的腰，看來我得扛著你過河了。”

枝子眼睛一翻說：“那不羞死人啦？”

李海順說：“沒有別人看見，不羞人。來，你騎在我的脖頸上，給我拿著衣服，你也沾不著水。來，上來吧。”

枝子說：“那多不好意思。”

李海順說：“要不你自己趟過去？”

枝子嘴一撅說：“我不！”

李海順說：“那你還扭扭捏捏地干啥？來吧。”

枝子說：“那你親我一個嘴，我就上去。”

李海順說：“是嗎？今天我還有這好事兒呀。”

李海順過去一把就摟住枝子，實實惠惠地親了枝子的小嘴唇兒。

枝子和李海順兩人都是面紅耳赤。

李海順說：“上來吧。嘴兒都親啦，還怕啥。”

枝子騎在李海順的脖頸上，手里抱著李海順的衣服。李海順就向著河里走去。

過了河，李海順邊穿衣服邊說：“枝子，再有半天，就到家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