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德華伯納爾的脾氣真如傳聞中那麼大嗎？”
對著管家喬金的描述，小Z適當露出害怕又好奇的神色，不著痕跡地套話。
張毅暗暗對他的演技豎起大拇指，至於他們面前的老管家喬金則不疑有他。
只見他點點頭，“伯納爾先生舊傷發作起來，整個人性情大變，說是發怒的魔王也不爲過了。所以我奉勸你們好好伺候他，不要隨便觸怒他。”
“喬金先生，我們還想問一下伯納爾先生有什麼忌諱的事情……畢竟您要知道光我們想留下還不行，起碼得做些功課。”張毅也問了起來。
喬金對兩個護工難得負起責任，願意打聽這些事感到既欣慰又高興。
他這時候多說一些，兩個護工對伯納爾先生有所瞭解，說不定走人的時候就能好好想想，不用立刻做出決定。
因爲那都跟他們事先警告過了，心理承受能力低的還不如現在就走。
如此喬金細細講述了下愛德華伯納爾的忌諱，重點指出坦德里森堡內部錯綜複雜的關係。
“你們只要知道伯納爾先生外表看起來不近人情，實際比起那些傲慢粗魯的海盜來已經算有人性了，若是你們不小心犯到那羣海盜手裡，招了他們的眼，就算是我出面也未必能保下你們。”
從喬金的話裡微妙推測出一些東西，張毅和小Z對視一眼，忍不住問道：“您的意思是，愛德華伯納爾與海盜實際關係並不對付？”
就說兩者爲人處世差距那麼大怎麼可能和平共處，遑論愛德華伯納爾不在期間，海盜鳩佔鵲巢霸佔了他的領土。
“以後要改口了，記得跟我一樣稱呼伯納爾先生。沒錯，這件事咱們底下人都知道即可，千萬不能在海盜或者伯納爾先生面前提起，因爲不僅伯納爾先生舊傷發作比起從前更要陰沉，海盜們平日沒少受他的氣，就算不得不對伯納爾先生繞道而行，遇見最底層的下人也不會客氣。”
大致明白兩者之間的衝突，張毅和小Z心裡就有數了。
“感謝您喬金管家，我們已經明白了。”
他們感謝完幫他們普及人際關係的喬金，喬金就板起臉，“那麼現在，我要帶你們去見伯納爾先生了。”
“好的。”重頭戲來了，張毅和小Z彼此交換了個眼色，裝作謙恭無害的樣子尾隨在喬金身後去書房。
不知是不是張毅從H國帶來的水逆效應是否還在的緣故，三人好好在走廊上走著，迎面忽然轉來一行人。
這些人走道大喇喇的，絲毫不知避讓行人，甚至他們看到喬金帶著新護工前來還面露新奇的神色。
從這些人亂糟糟的裝束，幾天沒打理乾淨的鬍鬚，還有那帶有濃濃酒臭味的特徵，張毅和小Z立即恍悟，這些就是坦德里森堡海盜勢力的主力軍，原海蘭之手老海盜頭子私生子率領的元老人馬。
那名私生子名叫海勒·賽曼，以他爲首的坦德里森堡海盜勢力在海上可謂橫行霸道無所不爲，比起有所收斂的海蘭之手還要無恥沒下線，經常爲人不齒。
他們不敵愛德華伯納爾對坦德里森堡的掌控，不得不暫保持兩方涇渭分明，平時分工合作壯大坦德里森堡的模式，但私下裡誰都知道他們是水火不容。
海勒尤其不爽愛德華伯納爾對待自己時總不自覺流露高高在上的架子，愛德華伯納爾也不喜海勒的粗鄙。
如今狹路相逢，海勒看到新護工自然免不得冷嘲熱諷一番。
“又是新護工？這一大一小長得很有特色啊，就不知道伯納爾那傢伙能忍受他們的特異之處幾天？”
喬金面不改色，“海勒先生，還有衆位閣下安好，伯納爾先生還急著要護工，我先把人帶過去。”
“哼，只知道趨炎附勢的老狗，你們去吧。”
海勒陰陽怪氣地挖苦了喬金一句，這才氣勢洶洶繼續帶人走遠。
期間有海盜怪笑著想撞上張毅和小Z兩人，卻沒想到兩人都身懷絕技，非但沒讓他們撞得出洋相，反而是他們一個個失去準頭摔個狗吃屎，別提多狼狽。
任憑他們在後面叫囂，張毅兩人笑而不語。
因爲剛剛海勒絲毫不給面子的嘲諷，喬金心氣不順看到張毅兩個變相替他出口惡氣也不由得面容稍霽。
先入爲主的好感，讓他在推開書房的大門前特地跟張毅兩人囑咐了一句：“當伯納爾先生心情不好的時候，用兌一半牛奶的咖啡爲伯納爾先生助眠，睡著了的伯納爾先生就不會再發脾氣。”
“知道了，謝謝您的告知。”
隨著房門打開，主基調沉重黑暗，卻不失莊嚴厚重的書房出現在張毅兩人眼前。
坐在高高辦公桌後面的愛德華伯納爾果不其然在因爲忍受創傷後遺癥的劇痛而微微顫抖，聽到喬金推門進來，他抄起茶杯就往地上狠狠一砸。
“喬金，你是幹什麼吃的，現在纔過來！新來的護工呢，快讓他們給我抓癢，不，好好按摩我背後抽搐的肌肉，讓這該死的痛覺緩和下來！啊，還愣著幹嘛！你們兩個過來！”
張毅和小Z聞言不用喬金看過來，急急忙忙過去按照愛德華伯納爾說的，抓癢的抓癢，按摩的按摩。
暗地裡，張毅挑眉，心說在家裡我都沒這麼給玥做過按摩，倒是便宜你這傢伙了。
對小Z而言，幫人抓癢倒是個新奇體驗，他樂此不疲的抓撓，反正愛德華伯納爾有一半軀體慘不忍睹只能依靠機械臂支撐，那點微末麻癢比起陣陣涌上的劇痛來說不值一提。
可儘管兩人自覺服務已經夠周到了，愛德華伯納爾還是不依不饒，沒事就雞蛋裡挑骨頭。
漸漸張毅火氣上來，差點忍不住加大力度給愛德華伯納爾摁趴下。
就在張毅處於爆發的臨界點，下一刻便要按耐不住暴露自己身份打趴愛德華伯納爾的時候，也不知是不是潛意識的求生欲作祟，愛德華伯納爾創傷後遺癥的劇痛總算緩解一些，他面色好看了起來，對兩人也不再那麼挑剔。
他對一旁佇立待命的老管家喬金揮揮手，“這次找的護工不錯，喬金你去庫房領你應得的那份獎賞吧。”
“多謝伯納爾先生，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告退了。”
喬金給了張毅兩人一個讚賞的眼神，隨後慢慢躬身告退。
當書房裡唯剩下張毅三人的時候，愛德華伯納爾卻是長舒了一口氣，忽然說道：
“大名鼎鼎的戰斧首領，解決了H國的事件不在你戰斧的總部呆著，大老遠跑到罪惡之城，還費盡心思潛入坦德里森堡接近我，究竟你有什麼圖謀？都是聰明人，不妨開門見山直說來意。”
愛德華伯納爾驀然戳穿張毅的身份，這讓張毅和小Z大吃一驚。
張毅還在皺眉思索是哪裡暴露馬腳的時候，愛德華伯納爾懶懶一笑，指了指辦公桌上放著的相框。
仔細看相框表面做了類似鏡子一樣可清楚反映他身邊的情況，愛德華伯納爾在指使張毅兩人忙忙碌碌做這做那的時候，其實早已不動聲色挪動相框，讓鏡面映出張毅兩人的面容。
張毅長什麼樣子，在情報靈通的各方勢力頭目眼裡根本不是秘密。
愛德華伯納爾便是憑藉這點直接認出張毅，不過看喬金在場，他一直按兵不動，只等時機成熟，張毅身上的氣息漸漸變得躁動，他纔開口道破天機，讓張毅以真面目告知自己他的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