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哥,覓芳姐姐,以后你們路過,一定要來看看我啊!”在這幾日里,梅雙雙與沈孤鴻和覓芳都建立了深厚友誼,分別之際,當(dāng)然極為不舍。
覓芳微微一笑,道:“會的,我們一定會來看你的! ”
“嗯。”梅雙雙答了一聲,又低下頭去,當(dāng)下她真的有些難受。
“諸位請回吧,后會有期!”沈孤鴻一抱拳,向著梅行素等人行了一禮。
“后會有期!”梅行素也是一抱拳。
沈孤鴻與覓芳下得山來,但見得江上來來往往的船只不斷,二人買來的馬車資格時(shí)候已經(jīng)用不上,是以在到梅花山莊的時(shí)候便已經(jīng)賣了。
從梅花山莊到金陵,有七八天的路程,年過之后,積了幾個(gè)月的大雪已經(jīng)開始融化,待到金陵之時(shí),天氣已經(jīng)轉(zhuǎn)暖。沈孤鴻和覓芳上了岸,便直接往蕭家而去。
走進(jìn)蕭家,一切都未曾變過,只是想起青菡在此殺了鐵槍王皇甫蒼,從而在江湖上掀起一番風(fēng)浪,而如今青菡卻是已經(jīng)不在,沈孤鴻心中便有些難受。
梁老太君聽得覓芳回來了,親自帶著蕭蓉蓉、蕭戰(zhàn)等人出來迎接。沈孤鴻向著老太君等人行了一禮,至于覓芳,卻是直接投入老天君的懷抱中。
一番寒暄之后,蕭蓉蓉、蕭晴、覓芳三人扶著老太君,沈孤鴻、蕭野、映庭等小輩跟在一旁,向著梅園走去。
大雪初化,到了傍晚時(shí)分涼意漸生,梅園里,都是蕭家一家人。蕭家是武林世家,又有幾百年的底蘊(yùn),蕭晴與映庭成親自然是大事,當(dāng)下喜帖已經(jīng)發(fā)出,邀請的人自然都非同尋常。
映庭將從飛云城下帶出的夜明珠都給賣了,直接在金陵購買了一座不大不小的宅子。本來蕭家家大業(yè)大,用不著那么麻煩,可是映庭這人卻是不喜歡在人家屋檐底下討生活,這一點(diǎn)蕭晴也極為贊成。
映庭買的宅子里蕭府并不遠(yuǎn),當(dāng)下因?yàn)橛性S多事情要布置,沈孤鴻作為映庭的兄弟,自然也得跟著忙活一番。直到半夜,幫忙干活的人已經(jīng)全都離去了,只剩下了沈孤鴻和映庭。
“我從來都不敢想,我映庭也會有成家的一天。”映庭向來沉默寡言,但今晚上他卻是先開口,顯然他是極為高興和激動(dòng)的。
沈孤鴻笑道:“是啊,人生中有許多事,又有誰能預(yù)測?”
“那你呢?自小到大,覓芳一直跟著你,你總不能就這樣過下去吧?”映庭忽然回過頭來,說道。
沈孤鴻道:“眼下還不是時(shí)候,不過一切都要看覓芳,對于我來說,沒有你這許多的顧忌!”
“不是顧忌,蕭家是大戶人家,我映庭要是不能表態(tài),讓她糊里糊涂的跟著我,定然會遭到閑話的!”映庭說話時(shí),透著一股成熟感。
沈孤鴻嘆息一聲,道:“都說江湖兒女,身份地位無關(guān)緊要,其實(shí)只有自己處在那個(gè)位置時(shí),其間的酸甜苦辣咸才能償個(gè)清楚明白,不管如何,都要祝福你!”
映庭聞言,臉上有笑意浮現(xiàn),當(dāng)此之際,一陣涼風(fēng)吹來,沈孤鴻和映庭都回過神來,打了一個(gè)呵欠,然后都各自回去休息了。
第二日一大早,沈孤鴻和映庭起來正在忙活,忽然間門外傳來嘈雜聲。不等二人出來打開院門,卻見得已經(jīng)有十幾個(gè)人闖入了院子中。
沈孤鴻與映庭迎了出來,映庭眉頭微微一皺,道:“這是怎么回事?”
那為首的是知府衙門的捕快,名叫辛召,當(dāng)下他道:“這處宅子的地契是有問題的,你不能買!”
“不能買?當(dāng)初你們怎么不說?”映庭道。
辛召道:“我們也是最近才查出問題的,抱歉!”
映庭道:“那我的銀子呢?”
辛召道:“官府并沒有拿你的銀子,你的銀子給了誰,自然去問他要!”
映庭聞言,如遭電擊一般。
這處宅子買下已經(jīng)有一個(gè)多月了,花去了二十萬兩銀子,重新翻新、裝修、改造,用去十萬年左右。映庭身上的夜明珠,最大的一顆在去年已經(jīng)給梁老太君做壽,做壽之前賣掉一顆,銀子用到現(xiàn)在,倒是還剩下十余萬兩,為了買這院子,他將最后一顆也賣了,總共湊足了五十萬兩銀子。也就是說,現(xiàn)在他手上只有二十萬兩銀子了。
二十萬兩銀子,放在普通人家,這是一個(gè)天文數(shù)字,但在大戶人家眼里,真的不算什么。映庭要用這二十萬兩銀子再買一處宅子,倒是夠用,裝修、改造,卻是無法完成,再加上婚禮還要花錢,他從哪里去弄這么多的錢?
沈孤鴻目光微微一閃,道:“那請問一下,你們?yōu)楹我檫@處宅子的地契?”
辛召冷哼一聲,道:“官府的事,豈是你能隨便過問的?”
沈孤鴻忽然間笑了,道:“把地契拿出來,讓這位捕頭看看,到底哪里有問題!”
辛召聞言,面色變了變,道:“我看你的地契做什么?官府說地契有問題,它就有問題!”
“哦?官府?”沈孤鴻嘴角不由掀起譏誚之色。
辛召不再理會沈孤鴻、映庭二人,帶著人離開了宅子。
沈孤鴻道:“看來是有人在故意刁難你!”
“是蕭澗!”映庭雙手捏得緊緊,臉色難看到極致。
沈孤鴻道:“以蕭家在這金陵城中威望,官府都要給幾分面子,蕭澗是要你去求他,求蕭家,他要羞辱你!”
映庭聞言,眼中有不甘之色閃過,但轉(zhuǎn)而間卻是只能嘆息。
沈孤鴻道:“既然他要阻止你,以他的性子,估計(jì)知府衙門上下早已打點(diǎn)好了,他也知道你孤傲的性子,不會在蕭戰(zhàn)和老太君面前告他的狀的!另外,他選的時(shí)間也是夠獨(dú)到的!”
“是啊,不管如何,他都是蕭晴的大哥,我還能做什么?”映庭此時(shí)有點(diǎn)萬念俱灰之感,當(dāng)下他蹲在石階上,沒有了主意。
沈孤鴻見他樣子,卻是一笑,道:“你這幅樣子,要是讓蕭晴看到,可不好看呢!”
“什么樣子不好看?”沈孤鴻話語剛畢,便從外邊傳來蕭晴的聲音。映庭站起身來,與沈孤鴻一起出去迎接。來的不僅是蕭晴,蕭蓉蓉、覓芳二人也跟著的。
沈孤鴻笑道:“沒什么,你們在這里忙著,我和映庭去知府衙門走一趟!”
“去知府?你們要去做什么?”覓芳先是一愣,接著問道。
沈孤鴻道:“去看知府大人耍猴戲!”
覓芳等人還沒有反映過來,沈孤鴻和映庭已經(jīng)出了宅子。映庭不由問道:“咱們?nèi)ブ瞄T真能解決問題?”
沈孤鴻笑道:“我有騙過你嗎?”
“這倒是沒有!”映庭答道。
沈孤鴻道:“這不就得了?走,咱們看看這位知府大人是個(gè)什么樣樣兒的官!”
說話間,二人步子展開,不到半盞茶的功夫,便來到了知府衙門前。沈孤鴻向著那站在大門口處的衙差一抱拳,道:“勞煩通報(bào)一聲,沈孤鴻求見你們知府大人!”
那守門策衙差聽了,面色變幻幾下,急慌慌的跑進(jìn)了門內(nèi)。這個(gè)時(shí)候,知府大人正與蕭澗喝著茶呢,辛召也在一旁作陪。
“這次倒是多謝知府大人了!以后有用得著蕭某的地方,大人您盡管開口!”蕭澗端起酒杯來,與知府都各自飲了一杯。
知府大人道:“沒什么,蕭兄的事,本官自然會辦的妥妥帖帖!”
蕭澗聞言一笑,接著又敬辛召的酒,道:“今日勞煩幸捕頭了!”
“哪里!蕭兄客氣了!”辛召不免有些激動(dòng),大名鼎鼎的蕭大公子竟然給他敬酒,這足夠他炫耀一輩子了。
三人正喝得高興,卻在這時(shí),那守門的衙差進(jìn)來稟報(bào),將沈孤鴻和映庭求見的事給說了 。知府大人聞言,卻是有些不耐煩道:“直接告訴他,本官不見,神箭公子,是個(gè)什么玩意兒!”
那衙差得令,出得門來,對沈孤鴻、映庭二人道:“大人說了不見,你們走吧!”
沈孤鴻聽了,只是一笑,道:“他不想見我,可是我想見他!”
那些衙差聞言,均是拔出佩刀,厲聲道:“大膽,這里可是知府衙門!”
映庭見得沈孤鴻要硬闖知府衙門,也是心神一顫,畢竟這里是官府,不過沈孤鴻為了他都敢這樣做,作為當(dāng)事人,他又怎會畏懼?
“你們最好讓開一些,今日我脾氣有點(diǎn)燥,若是一不小心打死一兩個(gè)人,那你們死了也是白死!”沈孤鴻的聲音和低沉,可是語氣卻是很冷。那些衙差聽了,直接提刀而上。
沈孤鴻眼睛微微一瞇,身影閃出,所過之處,皆是有人到底不起,這知府衙門的衙差,沒有一個(gè)是他的一合之?dāng)场?
進(jìn)了大門,沈孤鴻直接順手抓來一人,問出知府大人現(xiàn)在在何處,又讓他們帶路。來到屋前,還能聽得知府和蕭澗等人歡快笑聲。沈孤鴻眼神一愣,直接將那衙差給扔出去,砰的一聲連著衙差的慘叫傳出,正在喝酒的蕭澗、辛召以及知府大人都是面色一變。
望著那砸在地上生死不知的衙差,知府大人的臉色當(dāng)真是難看到極致,他眼中殺機(jī)一閃,看向沈孤鴻和映庭,道:“此處可是知府衙門,你們這是要造反嗎?”
沈孤鴻不以為意,只是笑道:“大人您這頂帽子實(shí)在是太大了!”
知府衙門冷哼一聲,叫道:“來人,將這兩個(gè)闖衙門的賊子給拿下!”
沈孤鴻拍了拍手,道:“你不用叫了,他們估計(jì)此時(shí)都起不來了!”
辛召站起身來,淡淡道:“閣下真是狂妄!”
沈孤鴻點(diǎn)頭:“有一點(diǎn),不過我有這個(gè)本事!”
辛召聽了,卻是冷笑一聲,道:“你再有本事,地契有問題就是有問題的,你能怎樣?”
沈孤鴻看向辛召,道:“我不能怎樣,我可以殺了你!”
辛召此時(shí)只覺渾身一冷,身子仿佛被定住一般,半點(diǎn)動(dòng)彈不得。蕭澗終于起身,道:“沈兄這樣做是不是太霸道一些了,莫非你們真不把官府放在眼里,真要造反?”
沈孤鴻卻是不理會蕭澗,直接將地契遞給知府大人,道:“你能告訴沈某問題在哪里嗎?”
“這······”知府這時(shí)也沒了主意,他只是看著蕭澗。
蕭澗卻是低垂著眼皮,道:“沈兄的膽子確實(shí)夠大,敢威脅知府大人,不過只要大人說這地契有問題,那宅子還是依舊有問題的!”
沈孤鴻聞言,忽然間卻是笑了,他看向蕭澗,說道:“我說它沒有問題,就沒有問題,你信嗎?”
蕭澗瞳孔微微一縮,轉(zhuǎn)而間卻是露出戲謔之色,道:“可惜,你終究不是官府的人,你說了真的不算!”
沈孤鴻道:“我說了不算,那當(dāng)今圣上說了算不算呢?”
“什么?”蕭澗與知府大人均是神色一變,轉(zhuǎn)而間蕭澗也明白沈孤鴻的底氣在何處了。
沈孤鴻此時(shí)從懷中拿出趙恒給他的免死金牌,高高舉起,大聲道:“免死金牌在此,如圣上親臨,知府大人的官莫非比圣上的還要大?”
知府大人聞言,直接嚇得三魂丟掉兩魂,跪在地上,叫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聲音叫出時(shí),知府大人都是在顫抖的,背脊上的冷汗,已經(jīng)將衣衫打濕,他沒有想到今日只想賣蕭澗一個(gè)人情,卻是牽扯出來免死金牌。
蕭澗也是臉色蒼白無比,雙手捏得緊緊,滿眼的不甘。
沈孤鴻看向蕭澗,嘴角忽然掀起戲謔的笑意,道:“蕭大公子不跪,莫非是要造反?”
蕭澗聞言,臉色陰沉得出水,但終究還是跪了下去,低著頭。
沈孤鴻看了看手中的免死金牌,道:“當(dāng)初圣上給我的時(shí)候我還不想要,沒想到這般有用!”
跪在地上的蕭澗、辛召、知府大人聽了,心中都在罵娘,免死金牌如圣上親臨,沈孤鴻居然還不想要?這恐怕是故意說來氣他們的吧?
沈孤鴻這時(shí)看向跪在地上的知府大人,道:“現(xiàn)在這地契沒問題了吧?”
“沒······沒有!”知府大人這個(gè)時(shí)候如何還敢說其他的?
蕭澗雙手觸地,發(fā)出吱吱響聲。沈孤鴻卻是不管不顧,拿著那免死金牌把玩了許久,沒有他的同意,蕭澗等人又不敢起來,氣氛當(dāng)真是詭異到了極致。
一炷香的時(shí)間過去,映庭終究是說道:“走吧!”
沈孤鴻知道映庭是不想再繼續(xù)折磨蕭澗,當(dāng)下他又看了蕭澗,說道:“蕭兄好自為之!”
說完,沈孤鴻便與映庭一起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