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離屈文君越來越近了,在這時,他的右手已經(jīng)慢慢的舉了起來,手里面擰著的磚頭磚頭的影子,被月光拉得老長。眼看屈文君又要落得如湯顯一般的下場,卻是從側(cè)面上的屋頂上飛來一塊石子,將那黑影手中的磚頭給擊落在地。
那黑影見得對面上屋頂上的沈孤鴻,頓然大驚,直接騰身而起,而屈文君聽得落地的磚塊,也是大驚,轉(zhuǎn)過頭來大聲喝道:“誰?”
那黑影臨危之際,也是顯出他的冷靜,他走的是沈孤鴻的對面,如此逃脫的機會還要大一些。可惜,沈孤鴻的身法之快,已經(jīng)冠絕天下,他還沒有出去一丈距離,卻是被沈孤鴻給擋在了前面。
黑影雙拳齊動,向著沈孤鴻正面攻來。沈孤鴻身子微微一側(cè),左手舉起格擋。二人碰了一記,沈孤鴻站立不動,而那黑影卻是被彈出去半丈的距離。
黑影知道自己的武功與沈孤鴻相差甚遠,當下他身子一頓,再次掠出。可是這次他卻是直接撞在了沈孤鴻的身上,反震之力傳來,整個人掉落到巷子中。
沈孤鴻跟進,那黑影一個彈身,向著屈文君撲去,要抓住屈文君做人質(zhì)。沈孤鴻何等眼力,當下一掌擊在空處,向前撲去的黑影受到勁力阻擊,身子一個倒翻回來。沈孤鴻踏進一步,反手抓住,架住黑影的攻擊,左腳掃開,那黑影雙腿中招,一聲慘哼,跪在了地上。
沈孤鴻淡淡道:“何必呢,為了一個狀元,對自己的好友下這等殺手!”
沈孤鴻沒有解開黑衣人的面具,已經(jīng)看出他是賀如是。
屈文君此時酒醒的差不多了,當下他怒氣沖沖的走過來,解開了賀如是臉上的黑布。
“怎么是你?”屈文君整個人也是懵了。
沈孤鴻道:“本來就是他,你手上的傷痕也是他弄的!”
“為什么?”屈文君有些想不通,今夜他本來是要好好看書的,可是卻被賀如是和周中給軟磨硬泡出來游玩。他何曾想過,賀如是的目的是要的命啊。
“為什么?當然是為了狀元!”賀如是終于開口了。
屈文君道:“為了狀元?那湯顯也是你殺的?你竟然還會武功?”
賀如是大笑一聲,道:“湯顯確實有才,可是也是一個蠢材,他明明可以躲開的,因為驚慌,卻還是被我給一擊得手了!”
“快說,周中呢?他是不是也被你給殺了?”屈文君忽然想到,他們一起出來的還有一個周中。
賀如是聞言,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道:“你猜啊!”
沈孤鴻道:“不用猜了,你們兩個就是一丘之貉,他應(yīng)該是去殺段景了吧!”
被沈孤鴻給點破,賀如是的表情,就像是吃了死耗子一般,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道:“你怎么知道的?”
“因為我剛才一直跟著你們,你們擠進人群后就突然消失了,那時候我正奇怪呢。就走進人群去看,在那里沒有找到你們,卻是看到與兩個普通人的外衣給人脫了。因為人多,實在太擠,那被脫掉外衣的人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你的輕功雖然不錯,但那個周中才是真正的快手吧?”
“你······”賀如是驚得不知道該說什么,轉(zhuǎn)而間,賀如是卻又是一笑,道:“聽說那個段景和你來自一個地方,他就要被殺了,你就不去救他?”
賀如是不知道的是,沈孤鴻好呢溫永潔分開時已經(jīng)約好了,溫永潔去盯著題名客棧的段景,而他則是盯錦秀樓的周中、賀如是、屈文君三人。既然在路上遇到了這三人,沈孤鴻自然就沒有必要去錦秀樓,而有溫永潔在,段景自然也是不會有生命危險。
“既然我能抓住你,那就你能抓住周中!”沈孤鴻道。
賀如是道:“難道你有分身之術(shù)?”
沈孤鴻搖頭:“我沒有!”
“既然你沒有分身之術(shù),那誰去救段景?”賀如是道。
沈孤鴻道:“你別忘了,我只是在幫別人而已,查案的人,自然是官府的捕快!”
賀如是聽了沈孤鴻的話,頓時笑不出來了,因為他已經(jīng)想到,溫永潔正在題名客棧等著周中去落網(wǎng)。
“其實快手這個稱號,放在一個學子身上好像不大相稱,我倒是想起了江湖上的一個人,人稱快手周全,這個周中,應(yīng)該就是周全吧!”沈孤鴻這次的話語,才是讓賀如是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沈孤鴻見賀如是的表情,便知道自己猜中了,當下他又道:“走吧,我?guī)闳ヒ娔愕耐椋 ?
沈孤鴻提著賀如是,與屈文君一起來到錦秀樓。此時的錦秀樓和題名客棧都早已人山人海,幸得溫永潔將府衙的捕快都調(diào)來了。有捕快守住幾處通道,圍過來的人都被擋在外邊一些。
“借過一下!”沈孤鴻的聲音傳出,看熱鬧的人回頭看去,見得沈孤鴻手中提著一個人,與屈文君一同走來,這倒是將這些人給嚇了一跳,都各自讓開一條道來。
來到錦秀樓前,見得溫永潔已經(jīng)將周中給拿下,沈孤鴻便笑道:“今晚收獲不錯!”
溫永潔道:“沒想到這一抓就是兩個,這個比較滑,幸得我出手及時,否則段景已經(jīng)死在他的刀下了!”
沈孤鴻笑道:“你能搶在快手周全的前面動手,看來武功最近有長進嘛!”
跪在地上的周中聽得沈孤鴻的言語,不由抬起頭來,道:“你是怎么知道是我的?”
沈孤鴻道:“這個你倒是不用懷疑賀如是,他絕對沒有出賣你!”
沈孤鴻將手中的賀如是給扔了出去,而后拍了拍手。屈文君看著兩人,臉上盡是怒色,他道:“枉我把你們兩個當作好友,你們卻是要殺我!”
周中抬起頭來,道:“其實我不僅要殺你,我還要殺了賀如是,才有機會考上狀元。可是湯顯卻不是我殺的,但我卻親眼看到了賀如是動手,因此我才與他合謀。”
賀如是趴在地上,一句話都不說 。周中繼續(xù)道:“我知道,今晚上殺了你和段景之后,便是我與賀如是的對決,可是我不怕,因為要中狀元,就必須這樣做!”
“連時進也是你們殺的?”屈文君問道。
周中搖頭:“若不是連時進和題名客棧的掌柜接連死了,我和賀如是也不會想出這個主意來,可惜終究是一場空。”
沈孤鴻道:“既然知道有今日,又何必當初呢?”
周中道:“就差一點,我們就成功了,成功了就是一生的榮華富貴,我不叫周中,我叫周全,本就是江湖上的亡命之徒,我怕什么?”
沈孤鴻嘆息一聲,道:“就這樣吧!”
溫永潔點頭,命人將周中、賀如是給帶走。在這時,段景、楊奇、方宏杰、方宏遠四人也站在題名客棧的門口。沈孤鴻走上去,道:“聊聊吧!”
進入客棧之中,無人坐在一起。沈孤鴻問道:“都吃過晚飯了么?”
楊奇是最擅長交際的人,當下他搶先道:“吃過了!”
沈孤鴻點頭:“好,那就喝幾杯吧!”
沈孤鴻吩咐小二的上了幾個小菜和一壺酒,敬了幾人一杯之后,他問道:“最近書院里怎樣?”
方宏杰道:“還是原來的樣子,劉志幾人在,幫著莫伯做些事,院長時不時的回去看看,大家都還好!”
“這次進京,你們也看到了,外邊的世界非是想象的那般簡單,你們以后若是真的做了官,但愿你們守住本心!”沈孤鴻淡淡說道。
段景冷哼一聲,道:“你不是攀上寇相爺?shù)母咧α藛幔磕愕谋拘脑趺礇]有守住?有何資格在這里說我們?”
沈孤鴻道:“我與相爺卻是有些關(guān)系,不過像我這樣的人,你們覺得去考試能考成個什么樣子?”
“所以只要拿到了試題,是個豬都會考得不錯,恭喜你了,沈狀元。”段景再次譏諷道。
“你性子直,將來在官場上會吃虧的。”沈孤鴻道。
段景站起身來,道:“那是我的事,用不著你來管,若是沒有其他的事,我就告辭了!”
沈孤鴻笑道:“你就沒有一點興趣想知道我是如何中狀元的?”
這話當真是將段景給激怒了,他咬著牙齒罵道:“無恥!”
沈孤鴻道:“我不會參加你們的而考試,我那幾斤幾兩還是稱得清楚的!”
段景聞言,整個人頓時愣住,他疑惑的看了沈孤鴻一眼,道:“你不考試?”
沈孤鴻笑道:“我有說過我要考了嗎?”
“那外面的傳言?”方宏遠也是不淡定了。不說是他,其他人也是如此。
“以你們看來,相爺會是那種人嗎?”沈孤鴻道。
眾人此時都在思考沈孤鴻的問題,沒有人答話。沈孤鴻繼續(xù)道:“那不過是外邊的宵小欲要中傷相爺罷了。相爺一生為國為民,天日可鑒,你們將來做官,也要做相爺那樣的官,才不負莫叔叔對你們的期望!”
段景聽得是熱血沸騰,他端起酒杯,道:“我段景日后有機會進入廣場,一定會做相爺那樣的官,為國為民!”
方宏杰、方宏遠兄弟二人也是聽得熱血沸騰,倒是楊奇表面上應(yīng)和著,心里卻是不屑。像他這樣的人,自然是以自己的利益為上。
“先前的話,我向你說聲對不起!”段景又道。
沈孤鴻擺手道:“沒事,你性子太直,記住,人不要忘記本心即好,剛過易折。”
段景點頭,又道:“那你呢,將來就不打算做點什么?難道就要浪跡一生?”
沈孤鴻笑道:“你覺得如今的而我,需要功名的話會很難嗎?”
神箭公子沈孤鴻的故事,當下段景等人都是知曉的,是啊,如今的沈孤鴻若是需要功名,那簡直是易如反掌。
“或許做人,就要做到你這個樣子,才算是成功的人生!”楊奇不由自語,抬起頭來時,沈孤鴻不知何時已經(jīng)出了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