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知道他是誰!”鳳至總覺得她今天的氣勢莫名其妙地弱。
神與抿唇,雙眼直直盯著她,片刻之后,忽然視線一轉,看向了她腹部。
鳳至理著頭發的手莫名一跳,接著便聽他問道:“我聽姐夫說,你有孕三個月了。”停頓片刻,他沒有一絲遲疑,問道:“是誰的?”
這真是個要命的問題……
鳳至沉默良久不知道怎么回答,于神與而言這無疑是默認這孩子不是靳明淵的,少年當即怒氣上涌,恨不得一槍戳死鳳至!
“你還能更蠢一點嗎?”話里全然是恨鐵不成鋼之意。
鳳至撇嘴,怪她咯?這明明是他那姐姐干是好事!憑什么要讓她來承擔惡果?
看見鳳至滿不在乎的神色,神與險些氣得吐血,但是一想她前不久才“癔癥復發”……只得硬生生將一腔怒氣吞回了肚子里。
“剛才那個人是誰?”神與咬牙切齒地將話題又轉了回來。
“不知道。”頓了頓,鳳至很好心地提醒道:“有什么疑問去問問你那姐夫,他知道的肯定比我多。”
神與冷哼一聲,起身就走。
神與才走銀莊就白著小臉沖了進來,看見鳳至有些狼狽的模樣,再看看滿地的狼藉,她臉色更白了,抖抖索索問了一句:“娘娘,剛才公子是不是來過了?”
鳳至不明所以地點頭,便聽銀莊道:“陛下他……讓人在娘娘您的衣裳上下了追魂香。”
鳳至一聽心下就是一咯噔,這還得了?沾了追魂香,就是鉆地三尺也得被挖出來!要是奸夫被抓到她死期不就到了?!
“你現在還是覺得我什么都不知道比較好?”鳳至挑眉,看向銀莊。
銀莊急得幾乎要哭出來,連忙交代道:“奴婢也不知道公子是誰……”
剛聽到這鳳至嘴角就是一抽。
銀莊接著道:“但是公子每次出宮都會先去聞人府。”
鳳至等了許久,不見她繼續,不得不開口問道:“其他的呢?”
“其他的……”銀莊垂著腦袋,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奴婢也不知道了。”
“所以說你就只知道這么多?”鳳至恨不得一把掐死她!先前裝得多么高深莫測啊!她還一度以為這是個深藏不露的!
原來竟然是個不太美麗的誤會!
“你能不能給他送消息?”
銀莊笑容比哭還難看:“公子說怕被人抓到把柄……他有要事時自會送信進來,但奴婢并不知道該如何聯系公子。”
鳳至聽完一言不發抬腳就走,她是腦子丟了才會將希望放在銀莊身上,現在只能祈禱那個奸夫長點腦子,不要輕易被人發現身份!
鳳至走回主殿時一路都在想如果奸夫身份暴露,或者直接被抓到了,那靳明淵會讓她怎么死?
越想越是心塞,偏偏她還什么都不能做,鳳至心情暴躁得恨不得撓墻。回到寢殿往桌案前一坐,鳳至認命地嘆了口氣,喊道:“銀莊!”
銀莊應聲而入。
“給我找本佛經過來。”鳳至道。
銀莊找來佛經,見鳳至取了筆,連忙上前為她磨墨。
鳳至打算抄抄佛經冷靜一下,提起筆來手忽然一頓,吩咐道:“找一張我以前的稿子出來給我看看。”性情大變可以用癔癥來解釋,筆跡不一樣可不好糊弄。
銀莊唇動了動,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從一旁一本詩集中翻出兩張彩箋。鳳至接過一看,眼底不由浮上幾分驚愕之色,并不是因為彩箋上所寫情詩太過露骨,而是那字跡與她的居然有七分像!
這是皇后寫的?
鳳至不動聲色將彩箋放下,問道:“還有嗎?”
銀莊聞言轉身離去,不一會兒便拿了一摞紙回來,鳳至接過一看,發現上面的字跡與她的相似度又減了幾分,顯然皇后是一直在按照這個字跡練習。可是她模仿的是誰的字跡?為什么會和她寫的這般相像?
這些疑惑鳳至并不打算問銀莊,她默默放下手中的字,徑自鋪開一張白紙,翻開佛經開始抄寫。
銀莊抱著那疊紙轉身離去,臨行前往桌案上掃了一眼,不由得一怔。她雖才疏學淺,但到底曾跟著皇后學過幾年,鳳至如今提筆寫出的字,她一眼便看出比之以前要流暢自然許多。
鳳至抄了一刻鐘,正準備換一張紙,卻忽聞銀莊道:“娘娘,陛下來了!”
鳳至驚愕地放下筆,正欲起身出去見駕,靳明淵已經進殿來了。
“陛下。”鳳至見禮時眼角跳了跳,靳明淵這時候不去抓奸夫跑到她這里來干什么?
靳明淵及時伸手將她扶住,沖賀歲揮了揮手,賀歲連忙帶著銀莊退了出去。
徑直走向桌案,視線無意間一瞥,看見案上那張鳳至還未來得及撤下的字時,靳明淵眸色驟然一深。他抬手拿起那張紙來,細細看了一遍,忽然問道:“這是皇后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