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幼希打車就回到了老宅,一路上,出租車內(nèi)正在播報著娛樂新聞。
“今早,七環(huán)外的大衛(wèi)城正式開工動土,大衛(wèi)城的建立代表著桐城與國際一線接軌,更多的國際品牌入駐桐城……”
第二條新聞。
霍家小開被人暗算。
霍家小開?指的是誰?她還沒有來得及多想,接下來的新聞就緊緊地攫取了她的注意力。
第三條新聞。
“娛樂一線明星安晴晴逼宮不成,吞藥自殺!”
新聞很短,就兩句話,安晴晴因為逼宮不成,上演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被人發(fā)現(xiàn)后緊急送醫(yī)院,情況尚不明了,很多新聞媒體已經(jīng)堵住了醫(yī)院,強抓頭條。
林幼希看著新聞笑了笑,沒有在意,車子行駛到了老宅,停了下來,付完錢,邁步回到了老宅,沒有想象中的荒草遍地。
倆月沒有回來,老宅翻修一新,別致的小院子,青石板,是她喜歡的風(fēng)格,很顯然是有人住在這里了。
五年前,霍擎蒼提出過要翻修她家,被她拒絕了,因為她知道,兩人之間的感情一旦沾染上金錢,兩人就再沒有回頭路了。
快步朝著二樓走去,空蕩蕩的房間根本沒有一個人,地上有些凌亂,像是發(fā)生過打斗過一般,房間內(nèi)有父親和念念生活過的痕跡。
一股不祥的預(yù)感從心尖升起。
在電話里她明明聽見念念的笑聲,為什么她過來之后,孩子和父親又消失不見了呢?
還沒來得及思考事情的原因,電話就響起來了。
“林幼希,想知道你父親和孩子在哪里,帶著霍擎蒼到醫(yī)院來一趟!無論用什么辦法,我知道你能做到!”
務(wù)必二字令她冷冷地打了個寒顫,是安晴晴的調(diào)虎離山之計?還是霍擎蒼故意安排的?
她正準(zhǔn)備離開,就看見霍擎蒼從樓頂一邊打電話,一邊快速地朝樓下走,欣長的身姿,俊雅的容顏,還是那么具有吸引力。
李泓在霍擎蒼身后快速地跟著,邊勸慰霍擎蒼。
“少爺,安晴晴雖然十惡不赦,她終究跟了你五年,這五年她鞍前馬后地伺候著,現(xiàn)在她吞藥自殺,你還是要去看一看她的,萬一她在媒體前爆料,你的形象不就毀了嗎?再說,她自殺多半也是和你有關(guān)系的,前一陣子她天天給你打電話,你都不接,達到我這里,我也不好說什么,所以她傷心至極才會自殺的!少爺,看在以往的情分上,你不如去看看她,也算堵住了媒體的嘴!”
他將電話掛斷,冷漠地撂過去一句話,“我如果這次同意去見她,說不定下一次,她也會用自殺的方式來逼迫我過去,你覺得我應(yīng)該過去?”
老李立即閉了嘴。
霍擎蒼走到林幼希面前,深沉地看著林幼希的臉龐,“你是接孩子和林叔回去的?”
林幼希忍住心里的情緒,點了點頭。
他素然地笑了一下,眼神里有說不出來的疏離,“我已經(jīng)安排人送他們回去了,你來這里沒有用!”
林幼希后退了一步,他從她面前走過去,疏離感如同一把鈍刀在一刀一道地割著心臟,她渾身痛到麻木,看著他的身影緩慢地從面前消失,她不知道為什么突然要問這句話。
“你問什么會住在這里?”
他的腳步微微一頓,一聲涼涼的笑意,“方洛看中這片地方,更適合改建別墅,她說以后回來睡眠質(zhì)量好,所以我買下了這里,不行嗎?”
方洛,呵,他還是愛著那個女人,自己從小生活到大的地方承載著多少童年的回憶,他竟然輕易地給買走改建?
仿佛一根長針扎心一般,林幼希轉(zhuǎn)過身來,看著他欣長的身姿和決絕的態(tài)度,算了,終究要走了,所有的不舍都要放下了。
但是安晴晴有個要求,帶著他去醫(yī)院,否則,不會告訴父親和念念的去向。
這會求他去看看安晴晴?完全不可能!
“擎蒼!”她低聲叫了一句,聲音里帶著說不出來的無奈和溫柔,他腳步微微一僵。
“李叔說得對,看看她又不會影響你什么,你可以為方洛舉辦五周年的結(jié)婚慶典,為什么就不能看看用心愛了你五年的女人?無論她人品有多差勁,看著她對你一片愛的份兒上,阿蒼……”
他終于轉(zhuǎn)過身來,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因為同情安晴晴,你連阿蒼都肯叫了?”
林幼希低著頭,疲倦地看著這里一草一木,低聲說道:“我不同情安晴晴,也不后悔整了她,我只覺得憐惜她這么多年耗費在你身上的時間和心神!”
шшш⊕ TTκan⊕ C 〇 五年前,同樣是二十一歲的小女生,她和安晴晴大概都是善良的白紙一張,對著霍擎蒼有著同樣的情誼。
在感情方面,她們是彼此的鏡面人。
同樣的感情,同樣的時間,對待這個男人,那么渴望,那么熱切,那么絕望,那么用力地愛過。
“老李,去醫(yī)院,我十點還有個股東會,時間不能推遲,告訴安晴晴,我只有十分鐘的時間,有什么話十分鐘內(nèi)說完!”
他抬手看了一眼腕表。
日光一晃反射在眼睛上,刺得她眼睛生痛。
林幼希在后面緊追了一步,“我和你一起去!”
坐在霍擎蒼的車子上,林幼希頭別再車窗處,看著外面移動的風(fēng)景,車之內(nèi)的氣氛很沉悶壓抑,老李打開了娛樂播報。
“霍宏森剛在桐城新建的集團大樓剛剛竣工,就有人從該大樓跳樓自殺!具體原因還在調(diào)查中!”
林幼希坐直了身子,看著李泓,問了一句,“什么意思?”
霍擎蒼瞄了一眼林幼希,半帶嘲諷半帶醋意地說了一句,“你和他是夫妻,難道,他沒有告訴你具體原因?我還以為你們之間無話不說?”
林幼希將頭別過去,繼續(xù)看著車窗外的風(fēng)景,壓根不想再理他。
李泓神色緊張地從后視鏡看了一眼林幼希,這么多年來還沒有見過哪個女人敢在霍擎蒼面前甩臉子的,甚至一句話不合心意就會被雪藏,或者直接銷聲匿跡了。
安晴晴算是最特別的一個,到最后不也是壓根連問都不問?
林幼希繼續(xù)不理他。
霍擎蒼沉不住氣了,干咳了兩聲,清了清嗓子,“林幼希,幾年不見,竟然學(xué)會甩臉子了,誰教給你的本事?”
林幼??戳怂谎?,保持沉默。
霍擎蒼終于沉不住氣了,兩人從認(rèn)識開始,吵架之后,從來都是林幼希生氣,就算再氣,熬到最后,還不是他先開口低頭?
仿佛形成長久以來的習(xí)慣,霍擎蒼終于忍不住了。
“跳樓自殺的是三叔新投資建設(shè)的集團宏森集團的副總經(jīng)理黃建興,他跟著三叔兢兢業(yè)業(yè)地工作了很多年,因為是三叔的心腹所以此次投資,他直接被調(diào)遣了過來,負(fù)責(zé)項目投資,這個人平時沒有什么嗜好,就喜歡喝個小酒,工作也很勤懇,聽說,新集團來了不少新人,新人和老人之間難免有摩擦,這種摩擦要說也屬于正常,工作嘛……”
他的語氣比先前的態(tài)度緩和了不少,林幼希這才轉(zhuǎn)過頭來,認(rèn)真地問了一句。
“黃建興跳樓之前沒有留下什么只言片語?”
霍擎蒼神色深沉地看了她一眼,語氣淡淡地說道,“監(jiān)控調(diào)出來,顯示當(dāng)晚,黃建興走上樓頂,坐了好一會兒,表情很淡然,也看不出任何情緒,不知道為什么就突然跳了下去!”
“這件事就沒有人給三叔匯報嗎?”
一個三叔二字,林幼希自覺失了口,立即就閉嘴了。
霍擎蒼涼涼地笑了一聲,“三叔?你夫妻倆之間還挺重口味!林幼希,你說說,平日里你們夫妻倆是怎么相互稱呼對方的?”
林幼希臉色有些尷尬,不想再繼續(xù)糾纏下去,立即轉(zhuǎn)移話題,“人若是自殺,怎么可能不牽掛自己的妻兒,就算看不出來異常,在日常生活中也會有情緒的影子,他肯定會留下來什么!”
霍擎蒼這才將注意力從“三叔”和林幼希之間的關(guān)系上轉(zhuǎn)移了過來,“我安排人調(diào)查了,黃建興平日有在手機里記事本上記便簽的習(xí)慣,他死后,手機程序進行了復(fù)原,里面大多是對三叔的不滿和憤懣,作為三叔的老部下,他應(yīng)該是忠心的,怎么會那么多的不滿?”
說完,他輕聲冷笑了一聲,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林幼希。
“黃建興如果是自殺,宏森集團就有麻煩,如果黃建興不是自殺,三叔就有麻煩,你說,黃建興究竟是怎樣死的?無論如何三叔都逃脫不了干系,你說,三叔的公司還沒有落成就出了這么大的麻煩,你這個老板娘以后該怎么辦?”
他說不出到底是不是幸災(zāi)樂禍,眼眸如同深沉的大海一般,幾乎將林幼希席卷在內(nèi)。
“無論怎樣,對你都不利,你要不要考慮你以后的人生?”
林幼??粗羟嫔n的表情,五年了,他身上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商場是一個殘酷的地方,改變著也考驗著人性。
“無論發(fā)生了什么,這件事都和你沒有關(guān)系!”
林幼希冷靜地看著霍擎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