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目周虹逃離現(xiàn)場,莊書悅失笑搖頭,緩步靠近夏陽,道:“想不到虹姐這麼有意思。”
總算得救了,目送周虹離開,夏陽頓鬆一口氣,同時又有些心有餘悸地想:女人,尤其是不打算講道理的女人,真是太可怕了。
見人模樣,莊書悅內(nèi)心軟的一塌糊塗,但他掩飾的很好,依舊不卑不亢道:“原來前輩也有害怕的時候啊。”
“我爲什麼不能感到害怕?”夏陽聞言回神,側(cè)目盯著莊書悅,饒有興致再問道,“是什麼原因給你造成了這種錯誤的認知?”
“嗯……”莊書悅故作認真想了想,微笑,“大概是前輩你那懟天懟地的氣場吧。”
夏陽無辜眨眼:“我有嗎?”
莊書悅挑眉,不置可否。
夏陽轉(zhuǎn)頭看向旁邊一直偷偷往這邊打量的PD:“我有懟天懟地嗎?”
吃瓜看戲卻莫名被拉下水的PD:……這我可不敢說。
“好吧。”看著拼命想要把自己縮成一團的PD,夏陽無奈,只能放棄追問,一會兒,夏陽收回視線,對莊書悅道,“想不到你會在這個時候出現(xiàn),你救了我一命,真是太謝謝你了。”
莊書悅:“前輩不用客氣。”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就不客氣了哈。”夏陽點點頭,也不推諉,還真就不客氣了。
……還沒來得及撤退的PD:???人家隨便客氣客氣,您這樣順桿爬可還行??我從未見過如此不要臉之人!
“你找我有什麼事嗎?”過了會兒,夏陽問道。
莊書悅聞言,目色一閃,他似乎躊躇了一下,緩緩道:“這麼問可能有點唐突前輩,但我想知道前輩你爲何會接下參加這個綜藝?”
幾天前,莊書悅曾向黃章隱瞭解過夏陽接下合同的始末,黃章隱的話,讓莊書悅很在意,聽其所言,夏陽之所以會同意參加這個綜藝,彷彿是因爲自己的緣故。
雖然這極有可能是黃章隱故意爲之,可莊書悅還是想親口問一問夏陽。
如果是真的……
前輩他爲了我……
喲呵,你居然敢問我這個問題?果真人生處處有驚喜啊,那我要老實告訴你我是因爲你才接的嗎?
還是算了吧,免得嚇哭你,最後驚喜變驚嚇。
夏陽內(nèi)心自問自答一波,同時偏了偏腦袋,眼角微微彎起,嘴角也跟著彎起一個弧度,笑瞇瞇反問:“這跟你有關(guān)係?”
夏陽的五官生得很好,每一個部位都完美的叫人挑不出毛病來,尤其是他那雙眼睛。當夏陽專注地看著一個人的時候,眸光一動,眼尾微微向下,眼底盪漾出一片瀲灩水光,那副樣子只能用溫情脈脈來形容。
眼下,夏陽正用這溫情脈脈的眼神,看著莊書悅。
這令莊書悅不覺生出些許恍然的神色來,怔忡之際,他又聽見夏陽說:“打聽前輩的工作可是件很危險的事情哦。”
夏陽出口的聲音低低的,啞啞的,無端地拖出幾分綿軟的感覺來,莊書悅很是遭不住,但莊書悅又深知夏陽前輩如此口氣,不過又是在逗弄自己而已。
勉力穩(wěn)下心神,莊書悅從容反擊道:“這個前輩是你的話,我甘之如飴,不怕危險。”
“……”可以啊年輕人,還學會反調(diào)戲了,夏陽挑眉,“身敗名裂也不怕?”
莊書悅:“當然。”
“那你的前程豈非就是我的?”只當對方是隨口一說,不過夏陽也樂意順著莊書悅的話講,不慌也不忙,安閒自得地繼續(xù)試探著莊書悅的底線。
“前輩若有需要,就是拼上我的演藝生涯又何妨?當初若非前輩舉薦,我也難有今日。”
“你也說了是難有,而不是沒有。”夏陽笑了下,擡目看著莊書悅,認真道,“你有顏,有實力,總能脫穎而出。”
“不及前輩。”莊書悅說的也是真心話。
仔細打量了莊書悅一陣,夏陽突然擡手摸著下巴,故作推理:“這麼看重我,難不成你對我一見傾心二見鍾情,打算趁著這次節(jié)目追求我?”
“……”
莊書悅愣住了,有那麼一瞬間他幾乎維持不住面上的表情,這不怪他,因爲莊書悅確實對夏陽一見傾心,他也確實打算藉著這次節(jié)目做點什麼。那些深藏心底的愛戀突然被當事人親口道破,即便只是玩笑,又讓他如何能不驚?
從莊書悅靠近夏陽開始,周圍的工作人員就陷入到瘋狂好奇的看戲階段,紛紛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雖然從表面上看大家都在各忙各,但實際上,衆(zhòng)人無不豎著耳朵仔細聆聽那邊的動向,一點也不願落下。
哦,不,不是不願,而是不能。
一點也不能落下!
莊書悅和夏陽兩人的文化水平很高,話術(shù)更是了得,聽他們兩講話,若不仔細一點極有可能跟不上他們的步調(diào),分分鐘懷疑自己的九年義務(wù)教育是不是都白學了。
就如眼下,夏陽和莊書悅能這樣友好愉快的交談?
那必然是不能的啊,所以這看似平平無奇的交談之下,實則暗藏著各種陷阱,陷阱裡又堆放著地雷,一個不小心踩中就會爆炸。
衆(zhòng)人都不敢大意,若否指不定地雷炸了都不知道它是怎麼炸的,吃瓜沒吃全的難受,誰體驗過誰知道。
這會兒聽夏陽這麼說,衆(zhòng)人一個沒忍住,紛紛側(cè)目而視,視線裡的夏影帝,臉不紅氣不喘,還微微帶著笑。
……,這得自我感覺多良好才能面不改色地說出這麼自戀的話來啊。
夏影帝不愧是夏影帝,比不得比不得。
見人怔怔不語,夏陽一嘆:“好吧,我開玩笑的。”
“這個玩笑並不好笑。”
莊書悅淡淡說道,聲色不動。
果然,哎。
夏陽有些失落:“成吧,看在你剛剛幫過我一次的份上,我道歉。”
莊書悅聞言鬆了口氣,順著夏陽遞出的桿子往上爬了一寸遠:“剛纔在發(fā)佈會上,我已經(jīng)幫過前輩一次了。”
“嗯?”夏陽歪著腦袋仔細思考了半晌,不解道,“有這回事?”
莊書悅點頭:“方纔前輩啥也不用說,就坐拿工資難道不算?”
夏陽:“……”
居然被將了一軍,但夏陽並不氣餒:“無三不成禮,不如你再幫我一次,就算我欠你三次好了。”
如果說莊書悅剛纔的行爲是順著桿子往上爬了一寸,那到了夏陽這,就是直接順著桿子上了天,與那太陽肩並肩。
圍觀人士:…………牛!
莊書悅好整以暇,好商好量:“欠下三次以後呢?前輩打算拿什麼來還?”
“還?”夏陽眨了眨眼,“不是已經(jīng)還了?”
莊書悅不解:“嗯?”
“從欠下的那一刻我就還了啊。”夏陽不慌不忙解釋道,“很少有人能讓我欠他三次,你是第一個,能有這樣獨一無二的經(jīng)驗,你還需要其他補償?”
“……”便是一向捧場的莊書悅都被夏陽這話給噎得接不下去,沉默良久,莊書悅說:“可是我想要啊。”
我想要你,各種意義上的想要。
“可我看你啥也不缺呀。”夏陽上上下下打量了莊書悅一會兒,內(nèi)心突然起了個爲自己謀福利的想法,當即嘖嘖了兩聲,嚴肅道,“你若非要不可,那看來我只能勉爲其難幫你提升一下演技了,你約個時間吧。”
他說了!他說了!我就知道夏影帝他不可能跟莊書悅好好講話!
前面二人近乎調(diào)情似的交流,聽的圍觀衆(zhòng)人膽戰(zhàn)心驚的同時,內(nèi)心也跟著狂冒問號,這都什麼跟什麼?你們兩的關(guān)係是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奇葩的?
聽聞此言,衆(zhòng)人內(nèi)心一片明亮:我就知道,果然來了,我就說他們兩怎麼可能好好聊天!
這個夏影帝啊,專挑別人的痛處來講,真是過分,可又有點小可愛,萌萌噠。
這麼想的同時,衆(zhòng)人下意識地,偷偷地,將視線轉(zhuǎn)向莊書悅,看他如何應(yīng)對。
莊書悅很淡定,他完全不爲夏陽的言語所動。
莊書悅內(nèi)斂,聰慧,他從來不是圖一時嘴快的人,唯有夏陽是個例外,每當夏陽逗他時,他總會不由自主的去配合對方的演出:“既然前輩都這麼說了,那擇日不如撞日,我們今晚就開始吧,去你家還是我家?”
多麼正常的回覆!多麼順理成章的邏輯!
但就是這麼符合人之常情的回問,卻讓在場其他人的小心臟都往上提了一提。
衆(zhòng)人:……莊大明星,您這是要套麻袋還是要殺人滅口?我是不是該去阻止悲劇的發(fā)生?
剛剛還等著看好戲的衆(zhòng)人,這會兒好戲真的開演了,卻各個把持不住,果然大腕的世界不是他們這些小角色所能理解的。
跟他們一比,夏陽就淡定多了。
“你家。”
怎麼辦,我要不要上前拉開他們?要的吧……雖是這麼想的,但人類天性裡愛看熱鬧的因子又很好的攔阻了他們意欲上前的腳步,使得在場衆(zhòng)人一時想上前,一時又不想,兩相拉鋸,左右爲難。
莊書悅的心在聽到夏陽的話語時,小小地鼓譟了一下,正想開口一錘定音。
“夏陽你怎麼還站著,快走了,林導約了我們下午見面,該出發(fā)了。”萬能的救火隊員周大經(jīng)紀人匆匆跑來,把沉浸在思想鬥爭中的圍觀人士給解救了出來,順便壞了夏陽的精妙算盤。
這女人!什麼時候出現(xiàn)不好偏偏這個時候出現(xiàn)!夏陽怒其不爭,以眼神表示自己的強烈不滿。
周虹壓根沒看他,而是看著莊書悅,頗有些尷尬地笑了笑,道:“你們還有事?”
莊書悅搖頭:“沒,正事要緊。”
“那我們就先走了。”周虹又笑了笑,轉(zhuǎn)頭對夏陽,“走了。”
莊書悅:“慢走。”
而夏陽,夏陽他已經(jīng)不想說話了,鼓起勇氣,機關(guān)算盡,差點就有了單獨相處的機會,卻死於豬隊友。
人生真是太艱難了。
“時間不沒到嘛,你急什麼。”夏陽邊走邊不滿道。
“早點出發(fā),免得路上出什麼岔子,早到也不能遲到,你有點素質(zhì)行不行!”周虹不容辯駁。
小小一件事,三言兩語就被周大經(jīng)紀人上升到素質(zhì)的高度,夏陽一聽,彷彿被放了氣的皮球,那無精打采死氣沉沉生無可戀的樣子,讓人怎麼看怎麼想踹他兩腳。
“你怎麼了?”看人一臉難過相,周虹莫名其妙,邊走邊問。
“我沒怎麼啊,我能怎麼了?”話雖如此,可夏陽那語氣真是要多悽慘有多悽慘,就差沒拿把二胡出來拉上一曲二泉映月。
周虹:“?”
什麼鬼?我錯過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