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
夏司麟看著天外那滾滾雷雨,內(nèi)心焦慮不安的在御書房裡走來走去,時不時的走到門邊問守在門口的太監(jiān):“顧統(tǒng)領(lǐng)可曾回來?”
太監(jiān)告訴他還沒有,他整個人便更加狂躁了,恨不得磨著牙發(fā)誓以後絕不讓蘇欠有機會出宮半步。
宮外。
蘇欠甩掉了木達(dá)娜,一路往城東破廟奔去,但是,奔到一半的時候,雨突然間便傾泄而至,沒有辦法,她只好尋了一處茶鋪,抱著胳膊等雨小點再走。
“原來大夏的皇后喜歡玩女扮男裝,真是失敬。”身後突然傳來一陣渾厚的男音,令蘇欠嚇了一跳。
蘇欠回身,便看到了一個身材魁梧,滿身股肉的男人,此刻他正抱著刀,斜倚在茶鋪的樑柱上,饒有興味的打量著蘇欠。
蘇欠心裡一咯噔,他是怎麼知道她身份的?
蘇欠後退兩步,看著他,眼中充滿了防備。
似乎是看穿了她的想法一般,男人似笑非笑的接著又道:“皇后娘娘不必驚慌,我不是你的敵人,我只不過這兩天碰巧去過皇宮,見過你,而又看到了你這副打扮而已。”
說得好像這次邂逅很不經(jīng)意似的,但蘇欠從他的眼中讀出了一抹篤定,能夠一眼就看穿她是女扮男裝,且識破她身份的,絕對不像他口中所說的那樣,碰巧。
蘇欠有一種被人窺視的感覺,這種感覺非常不爽:“請問閣下是?”看他的穿著跟打扮,都不像是大夏人。
男人這才站直了身子,正色道:“在下蚩尤木措那,是隨郡主一起來大夏的,但是在下沒有惡意,我們郡主喜歡鐵木瑜,長輩們也將他們的婚事提過了,但是聽聞他此番前來及有可能會娶雲(yún)兮公主,所以我就隨郡主追來了。”
“我知道你並不希望雲(yún)兮公主下嫁西域,也不希望大夏皇帝娶雨嫣公主,於是我就擅自作主,幫了你們一把。”
蘇欠冷眼睨著他,看著他朝自己走了兩步,擰眉,沒有出聲,這個人剛剛說幫了她一把,他怎麼幫的?
似看出了蘇欠的疑惑,那個自稱是木措那的男人又道:“我跟木達(dá)娜也算是遠(yuǎn)親,她手下的兵馬我有調(diào)配權(quán),我隨她過來的任務(wù)是護(hù)她周全,所以你剛纔沒有殺她,我也沒有出手。”
蘇欠瞪大了眼睛,她居然被跟了一路而不自知,可見眼前這個男人如果要對她做點什麼的話,她是絕對打不過的,一想到這裡,後背便不由得泛出了一抹冷汗。
她居然被跟蹤了,而且看樣子還不止今天這一次,而是自從她計劃要把雨嫣跟夏意湊一塊開始,他就一直跟著她,而且還對她的計劃瞭若指掌。
一想到這裡,蘇欠便覺得後背涼涼生風(fēng),是她太自信了,她出門應(yīng)該帶上傻白的,不然真是哪天被人暗殺了都不知道。
她死了,就意味著夏司麟也死了。
光一想到這個後果,她後背的冷意更甚了。
“你說幫我,什麼意思?”蘇欠終於強迫自己的大腦恢復(fù)冷靜,出聲問道。
“就是,你們不是很想讓恭親王娶鐵雨嫣麼?所以我就把郡主本來要喂來嚇唬她的藥偷換成了慢性**,此刻烏山雲(yún)雨,孤男寡女,怕早已生米煮成熟飯,到時候,怕是這鐵雨嫣想不嫁給你們的恭親王都不行了。”說著,還一副求誇獎的衝蘇欠擠了擠眉。
蘇欠瞬間明白了他嘴裡所說的幫忙是什麼意思,當(dāng)下不由得心頭火氣,衝著木措那大喝:“卑鄙無恥!用這麼下作的方法設(shè)計一個女人,簡直豬狗不如。”
木措那也不惱,繼續(xù)笑著道:“皇后,你這麼說就不對了,目的你們達(dá)到了,而這個壞人卻由我來做,你卻還要一副假裝聖人的責(zé)怪我,你不覺得自己更無恥麼?”
蘇欠被堵得居然沒法反駁,她從未見過如此正大光明的無恥,偏偏,他說的也是事實,不管過程如何,最終的受益人的確也有她的份。
“皇后娘娘不必氣惱,我也只不過是爲(wèi)了我們郡主罷了,她喜歡鐵木瑜,不敢傷了鐵雨嫣,這壞人只好我來做了,反正目的達(dá)到了,過程又何必糾結(jié)呢?”木措那說著,又退回了那根樑柱邊上倚著,氣定神閒的接著道:“對了,這下應(yīng)該都完事兒了吧。”
蘇欠聞言臉都綠了,再也顧不得大雨傾盆,衝入雨中便直奔城東破廟,雖然她出主意讓夏意追鐵雨嫣,但是她從來沒想過要讓鐵雨嫣以失去清白爲(wèi)代價。
對一個女人來說,付上真心比付上清白之身更重要,蘇欠內(nèi)心裡並不希望靠著毀人清白來達(dá)到目的,她原本是安排了英雄救美,但那都是小打小鬧,不傷及性命的情況下設(shè)計的。
但是清白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有多重要,她心裡是清楚的,倘若一個女人不是真心想要嫁給一個男人,即便失身於他,也不會跟他過一輩子,這世上爲(wèi)了清白而自殺的女人多了去了,她並不希望搞出人命。
如果鐵雨嫣死了,到時候挑起戰(zhàn)爭的就便成了大夏,無端落人口實,這種事情蘇欠做不來。
那個木措那口口聲聲說是幫了她,實則狼子野心,誰知道他不是藉機來挑起事端的?
木措那看著蘇欠遠(yuǎn)去的背景,嘴角再一次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他沒有再跟上去,而是轉(zhuǎn)身朝著相反的方向掠去。
破廟裡。
鐵雨嫣已經(jīng)脫得渾身只剩一件肚兜了,正要擡手胡亂的扒著夏意的衣服,夏意意識渙散,外衣不由得已被解開了一半,他下意識的握住那雙在他身上游走的手,阻止了她的動作。
但鐵雨嫣此刻已經(jīng)非常不清醒,她滿臉潮紅,眼中滿是情慾,力道居然比夏意的還要大,不管不顧的掙脫了夏意的手,繼續(xù)扒他的衣服。
直到胸前一片涼意襲來,夏意一個激靈清醒了一些,他看著鐵雨嫣臉上不正常的紅潤,心下了然,他死命的抓著她的手道:“雨嫣,你醒醒,不能這樣,住手!”
夏意清楚的感覺到自己身體的緊繃,腦子裡繃著的那根理智的神經(jīng)一觸即斷,他喜歡鐵雨嫣,但他並不想趁著她被人下藥的時候佔有她,否則就算她嫁給了她,心裡還還想著別人,而且還會恨他,這樣又有何意義呢?
不屬於自己的愛情他不要,沒有愛情的靈肉交融他也不需要,這是夏意作爲(wèi)一個親王不可觸及的底線和做人原則。
“夏公子,我知道你喜歡我,但是現(xiàn)在我難受,你得幫我,幫我。”鐵雨嫣語無倫次的說著,胡亂的扒著他的衣服,雙眼迷離得就如一隻喝醉了的貓一樣,年得夏意身體某個地方蠢蠢欲動,血一下子全涌向了腦門。
他知道自己理智的那根線就快要斷裂了,一咬牙,伸手拽住了她不老實的那雙手,看了看天外沒有半點稍停的雨,使盡渾身氣力將已半靠在他身上的鐵雨嫣拉起來,並一把拽著她往門外走去。
鐵雨嫣一下子立身不穩(wěn),被拉得腳步有些踉蹌,在經(jīng)過門口的時候,還被門檻絆了一下,差點摔到夏意身上。
“你要帶我去哪啊?”鐵雨嫣迷糊的叫著,夏意不語,一口氣將她拉到雨中,大力的一扯,瞬間鐵雨嫣整個人便置身在冰冷的雨中,雨水沿著她的臉頰不斷的往下衝刷,渾身上下有如置入瀑布中一般,她只覺得被淋得就快要站不住了,連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
當(dāng)她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下意識的想要回屋,但夏意死死的拽著她不讓她動,爲(wèi)此他身上的衣服也很快便溼了大半,鐵雨嫣掙扎,他便越堅決,眼中雖有不忍,但終究還是沒有心軟。
鐵雨嫣不知站在雨中淋了多久,直臉上的潮紅退卻,眼中逐漸恢復(fù)清明,她看著跟自己一起站在雨中渾身溼透的夏意,不由得大叫:“夏公子,你這是幹什麼?”
夏意知道她已經(jīng)恢復(fù)理智,當(dāng)下不由得鬆了口氣,伸手將她拉進(jìn)廟裡,兩個人身上都在淌水,鐵雨嫣身上只裹了件肚兜,夏意第一反應(yīng)就是擡手將掛在樑上的帷幔扯了下來,遮住了鐵雨嫣的身體,別過臉無力的道:“你被人下了藥。”
短短六個字,鐵雨嫣瞬間明白了這究意是怎麼一回事,一想到自己衣不蔽體的樣子,當(dāng)下臉騰的一下便紅了,恨得能立馬找個地縫鑽進(jìn)去。
“你放心,什麼都沒有發(fā)生,我什麼都沒有看到。”夏意說著,閉了眼,這才無力的倚著樑柱,直直的往地上坐。
鐵雨嫣腦子瞬間銜接上剛剛站在雨中的那一幕,心裡不由得升起了一絲感動,悄悄打量了夏意很久,才弱弱的道:“是你救了我。”她指的是把她推到雨中讓她被淋清醒這件事。
夏意沒有吱聲,但鐵雨嫣知道她問了句廢話,當(dāng)下對夏意涌起了一陣陣感激,見夏意也渾身溼透了,心裡不由得有些內(nèi)疚,在腦子裡想了很久纔出聲道:“夏公子,你是個好人,謝謝你。”
不知道是不是被那冰冷的雨水一淋,此刻那股要昏厥的感覺消失了不少,夏意頭靠在樑柱上,沒有睜眼看她,只是淡漠的出聲提醒道:“把你的衣服穿上,我不能保證我能做多久的君子。”
鐵雨嫣這才意識到自己居然脫得快光了,再瞄一眼夏意,只見他也是坦胸露乳的,衣襟被解開了一半,看來在她意亂情迷多下,她好像還做了很多令人臉紅的事。
一想到這裡,鐵雨嫣鬱卒得恨不得去撞牆。
衣服穿上了,鐵雨嫣覺得沒那麼冷了,但夏意卻渾身溼透了,臉色微微有些發(fā)白,鐵雨嫣的心不由得猛抽了一下,泛著刺骨的疼。
“對不起,你我平水相逢,沒想到你竟會爲(wèi)了救我而拼上性命。”鐵雨嫣一想到自己此番來這的目的是爲(wèi)了嫁給夏司麟的,內(nèi)心的那股愧疚便隨著天空的雨水氾濫成災(zāi)。
嫁給夏司麟,是她此行的目的與任務(wù),也是她從小的心願,但是,之前那麼堅定的信念此刻爲(wèi)什麼會覺得如此的難過呢?
除了難過之外,她還有些不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