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和鍾管家緊急商量後篩選出了一名女子,該女子是府裡的一位高級傭人,工作很勤勉盡職,爲人也十分聰敏。
姜巖廷看到這女子時瞬間緊鎖起眉頭,這是什麼意思?
李羣玉湊近他,低聲說:“簡玲夫人病還沒好,又是打針又是吃藥的,這姑娘身體好。”,說完拉住他的衣襟,眼中起了淚,“就算你不爲自己想,還不爲母后想想嗎?最後一次,以後不管你怎麼決定我絕對不再幹涉。”
姜巖廷沒有說話,李羣玉的意思他懂了。他沒有多說,只是抱住了李羣玉,對她附耳道:“不用這麼早就幫我想身後事,我不只會回來,還會毫髮無損地回來。”,隨後推開她,簡短地說了兩個字,“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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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羣玉目送陪他的車隊出發,遠離……
一輛是他自己的車,另外四輛所謂的護衛車都是王李爾納派來的,說是護衛加協同調查組,但真正用意已經不言而喻。對此李羣玉倒不是特別擔心,只要他想,擺脫這點監視還是不難的,重點是此次事情太大,搞不好輿論譁然,一旦失了民心,被扣上賣國的罪名就萬劫不復了。她知道臨別前他那看似自信從容的話只是安慰她的,他(她)們都知道事態的嚴重性,所以她纔不惜傷他的心也要安排個女人一起過去,在正常情況下,他應該沒心情使用,但萬一真的生還無望,卻未可知,在死亡邊緣很多念頭都是沒辦法用常理去推斷的,這一點她太有心得了。
車隊消失了。
她轉回身望向王府大門的一瞬間,眼中的神色驟然間陰暗下來,就像惡魔降世的前兆,烏雲可以瞬間可以遮蔽掉所有光明,只有魔靈覺醒的眼睛,嗜血地睜開,森冷無情地注視著一切。
在姜巖廷離開一個小時後,李羣玉和李瑤臺通上了電話,這一個小時是她用技術手段實現和李瑤臺進行絕密通話而做的準備,周密部署後,電流裡傳來彼此的聲音……
歸結起來李羣玉的主張就是——李氏舊部現在已經依靠不上了,她新認的父親和她並不熟,不過是彼此借勢的好籌碼,那她們姐妹現在唯一的靠山就是王爵府。還區區只是夫人的李瑤臺還無法依賴王,所以如果想在宮中爭得長久之位,一定要配合他們打贏這場惡仗。另外李爾納此次肯定是被利用了,如果得逞,最終的結果不過是引狼入室,這個結果對她們李氏姐妹無論怎麼分析都是極爲不利的。
李瑤臺是何等聰明的女人,李羣玉不跟她通這通電話她都知道該怎麼做,於是在更加周密嚴謹的部署交流之後,宮裡的第一場好戲拉開序幕——國王突感風寒,高燒腹瀉,起不得身,上不得會,政務一時間由議會委員協同商議,以票數多少做定論,但太后代替王上有一票否決權。所以中央議會委員會的決定其實沒有什麼意義,但這個時候也沒人在意這個有意義還是沒意義,因爲所以的火力都集中在地方,姜巖廷是什麼人,即便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也不可掉以輕心。
結果地方上的行動這次十分給力,僅三天時間,就有捷報回傳——王爵李巖廷此行,以故意自請去調查爲名,實則是爲了尋求機會與走私團伙接頭,結果被當場逮捕,本人對犯罪事實供認不諱,現已秘密押返都城,待王親自審判。
這捷報是單獨發送給中央的兩個人的,一個是王李爾納,一個是議會委員長霍德瑞,屬於頂級機密,最最主要的,不能讓太后知道,可謀劃了這場局的人怕是功課沒有做好,至少他們漏算了李羣玉,她截取情報破解密文的能力用超人類形容也不爲過,於是,這條頂級機密也就一時間不算什麼機密了。
捷報是的確親自傳到了王李爾納手裡,可王連牀都起不來了,怎麼審訊?但他還是審了,越過了最高司法局,直接下了親筆判決書,大意就是賜亂臣賊子姜巖廷死罪,剝奪政治權利終身,廢除王爵之位,收回先王賞賜之李姓,沒收全部私產,並剿其黨羽。
議會委員長霍德瑞,一朝得令,奉書爲命,調動了都城禁衛軍,一路直奔王爵府來清繳餘孽,一路衝入王宮圍攏了太后宮邸,美其名曰保護太后安全。
王爵府大門久叩無人應,禁衛軍暴力破門,魚灌而入——
空空蕩蕩的庭院裡似乎所有人都人間蒸發了一般,其實早在姜巖廷被捕消息傳回,就已經有禁衛軍的特勤隊奉命圍在外圍了,監視並奉命一旦有出逃者,格殺勿論。可從消息傳回至今,不見一個人出過府,這個府邸也安靜得異常。
禁衛總領示意破門。
很容易,更甚說鎖都沒鎖,一衆人呼呼啦啦闖入大廳,即猛然見一女子端坐正堂,面不改色,似乎正等著他們來一樣。
霍德瑞竟然不敢造次,恭恭敬敬地對其行了個禮,不爲別的,就爲她名義上的父親現在正是當朝紅人,手握重兵,未免靳守青日後以此做爲說辭,因爲在政治場上可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發難前他特意和靳守青深聊過,靳守青做爲先王老臣,表示同意他爲現在的君王剷除內患,更甚還對他說接受四軍臨時總長的委任只是將計就計,取得兵權的策略,至於“女兒”和姜巖廷的聯姻,也不過是緩兵之計,姜巖廷爲了拉攏他,塞了個“女兒”給他,可他豈是真會受利誘脅迫之人?正是因爲有了這個前提,霍德瑞纔敢於發難。
鍾仁宏倒沒行禮,直接開口道:“夫人,請吧。”
李羣玉冷哼一聲,“請?總領大人想請本府去哪?”
鍾仁宏:“卑職不想與夫人爲難,但如果夫人違抗王命的話——”,他使了個手勢,兩邊侍衛立即持槍向前衝——“站住!”,李羣玉一聲厲喝,竟然把那兩隊衛士都鎮住了,齊刷刷地收住了腳步。
她起了身,逼視向鍾仁宏道:“敢問總領大人,奉的是誰的命?辦的是何許人?可曾親自從王上手中接下王書?”
鍾仁宏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李羣玉:“您身爲禁衛軍總領,應該只受王命吧?怎麼別人隨便給您一道文書,說是王的旨意,就是王的旨意嗎?”
霍德瑞一看形勢不對,連忙插嘴道,“夫人休要胡言亂語,看在靳總長的面子上我們纔跟你客氣一下,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李羣玉:“怎麼?霍委員長是怕陰謀敗露嗎?”,言語間陡然厲聲一喝:“霍德瑞,你好大的膽子,僞造王書,陷害忠良,以下犯上,意圖奪宮,該當何罪?”
“你!你這妖婦,休要血口噴人!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捉拿妖婦伏法!”,管他什麼靳守青,反正也是認的乾女兒,先收了再說。
“我看誰敢?”,李羣玉大喝一聲,與此同時,她向後撤了一步,面前霎時彈出一片泛著淡淡藍光的幕牆,這可是王爵府不爲人知的秘密武器,這光牆削鐵如泥,更別說血肉之軀碰上了。也就在這時,外面呼啦啦響起一大片的跑步聲,鍾仁宏的禁衛軍霎時被衝開一道豁口,來者勢不可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