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港似乎強撐著精神,顫抖著手拉過小盒子,按了上面唯一的一顆按鈕,盒蓋彈開,他整個人似乎都哆嗦了一下!
里面是幾張照片還有幾片指甲蓋,照片中的人是李群玉,血肉模糊,形如厲鬼,她手部有個特寫,顯而易見這指甲蓋就是她的了。
姜巖廷:“真正的李二小姐根本不是病秧子,她可是您的得力干將之一。她骨頭夠硬,可李三小姐可就不好說了!喔,還有李夫人,李大小姐,聽說你倒臺后,大小姐在夫家的日子也不是很好過呢!所以,能救她們的人,似乎還是你呢!”,他邪佞的笑,“我不急,我們可以一個一個,慢慢來玩?!贝艘豢蹋麑⒆儜B(tài)演繹得淋漓盡致。
李港抑制不住地渾身顫抖,將雙手緊緊交握在一起,所有惶恐在這一刻暴露無遺。
姜巖廷:“李部長,您知道死人是不會說話的,您現(xiàn)在在表面上已經(jīng)死了,這時害你之人再給你扣一頂意圖謀反的帽子,那就太容易了,我想霍德瑞也定會不遺余力的這么做,到了那時,你和你的家人不但性命不保,連名譽也將受后世唾罵,這口氣您咽得下去嗎?”
李港終于開口,“你想要什么?”
姜巖廷哈哈一笑,“李部長是聰明人,我想要的您很清楚。”
李港不吭聲了。
姜巖廷:“只要你配合我,把澈水移交給我,我定會護你全家周全,亦會為你報仇雪恨?!?
李港又沉默了片刻,深呼吸了一口氣,道:“我答應(yīng)你,可以。但我有一個條件?!?
姜巖廷眉梢挑了挑,“喔?說說看?!?
李港:“我想見李群玉一面?!?
姜巖廷笑了笑,卻沒有說話。
李港忽然激動地道:“如果我不配合你,你就無法接觸到澈水的核心,雖然很多人背叛了我,但想為我報仇的也定大有人在,他們會視你和霍德瑞為一丘之貉,定不會放過你們?!?
“好,我讓你見她?!保獛r廷說完,大踏步離開了。
從機密關(guān)押室回到府邸,姜巖廷去往李群玉所在。
在囚禁之屋里,她已經(jīng)被松了綁,松了好些天了。她的眼睛現(xiàn)在看東西很模糊,因為裝在瞳孔里的偵察器被強行取出,虧得這精密儀器價值連城,姜巖廷特意交代過務(wù)必小心謹(jǐn)慎,她才保住眼睛。姜巖廷倒沒有親自動手刑訊逼供,他可沒這么多時間浪費在一塊臭石頭上,但他并沒有阻止過這種嚴(yán)刑拷問,還留她一條命是認(rèn)為她多少還有些價值罷了!
他走進刑房的時候,李群玉正蜷縮在角落里,空氣里彌漫著的都是爛肉的腐臭味兒,她看上去已經(jīng)死了,他皺起了眉,十分不悅的轉(zhuǎn)身出去了,對門口的守衛(wèi)丟下一句話,“弄干凈了再帶來見我,要活的。”
約莫半個小時后,李群玉被用輪椅推到了姜巖廷面前,她的頭發(fā)梳過了,兩頰深深的凹陷下去,眼睛周圍,臉上多處都是淤青,嘴唇干裂。
姜巖廷的視線從她臉上移到身上,衣服顯然換過了,但有經(jīng)驗的人知道不如不換,因為干了衣服被血肉黏在身上,撕下來時更加痛苦不堪,可她大概也是感覺不到了,放在扶手上的兩只手彎曲著,十指臃腫,并沒有包扎。他眉角不由抽了一抽,一個女人,何至于骨頭硬成這樣?
姜巖廷起身,走到她面前,她的眼睛是睜著的,但并無波瀾。姜巖廷審視了她一下,看見她上胸部位有血滲出來,揚了揚手,送她進來的人就退出去了。
他的視線移到她臉上停頓片刻,又下移,落在她領(lǐng)口上,當(dāng)他的手放在她領(lǐng)口的第一顆紐扣上時,她似乎微微顫抖了一下,可她并沒有抬手阻止,也許是無力反抗也許是知道反抗也沒有用。
扣子一顆顆解開,他看見了被血浸透的紗布,同時也看見了那些已經(jīng)半結(jié)痂的傷處,有些地方流膿潰爛了……他的眼皮微微發(fā)跳,紗布纏得并不厚,墊著止血的棉墊,所以當(dāng)他把這東西解開的時候就看到了她胸上的傷口,他這樣一個見慣了血腥的男人登時覺得一陣惡心,想吐。
正在這時,她忽然深呼吸了一口氣,有膿血從腐爛的傷口流出來的時候她的眼睛緩緩閉上了,她支撐不下去了。
“來人!”,他大吼了一聲。
外面立即有人跑進來,他劈頭就罵:“我不是說要活的嗎?你告訴我這樣怎么活?”
跑進來的人撲通聲就跪下了。
他額頭上青筋暴起地罵:“還跪什么?趕緊推出去搶救啊!”
跪下的兩個人連忙起身,推起輪椅飛奔而出。
姜巖廷攥起了拳頭,李港最后的條件,是要見這個女人,他無論用什么辦法,也要她撐到見完李港為止,否則他之前的謀劃不就都白費了?這群廢物!
廢物?對啊,他得馬上跟去看看,不然還真難說能不能保下。
于是,在他親自監(jiān)督下,組織里最好的醫(yī)師對她進行搶救,清瘡,注射強心劑……
她竟然,還真的活下來了。
三天后,李群玉依舊坐在輪椅上,但氣色已經(jīng)沒那么差了,因為姜巖廷對她說了一句話,“你父親現(xiàn)在在我手上?!?。
她被推進了囚禁室,見到了李港,在父女相見的那一刻,她落淚了,姜巖廷從監(jiān)控里看著這一切,還是自她被抓到這里第一次見到她落淚。
李港也在看著她,但讓誰都料想不到地是李港臉上可沒有什么心痛之情,而是突然走到她面前,一巴掌甩在她臉上,而后破口大罵,“廢物!若不是因為你,李氏何至于落難如此?”
李群玉沒有頂嘴。
李港突然伸手揪住了她的頭發(fā),將她拉起來喝問道:“你都和這里的人,說了什么?”
李群玉臉上的皮都被頭皮帶著向上斜,看上去很是可怕,她翕動嘴唇,艱難卻很堅定地說道:“女兒……什么都沒說。”
李港盯視著她的眼睛,約莫兩分鐘后,一松手甩開了她的頭,沉默了片刻后道:“你知道組織里的規(guī)矩,任務(wù)失敗,王宮也已經(jīng)公布了你病逝的消息,所以接下來該怎么做?不用我說了吧?”
“女兒,明白。”
“明白就好?!保罡蹖⒛樲D(zhuǎn)向監(jiān)控,說道:“我要說的話都已經(jīng)說完了?!?
這下?lián)Q姜巖廷迷惑了,他反復(fù)摩挲著下巴,他(她)們之間這場短暫的會面交談,不可能沒有意義,到底暗藏著什么?
一時半會兒,他思索不出個所以然,父女兩個竟也不再交談一句,只是彼此對坐著沉默。
最后,他不得不示意讓人進去把李群玉推出來,而后自己對著那段視頻的錄像繼續(xù)冥思苦想,直到有人傳話來找他。
要見他的正是李群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