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山上的時候,日日都是練琴練箭術,日子單調清苦而且孤單,唯一支撐著他在那山上生活了十年的,全是師傅的強大。
有些事,越想越會心煩,連城青一想起那十年的生活幾乎就不可自拔,其實說來,他與子絮在某些地方是相同的,子絮在那宅子里,也有著十年如一日的單調清苦而且孤單的生活。
將子絮送到了公主府,連城青便就離開了,兩人都有著自己的心事,就說說話也只是隨意應付,留著沒用意思,連城青便就離去。
離開后,他沒有回連城府,那個對他而言沒用一點家的味道的宅子,讓他反感排斥。
他又去了茶樓,見到他,茶樓老板有些詫異,連城青很少會一天來兩次的。見連城青身后沒有跟著方才的姑娘,掌柜也明白了一些,與連城青到了一盞茶,掌柜一邊算著帳一邊與連城青說道:“比試如何了?可是唐斌勝出?”
就是像掌柜這樣每每遇到大事就會為國家感慨一番的掌柜都這么問了,連城青不由得苦笑。唐斌的魅力,到真是大,這么快,就將不少人的心思拉倒了他身上了。
見連城青沒有回話,百忙之中的掌柜抬頭看了一眼又繼續問道:“聽著方才的兩人說,唐斌勝了兩場輸了一場平手了一場。”
連城青咽下了口中的茶水說道:“是這樣的。”
“習公子,可真是當之無愧的才子啊,你看你看。”說著掌柜在柜臺里拿出了幾張紙。
連城青疑惑的接過掃看了一眼,原來是習浩然與唐斌比試時留下來的詩詞。
京城說大不大,那已經是正午的事情,現在傳開速度也說不得是快。
“有才,不也會失意,哎……”
掌柜也知道連城青與習浩然有些交情,見他這么一聲嘆,掌故就在好奇了:“失意?贏了比試,怎會失意?”
按著他的理解,春風得意還差不多。
可此時的習浩然,斷然是春風得意不起來的。
背著包袱,手牽著一匹駿馬,沒人想到,今天才勝了比試的才子習浩然,居然會這么無聲無息的離開京城,出了城門,本該是上官道縱行,但他卻是站在城門外看了許久。
這一站,就是雙腿麻木到黃昏。
他能一人悄悄離去,卻無法抑制自己的惆悵,牽著馬,在路上慢慢的走著的時候他便在想,到時,自己會成了什么模樣…………
歌賦這一局,不出多木烈意料的敗了。
在裁判宣布結果的時候,李學士哈哈大笑著下了臺,他覺得,唐斌也不過如此,他老友的仇,總算是報了。
可他不知,在看著他下臺身影的時候,一直在后坐著的唐斌嘴角扯出了一個蔑視的笑容,雖敗,猶榮?
多木烈看來,是這樣的,唐斌敢在這個時候讓比試的分數拉平,那便就是有絕對的自信贏得下一場。
下一場,最關鍵的一場,走上擂臺,多木烈關切的詢問了唐斌幾句。
在一片歡呼聲中,李學士到了皇上的棚子,在聽著他的老友丁學士泣不成聲的說著唐斌如
何如何的時候他還覺得有壓力,但沒想到,這場比賽,居然是贏得如此輕松,看來,人是不可能十全十美的。
又為老友爭了面子,又為大靖掙了面子,又為皇上掙了面子,李學士顯得很高興。
這一局,大靖與草原的比分拉平,對大靖來說,也算得是尤為關鍵的一局了,所以李學士哈哈笑著下臺之后,皇上是大大的贊賞了一番。
得了皇上這一番贊賞的李學士更是歡喜了,在樂呵樂呵的回到了丁學士旁邊的時候,他很是不屑的說道:“唐斌也不過如此。”
這一瞬,丁學士覺得自己很受傷了。
自己被唐斌大敗羞愧難當,李學士卻是輕輕松松就將唐斌打敗,這到底是自己運氣不佳碰到了唐斌的強項,還是李學士有這么厲害?
想著,還是覺得羞愧的丁學士搖了搖頭。
已經是黃昏,皇上下令,猜燈謎的比試,等到入夜再進行。
已經餓了一天的百姓一聽便就哄散回家吃飯,一臉平靜的唐斌下臺的時候,再也沒人用一種奇特的目光看著他。
之前見他一人賽六場,還以為是他有大才,現在一看,也不過如此,勝了兩場平了一場輸了兩場,唐斌,也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厲害嘛。
帶著這個花了一天時間才看清楚的認知,眾人一哄而散回了家,守在家里一天的婦人見到丈夫歸來,具是在咧咧大罵著。
但一聽他們提起了今日的比試,婦人們便就安靜了下來,大家對唐斌這個人都有著濃厚的興趣。
公主府里的子絮也收到了消息,是唐斌敗了。
這么一來,大靖與草原的比分正好拉平了,唐斌他到底是要做什么?
拿著這三天比試人員結果的一張列表,子絮仔細對照了許久也沒能找出其中的蹊蹺,唐斌,她總覺得他沒有這么簡單,盡管他現在用著他的行動在證明著他的簡單。
吃過了晚飯,子絮便就去了里學士的府上,據李學士說,唐斌許是并不精通歌賦,在與他比試的時候就連一個清平調都寫不出來。
子絮聽著,心里卻是疑惑了起來,難道唐斌,就不怕草原落敗嗎?
帶著自己的疑惑他,子絮去找了丞相。
當然,也只是為了證實自己心里的另一個不愿相信的認知。
丞相正在吃著飯,一個人,沒有習浩然。
她裝作視若無睹的坐了下來。
丞相放下手中的飯碗與筷子,與子絮行了一個簡單的禮數。
“浩然那孩子,已經走了。”
子絮裝作整理著腰間玉佩上的穗子沒有抬頭,因為她知道就算抬頭,也不能改變什么。
“這是他留給公主的信。”
丞相輕咳了一聲在懷中拿出了一封用火漆漆好了的書信。
信封上寫著霏瑾兩個字。
看著這熟悉的筆跡,子絮愣了許久,然后當著丞相的面拆開了書信。
信里,習浩然就算一個啰嗦的婦人一般,與她交代著很多并不重要的事情。
子絮一眼看完,然后
裝作很隨意的說道:“習叔叔,我想知道今晚猜燈謎的燈謎。”
丞相一聽,搖著頭說道:“這可不行。”
“習叔叔,你難道不覺得奇怪嗎?唐斌若是沒有信心為何要一人塞六場?據我所知草原勇士里還有好多沒有參加比試的,參加了比試,唐斌為何有屢屢落敗?”
“比試本就難料,公主,你i想多了。”
丞相抖了抖方才吃飯高高挽起的衣袖。
“習叔叔,這最后一場至關重要,不容有失啊!”子絮其實,也并不是為了這燈謎而來,她3到丞相府,不過是想讓丞相與她去找一些東西。
“公主,老夫也不知燈謎,您若是想要探知,可以去找皇上。”
丞相無奈說道。
“習叔叔,父皇,可與你說過都察院的事?”見也差不多了,子絮便就可以轉移話題了。
“皇上與老臣說過,是公主負責吧,恭喜。”丞相說著拱了拱手。
“哎呀,習叔叔,都察院要成立有很多困難,所以霏瑾想,結習叔叔的手作一些事情。”
“公主但說。”
“習叔叔,幫我去找找趙興說說如何?”子絮瞪著水汪汪的大眼看著丞相。
丞相癟了癟嘴,移開了目光,他就受不了這樣的目光,以前霏瑾便總是用這樣的目光看著他。
“習叔叔,有便宜豈能不占,趙興現在,可是怕著我呢,前日才把金礦交給了父皇,這些,可是不夠啊!”
子絮露出了一個壞壞的笑容。
丞相嘖了一聲,便就沉思了起來,其實在朝堂上,他與趙興也是氣場不合的,趙家人那飛揚跋扈的作風,估計也沒有多少人喜歡。
“習叔叔,你總不能,看著霏瑾第一次做大事就缺銀子吧。”
子絮很不會撒嬌,以前的金碩公主倒是會常這么干,那些嬌柔可憐的話在她嘴里一說出來,反而有了一種不倫不類的感覺。
“這……”丞相依舊沒有松口。
“習叔叔……”子絮已經做了失敗的打算。
突然,丞相的目光定在了子絮手中的那封信上,也罷,他撓了撓額頭說道:“你要我怎么幫你。”
“趙興現在杯弓蛇影,霏瑾想,倒還不如趁著這個機會多敲詐一些,李家村的那些村民慘死,可就不能只讓趙興出了錢就罷休。”
“好好好,習叔叔為你去討錢好不好,李家村的事情,皇上都沒有表態,公主還是先不要再說起了。”丞相的話不無道理,皇上與趙家的信任,大多是由于信任麗妃,只要麗妃一日沒失寵,皇上也不可能真的太為難趙家。
“多謝習叔叔。趙興做了這樣的惡事,怎能就這么放過他,習叔叔,那霏瑾,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露出一個天真爛漫的笑容,子絮拉著丞相的手高興的收到。
丞相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繼續拿起了飯碗筷子吃飯。
以前桌上還會有兩人人吃飯,倒也不會覺得什么,現在突然就成了自己一個人,丞相心里,一股壓抑得很的情緒在蔓延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