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應過文怡后,我拿著她給我的地址,好不容易才來到一棟三層高的米白色別墅前,歐式洋房后還有個廣大的花園,可是看著建筑物,我就忍不住疑惑起來。
這兒應該是商先生的家吧?我這樣貿然找上門,是不是不太好?
風吹起我的發絲,連帶現在身穿的連衣裙裙擺也跟著飄揚在風中,我輕輕撫摸發端,左右為難了下,還是走上鵝卵石鋪成的小路,按下門鈴。
大門很快就開了,商先生身上還穿著白色的浴袍,一打開門看見是我,就微笑起來:“你來了啊。”
我歉然地對他說:“抱歉商先生,我想和你談一下降低加價的事情,你……方便嗎?”我瞄了眼他還掛著水珠的胸膛,立刻又不好意思的移開了眼睛。
他笑了笑,向屋內一指:“好啊,你先進來吧。”
我走進了屋內,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棕色的歐式大廳里,暈黃的光線照射在原木家俱上,顯得很舒服。
“隨便坐。”商先生丟下句話,就閃身進了開放式的廚房,我來不及喊住他,只好走過深棕色的木條地板,坐在松軟的沙發上好奇地看著四周。
商先生沒多久就拿著咖啡過去,我接過去,在他笑瞇瞇的視線中,禮貌地喝了一口。
一放下,我就急不及待地說:“商先生,文怡跟我說,你愿意降低加價,請問條件是甚么呢?”
他現在反倒換上成竹在胸的樣子,悠閑地抽出雪茄吞云吐霧起來,瞇著眼睛看我:“她沒有告訴你?”
我對那辛辣刺鼻的氣味皺了下眉,雖然想用手撥開煙霧,但怕因此失禮,只好假裝沒事,搖搖頭說:“沒有,她不肯說。”
商先生下一刻竟然失聲笑起來,低聲說:“看來她也不外如是而已。”
我對眼前的光景越來越疑惑,搖了搖有點暈眩的頭腦,再次開口:“商先生?”
他抬起頭來看我,原以為是說起減價的事了,想不到他還是提起文怡:“你覺得她是個怎樣的人?”
“她是個很忠于責守的人,我相信她幫了宇俊很多。”我想了想,不禁擔憂地問:“商先生,你……你愿意減價的條件,該不會……該不會和文怡有關吧?”
他瞄了瞄我,沒多久竟然大笑起來:“你這家伙果然有趣,當然不是和她有關。”
我剛松了口氣,還來不及慶幸,他最后的一句話就插進我的耳里:“是和你有關。”
我吃了一驚,還來不及猜測他說話的含義,忽地頭腦一暈,眼前的景物開始模糊起來,我下意識的一用力,才發現全身被突然抽去了力氣,連站起來的氣力也失去,整個人連動也動彈不得,手撫在變得沉重的胸前深呼吸,前所未有的無助。
“說真的,文怡這個小秘書倒是很識趣,才剛告訴我交給她,這么快你就上門了。”他吐出一口煙霧,把雪茄弄熄,大大咧咧地坐在我身旁,近得連他身上的熱度也感受到,我終于感覺不妥,想站起來,身體卻動不了。
“你…你…”我又驚又慌張,他已經整個人壓過來,我拚盡全力推開他,可惜他一手捉起我手腕,令人恐懼的氣息湊近我耳邊:“想我不用加那三成,其實很簡單,條件就是你啊。”
我終於明白過來,努力掙扎著大喊大叫,幾乎快要哭出來,虧我之前還以為這個禽獸是個好人!
可是一動作,我就覺得自己的身體像灌了鉛般沉重,越是用力,腦袋就越昏昏沉沉,額頭上已經遍布薄汗,我這才意識到剛才那杯咖啡被下了藥。
宇俊,宇俊你在那里!救我!
就在我陷入絕望的谷底,只能無助地在心里求救時,門口突然嗙的一聲被人踢開,眼前的禽獸被人拉開,模糊的視線中,只看見隱隱約約糾纏在一起的人影,
隨即砰砰作響的聲音四起,四周的家俱被撞得東倒西歪,我害怕得縮在沙發上,
完全不知所措。
沒多久,傳來肉體噗通倒地的聲音,有人朝我跑過來,我怕來的又是什么壞人,下意識就想用力推開他。
“雨嫣!是我…宇俊…”擔憂的熟悉聲線在耳畔響起,彷佛是救贖般,一股暖意流進心頭,我心頭一松,終于能安心地暈過去了。
在朦朧不清期間,我做了個可怕的惡夢,嚇得尖叫著驚醒起來,一睜開眼睛才發現自己身在醫院。
“你醒了?”一旁的宇俊立刻握著還在驚魂未定的我的手,我滿身汗水,意識依然不太清醒,茫然一片,直愣愣地瞪著擔心地看著我的宇俊,直到記憶忽然重涌上腦海,我睜大眼睛,呼吸變得急速,慌亂的抓著宇俊的手臂,喊道:“商先生他…他…”
我顫抖著低頭看著自己身體,罪惡感一下子沖上來,如果雨嫣身體真的有什么事,我怎么向雨嫣交代?
“放心,你沒事,他沒有對你做甚么。”他肯定的回應使我稍為冷靜下來,我回想起最后暈眩時的情況,確認他的確沒有對我做甚么,終于整個人松了一口氣,頹然地癱在床上,心里暗暗慶幸。
“雖然你沒事,但是我覺得我還是要處理有關文怡和那個禽獸的事!”
我抬頭望向他,他的眼神閃過兇狠的光芒,握著我的手很用力。
“痛…”我眉頭一皺,宇俊回復意識,放開我緊張追問:“你怎么了?”
我搖搖頭,嘗試掛起微笑:“到底發生什么事?而且合作方案怎么辦?”
他臉色一沉,喃喃道:“我不會和他合作。等你休養多一天,明天我們回去。這次,不,以后我都不會和他再合作了。”
“但…”我還想說,已被他打斷:“不要說了,你先好好休息。”他堅持地盯著我不放,我也沒有反駁的理由,只好乖乖躺回床上。
“對了,文怡…”
“別擔心,總之我會處理一切,你先安心休息吧。”
他安撫過我便離開病房,我視線移向窗外,天邊的云彩十分通紅,帶著強烈橙紅色的光線慢慢消失,頓時外面漆黑一片,直到白光燈刺眼的光線射進來。
此時,病房門被人推開,我轉身往門邊一看,化了淡妝的細小臉孔,還是身穿運動服的她出現在我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