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燕楚兩國經過這一戰過后形勢的轉變,直說沉睡中的楚逸風。
沉睡中的楚逸風,一直清晰的聽到自己的心跳,直到最后停止的那一刻。但是他并沒有就此徹底的與世隔絕,楚天歌只是暫時讓他處于睡眠中,以便于他的身體安然無恙的消化九龍鼎帶來的沖擊力。
一個個廝殺敵人的場面,一幅幅鮮血飛濺的畫面,一個個同伴倒下的場景像是幻燈片般交替在楚逸風的腦海中跳出來。一個個熟悉的戰友在睡夢中呼喚他醒來。當他在睡夢中看見楚天歌那偉岸的身軀站立在敵軍面前時,他猛然驚醒過來。
他剛睜開雙眼,雙眼便被濕濕的泥土灌進來了。一股股惡臭撲鼻而來。令他作嘔萬分。
沒錯,蓋在他身軀上的全是尸體,堆積成山的尸體混合著尸水,把這土壤都浸透了。他來不及多想,雙手像瘋子般狂抓,抓到斷肢斷體,撕扯下一塊塊血肉。惡臭和悲痛像毒蛇般吞噬他那逐漸清醒過來的神識,求生的欲望被全軍覆沒的事實擊碎得猶如湖水中的浮萍。
他就那么一抓一抓的向著外面抓,最后他感受不到尸體的惡臭了,他的四肢也徹底麻木,指甲都全部斷翻開了。這刻,他就覺得自己像個喪失了靈魂的尸體般,行尸走肉,本能的向上翻爬。
他不敢讓自己停下來一刻,他怕自己停下來便永遠醒不來了。他深知自己肩負著的使命。
最后,他終于刨開掩蓋在他身體上得最后一句尸體,大地上得風拂在他的臉上。終于來到了地面上。楚逸風長長的出了口氣,揉了揉眼眶,極力使自己清醒過來,可眼睛揉了揉幾次,任然發現四周以前漆黑,他的直覺是自己的眼睛瞎了,再也看不見這青山綠水的花花世界了。
他想仰天狂嘯,但發現嗓子猶如烈火炙烤般疼痛,根本發不出絲毫聲響。他在滿地是尸首間跌跌撞撞的走著,跌倒了又起來。悲憤和不屈在他心里交割著,有嘴卻如同啞巴的屈辱,讓平時這個英挺幽默的軍旅戰士,變得猶如瘋魔附體,不可揣度。
其實,這刻正是夜晚,天空無星無月。而且今晚又是號稱十年才出現一次的九星一線。整個大地的光線都被遮掩的絲毫不漏。所以楚逸風看不見絲毫明亮的東西,而他吼不出聲音那是在土層中沉睡彌久了的緣故。
楚逸風在千萬尸體上跌跌撞撞撞的行走時,一個人在遙遠的半空中發現了楚逸風的存在。這人便是魔道七門中天邪宗的邪靈子。
天邪宗,顧名思義,本性皆邪惡。這邪靈子是趁著九星一線,大地上魔氣最為洶涌的絕佳時刻,來這秦嶺戰場收集戰場尸氣和殺氣,怨氣的。
正當他祭出獵魔葫蘆在半空收集鬼氣的時候,他發現鬼氣竟然隨著一個地方匯聚而去
。起初他還以為是有別的修士來和他搶資源,待他看清楚原來那一點竟然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本來他想一個指頭變把那人彈死的,但他細下來發現楚逸風竟然是個大寶貝。這些大地間的鬼氣靈氣氣息竟然都有往他身上有聚攏的趨勢。這個驚訝的發現讓邪靈子差點高興得從半空跌落下來。于是他在細細查看。
他發現這些鬼氣只是自動的往那人身上聚攏,并沒有被他吸收。他就納悶了,難道這人并不是修煉者?幾經確定與推敲,他發現自己的推測完全正確。這樣一來,只要把這個活寶騙回去,自然就能為我所用了。哈哈。
看他一個人在這尸氣沖天的地方亂撞,邪靈子也覺得這是個存活下來的戰士吧!他也不收集尸氣了,在半空中飛下來,直接抓著楚逸風便一飛而走了。
楚逸風只覺得自己像是做夢般,在黑夜中暢游!最后他覺得自己停在某家里溫暖的地方,喝了以大碗羊肉湯,洗了個爽爽的熱水澡,覺得肚子飽飽的,房間里焚香悠悠縈繞,鉆入鼻尖的也是清香香的。就這一樣,抱著暖暖的被子,再次進入睡眠中。
這次睡眠,沉沉如深潭秋水,無風無浪,無夢無險。
過了三日,邪靈子是在無法忍受楚逸風的嗜睡了,直接把他拍醒了。楚逸風坐在床上,看見眼前一個半老頭,頭頂光潔,圓圓大大的腦袋,只有四周才有一圈銀白的短發。一對老鼠眼睛,極力對著楚逸風釋放著沒有惡意的眼光。
身著黃色服飾,全身還透著焚燒藥物的香味道。最讓楚逸風注意的是他腰間掛著一個破舊,橘子皮顏色的葫蘆,把他的腰帶都掛得直往下墜,看起來沉甸甸的,顯然很有分量。
楚逸風休息好了,在最短的時間里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態,全新的生活必須換種方式應對。
“小子,是老頭我把你從尸山骨海里把你救回來的,我叫邪靈子。現在你在天邪宗?!崩项^坐在椅子上。
楚逸風聽得邪靈子的話,臉上表情急劇變化,先有錯愕變為驚訝,再有悲傷化作感激:
“多謝邪靈子前輩重生再造之恩,此等恩情猶如晚輩再造之恩。不管前輩有何要求,只有吩咐我做,我定然傾盡全力,雖九死而未悔?!背蒿L此番話說得抑揚頓挫,深情并茂,直博得邪靈子內心大喜。既然楚逸風都這樣說了,他邪靈子也不用在好意思打太極了,也就開門見山的說了:
“你家里還有親人么?”
楚逸風知道這話的深意,如若自己回答他有親人,邪靈子定然會早些對自己下手。身為近衛旅長官的楚逸風,也知道天邪宗這等魔道門派,拿人來做材料修煉那是很平常不過的事情。
于是他神情悲戚:
“哎!我本燕軍將士,此戰全軍覆沒,若我回京,定然也逃不過問罪重罰之責
。我不會去也好,家里人還會得到朝廷的撫恤。邪靈子前輩對我有恩,如蒙前輩不棄,我以后就跟著你吧!”
邪靈子眼睛閃過一絲喜悅,聲音略帶顫抖的說:
“好說,好說。我看你根骨清奇,雖入我天邪宗修煉,但你已過了最佳修煉的年齡。好在你在軍隊中的搏殺,對于心性上的磨練比其他人好一百倍。我先給你一些入門知識,能不能懂,那就看你的造化了?!?
“徒兒拜謝師父?!背蒿L很聰明的及時下地,行了師徒大禮物。
邪靈子從懷中拿出一本書籍《邪典》:“這是我天邪宗吐納法門。我看你也差不多是上品武士的境界了吧!天下修煉者共分為武士,武師,武宗,武尊,武皇,武帝。每一階段又分為上中下三品。為師現在是上品武師?!?
楚逸風臉上露出莫大的欣喜,雙手接過一本泛黃的古書。
“你在這參習一日吧!你若有疑問,就到丹閣房你找我?!毙办`子出去。經過反復多次的觀察,他決定先把楚逸風養肥,在尋個機會,把他煉了。現在自己是上品武宗,可是要初步煉制好‘誅神鎮妖塔’,必須是下品武尊才有資格。特別是其間的上品武宗沖擊武尊境界,異常困難。更別提煉制這寶塔了。
想到這,邪靈子就牙癢癢的,于是他又退回楚逸風的窗戶邊,由于他身體不夠高,只能踮起腳往里邊看。看著里面楚逸風如癡如醉的神情,他眼中仿佛就出現了那寶塔成型的樣子,他手握寶塔,威風凜凜。
邪靈子現在要做的,就是把楚逸風塑造的越強越好。越強他的寶塔就多一份保障。
邪靈子乃是天邪宗里對于時間靈藥寶物天生具有明銳感覺的人。所以他發現了楚逸風也是一個比他還強百倍不止的人,這樣的人做藥引雖然有些可惜,但他權衡下來,還是覺得他的寶塔要緊。
這誅神鎮妖塔的秘訣是他在一個萬年廢墟中找到的,這秘訣按照他目前參悟出來有七層,并帶有‘誅神七訣’這一神鬼莫測的神通。在他經歷了數百次的探險危險中,都是自己用僅僅會的第一式和第二式就能扭轉乾坤??上攵@誅神訣的威力了。
最后他內心翻滾著喜悅回到他的丹閣中整理藥材去了。
在房中的楚逸風看著《邪典》中的吐納法門,這也不覺得有多難,他在軍中也是武功好手。一手弩箭射得煞是漂亮。而且軍中并不是沒有修煉者。就拿楚天歌來說,就是燕國軍中響當當的大尊者。那是武尊境界才有的美譽。
雖然他遇到了一些小困難,但略一思考,都迎刃而解了。現在他什么也不想,專心按照書上的吐納法門,引導自身在軍中練武積累的元氣,按照筋脈流轉,一吐,一納。俯仰之間,也不停止。這樣做,就是要盡快提升境界,解開自身身體中的九龍鼎
。
再說,有這么大個寶貝在自己身體中,如果被高手察覺,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他還是懂的。這也包括這個邪靈子對他的寶鼎有所企圖。
楚天歌既然在這么多人中選擇自己作為解開這個陰謀的人,以他的眼力,定然不會看錯的。想到這,楚逸風更是信心倍來,全心都投入進修煉中去了。
最后,終于溝通了身體中一些筋脈,讓真元開始在自己的掌控中流轉了。這一驚喜讓他非常喜悅。按照《邪典》上說,只要進入下品武師,就能用真元幻化出武器了,而且這武器和自身心靈連為一體,運用起來極為趁手。一想到這,他就想要化出自己的黃金鬼弩來一試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