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一點兒小計謀,那個漁民把號碼牌騙到了水裡。
落天涯手指輕點正落在水面的號碼牌,那號碼牌當即就飛到了他的手裡,是一塊銅牌,上面寫著“十七組。”
這都進行了十七輪了,這家小妹還是沒有找到中意的麼?
手中有了號碼牌,落天涯朗聲道:“以琉璃山九龍湖東邊的五冠湖爲題的高麗體麼?我來試試。”
落天涯的一言吸引了在場的所有人。轉身一看,竟然是一個衣著樸素的少年人,長長的頭髮肆意披灑而下,說不出的英俊瀟灑,只是看看他的手指上,沒有戴任何名貴的戒指,這裡有頭有臉的年輕人,左手大拇指上一般都帶著扳指,看來這個人,只是個無名小輩罷了。當即不管這個人長的怎麼樣,都先狠狠的投了一把鄙視的眼神。
“喂,小子,你是哪位學士的門下?”
“喂,小子,你會作詩麼?”
“哪裡來的鄉巴佬?”
“看他那寒酸樣,還帶如此美麗的女僕。”
“呵呵,劉兄,這可不是他的女僕,你看,這幾位女子腰間的飾物都是價值連城的。”
“我們還是離他遠點兒,以免粘上了惡俗的氣息。”
落天涯聽著他們這你一言,我一語的,有些反應不過來了,看向高名揚問道:“我,穿著,像是鄉巴佬麼?”
高名揚聽到這些人和落天涯的話都開始偷笑,道:“落大哥,您還不知道這些貴公子看人都不看外貌才華,都是看身份的,您要把您那個帝王御賜的扳指戴出來,這些人早就對您頂禮膜拜了。”高名揚本身就是一個小家族出身的,雖然是小家族,但是也懂這些上流社會的東西。
“哦,怪不得,那個人說我冒充落天涯呢,那東西太重了,戴著不舒服。”
說話間,那艘大船上出考題的女子說道:“這位公子,您剛纔說您有了腹稿,可否念出來,讓小女子聽聽呢?”說著,她有些不滿意的看了看這些其他的公子哥們。
落天涯抱拳示以敬意,道:“姑娘,你這題目可爲難了大家了,不過我願意做一個例子,這些公子們就都清楚是怎麼回事了!”落天涯從小就不知道自己有過目不忘的能力,但是後來自己的能力奇怪的增長起來,看別人打架,自己總是可以看出他們武技的特點,而且可以過目不忘,在莫城主的府邸住了一段時間,琴棋書畫,詩詞歌賦,那些書籍自己看了一邊,就可以深深的映入腦海之中。若非如此,自己也不會如此淡定的面對這一次的文鬥。
那個丫鬟看著落天涯的樣子,心中也有一些好感,說道:“好,公子請說。”
當年曹植七步成詩,才華無以附加,但是這麼短的時間內,所有人都不認爲落天涯可以做出什麼好詩,不過聽聽體裁也是好的。
落天涯搖搖手中摺扇,輕聲道:“萬壑煙光動,千林雨氣通。五冠西畔九
龍東。水墨古屏風。巖樹濃凝翠,溪花亂泛紅。斷虹殘照有無中。一鳥沒長空。”
那名大船之巔的女子卻已經大聲叫好:“好詩,好詩,公子好才華,詩中有畫畫中有詩,堪比古人了,請公子上船進行第二輪考覈吧。”說著,女子放下一個木製的摺疊臺階。
落天涯笑著搖搖頭,沒有用什麼臺階,身上靈氣微動,漂浮而起,穩穩的站在了甲板上,這個時候,在場的人都不敢小看這人了,竟然是一個修煉者,不過修煉者往往都是會找修煉者的媳婦兒啊,怎麼會來這裡找文官的女兒呢?他應該去皇族或者藍府看看啊。
落天涯獨自上了穿,高名揚等人可是不放心的很,這裡是不準女子上船的,不過高名揚看到依舊是一身男子裝扮的雪兒之時,道:“雪兒,你也做一首,上船陪著落大哥吧。”
在洛水城的時候,陪落天涯讀書的女子就是雪兒,雖然才思沒有落天涯敏捷,但是和這幫人相比,也是佼佼者了,雪兒學著落天涯的樣子,搖了搖手中摺扇,道:“潮落琉璃山,煙沉九龍湖。五冠邊上雨聲秋。無限古今愁。漠漠迷漁火,蕭蕭滯客舟。箇中誰與共清幽。唯有一沙鷗。”
“妙啊,公子也上船吧。”
雪兒對著落天涯驕傲一笑,同樣縱身一躍上了大船的甲板,上船之時,雪兒將一塊石子扔到了水裡,對著那船上女子抱歉一笑,道:“號碼牌不小心掉了,怎麼辦呢?”
“呵呵,不妨事。我家小妹可不會因爲一個號碼牌而錯過一段良緣的。”女子道。
落天涯暗中給雪兒豎起了大拇指,這妮子,腦子還真好使。
上船之後,落天涯就和雪兒率先進了內艙,到底是一品文官的船,顯得豪華異常,筆墨紙硯,琴棋書畫,應有盡有。
幾個名優坐在臺中,輕撥琴絃,悽悽怨怨唱著小曲,臺下的才子們擊節而歌,應聲高喝,倒的確有些文士聚集的氣氛。
又過了大約兩刻鐘的時間,這一輪的比試已經完了,算上落天涯和雪兒,只有十人晉級。十人圍坐在一個桌子上,互相溜鬚拍馬,好沒有意思。
“諸位公子,”一個執事官模樣的人物站起來道:“今日賽詩會,乃是飲酒作詩之暢事,我等能聚於一堂,乃是天大地緣分,次酒難得,便請諸位同飲一杯,以謝相聚之緣,請!”
“請!”諸位才子一飲而盡,倒也頗見氣氛。
那執事官又道:“諸位既然通過第一關,那便都是飽學之士,今日這第二關也甚是簡單。我等十餘人。每人分別行個酒令。對上者便請暢飲一杯,其餘公子繼續。堅持至最後者。爲勝。”
這裡的許多人都是爲美人而來,而落天涯呢,是爲酒而來,剛纔喝了一杯,果然是人間少有,落天涯有些強搶的衝動了。但是來這裡就得遵守人家的規則,罷了罷了,還是比一比吧。
因爲落天涯是第一個上船
的,自然是由他開頭,落天涯手中端著酒杯,有意不讓這些人褻瀆了這些美酒,就想先搞出一些難的,和雪兒交換了一個眼色之後,輕聲道:“一曲溪邊上釣船,幔亭峰影蘸晴川。虹橋一斷無消息,萬壑千巖鎖翠煙。”一飲而盡。
雪兒一聽,這不是之前和落大哥去西湖時做的一首詩麼?一共九曲,落大哥唸了第一曲,自己當接第二曲纔是。
雪兒輕聲道:“二曲亭亭神女山,插花臨水爲誰容。道人不作陽臺夢,興入前山翠幾重。天涯……呃,公子,請。”雪兒一飲而盡。
這九曲,必須要應時應景,前後對仗工整,這裡的風景可以比擬西湖,說出來是可以的,但是後面人要相接,可是太難了,文章最難的就是續寫,等到輪了一圈,這些人竟然沒一個人可以接上,落天涯笑著端起了酒杯,又想了另外一個開頭,道:“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洲古渡頭,吳山點點愁。”
雪兒笑道:“思悠悠,恨悠悠,恨到歸時方始休,月明人倚樓。”
“呵呵,幹了。”
“幹了。”
好幾輪下來,那些人都沒有沾到一滴酒,酒過三巡,落天涯已經有些醉了,雪兒也有些醉了,到了最後,落天涯有意爲難這些人,竟然直接寫起了宋詞上闋,雪兒接下闋,讓這些平時自以爲是的公子哥們都汗顏不已。而他們也是有家教之人,慢慢的對落天涯的狂妄,變成了欣賞。
又過了幾輪,落天涯似乎有些忘記了自己今天還有一場文鬥。
舉杯站起,唱道:“秀香住桃花徑。算神仙、才堪並。層波細翦明眸,膩玉圓搓素頸。愛把歌喉當筵逞。遏天邊,亂雲愁凝。言語似嬌熒,一聲聲堪聽。”
雪兒臉色通紅,醉了,她沒有再掩飾他是自己家落大哥,道:“落大哥,我接的上,我接的上,客房飲散簾帷靜。擁香衾、歡心稱。金爐麝嫋青煙,鳳帳燭搖紅影。無限狂心乘酒興。這歡娛、漸入嘉景。猶自怨鄰雞,道秋宵不永。怎麼樣,好不好?”
落天涯又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道:“好,好,好。我們再來。身世酒杯中,萬事皆空。古來三五個英雄。雨打風吹何處是,漢殿秦宮。”
“夢入少年叢,歌舞匆匆。老僧夜半誤鳴鐘。驚起西窗眠不得,卷地西風。天涯哥哥,怎麼每次都是你出題啊,這次雪兒出一個,看看你對不對的上來。”雪兒說著拿起筷子在杯上輕輕敲打著節奏,道:“借問虎賁將,從軍凡幾年。殺人寶刀缺,走馬貂裘穿。”
落天涯聽聞一笑,指向了雪兒,道:“雪兒是想起了魔域戰事了,天涯哥哥就來對你一下,山雨醒別酒,關雲迎渡船。謝君賢主將,豈忘輪臺邊。”
衆人皆是呆了呆,這些都是飽讀詩書的書生,何曾見過如此狂放的人物,但見他飲酒作詩都是**不羈,後來都隱隱有股殺氣激揚,莫不心驚。
這是何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