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認識到現在,陸洵延非常明顯地從程顧身上看出對沈言時的關心,那非同一般甚至超越朋友之間的關心。
不得不說,這一份關心令陸洵延那顆心有點被什么堵住的感覺,因此他對程顧也沒有什么好臉色。他嘴角微微地勾起一抹淺淡的弧度,可笑意卻始終沒有抵達眸底深處,反倒是衍生出一絲絲冷意出來。
“程隊,你難道看不出我和她之間的關系?”陸洵延那充滿寒冰的眼眸直逼程顧,不悅的神情已經被他發揮得淋漓盡致,非常明確告知對方他生氣了。
偏偏,程顧對這樣的威脅卻是不放在心里,從骨子里頭迸發出來的氣勢抵抗著陸洵延的氣勢碾壓,兩人的的氣勢是不相上下的。
“我知道你和她之間的關系,所以我請你離她遠一點,你不適合她。”程顧聲音也是冷酷到極點,平日里非常溫潤的一個人,此時此刻卻有著這般強悍的爆發力。
有另外一個男人護著自己的老婆,陸洵延那胸腔處的郁結更是明顯,眉心微微蹙著注視著程顧。
直至約莫十幾秒過去之后,那一臉陰郁的陸洵延嘴角綻放出一個猶如來自地獄般的冷酷笑容,像是在確定那般開口詢問,“你真的知道,我和她已經結婚了?”
結婚!這個詞像是一個醞釀許久的驚雷直接轟炸程顧的腦海,直接把他所有的氣勢給攻破變成粉粉末,腦海一片空白地看著陸洵延。
……
從廁所里出來之后的沈言時不想那么快回到那個壓迫的位置上,就在旁邊轉悠一下,完全不知道陸洵延和程顧正在交談什么。
“搶劫啊!”沈言時上半身依靠在欄桿上,一只手撐著下巴看向天空,失神地想著一些事情,一聲驚叫直接地撞入她的思緒當中,把她拉回神來。
對這種事情幾乎是條件反射的沈言時迅速地看向周圍,犀利的眼睛很快就捕捉到某一抹正在迅速的逃離的身影,手中還拿著一個包包,他身后還有一個被他越甩越遠的中年婦女。
作為一名警察,沈言時說什么也不能坐視不理。冷靜地判斷一下路線之后,身影就開始跑起來,直接沖著那個搶劫犯追去。
追到一半的時候她的前面出現一抹身穿著白色襯衫的男人直接也奮力地邁動著那雙大長腿,很快就追上那搶劫犯,并且使用非常精辟的擒拿手把他給制服住。沈言時步伐就緩緩地停下來,蹙著眉頭觀察那個男人。
他的身影非常的單薄,整個人的身形也是偏削瘦類型的,但不會給人一種弱不禁風的感覺。從剛剛他那精辟不帶一絲多余動作的擒拿手中可以看出來,模樣看起來更像是一名高中生。
“這位學生,謝謝你協助捉賊哈。”沈言時走進之后把自己的警員證展示出來,把隨身攜帶的手銬給那搶劫犯給綁住,一臉真摯地感謝著那位高中生。
這人的性情似乎還偏冷清感覺,那薄薄的嘴唇微抿一下,從喉嚨里發出非常清涼的聲音,“我不是高中生。”
“不是高中生?啊,大學了啊,不好意思。”沈言時一聽就莫名有一種尷尬的感覺,連忙地糾正自己的叫法,非常客氣地點了點頭道歉。
但她的聲音落下之后,那男生的臉色也就不怎么好看,太陽穴處的青筋仿佛還隱隱約約地跳動著,非常執著地看向沈言時,很是認真地一個字一個字開口道,“我不是學生,我已經畢業了,今年28周歲。”
大抵是真的被氣到了,那認真的語氣讓沈言時大氣都不敢出一下。可在聽到他最后一句話的時候,感覺自己整個世界觀都要崩塌了,目瞪口呆地看向這個自稱二十八周歲看起來卻是高中生模樣的男人,震驚到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一直在后面追趕著的中年婦女終于是追過來了,整個人都有一點點歪歪斜斜的感覺,用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地呼吸著,似乎是在調整著自己的呼吸。
呼吸調整過來之后,那中年婦女才走過來接過自己的包包檢查一下里面的東西,隨后深深地呼出一口氣來,一臉感激地看向沈言時開口道,“實在是太感謝你了,你是警察嗎?”
那中年婦女眼神非常好地注意到搶劫犯手上的手銬,便推測詢問,沈言時微微地點了點頭之后很是悻然地摸了摸鼻子看向一旁的男人,解釋道,“幫你追到這個槍擊犯的人是這位,你要謝的話就謝他吧。”
雖然即便沒有他,沈言時覺得她再花上幾分鐘時間也是一樣能夠將這個搶劫犯給捕獲的,這不是半路殺出一個程咬金來嘛。
一聽,那中年婦女才看向穿著白襯衫的男人,瞳孔里閃爍過不敢相信的神色,輕聲地呢喃一下,“現在的高中生都這么厲害嗎?”
呢喃聲音即便再小,沈言時和那個男人都是非常清晰地聽進耳朵里,沈言時的嘴角輕微地抽搐一下,她作為一名警察在這個時候必須要忍住笑。
大抵是懶得解釋了,那男人沒有再次糾正那個中年婦女,只是表情冷清地站在一旁,任由她們兩人是交談。
大概詢問那中年婦女一番沈言時就讓她聯系方式便讓她先行離開,一般普通的搶劫案把搶劫犯給控制住,把贓物歸還給失主之后就差不多能夠結案的了。所以沈言時也沒必要把人直接帶回警局錄口供,留下一個聯系方式,如果有其他問題再叫來就行。
“那個,你叫什么名字啊?”一時間沈言時想要問他一些問題卻發現自己連他的名字都還不知道,便輕咳一聲詢問。
“韓宸彥。”韓宸彥倒也沒有扭捏,很是爽快地把自己的名字給說出來了,臉上一直保持著淡然神情。
沈言時點了點頭便順便問了幾個問題,之后就帶著搶劫犯來到烈士園的門口,很快就有她通知來的警察這個搶劫犯
給帶走了。
可隨后沈言時就想起那個韓宸彥,禁不住用手摸了摸下巴,看見這個人的時候她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但那種奇怪的感覺她說不出來是什么。
沒等沈言時仔細地想出來到底是什么樣子的感覺時候,陸洵延就打電話來詢問她的情況,“你去哪里了?”
“哦,剛剛發生了一些事情,剛剛才解決好,怎么了?”沈言時這才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發現自己去個廁所幾乎離開了一個小時,但還是故作淡定地開口詢問。
“回來吧,媽媽該擔心了。”陸洵延并沒有開口說什么了,從嗓音之中能夠聽出他的無奈神情來。
掛掉電話之后沈言時便連忙地往墓地方向趕回去,一回到去就被林月楚不悅地訓斥兩句,沈言時只能把剛剛遇到的事情都說出來,她媽媽這才罷休了。
“好了,跟你爸爸說說話吧。”林月楚拉著沈言時的手在她爸爸的墓地面前,很是溫柔地對她說道。
貼在墓碑上的那張照片,她的爸爸笑得非常的燦爛,那么陽光帥氣的模樣令她心頭狠狠泛酸,但她還要死死地忍住,臉上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開口道,“爸爸,你放心吧,我和媽媽過得很幸福,不用擔心,你自己一個人也要照顧好自己。”
總有一天我會親手抓住當年的那個兇犯,為你報仇,你不用再擔心。我不奢求你能夠原諒我,因為連我自己都不能原諒自己,只想你不要討厭我。
后面那番話時沈言時在心里默默地說的,這些不能當著媽媽的面說出來的話。她的鼻頭狠狠一酸,想要強制性壓制住的情緒還是在一點一點地流露出來。盡管她拼命忍著,可仍然無濟于事。
沒聽到沈言時繼續說下去,林月楚就有點不悅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不悅地努著嘴唇開口道,“你跟你爸爸就沒有什么要說的嗎?就說這么幾句?”
“我天天都在心里跟爸爸說話,非得現在這個時候說一大堆嗎?”沈言時有點無奈地看向自己的媽媽,故意地頂嘴道。
下一秒就遭受到林月楚一個大大的白眼,把她給晾在一邊,然后親昵地拉過陸洵延的手來到時墓碑面前,臉上盡是得意的神情解釋著陸洵延,“老沈啊,這個就是我們家言時的丈夫,你看看滿不滿意?長得多帥啊,而且還有真本事,最重要的是對我們言時好……”
陸洵延的優點從林月楚的口水一句接著一句地傳出來,就連沈言時在一旁都聽到目瞪口呆,為什么她都沒有發現陸洵延有這么多的優點啊。
在這期間,沈言時還用眼角的余光偷偷地打量程顧一眼,發現他的臉色依舊是緊緊地繃著,沒有什么驚訝的表情。
難道是他真的是從一開始就知道了?一想到這里,沈言時就覺得滿滿的心塞,要是他早就知道了的話,為什么她還千辛萬苦地瞞著呢?憂心仲仲了這么長的時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