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歡快要被要被婆婆吼的聾了耳朵,心中欲哭無淚,怎么辦啊,誰來救救她……
見她不說話,算是默認了自己的行為,李老爺啪得一聲又扔了一個杯子,“真是把我李家的臉給丟盡了,江城呢,馬上給我叫回來!”
岑歡自打進門到現在,四五個月了,婆婆三天兩頭的挑她的刺,公公不喜歡她,倒也沒有起過什么正面沖突,不禁真的害怕了,他們叫兒子回來,難道又是要把她給離了?
李夫人撥了兒子的電話,沒有說什么事,只讓他馬上回家!
“跪下?!?
岑歡被訓斥跪在地上,然后降臨到她身上的,便是鋪天蓋地的怒罵聲。
撐不住的時候,她想把自己去醉夢鄉的真實原因說出來,但又想到李江城那天晚上的警告,若被他母親知道她膽大妄為的舉報法官,說不定會招來更大的麻煩。
如同煉獄式的折磨,中途李江安夫婦回來,興許是已經見慣了這樣的場面,連問都沒問一聲,便回了自己房間。
李江泰遲遲未歸,倘若他回來的話,依他現在和岑歡的交情,必定會救她于水深火熱之中。
至于李江城,岑歡是沒有太多想法的,他對她總是忽冷忽熱,她根本不敢奢望他會在這樣的場合幫她說句公道話,與其說不敢奢望,其實是害怕失望。
一個小時后,李江城在持續不斷的訓斥聲中回來了。
他一踏進客廳,就感受到濃濃的火藥味,瞥見岑歡跪在地上,就知道母親突然打電話給他,肯定是這女人又闖什么禍了……
“爸,媽,怎么了?”
“怎么了?我都替她害臊的沒法說,你知道上周末她借口身體不適不去祭拜祖先干什么去了?去醉夢鄉,醉夢鄉啊,那是稍微有點道德觀念的女人會去的地方嗎?剛剛你爸的朋友老程到咱們家做客,一眼便認出了在醉夢鄉見過她,還說下次帶了客人就找她,呵,這事兒要是傳出去,人家都不用嘴巴笑話我們,江城你自己看著辦吧,這種女人還能不能要!”
“當然不能要!以前那些小缺點我還能容忍,這次堅決不能原諒,身為我李家的媳婦,竟然去那種地方鬼混,這完全就是不把我李家的聲譽放在眼里,是可忍孰不可忍,馬上收拾東西給我滾蛋!”
李老爺下了鐵命令。
李江城頭痛的閉上眼,復又睜開,把視線睨向岑歡,見她淚眼婆娑,早已沒了平日里神氣活現的樣子,嘆口氣,道:“爸媽,你們先冷靜一下,其實這件事,她也是有不得已的理由……”
李夫人不可思議的瞪大眼,“江城,難道說你知道這件事?”
她的眼中是滿滿的對兒子的失望。
“是的。”
“你……”
李夫人氣極:“你太讓我失望了!這個狐貍精到底給你吃了什么迷魂藥,讓平日里最有理智最有原則的你連這種放蕩的行為都能包容,睜只眼閉只眼假裝沒看見?你長得不如人嗎?你缺胳膊少腿嗎?你家世潦倒嗎?你離了她找不到女人嗎?為什么非要在她這么一棵不成器的樹上栓著??!”
梁美茹暴跳如雷。
比起媳婦踏足煙花之地,更讓她接受不了的是兒子明知道這件事,卻還放任而為之。
“你還在這里幫她說話?”
李老爺走到兒子面前:“我也已經快要對你忍無可忍了,放著自家的生意不管,整天游蕩在外面,行蹤神神秘秘,拖到個二十七八歲才結婚,一結婚就指明要娶羅家的女兒,你娶她回來干什么?跟你一樣在外面瞎混嗎?你要娶誰我可以答應,但是你娶回來就要把人給我管好,別讓她在外面給我李家蒙羞,我李家不是找不到好媳婦……!!”
岑歡沒想到李江城竟然會幫她說話,雖然這段時間的接觸,讓她篤定他不可能會再像剛開始那樣,用無所謂的態度說出離婚也無所謂的話,頂多就是保持沉默,但是能為了她挨罵,真的是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
眼見他被父母罵的慘,甚至還有可能牽連到混黑社會的秘密,岑歡牙一咬,終于還是把自己去醉夢鄉的真實理由說了出來。
誰知還真讓李江城給說中了,頓時掀起一波更大的風浪,婆婆罵了一個多小時,嗓音還是那樣尖銳:“我的天哪,我的天哪,這是造了哪輩子孽了,我李家從不與官場上的人積怨,現在怎么就多了個滿身正氣的媳婦出來?”
岑歡當然清楚,婆婆這不是在夸她。
“俞坤,你看到了吧,我們這媳婦多有本事,現在外面鬧得沸沸揚揚的法官嫖娼案就是她做的,哈哈哈,真是令我們刮目相看……”
李老爺怒到極致,反倒平靜了,只是平靜的讓人覺得比暴跳如雷更可怕。
“什么都不要說了,明天就把婚離了!”
他轉身欲走,“江城,這次怎么都要按你父親說的做?!崩罘蛉艘搽S即下最后通牒。
“我并不覺得她做的有什么錯?!?
李江城一句鏗鏘有力的話,換來了母親震驚的眼神。
“你瘋了是不是?她做出如此離譜的事,你都覺得她沒錯?你到底腦子現在是怎么想的?!”
“身為一個執法的人,更應以身作則,若留戀聲色犬馬之地,他就失去了再留守那個位子的資格?!?
“所以呢?法官嫖娼管她什么事??”
“監督風氣,人人有責?!?
啪——
李江城在換來母親捶胸頓足的質問后,又換來了父親有生以來的第一個耳光。
他紋絲不動,仿佛會預料到這個結果,什么也不再說,拉起岑歡就走了。
這一切的一切,都被李家老太太盡收眼底。
她站在隱蔽處,未出面制止,表情若有所思。
岑歡跟著李江城到了樓上房間,門一關,她就愧疚萬分的道歉,“對不起啊,是我連累我了?!?
李江城瞄她一眼,眼神淡淡的,以為他望一眼后就會移開,卻不想他并沒有移開的打算。
如芒在背的注視,讓岑歡別扭極了,咬著唇道:“看什么呢,我臉上又沒字。”
李江城不回答,只是繼續莫名其妙的盯著她。
天知道,那眼神讓她有多不適應。
“你要想罵就罵吧,別一直盯著我看,看的我頭皮發麻,要不然,把你挨的那一巴掌打回來也行?!?
“可以這樣嗎?”
“嗯?”
“我挨了一巴掌,就拿你撒氣?”
“那不然你干嘛一直這樣看著我……”
“我是在想,是要有多強大的心理,被罵成這樣了,竟然還能若無其事?!?
“我沒有若無其事啊,我現在心里可難過了?!?
李江城鄙視的哼一聲:“少給我裝蒜,以為我剛才沒看到,上樓時你那嘴巴都翹上天了?!?
被他識破了,她也就干脆承認了:“那是因為有人像黑騎士一樣帥氣的拉著我逃跑,讓我覺得自己不再是一個人……”
切。李江城沒好氣的別過臉:“狗血劇看多了吧?!?
“沒有,我不看狗血劇你知道的,我只看恐怖片?!?
李江城又甩她一眼,“我有事要出去一下,你給我老老實實的待在這屋里別動,再敢出去惹是生非,讓我媽打電話把我叫回來,你就死定了?!?
“噢好的,但是……你沒事嗎?”
岑歡諾諾的指了指他的左臉。
“沒事。”
“真的沒事啊,可是我看你這臉好像都腫了誒,你不是你爸親生的吧,咋對你下手這么重……”
她說著不行,手還不自覺的伸了過去,剛一觸碰到他的臉頰,他便反彈似得往后退:“別碰我?!?
“我又不是傳染病,碰你一下怎么了?”
岑歡郁悶的鼓起腮幫。
咚咚,有人敲門,她過去開門,是老太太的貼身女傭金菊。
“有什么事嗎?”
她疑惑地問。
“二少奶奶,老太太讓你過去一下?!?
“現在?”
“是的?!?
“好,我馬上過去?!?
岑歡關了門,自言自語道:“奇怪,奶奶這時候叫我過去干嘛……”
“還能干嗎?罵你唄?!?
李江城幸災樂禍的提醒。
她才不信:“放心好了,絕對不會是罵我,奶奶最喜歡我了。”
“受不了。又開始自以為是……”
岑歡揣著一顆明朗的心,來到老太太的臥室。
“奶奶,你找我。”
“嗯,來,坐吧?!?
老太太用慈祥的眼神凝望著孫媳婦,也沒有拐彎抹角,直接開門見山就說:“岑歡,你學的是法律對不對?”
岑歡驀然一愣,老太太怎么關心起她學什么了,木然點頭:“對?!?
“那這跟你舉發劉仁俊有什么關系?”
她低下頭,將自己的初衷坦白說出來,老太太聽完,無奈的笑笑:“丫頭啊,奶奶找你就是為了這件事?!?
“奶奶,我已經知道錯了?!?
“不,你沒有錯,你做的是對的?!?
呃。岑歡愈發不明白老太太的用意了……
“你的理想是做一名法官是嗎?”
“目前來說是的?!?
“那如果我讓你在理想和江城之間做選擇,你會選擇哪一方呢?”
岑歡伸長脖子:“奶奶,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老太太嘆口氣,將自己家世世代代不能為官的戒律告訴她,岑歡聽完后,整個人呆住了,雖然她清楚李家有很多不成文的規定,可是不能從政這一條卻是頭一回聽說,而且覺得很過分,“奶奶,我覺得……”
“我知道,你什么都不用說,這是祖上留下的遺訓,我們不得不從?!?
看老太太的眼神,是說什么都沒用的,岑歡覺得很難過:“女人也不行嗎?”
“是的,但凡是李家的人,無論男女,都不行。所以我才讓你在江城和理想之間做選擇,倘若你選擇了理想,那么縱然我很心痛,也幫不了你,因為這是李家無法撼動的家規?!?
岑歡總算是明白了當初婆婆跟小叔子吵架時,為什么說李家娶媳婦的三大禁忌第一條,就是不能為公務員,她心里有一種說不出的壓抑,又有一絲無奈的凄涼,到底這個世人眼中華麗的家族,什么時候才能從封建的思想里走出來……
渾渾噩噩的出了老太太的房間,她直接上了天臺,冷風撫面而來,腦中混亂不堪。
一個人坐在天臺的邊緣,想了很多很多,直到手機突然奏響。
撇了眼號碼,是李江城。
“喂?”
“跑哪去了,奶奶說你早走了?!?
“你是沒出去,還是出去已經回來了?”
“出去回來了?!?
“哦,我在天臺上?!?
李江城掛了電話,不一會兒,岑歡身后揚起磁性的嗓音:“不是讓你待在房間里不要動嗎?你是不是從出生那一刻就沒聽過別人的話?”
她緩緩回頭:“我待在這里,惹不出什么是非吧……”
“奶奶跟你說了什么?”
李江城坐到她身旁。
“你們家是不是世世代代都不能為官從政?”
清楚的從他眼中捕捉到一絲異樣,她又說:“你早就知道這個鐵的規定,卻還每天看著我拼命的復習功課,只為了有一天能考取功名,成為一名執法合法的公務人員,你的目的大概就是想等到我成功的那一天,卻迫于你們家族的遺訓而不得不與你離婚吧?”
“你是這么想的?”
“我想不出別的?!?
“那你現在作何打算呢?是放棄你的專業,還是放棄你現有的身份。”
岑歡抿了抿嘴,綻出一抹苦澀的笑容:“李江城,我喜歡你,這個你也早就知道的吧?”
李江城未吭聲,算是默認。
“剛才我一個人的時候,想了很多,我再想,這個世界上有那么多偉大的愛情,區區一個理想算什么,不做法官不做檢察官我做別的就是了,比起那些為了愛情連命都可以犧牲的人,我這點犧牲微不足道,可是我又想,我這點微不足的犧牲誰會領情呢?誰要求我這么做了嗎?即使我這么做了,又有誰會對我說,謝謝你為了留在我身邊,做出了這樣的犧牲。我就這樣反復的想啊想,最后決定順應自己的心,可就在我決定順應自己心的時候,腦中又蹦出一個念頭,既然理想不算什么,那么拋棄理想才留住的愛情又算什么呢?對于如此糾結的我,你能不能指點一下,我該怎么做?!?
深夜,喧鬧的城市終于沉睡了,像深埋在土里的化石,靜靜地發出一種禿廢之美。
岑歡沒有等太久,便等到到李江城清晰而篤定的回答:“堅持理想。”
只這簡單的四個字,碎了她一地芳心,“然后呢?我們離婚是嗎?”
李江城的睫毛輕顫了顫:“以后的事以后再說,當下應以學業為重?!?
他說的多么輕描淡寫,仿佛揮一揮衣袖,就不用帶走一片云彩。
“還是我自己來斟酌吧?!?
岑歡站起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李江城凝望著遠處的萬家燈火,眼中交織著復雜的目光,剛剛他其實想說,讓你堅持理想,并沒有想過與你離婚,但轉念一想,這話未免過于莫名其妙,而說這話的自己更莫名其妙……
醉夢鄉之事就這么被老太太給壓了下去,盡管不用離婚,但是岑歡在李家的日子依然過得如履薄冰,公婆心里有怨氣,便愈發的不待見她。
李江泰也是在隔天了解了岑歡捅的大蔞子,早上看她情緒低落,下午便把車子開到了她校門外,這是自打李江城后,第二次有異性等她。
岑歡看到小叔子的驚訝之情絲毫不亞于見到李江城。
“江泰,你咋來了?”
“接你回家啊?!?
李江泰玩世不恭的笑笑,“是不是有點受寵若驚?”
她點點頭:“是啊,你是有什么事吧?”
“先上車再說?!?
他打開車門,岑歡坐了進去,車子卻并沒有朝回家的方向行駛。
“不是說回家嗎?”
“回家不急,總要先填飽肚子。”
“我們不回家吃飯?那我打個電話回去。”
她拿出手機剛要撥李江城的號碼,李江泰制止:“不用這樣吧?說得好像你不回去就有人會擔心一樣?!?
一句無心的言語,卻穩戳她的痛楚,難堪的咬了咬唇,干脆把手機給關了。
小叔子帶她去了一家很有檔次的餐廳,很符合他李家三少的身份。
“你干的那了不起的大事我聽說了,真讓人膜拜啊……
“少諷刺我。”
“我沒諷刺,我是說真的,你心情不好就是因為這個嗎?其實我爸媽就那樣,你別往心里去,他們罵你,你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就是了?!?
岑歡心里滲進一絲暖流,感激的望著小叔子道:“不是因為這個。”
“那是為什么?”
她將困擾自己的煩心事說出來,李江泰詫異的瞪大眼:“呀,小嫂子的理想是當一名威武的法官啊,我還真不知道咧,果然人不可貌相啊,看你這表面上無所事事的,沒想到心里早已定下遠大目標?!?
隨即又替她擔心起來,“不過我們家不許從政倒是真的,當年我還想考警校呢,只是在家里說一下,并沒有付諸于行動,就差點沒被我爸罵死?!?
岑歡聽他這樣說,心里更加煩惱,失落的嘆口氣:“看來我只能在你哥和理想之間做出一個選擇了?!?
“選擇理想吧?!?
李江泰微笑鼓勵她:“愛情誠可貴,理想價更高,沒有理想的人就像一具沒有軀殼的靈魂,即使擁有愛人,也無法感受愛情?!?
真的從來沒有聽說過如此貼心的語言,岑歡的心深深的被震撼:“江泰,謝謝你,你讓徘徊在十字路口的我,看到了明確該走的路?!?
吃了晚飯,看時間還早,李江泰提議,帶她去附近的公園散散心。
夜晚的公園,比白天無不及,到處是熱鬧的人群,很多擺著攤兒的攤主,揚著大嗓門喊生意,岑歡很開心,比起穿著高檔禮服去參加一些高檔的酒會,她更喜歡這樣接近于平民化的生活。
“要不要去玩那個?”
順著小叔子手指的方向,她看到了一大塊置物架,上面擺滿了玩具熊,此刻,正有三兩個人,手里拿著沙包,往玩具熊上扔,看著挺簡單,卻沒有一個能砸中。
“有點難度吧?”
她聳聳肩。
“本少爺就喜歡挑戰有難度的?!?
李江泰說著已經走到攤位前,對老板說:“給我十個沙包。”
既然他要玩,她只好陪著:“江泰,加油!”
唰,第一個扔出去,沒砸中。
唰,第二個扔出去,還是沒砸中。
正當岑歡以為就算十個扔完也不會砸中一個的時候,第五個,小叔子給砸中了。
“哇,砸中了,砸中了?!?
她興奮的跳起來,趕緊去搶小叔子剩下的沙包:“讓我試試。”
讓人泄氣的是,她連扔了五個,一個也沒砸中。
“哎,不玩了,沒勁?!?
“再玩一會唄,我把這沙包全買下,就不信你砸不中一個?!?
她左右環顧一圈,壓低嗓音調侃:“怕人家不知道你是土豪啊……”
兩人又轉悠了一會,便準備打道回府,不想車子開到半路時出了故障,李江泰要打電話叫家里的司機過來接,岑歡不許,說著也沒多用,走回去就是了。
然后兩個人,就抱著一只大狗熊,步行回家,一路上說說笑笑,好不熱鬧。
跨進大宅的門,岑歡沒有發現,此刻正有一個人立于窗前,面若冰霜的盯著他們。
“給我?!?
李江泰奪她懷里的狗熊,“是我砸的,別想占為已有。”
“不給,是你砸的不錯,但你是男人啊,男人要這東西干嘛?”
“我可以送給別的女人。”
“送給別的女人不如送給我了,肥水不流外人田,我可是你嫂子?!?
兩人就這樣搶搶奪奪,看起來很親昵的樣子,至少在李江城看起來是這樣子。
他滿心的不爽,先是不回家吃晚飯,然后是手機打不通,現在竟然跟江泰一起回來,還肆無忌憚的打情罵俏,真是不管管她不行了。
岑歡上樓,李江城擋住她的去路,“干嘛?”她撲閃著大眼,疑惑的質問。
“玩的挺開心嘛,還買了禮物送你?!?
“不是買的,是江泰砸的。”
她倒是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君子坦蕩蕩。
“江泰為什么要給你砸這個?”
“不是給我砸,是他砸了后被我搶過來的。”
“你們倆想干什么?”
岑歡被她問的莫名其妙:“什么我們想干什么,江泰看我心情不好,然后請我吃頓晚飯,順便問一下我心情不好的原因,就這樣啊?!?
“告訴他了嗎?”
“當然。”
“他怎么說?”
“他讓我堅持理想,我很感動?!?
呵,李江城哭笑不得,“同樣的話我也說過,怎么就不見你感動了?”
“你是笨蛋嗎?你讓我堅持理想是出于想和我離婚的目的,我為什么要感動?倘若你讓我放棄理想留在你身邊,我才會真的感動,因為那至少證明了我在你心里還有一定的重要性?!?
“你……”
“什么都不用說了,我已經想好了,要離婚就離吧,反正這世上三條腿的蛤蟆找不到,二條腿的人到處都是,我再也不要為了博取你那一點點卑微的愛情而活得戰戰兢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