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梁山的問題，端木斌心里暗笑。

你還真就是個怪物！

“他們都在想……你怎么還敢回來？昨天你和教授吵得那么兇……你知道嗎？還從來都沒人敢那么對教授說話呢！”端木斌淡淡地笑了笑說道。

一旁的薇拉聽到端木斌的話，有些不敢相信地看了一眼梁山，忐忑地說道：“你真的那么說了？凌教授他……”

“教授怎么了？教授也得講理啊！”梁山不以為意地笑道。

聽到梁山的話，其他師兄一個個面面相覷……這小子八成是瘋了吧？在他們看來，梁山這是昨天被凌昭陽趕走了之后，心有不忿今天接茬來鬧事的！

別說他們了，就連薇拉都有些惶恐不安起來了。他和凌昭陽都鬧翻了，還把她誆來……這是想要鬧事嗎？

端木斌也是這么認為的，他倒是樂見其成。在他看來，梁山這就是破罐子破摔了……如果他今天再鬧，恐怕連學籍都保不住！

可就在這時，凌昭陽正好走了進來。他聽到梁山的話，呵呵笑了笑道：“對啊！我也得講理，這天底下理字最大……你這臭小子占了理，可不能得理不饒人！明白嗎？”

梁山剛剛也只是順嘴那么一說，對師長最起碼的尊敬他還是懂的。他立刻起身訕訕地叫了一聲：“教授，我……我把薇拉帶來了！”

“嗯！進來吧！”

凌昭陽和藹地對薇拉招了招手，三人一起走進了辦公室。看到這一幕，所有人都恍然大悟了……原來，昨天教授并沒有和梁山鬧翻，而這洋妞也是教授讓他領來的。

端木斌簡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其他的學長見到這一幕最多也就是感到有些詫異而已，他在吃驚之余更多的是一種忿忿不平。

在他看來，凌昭陽這是鐵了心要收梁山做衣缽傳人了。梁山把教授的書稿擅自拿給別人看，而且還那么頂撞教授……最后竟然就這么輕描淡寫地算了

？

而且凌昭陽剛剛還說什么梁山占了理，讓他別得理不饒人……這不是變相的對梁山認錯嗎？

梁山在凌昭陽心里的地位已經如此重要了！

他心中的那點希望也就隨之付諸東流了……他放棄了大好的前途，轉而投奔凌昭陽門下，就是為了得到“衣缽傳人”這個希望。而當他的希望破滅了之后，心中甚至連凌昭陽都一起恨上了。

辦公室里，凌昭陽拿出了一張舊照片，那是凌昭陽和一個年輕人身穿綠軍裝帶著“×××戰斗隊”的紅袖箍一起在首都承天門廣場拍的合影。背景里一大片紅旗招展，人頭攢動，顯然是一場聲勢浩大的集會。

“那時候，我們都是熱血青年……做了很多很幼稚的事情。你爺爺雖然一開始也和我一樣狂熱，但他的頭腦比較清醒。我記得那次去燕京回來的火車上，他就對我說，這場運動對這個國家對這個民族沒有一點好處！”

凌昭陽回憶著往事，整個人都沉浸在記憶里，久久都無法自拔。

看著他沉默不語，梁山和薇拉也都不說話，他們知道在這個時候去打擾一個老人回憶的思緒并不合適。

薇拉剛剛已經看過那張照片了。她也確認了那張照片中的人就是她的爺爺——現在改名為契丹?捷列什科夫?索科洛托夫的祁元浩。

“契丹”在俄語中的直譯就是“華夏”的意思。俄國人到目前為止仍然稱華夏為Kitan（契丹），稱華夏人為“契丹人”。契丹族現在早已在地球消失，但“契丹”的影響橫跨歐亞，直至今日的普通話中還有契丹語的殘留，因為契丹話沒入聲。

在中世紀從中亞直到西歐，“契丹”一直是對華夏的一個通稱。在俄語、蒙古語、希臘語和中古英語中都把整個華夏稱為“契丹”。

祁元浩在大學里是學歷史的，他把自己的名字改成“契丹”，其意自然是不忘祖國。

“你爺爺是個很聰明

的人，當初他跟我學針灸是為了給你曾祖母扎針治頭疼。我說你膽子怎么這么大，學半個多月就敢給自己的母親扎針……”說著說著凌昭陽就笑了起來，“他的思路就是天馬行空，也真敢想……你給梁山看的那份研究報告，我也看了。不得不說這的確是一個很獨特的想法。你爺爺他現在還在做這項研究嗎？”

聽到這里，薇拉的眼眶就紅了。

她搖了搖頭哽咽著說道：“爺爺……按照醫生的說法，爺爺最多也就只有一年多的壽數了！”

“為什么！他得了什么病？”凌昭陽聽到這話，立刻驚聲問道。

“肝癌……晚期！”薇拉說出這幾個字的時候，就仿佛胸口壓了塊大石頭一樣，憋得透不過氣來。

凌昭陽聽到這個消息之后，也像被這塊大石頭壓住了一樣。他的臉煞白煞白的，表情一臉的凝重。

俄羅斯的冬季漫長寒冷，酒可以御寒、暖身、解乏、提神、壯膽，那是一個嗜酒如命的國度。祁元浩是南方人，當年因為一些事情，外逃去了俄羅斯，到了那里入鄉隨俗，常年飲酒對于肝臟的負荷可是不小的。

加上身體體質的原因，這肝癌十有八九就是那么來的。

凌昭陽沉吟了半響之后，沉聲說道：“你盡快和家里聯系，讓你爺爺回國來，我幫他治！雖然沒有十足的把握，但……你告訴他，要死也要死在自己的土地上！就說這是我說的，四十多年前我就是那么對他說的，現在我還要那么對他說！”

薇拉原本只是抱著一絲的希望，可沒想到還真就夢想成真了。凌昭陽如此說，那她爺爺的命就還有救！

她激動地起身對凌昭陽鞠了個躬，匆匆忙忙的就走了，走的時候甚至都忘了和梁山打個招呼。看到薇拉火急火燎地離開的背影，梁山沉思了片刻之后對凌昭陽問道：“教授，都肝癌晚期了……有辦法治嗎？”

“很難！但并不是沒有希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