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能讓人感到心靈平靜的展品,并非一件梁代真跡,而是一件現代仿品,神像上的涂料,出自于現代工藝。”
藍橋生一句總結,點燃全場最高點。
藍家居然展出仿品?!
這不是端起碗來硬砸自家招牌嗎?
全場喧聲震耳。
瀾起嘉禾跨年最后一件展品,竟然是一件贗品!!!
與會賓客,有一個算一個,紛紛變了臉色,只是表情各不相同。有的驚訝于瀾起嘉禾的出其不意,有的感嘆藍橋生這位歸國繼承人的劍走偏鋒,但大多數人,包括涂婳在內,大家更多的是——“懵”。
這樣的場合,涂婳第一次來。
她不是很懂,于是看向右邊的向來,但對方也正跟身旁人議論臺上的展品。她沉思片刻,轉身看向左側,晚上幫了她兩三次的男人,仿佛早就知道臺上的展品是贗品一樣,表情沒有多少變化,依舊是長腿交迭雙手交握著,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
只是,那雙牢牢鎖住臺上“神像”的目光,泄露出些許真正的心思。
涂婳不恥下問:“不好意思打擾了。”
男人聽見聲音,暫時收回了視線,看向涂婳。
略帶疑問的目光,似乎正等著她下一句話。
涂婳指了指臺上:“請問,這樣的場合,可以展出……贗品嗎?”
男人聞言,起初眸光微怔,下一刻似乎意識到什么有趣的事,低聲笑了笑。
“涂小姐第一次來?”
“嗯,第一次。”
男人頷首,沉吟片刻,說:“一般情況下,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但藍家的話,就不意外了。”
涂婳聽完點了點頭,表示她聽到了。
但其實,她沒聽懂。
為什么是藍家的話,就不意外?
像是解答她心里沒出口的疑問,對方又低聲說道。
“瀾起嘉禾,只是藍家私展,就好比主人請你來家里做客,順便給你看看他收藏的好東西,只是這一次藍家的‘客廳’稍大了一些。是真是假無所謂,姜太公釣魚愿者上鉤。”
說完,男人微微偏頭掃了展臺一眼,似笑非笑道:“怎么,涂小姐對這件贗品有興趣?”
她只是跟隔壁互報了一次姓名,他就能記住她的姓氏,真不像普通人。
有謝淮樓的前車之鑒,涂婳隱隱地,不太愿意跟這種身份略帶神秘的大佬接觸。
殊不知,對方此刻落在她臉上的視線,也同樣在心里猜測她的來歷。
她對藍家這尊神像的態度,好像很不一樣。
涂婳認真想了一下,坦誠道:“有點興趣。”
“若它是贗品,涂小姐還感興趣嗎?”
涂婳點了點頭,“還有興趣。”
畢竟方才她感覺到的能量確實很不同。
所以她才好奇,這樣的場合是不是真的會明晃晃地展出仿品。
男人又笑了,這一次,好像笑意更深。
“世人觀物,常以肉眼凡胎,或以價格多少來衡量其價值,并不以自己的切身感受為要,涂小姐賞物如果能遵循本心,那倒是一件難得之事。”
涂婳聽他這意思,他對藍家這件壓軸的神像肯定是知道內幕的。
“先生好像對這件展品比較了解?”
“一般一般。”
涂婳:“……”
年輕人的心思就是容易猜到,涂婳表情一變,男人就看出來了,不禁失笑。 “藍橋生其實話沒說完,涂小姐不妨再等等。”
這時,涂婳聽見臺上,藍橋生的聲音再次響起:“瀾起嘉禾的老朋友都知道,我們不會隨意展出任何一件展品。今天古今堂來了許多的新朋友,我們今晚也要對新來的朋友多說幾句自家話,希望諸位能輕松愉快的度過今晚的佳會。”
“瀾起嘉禾從藍家祖輩起,會不定期展出優秀的收藏品,一部分來自藍家私人收藏,一部分來自與藍家有私交的朋友,所有私展中,有標價區間的展品,藍色為可售,紅色未禁售但可咨詢,請有意向的朋友會后聯系瀾起嘉禾。而沒有標價區間的展品,請大家盡情欣賞,首展后會在古今堂中展出七天。”
說道這里,藍橋生靠近神像,神情鄭重地掃向臺下。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涂婳總覺得藍橋生方才那一眼,好像看見她的時候可以停頓了片刻。
不過,一向心大的涂婳覺得,可是因為她這邊周圍大佬多。
藍橋生輕咳了兩聲,緩緩道:“瀾起嘉禾每一次私展,最后一件藏品,無論真假,皆有不可估量的價值!感謝大家今夜到來,祝大家生活愉快,身體健康,我們下次會展再見!”
彎腰鞠躬,藍橋生優雅謝幕。
瀾起嘉禾跨年最后一次展出,在一件極富傳奇色彩的仿品神像面前,畫下句號。
涂婳萬萬沒想到,藍橋生最后一句話,竟這么神秘兮兮的。
難怪秦朗給她發信息,讓她去店里。
這最后的懸念,讓藍橋生留的,她這個新來的朋友根本沒聽懂。
“藍橋生最后一句話的意思是,瀾起嘉禾每一次壓軸的展品,都有特殊能量。”
“在臺上不能直接說是什么嗎?”
后面許多賓客,已經陸陸續續的起身離開會場往外走了。
涂婳也跟著起身,左邊的大佬雖然好心為她解釋了,但還是沒有說到點子上。
那神像上,肯定是有特殊能量。
這一點毋庸置疑,她真真切切感受到了。
男人坐著時,看不太出來,站起身時,涂婳發現對方真高。
這得……有190+以上了吧?
男人低頭看她,“涂小姐,選東西一定要用心選,不能用眼睛選,更不能用錢去選。”
說完,男人朝她微微點頭,轉身走向不遠的一位西裝男。
對方展開搭在手臂的大衣,涂婳看著對方背影,嘀咕了句:“這話說的,我倒是想用錢選,我得有錢才算啊。”
去八方來財好了。
wωw? TTkan? C 〇
秦朗肯定知道這神像怎么回事。
涂婳這么想著,也拎起背包打算離場。
忽聽身后有人喊住她。
“涂小姐,請留步。”
涂婳循聲回頭,正是藍橋生。
下了臺,藍橋生依舊是那副儒雅親和的樣子,他見涂婳留步,心底一喜,還好,來得及。
“涂小姐,可有時間多留片刻?”
涂婳不解。
“秦朗先生有沒有告訴您,持名片可入貴賓廳觀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