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三帶著段三北到了正廳之中,原本以為是要讓段三北在這里等候著,但是卻沒想到一進去,一眼進入她眼簾的便是軒轅昊。
軒轅昊坐在正中,右手邊是段安然,左手是正在包扎的源稚。
一看到段三北進來,最激動的人還是源稚,手上的傷口不算是很重,但是皮肉之苦還是有的。源稚一見到段三北走進來,一激動便馬上站了起來。“北兒,你來啦!”
他這一站起來不打緊,旁邊給他包扎的丫鬟便著急了,手上還拿著另一段紗布呢,源稚個子高,一站起來幾乎把紗布都扯開了。
段三北瞪了他一眼,“沒看到人家在給你包扎么,你給我老老實實地坐下,怎么給你包扎都這么累!”
一聽段三北罵他,他便坐下了,笑起來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跟之前飛身出來一把抓住弩箭的模樣完全不同。“嘿嘿,北兒你是不是擔(dān)心我專門來看我的?”
段安然連忙走過來,拍掉了源稚想要伸過來拉住段三北的那只手,一把把段三北拉到了自己的身邊,說道:“你就得了吧,看你做什么?要不是你自己失誤了,也不會讓自己能受傷了,活該活該。”說著,還把段三北拉到自己這邊坐下,對著段三北說道:“北兒你別管這小子,免得他趁著自己受傷占了你的便宜!”
源稚頓時憋紅了臉,看著段安然不知道該說什么,他的嘴皮子功夫可是從沒有贏過段安然,這下被段安然說的張不開嘴說話了,憋屈的肺都快炸了。
“段安然,你別胡說,我就算是占你的便宜也不會占北兒的便宜的!”
“噗!”
段三北一聽這話,一下子笑了出來,但是笑聲卻是兩個,段三北抬起頭來,恰好跟從自己一進門就沒說話的軒轅昊對上了眼。
兩個人看了看對方,只是相視一笑,沒再多說,段三北自己都不知道他們之間什么時候建立起這樣的默契了。
“源稚,你現(xiàn)在可是受傷了,你要是再胡說,信不信我宰了你!”
段安然一下子臉色通紅,被源稚這么一說氣得半死,說著就要上去跟源稚干一仗。源稚也不好惹,雖然現(xiàn)在受了傷,但是一拍桌子就站起來,卻沒想到手上的力量用大了,并且忘記了自己手上有傷,這一巴掌拍下去,馬上就嗷嗷叫。
“哈哈哈,源稚你活該!”段安然瞧著源稚受傷了,笑的幸災(zāi)樂禍的。
一邊的段三北瞪了一眼段安然,“安然,不要胡鬧!”
段安然轉(zhuǎn)頭看了一眼段三北,便立馬安靜了下來,乖乖地坐在一邊,不再多說話。
“二皇子,家父讓小女前來跟您問好,家父那邊實在是走不開。”段三北說話客客氣氣,之前跟軒轅昊互相開玩笑的模樣似乎只是幻覺一樣。
軒轅昊似乎明白了段三北的意思,先是笑著跟段三北表示感謝:“真是謝謝將軍關(guān)心了,本宮倒是沒受傷,請段小姐轉(zhuǎn)告將軍,就說我沒事。”
“恩,沒事便好。”
聽了段三北的回答,軒轅昊讓之前給源稚包
扎的宮女下去,他們幾個人要說說話。
宮女聞言便下去了,沒有久留,段三北看了一眼退下的丫頭的背影,忍不住嘴角露出一絲笑意:“看來二皇子還很是謹慎啊。”
宮女走了之后,軒轅昊的臉色便大有不同,眉頭微微皺起,這幅模樣似乎只有這個時候才會表現(xiàn)出來一般。“都有人要要我性命了,若是還不謹慎一些,只怕就是死了還不知道是誰下手呢。”
段三北一聽,卻只是淡淡一笑,聳了聳肩,說道:“可是你這不是知道是誰了么,怎么,還不好對付?”
一聽段三北這么說,源稚的臉上卻滿臉的震驚,一下子轉(zhuǎn)過去看著軒轅昊,十分驚訝地問道:“軒轅,北兒說的可是真的?你真的知道是誰安排的刺殺?”
段三北轉(zhuǎn)過臉瞧著源稚一臉驚訝,想必這個小子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源稚,若是二皇子不知道是什么人要刺殺,在什么時候什么地方刺殺的話,又怎么安排好你在什么地方準備出去救殿下呢?”
源稚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連連點頭,說道:“對啊對啊,要是不知情的話,軒轅怎么會說的這么準,恰好就是在那個時候,就聽到了弩箭朝著軒轅飛過去的聲音!”
源稚臉上一臉佩服,段三北對源稚的心大也深感佩服。什么都不知道,都不知情,就這么相信了軒轅昊,只要軒轅昊安排了,他就照做。
忽然想到軒轅昊今天說的,求蘭苑里面幾乎什么都沒有,室內(nèi)的山水書畫都是源稚送來的。想來,源稚跟軒轅昊之間的羈絆,比段三北想象之中要深很多。
“不過,既然知道元兇是誰,為什么那會兒你不讓段安然攔住太子,讓兇手把太子給供出來?”
段安然這個時候也有些不明白,聽到源稚也是一臉迷惑,連忙問道:“對啊,那個時候我都看到太子拔劍了,若是攔住太子,讓兇手供出太子不就行了嗎?”
軒轅昊聽了兩個人的問題,只是笑笑,并沒有回答。倒是一邊的段三北,聽到兩個人的問題,便一下子笑了出來。
“北兒,你笑什么啊?”兩人幾乎是一起問出來的,問了之后又相互嫌棄地看了對方一眼。
段三北止住了笑意,看著身邊的兩個人,說道:“我在笑你們兩個人太天真了。”
軒轅昊只是聽著,還是沒有張口解釋的意思。
段三北靠在椅子上面,有些慵懶地說道:“既然二皇子懶得給你們解釋,那么我就大發(fā)慈悲地告訴你們吧。”
源稚是最好奇的,段安然也有些按捺不住了,連忙拉著段三北的袖子晃了晃,“北兒,你就別賣關(guān)子了。”
“是啊是啊,北兒,你可不能跟軒轅學(xué)壞了,他最喜歡賣關(guān)子了。”源稚說著,還不滿地看了一眼軒轅昊。不過即便源稚一直直呼軒轅昊的名字,軒轅昊也依舊不生氣,只是饒有興致地看著段三北。
“你們看看,在弩箭飛向二皇子的時候,源稚你恰好出來抓住了弩箭。而安然呢,又在那么短的時間里面就跟云三把兇手
給帶上來了。雖然說刺殺的人是二皇子,而且現(xiàn)場的事態(tài)也確實十分緊急。但是這么多剛好,要是兇手張口就把太子給供出來,你覺得……皇上會不起疑心么?”
段安然一聽,便馬上明白了,源稚皺著眉點了點頭,似乎還有不明白的地方。
“可是,要是太子反咬一口的話,軒轅完全可以要求徹查啊。軒轅能夠提前知道,就說明他手上有證據(jù)在,只要有證據(jù)證明是太子派來的人,那么不就可以治罪了么?”
聽到源稚的話,段三北噗嗤一下便笑了出來,看著源稚說道:“我說源稚啊源稚,你還真是天真啊。”
“你想想,所有的證據(jù)都準備好了,一清二楚,都是指向太子的。雖然如今信王也十分得寵,但是你想想,太子是皇上親自立下的,可以說,在所有的皇子里面,皇上必然是最看重太子的。這一點太子只怕是比所有人都明白。咱們恰好就這么證明了,太子就是要殺掉軒轅的兇手,并且咱們把所有的證據(jù)都擺上了臺面,你確定到時候太子不會反咬一口?”
源稚愣愣地,還是有些不明白,段安然好像也沒聽懂,連忙問道:“北兒,你這話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既然咱們都有證據(jù)證明太子就是元兇,太子還有什么機會反咬一口?”
段三北冷冷一笑,眼神里面閃過一絲冰涼的光,“你們以為,皇上一點都不懷疑的太子么?”
段安然和源稚一聽,頓時臉上都有些驚訝,瞪大了眼睛看著段三北,問道:“北兒,你這是什么意思?”
段三北轉(zhuǎn)過頭,看了看在一邊喝茶的軒轅昊,接著說道:“太子的反應(yīng)這么過激,平日里太子可一直都是個十分冷靜的人,但就是因為太子太過于確定自己的計劃一定會成功了,根本沒有想過兇手會被抓到,所以看到安然把兇手帶上來的時候才會有些失控。”
“如果是因為刺客膽大所以憤懣的話,為什么信王無動于衷?只有太子這么激動?信王這么急著搶功的人都在一邊看著,偏偏太子動手了,不奇怪么?”
源稚和段安然聽著,只是沉思,沒有說話,段三北嘴角一勾,接著說道:“皇上心里有了底,但是卻沒有追究,一直在轉(zhuǎn)移話題,想讓大家忽略掉太子的過激行為。其實皇上只不過是想要保護太子罷了,而這時候我們要是抓著不放,把所有的證據(jù)都拿出來,這不是打了皇上的臉了么?到時候不管是不是證據(jù)確鑿,只要太子反咬咱們一口,你覺得皇上會站在哪一邊?榮寵正盛的太子,還是根本就沒有寵愛過的皇子呢?”
段三北最后這一段話雖然說得通俗易懂,但確實有些殘忍了,一句話算是揭開了軒轅昊的傷疤。段安然悄悄拉了拉段三北的袖子,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軒轅昊,又轉(zhuǎn)過頭來對著段三北悄聲說道:“北兒,你這么說……有些不恰當了。”
然而段三北卻只是勾唇一笑,轉(zhuǎn)過頭來看著軒轅昊,微微瞇著眼睛,說道:“有何不恰當?今天二皇子只怕比我們都深知這個道理,并且還能加以利用,只怕這道傷疤,應(yīng)該早就揭開了,不是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