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開始上朝之后,段安然和源稚都要忙碌了許多,每日要去上朝。而段安然明明有了自己的府邸,卻還是住在段府,倒是段三北時常能夠聽到每日早晨段安然起床的嚎叫聲。
又一次被段安然吵醒之后,段三北終于放棄了睡懶覺,干脆起床,去看看段安然在做什么。
剛出辰院,卻撞見了段以南。
“哎喲,姐姐今日居然這么早就起來了,還真是少見啊。”段以南看到段三北,臉上依舊是淡淡的笑意,說話語氣之間還帶著幾分親昵,這讓段三北心中甚至覺得她們二人其實(shí)從未有過什么嫌隙似的。
“是啊,這聲音,只怕是段府上下都能夠聽到吧?”
段安然之前應(yīng)該是懶散慣了的,雖然在戰(zhàn)場上面呆了一段時間,但是過年那段時間回了段府之后,便每日晚起,忽然要早起了,想必是還沒習(xí)慣。
“對呀,如今開始上早朝了,安然也沒什么偷懶的理由了。他呀,就是被寵壞了,所以現(xiàn)在必然是有些不習(xí)慣的。”段以南說話的口吻好像跟段安然的關(guān)系比段三北還好一般。
不過段三北也不愛吃這些個沒來由的醋,只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上下打量了一下段以南,問道:“我倒是不知道,原來二小姐也愛早起。”
段以南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說道:“姐姐不知道是自然的,畢竟姐姐起床的習(xí)慣都要晚些,所以……”
雖然話沒說完,但是意思確實(shí)表達(dá)清楚了,段三北也懶得一大早起來就跟她冷嘲熱諷一番,干脆哦了一聲,便朝著前院走去。
早晨算是下人們比較忙碌的時候,前院里頭還在忙碌的家丁丫鬟,見到段三北今日居然這么早起來,看到段三北的時候都紛紛禁了聲,各自干著自己的事情。這倒是段三北早就習(xí)慣的畫面,下人們一見到段三北就跟見到閻王爺一般,都不敢隨意說話,她倒是也不在意了。
倒是今早讓段三北覺得有些奇怪的是,丫丫居然在跟月初一起玩耍,看起來兩個人關(guān)系還不錯。
她們二人不知道在說什么事情,似乎不知道段三北過來了,二人還在嬉笑著。
“咳咳。”
段三北干咳了一聲,丫丫連忙轉(zhuǎn)過頭來,見到段三北,連忙問好。
月初見到段三北,倒是沒有絲毫的詫異,只是淡淡地對著她一笑:“小姐您來了。”
明明丫丫比月初還要年長幾個月,但是月初見到自己的時候卻比丫丫淡定多了。
“恩,你們繼續(xù),我去看看三少爺。”
月初一聽,連忙走過來說道:“小姐,三少爺已經(jīng)出門了,您現(xiàn)在過去怕是見不到他了。”
“這么早啊……”
段三北若有所思地點(diǎn)點(diǎn)頭,轉(zhuǎn)身準(zhǔn)備回去,卻又被月初叫住了。
“小姐,請您留步。”
段三北轉(zhuǎn)過頭來,看著月初問道:“你有事情么?”
月初點(diǎn)點(diǎn)頭,“可否借一步說話?”
月初這說話的語氣和格調(diào),倒是根本不像個小孩子,反而跟蓮兒有一拼了。段三北心頭一笑,點(diǎn)了點(diǎn)頭,
“走吧。”
蓮兒去幫段三北準(zhǔn)備洗漱的東西了,段三北的房間里頭恰好無人,她便帶著月初進(jìn)來了。坐下之后看著月初的小臉蛋,進(jìn)了段府之后出落得越來越好了,看來今后也會是個美人的。
“有什么事情你就說罷,不必拐彎抹角,我不喜歡。”
月初微微欠身,嘴角還帶著一絲絲笑意。“是,月初知道小姐不喜歡拐彎抹角,今日找小姐說事情,也是打算開門見山的。”
這個丫頭確實(shí)聰明,說不定以后會比蓮兒還要多幾分心機(jī),只是可惜啊?,段三北不是特別喜歡留這樣的人在身邊。
“小姐,月初不敢隱瞞小姐,只是呢,月初前些日子一不小心知道了一些事情。月初心里也是有些惶恐的,但是畢竟知道了便是知道了,月初這個人愚笨,不知道該如何藏在心里……”
“我說了,我喜歡開門見山,不必拐彎抹角,你知道了什么,說出來便是了。”
看著月初的臉色以及聽著她說話的語氣,段三北心中料定她說不定是知道了什么不該知道的事情,如今拿著這些事情,是要跟她談條件了。
“既然小姐都這么說了,那么我便直說吧,原本還打算給小姐一些緩和的時間的。”月初頓了頓,音量恰好是兩個人都能夠聽到的:“前些日子,月初不小心得知了小姐似乎在暗中跟京城里頭最大的風(fēng)月場所,風(fēng)月樓有些來往啊,不知道……月初知道的可是真的?”
月初忽然這么一提風(fēng)月樓,段三北還真的差點(diǎn)就忘記了這么個地方了。雖然心中有些驚訝,但是段三北臉上還是毫無表情,甚至連一點(diǎn)點(diǎn)驚訝的神色都沒有,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你說的就是這個?”
看著段三北似乎一點(diǎn)也不驚訝,甚至連眼睛都沒眨一下,月初的臉色微微一變,不過還是馬上就收了回來。她死死地盯著段三北的臉,似乎想要從段三北的臉上看出來一絲絲的訝異或者驚慌。“不,月初不僅僅知道這個。月初還知道了,前些日子,小姐似乎跟衛(wèi)國公家的公子……哦,也就是前些日子因?yàn)楹诨饐栴}被抓起來的那位少爺,在這段時間里頭,有些接觸呢。”
段三北雖然不知道月初到底是從什么地方知道了這些,也不知道是誰給了月初勇氣,居然在她面前堂而皇之地把這些話說出來,但是她看著遠(yuǎn)處的眼神絲毫沒有變化。
“是啊,我跟魏公子也算是有些交情,怎么,你對我的事情……很感興趣?”
月初一聽,甚至有些慌亂了,大概是因?yàn)槎稳钡恼Z氣有些嚇人,讓她忍不住眼睫毛都微微一顫。“不不,月初不敢,只是小姐是月初的恩人,對于恩人的事情,月初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上心的……”
這次,月初話還沒說話,就看到段三北站了起來,走到她面前,一把捏住了月初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來看著自己。“你可知道,我這個人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別人打探我的隱私。說罷,你知道這些,現(xiàn)在又來告訴我這些,到底是想做什么?”
大概是被段三北的這個反應(yīng)給嚇到了,月初頓時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她睜大了
一雙眼睛看著段三北,眼底的慌亂被段三北全都收進(jìn)了心里。
“小姐,月初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覺得,小姐若是有什么事情,月初也是可以幫你做的!就連丫丫都在給小姐做事,為什么月初就不可以呢?小姐,您究竟要讓月初在清思苑里頭呆多久啊?”
月初的情緒有些激動了起來,一下子告訴了段三北她的目的。段三北恍然想起來,之前月初確實(shí)在自己面前提到過,想要到辰院來做事。但是月初是個機(jī)敏過頭的小姑娘,思想過于成熟。原本段三北便覺得月初有些不好掌握,但是今日月初來找她這么一說,段三北更加肯定了自己當(dāng)初的決定沒錯。
“月初,你可知道,我這個人呢,最不喜歡別人威脅我了。”段三北的一只手捏著月初稚嫩的下巴,靠近了一些,唇角帶著一絲笑意,說道:“你要知道,既然我能夠把你從難民里面帶出來,我就能夠讓你再一次重新回到那種生活。如今讓你在清思苑里面,便是想要讓你今后過的安穩(wěn)一些。但是沒想到,月初你的野心還真不小,怎么,莫非你覺得跟著我做事,能夠多得一些好處么?”
月初一聽這話,明顯是被嚇到了,連忙擺擺手:“不不不,小姐,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聽我說啊……”
段三北一把甩開了月初的下巴,因?yàn)榱Χ葐栴},讓月初的腦袋都朝這一邊一偏。“月初,我知道你是個聰明人,但是有些時候呢,太過聰明也不是什么好事,而且,有些時候,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對你是沒什么好處的。”
說完,段三北便回到了凳子前坐下,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月初似乎是被剛剛段三北的樣子給嚇到了,一時之間還沒能緩過來,一只手摸著自己的下巴,有些失措。
“滾吧,從這個房間出去,從辰院出去。我既然把你安排在了清思苑,你就好好的在那里呆著就行了。你算是運(yùn)氣好,遇到了現(xiàn)在的我,若是在從前,我早就一把捏斷你的脖子了。”
段三北低頭喝茶,雖然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但是她確實(shí)字字句句都是說的實(shí)話。
“是……月初知道了。”月初像是能夠聽出來段三北話語之中的堅決,所以也不再繼續(xù)跟段三北談條件,轉(zhuǎn)身便準(zhǔn)備出門。
“三件事情,第一,我之前沒有讓你來辰院做事,今后也不會。第二,你知道的那些沒有用,沒有人會相信你的話,而且你若是敢開口對任何人提到這件事情,我便會讓你認(rèn)得我段三北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你不要以為我做了一日的好人,便一直都是個好人。第三,出門的時候,把房門給我關(guān)上。”
段三北的語速很快,但是月初肯定都聽進(jìn)去了,看著段三北的眼神變幻無窮,最終卻只是低聲說了一句“是”,便走出門去,還把房門給段三北關(guān)上了。
看著月初走了,段三北便走到窗邊,通過窗縫看著月初的背影,忍不住微微皺起了眉頭,看來這個月初也不是什么省心的人。還有便是……居然連月初都知道了這些事情,不論是從什么地方知道的,看來這段府里頭,還真是沒有不漏風(fēng)的墻壁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