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先生,你好!”
路易·空昂主動向北堂佑打招呼,但他的雙臂仍然輕輕擁住凌瀟瀟,完全沒有要放開她的意思。
北堂佑微微頷首,薄脣勾起一個清淺的弧度,大步向凌瀟瀟這邊走來。
“路易先生,很高興在這裡見到你。”
北堂佑一邊說著敷衍的客套話,一邊擡眸望了望凌瀟瀟。他那張俊逸完美的臉孔上面流轉(zhuǎn)平日裡慣有的柔和笑意,但凌瀟瀟知道,那笑意並沒有到達(dá)他的眼底,反而顯得更加令人心悸。
凌瀟瀟的黑眸碰觸到北堂佑的目光,條件反射般的,想要跳離路易·空昂的懷抱,但路易·空昂不著痕跡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反而將她攬得更緊了。
“空昂,你……”
凌瀟瀟壓低聲音,用眼神向路易·空昂示意。可是,她這樣的舉動在北堂佑和其他旁人眼中,反而變得更加曖昧,就像她向路易·空昂撒嬌一般。
“瀟瀟,雖然北堂先生是你以前的BOSS,不過,你見到他不打聲招呼,還是顯得有些沒禮貌了。來,趕緊問候一聲吧。”
路易·空昂彷彿沒有聽到凌瀟瀟的話,故意無視凌瀟瀟的眼色,泰然自若地擡起手,寵愛般地拍了拍她纖瘦的肩膀。奇怪的是,他們兩人之間的互動竟然沒有任何破綻,顯得很自然很和諧。
好吧,凌瀟瀟承認(rèn),路易·空昂也是個會演戲的高手。
深吸一口氣,凌瀟瀟無奈地?fù)u了搖頭,這才擡起黑寶石般美麗的雙眸,似笑非笑地望向了北堂佑。
“北堂先生,你好!”
聽到如此生分而見外的問候,北堂佑會高興纔怪呢。不過,他在人前的冷靜和沉穩(wěn)比路易·空昂有過之而無不及,更加不會喜怒形於色。
他是真的將凌瀟瀟當(dāng)成了自己能夠信任、能夠疼惜、能夠親近的人,纔會在與她相處的時候,露出很多別人永遠(yuǎn)都不會見到的真實(shí)表情,然而……他和凌瀟瀟之間的誤會,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越來越多,越來越亂,越來越糾結(jié),好像怎麼都沒辦法解開似的。
“淩小姐,跟我回酒店吧,我有事要跟你談。”
北堂佑第一次沒有直呼凌瀟瀟的名字,這也著實(shí)讓凌瀟瀟有些吃驚。但她很快自嘲般地勾起紅脣,挫敗般地笑了起來。
是呢,到了這個時候,她還在亂想什麼?她竟然還在對北堂佑抱有不切實(shí)際的幻想,真是太可笑啦!
“北堂先生,您是不是弄錯了?”
凌瀟瀟還沒有開口,路易·空昂率先代她回答了北堂佑。更準(zhǔn)確的說,路易·空昂是在向北堂佑挑釁吧。
“路易先生,您想說什麼?”
“北堂先生,我從瀟瀟這裡瞭解到,瀟瀟早已離開北堂集團(tuán),不是貴集團(tuán)的員工了,她現(xiàn)在是以自由身份接受了徐氏珠寶公司的代言廣告,而她來到愛琴海是爲(wèi)拍攝廣告,似乎與北堂先生您沒有什麼值得商談的公事吧。”路易·空昂挑眉看向北堂佑,深海般的藍(lán)眸依然淡淡的,沒有一絲起伏,全身隱
隱散發(fā)出一股陰冷的氣息。
如果是其他人,可能在面臨路易·空昂周身的低氣壓時,會立刻選擇遠(yuǎn)離他。但對方偏偏是比路易·空昂氣場還要強(qiáng)大的北堂佑,是那個翻手爲(wèi)雲(yún)覆手爲(wèi)雨的娛樂大亨。在北堂佑的生命字典中,根本沒有“懼怕對手”這四個字!
“路易先生,恐怕弄錯的人是您吧。”
北堂佑上前一步,距離凌瀟瀟越來越近,他的薄脣揚(yáng)起一道優(yōu)雅秀美的弧度,那溫潤如風(fēng)的笑意如春雨般慢慢滲透到凌瀟瀟的心底,讓她不由自主地產(chǎn)生了動搖,但北堂佑的鳳眸深處始終凝結(jié)著厚厚的寒冰,輕易掩藏在虛假柔和的笑容底下。
“路易先生,非常抱歉地告訴您,您的中文水平還需要繼續(xù)提高。我很明確的說,我有事和瀟瀟談,我還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我找她談的不是公事!瀟瀟雖然離開了北堂集團(tuán),但她並沒有離開我北堂佑,她是我……”
“北堂佑,你夠了吧!”
凌瀟瀟突然開口,從路易·空昂的懷抱中走出來,蹙眉緊盯著北堂佑,白皙美麗的臉頰上隱隱帶著一絲慍怒和委屈。
哈,委屈?
是呢,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啦,明明應(yīng)該恨透了北堂佑,可見到他的瞬間,心底不斷涌動的,居然是難以言喻的委屈。爲(wèi)什麼北堂佑不肯相信她?爲(wèi)什麼北堂佑的眼中只有司徒深雪一個人?爲(wèi)什麼北堂佑總是讓她又愛又恨?
“瀟瀟,我們必須談一談。”
北堂佑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凌瀟瀟,聲音裡帶著不容反駁的強(qiáng)勢。
“憑什麼?我憑什麼要跟你談?”凌瀟瀟訕笑著搖頭,輕咬嘴脣,臉色愈發(fā)蒼白,雙手緊緊握成拳狀,彷彿只有這樣才能給自己足夠的支撐,“北堂先生,請你謹(jǐn)言慎行,要對自己說過的話負(fù)責(zé)任。空昂說得沒錯,我和你根本毫無關(guān)係,我是完全自由的,請北堂先生不要打擾我的生活。”
“瀟瀟,你的驕傲和執(zhí)拗永遠(yuǎn)是第一位的。”北堂佑無奈地笑了笑,優(yōu)雅精緻而帶著魅惑的俊容瞬間冷凝下來,狹長幽黑的丹鳳眼中閃爍著異常強(qiáng)勢的光芒,“瀟瀟,你應(yīng)該很清楚吧,我有很多辦法帶走你。”
“北堂佑,你……”
凌瀟瀟一時語塞,臉頰微微泛紅,黑寶石般的眼眸中躍動兩團(tuán)熊熊燃燒的小火苗,恨不得直接衝過去,對著北堂佑那張欠扁的俊臉,狠狠揍上兩拳。
然而,她正要邁動腳步的時候,路易·空昂一把拉住了她。
“瀟瀟,不要衝動。”
凌瀟瀟扭過頭,黑眸深深凝縮,一動不動地看著路易·空昂。
“相信我,交給我處理吧。”
路易·空昂淡淡一笑,修長如玉的手指輕輕揉了揉凌瀟瀟那頭棗紅色的長卷發(fā),剛要將凌瀟瀟護(hù)在自己身後,一股突如其來的強(qiáng)大力量從前方襲了過來,竟然是北堂佑那雙帶著猛烈掌風(fēng)的雙手!
“啪!”
路易·空昂立刻反擊,擋住了北堂佑的手臂。
“北堂先生,你應(yīng)該繼續(xù)保持你的
優(yōu)雅。”
北堂佑漠然含笑,聲音卻平靜如水:“是呢,路易先生也應(yīng)該少管閒事纔對。”
該死的!
看著自己所愛的女人被另一個男人觸摸,他斷然不能允許!更何況,他剛剛找到凌瀟瀟的時候,分明看見路易·空昂似乎吻住了凌瀟瀟!
哈,居然有人敢碰他的女人!
去他該死的優(yōu)雅,在凌瀟瀟面前,他不是什麼高高在上、遙不可及的北堂總裁,他就是一個想要將凌瀟瀟重新抓回自己懷抱的、充滿妒忌的男人!哼,誰規(guī)定他就不能妒忌、不能吃錯、不能爲(wèi)了想愛的女人一往無前啦?
路易·空昂也下定了決心,他不會再將凌瀟瀟交給北堂佑了。即使現(xiàn)在凌瀟瀟愛上了北堂佑,即使凌瀟瀟還沒有對他產(chǎn)生太深刻的感情,他也絕對不會放棄!在感情的世界裡,起步並沒有先後之分,俘獲愛人的心纔是最重要的!
“北堂先生,如果瀟瀟不願意,你今天是絕對不可能帶走她的。”
“是嗎?”北堂佑緩緩勾脣,冷笑道,“路易先生,我從沒有勉強(qiáng)過任何女人,但今天會是一個例外,無論瀟瀟是否願意,我都要將她帶走!”
路易·空昂彷彿聽到了什麼笑話,脣邊的笑意加深幾分,但莫名的,他那如鮮花般綻放的笑容,卻隱隱帶著嗜血的色彩。
“我想,北堂先生平生的第一次敗績,可能會出現(xiàn)在今天。”
“哦?你就要試試看啦!”北堂佑饒有興致地笑了笑,黑亮的丹鳳眼中閃過一抹意味深長的眸光,宛若雪亮鋒利的匕首劃過石面迸發(fā)出的火花一般,“路易先生,你似乎應(yīng)該先查明情況再來多此一舉地英雄救美。瀟瀟她,無論逃到天涯海角,哪怕世界的盡頭,她也是屬於我的!我會……”
“哈哈!這真是我聽過最有趣的笑話了。”路易·空昂突然放聲大笑,燦若星辰的眼眸深諳幽藍(lán),冷冰冰地說道,“北堂先生,你說瀟瀟是屬於你的?那麼,你能夠給她什麼樣的承諾、什麼樣的保證呢?只要瀟瀟同意,我馬上就會拉著她的手去登記註冊,讓她成爲(wèi)我路易·空昂摯愛一生的太太!北堂先生,這麼簡單的事情,您能做到嗎?”
聽到路易·空昂的話,北堂佑的臉色微微改變,但那瞬間的波動轉(zhuǎn)眼即逝,黑曜石般的眼眸玩味十足地看向了站在路易·空昂旁邊的凌瀟瀟。
凌瀟瀟也稍稍震驚了。
是的,她完全沒有想到,路易·空昂會說出那種近似告白的宣言。之前,她和路易·空昂在沙灘談話時,凌瀟瀟並未將路易·空昂的話放在心上,只當(dāng)他是爲(wèi)了安慰自己而隨便開的玩笑。而此刻看來,他應(yīng)該是認(rèn)真的,是非常認(rèn)真的!
與此同時,凌瀟瀟心底也萌生出另一個念頭:她在等待北堂佑的回答,她也很想知道北堂佑會怎樣對待她,很想知道自己在北堂佑心目中究竟是怎樣的地位。不過,她對自己和北堂佑都有所瞭解,她不會奢望北堂佑像路易·空昂那樣,斬釘截鐵、毫不猶豫地說出摯愛一生的承諾,只要……只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