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1——尾聲
此后,根據現兩國帝君所立下的協(xié)議,曾經硝煙不斷的邊境上,再沒有了戰(zhàn)爭。雙方邊境上的貿易來往,也正式地開始了。古來因為征戰(zhàn)而荒涼的邊境之上,又一條新的絲綢之路,正式被開辟。荒涼的西北之地,也開始熱鬧繁華起來。
新的暗門殺手,在江湖上毫無聲息地崛起。
據說,那個幫派極其神秘,專接些刺殺、還有刺探之類的行徑。開派不足三年,早已人盡皆知。可是,那個暗門之中,卻有著極其嚴苛的規(guī)定,并非人人可殺,并非所有的消息,都可以刺探。而據說,這些個幫眾,平日里都混跡在生意場上,甚至是遍布各地,平日里,負責傳遞消息,并且自給自足。
而那個幫派的頭領,也是極少人見過他真正的面目。長年來,那人行走江湖,只是一襲青衫,一柄長劍,神龍見首不見尾。
曾經聽人說,有人在旭國的繁華京城里見過他,一襲青衣,表情落寞,曾經有人在極北之地的冰山上見過他,面對冰峰,神情緬懷。
曾經有人在廣闊的大草原上見過他,去拜訪一家普通的牧民,醉倒在帳蓬之中,甚至失聲痛哭。
曾經有人在鄴城的陶家見過他,看著他默默地走遍陶家的第一個角落,雖然愛到了陶家新家主的熱情款待,可是,他卻仍舊沒有一絲的笑顏。
后來,又聽說,也曾經有人在終南山上見過他,郁郁蔥蔥的山頂之上,他在一座普通的庵前長久地駐足,不知道過了多久,才黯然而去。
可是,那個人,仿佛不喜說話一般,即便是最近他身的人,除了命令之外,也極少聽到過多余的字眼,再加上他的種種奇怪行徑,人人對他猜測不已經。
甚至,有人稱他為江湖上的神話。
只可惜的是,這個神話,并沒有持續(xù)多長的時間,因為隨著這個神話的崛起,又一個神話,在江湖上開始聲名鶴起。
最新在江湖上揚名的,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年輕男子。不過又三年的時間,曾經創(chuàng)造了一個不世的財富神話。
據說,這個新的神話對于生意一道,可以說是上無古人,后無來者。
這個年輕男子,但凡涉足,無不盆滿缽滿,但凡涉足,無不累積驚人的財富,是以,才不過三年的時間,這個年輕男子的名字,已經是世人皆知。
這個人和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江湖神話頗有不同,而他們之間最大的不同就是。這個年輕的男子姓唐名沽。出自一個偏北的邊遠地方,舉家世代經商,直到到了這一輩,才出了這個俊杰——
聽到這個奇才的消息,年輕的凌國帝王親自前往拜訪。可是,一見之下,卻黯然離去。旭國的帝王,更是跋涉幾千里,來到凌國,想要求見這個不平凡的年輕男子。可是,一見之下,同樣是悵然若失。
能締造神話的人,本身必定就是一個神話。可是,這個神話的締造者,并不是他們想要看到的那個人。
年輕的江湖神話,夤夜前來,只是臨窗說了幾句話之后,就無聲無息地離去了。
不得不說,這個神話,同樣也不是他心里想的那個人。
那個人,就仿佛是黎明前的晨露,在他們不經意的時候,不是消失在指尖,就是消失在遠天里,任他們用盡辦法,也沒有辦法得到絲毫的蹤跡。
旭國和凌國邊境的一個山谷里。
正是陽春三月的季節(jié),花開遍地,花開遍野。
這里,靠著山東邊的幾棟房子里,忽然付出開心的笑聲。
“哈哈,我就知道,他們一定會來試探我的,可是,不一樣沒有試得出來么?唐沽,這一次,都是你的功勞啊……”
一個得意的聲音,遠遠地傳了出來,那笑聲的主人一邊笑,一邊還在得意自己的計謀得逞——
“還好意思說,還好有唐沽,要不,袁烈和端木陽一來,就會把你識破了——”
那是一個不甘心的聲音,雖然并不甘心,可是,卻還帶著說不出的寵溺,甚至是嘆息。
是的,這普天之下,她想做什么,有誰能夠阻擋得到的?又有誰,能夠阻止她想做的事情?
“切……”
一個不耐煩的聲音,是在那個男子的聲音之后想起的,帶著某此理直氣壯的囂張味道:
“掙錢吃飯,天經地義,就算是他們兩人來了,又能拿我們怎么呢?”
“唉……你就是要強——可是,你想過沒有?既然他們已經見過唐沽了,那么,接下去,一定會注意唐沽的,你以為,這天底下,就只有你聰明,就只有你,才會想到別人心里去……”
一聲輕淺的嘆息,從另一個人的口里發(fā)出,帶著洞若觀火的無奈:
“那么,你有沒有想過,終有一天,他們會發(fā)現你……”
“……”
那個清亮的女聲,難得地沉默了一下,過了半晌才說道:
“我不是沒有想過……可是,這日子也太閑了,也太窮了……你知道的,我閑不下來,窮日子,我過不了……”
是啊,只吃野菜的日子,捉襟見肘,并不是她能過的。而且啊,這日子這么閑,這一生又這么長,你要她怎么過嘛?
“唉……”
又是一聲輕嘆,這一次,那個女子聲音,終于不耐煩了:
“好了,好了,你就別嘆了,大不了,我們再回去極北之地的那個山谷里去,每天吃桃子過日子好了吧……”
一邊說,一邊猶自不甘心地說道:
“那,你得也得問問你兒子同意不同意……”
“當然不同意……”
一個小小的聲音,說不出的憨,甚至是理直氣壯:
“爹爹,因為我娘昨晚和我私底下里說了,我是敢答應和你回去那個山谷,娘就不要你了,她還說了,沒有你不要緊,她會幫我找一把的爹爹……”
“你……”
“你……”
兩個大人同時叫了起來,只不過,指的方向不同而已,男的,指的是女的,指尖顫抖,說不出話來,而那個女聲,指的則是面前那個粉妝玉琢的小人兒。
而那個“無意之中”泄露了秘密的小人兒,此時早躲進了屋角里,掩住口,偷偷地笑——
他就知道,在這個世上,若還有一個人能治得了他的古靈精怪的娘的話,那就是他的爹——
“你竟對孩子說出這樣的話來……我看你是存心不要我了……你走,走……”
“咳咳……”
女子咳嗽了兩聲,無可奈何地攤手,說道:
“唉,我又不是真的這樣想的,我只是嚇嚇那小子,讓他做我的同盟者而已……”
只可惜啊,遇人不淑,才一開口,就把自己賣了……
從寬敞的窗口望去,只見一個年輕的女子耷拉著頭,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不敢去看那個被她氣得指尖都在發(fā)抖的年輕男子的臉。
“你……”
“安安,你跑哪里去了……快給我出來……”
女子一看男子的被氣得發(fā)青的臉,心道“不妙”。要是等這把火發(fā)完,她的耳朵,又要起繭了……
于是,連忙一側頭,躲過男子伸到額頭的手機,朝著門外跑了出去。她一邊跑,還一邊夸張地叫:
“哎呀,安安不見了,快來找啊……”
那聲音,剛剛還在門外,可是,才不過片刻的功夫,就已經消失在院子的那一頭了——
三十六計,躲為上。我是理虧,我是說不過你,可是,我惹不起,還不會躲么?
看著女子又故伎重演,男子的手,終于頹然放了下來。
多少年了,這個女子本性不變,喜歡熱鬧,喜歡銀子。他就不應該在一心軟之下,把發(fā)現出谷這條路告訴她,到了現在,她竟然變得一發(fā)不可收拾了——
“好了啦,老爹,娘真的只是說說而已的啊,你也知道的,你要是不讓她說,她說不定真的不見人了呢……”
小小的人兒,正在偷偷地笑。說實話,這娘啊,從來都是只說不練。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娘,是真的舍不得自己的爹的。不過,小人兒倒真是期望著,他娘是不是真有本事幫他找一把的爹……呃,一把的叔叔回來——要知道,在這天底下,比他爹漂亮的人兒,可真不多見了啊……
說不得,他娘還真認識比他爹更漂亮的……
“安安啊……”
男子低下頭去,望著自己的兒子那張酷似自己的臉,嘆息:
“我當然知道,你娘是說笑的,可是,就算是說笑,我還是一樣受不了……安安,你說說,太在乎一個人,是好,還是不好呢?是不是就因為我太在乎了,所以,她才老想著逃開,去過一些更有趣的生活呢?”
“那么,是不是我,太自私了一點了?”
安安抬頭,望著自己的爹爹那張美得超出六道輪回的臉,一時之間,有些目眩神移——
他雖然聽不明白爹爹的話,可是,心里卻想著,這么漂亮的爹爹,為什么會如此在乎一個并不算是太漂亮的娘呢……呃,娘在安安的心里,當然是最好的,可問題是,娘真有沒有爹爹好看呢……
陽光,從門外照了進來,照在兩個美得不成樣子的父子身上。一大一小的兩人,就這樣對望著,仿佛只要一個轉眼,就是滄海桑田——
時光飛逝,從滄海到桑田,也不過是一個轉眼的間隙吧……
那么,以前所有的恩怨情仇呢?是不是,都隨著這過耳的風,轉眼消逝了呢?
只能說,人生的每一天,都是新的一天,沒有發(fā)生的事情,并沒有人知道。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