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民報名參加的比賽,沒有那麼多精巧的設計。
人多,便乾脆用混戰制,留在賽場上的最後一人爲本組的勝利者,有機會進入平民賽的第二輪,參加最終進入總決賽的名額。
這種玩法,類似於養蠱。
每一任蠱王的誕生,必然伴隨著慘烈的廝殺。
生死令簽下,這賽場之內,或將會變成可怕的修羅場。
顧惜年隨著人羣,進入場地之後,便迅速的確定了最佳的位置,她的身後是高牆,她的面前是對手。
第十組,共計有三十八人抽中了命籤。
除了岑六公子之外,剛剛被岑六公子暴打的壯漢,竟然也抽中了這裡。
他一進入,便左右觀看,尋找著什麼。
當目光落在了顧惜年的身上,他眼前一亮,迅速的快走幾步,來到了她身邊。
他是五大三粗的身材,站在那兒像是一座小山似得,拳頭比沙包還打。
一張臉,鼻青臉腫,那是剛纔在外邊,被幾個護院家丁聯手毆打所致。
距離開始比賽,還有一小段準備時間,壯漢找過來,是要藉機跟顧惜年講話。
“銀姑娘,多謝您剛纔的救命之恩,小人名叫石牆,願擋在姑娘面前,護您順利通過初賽,以報剛剛的恩情。”
顧惜年是愣了一下,纔想起來現在自己頂著的是別人的名字和身份。
“你叫什麼?”她有些詫異的問。
“石牆,就是您身後這些,石頭砌成的牆,扛打。”
顧惜年服氣了。
“牆壁的牆,你這名字很好記,而且,獨一無二,並不多見。”
石牆聽到他這麼說,便有些興奮的猛點頭:“這名字是我娘取的,她就希望我長的憨憨壯壯,跟家裡的石牆一樣,風吹雨打,永遠不倒。”
顧惜年點了點頭:“你這麼一解釋,倒是個非常好的名字,有寓意,也有祝福。”
擂鼓聲忽的響起,這是一聲鼓,讓參賽人做好準備,即將迎戰的意思。
“進入賽場,便是在拿命來博一個好前程。石牆,我不需要你擋在我面前,你且好好努力的撐著,搶名額,搏前程,最重要的還是要保住命,你娘希望你憨憨壯壯,便是希望你長命百歲,懂嗎?”
石牆驀然綻放出了燦爛的笑容:“銀姑娘真是聰明,你說的話,跟我娘說的一樣呢。”
“那你可要好好的聽你孃的話,不要讓她傷心噢。”
石牆使勁點頭。
擂鼓聲再次響起,這是二聲鼓,催促著衆人,各就各位。
等到三聲鼓時,便是決戰開始。
“銀姑娘,等會我就站在你的身邊,我不會對你動手。”石牆重重砸了下自己的胸口:“我娘說,做人得知恩圖報。”
顧惜年倒是不太介意這些。
她正打算再跟石牆說些什麼,忽的就感覺到一股怨毒的目光,來自於某個方向。
望過去時,毫不意外,她看到了岑六公子的那張小白臉。
進到這裡,大賽在即。
岑六公子也懶得再僞裝了,他的手上,拎著一柄大斧,斧頭還是開了刃的,他單手拎著,任由斧刃處泛起了森涼的冷光。
他就用那種毒蛇一般的目光,陰陰沉沉的鎖定了顧惜年,再輕輕的掠到石牆身上去。
很明顯,他就是盤算著要藉機報復剛纔的事。
“岑六公子,你可別死的太早噢。”
顧惜年是什麼人啊,昔日戰場上橫行無忌的小魔王,女兒之身卻被稱爲顧小爺,這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得來的名頭。
到了賽場,不亞於是重回了戰場。
她便不再剋制身上的那股子氣勢,肆無忌憚,釋放著挑釁之意。
“銀覺姑娘雖然是個女的,但來到了賽場內,本公子也沒辦法憐香惜玉了。你還別說,看你戴著那張面具,把小臉擋了個大半,還真是有點欲擒故縱的意思,是本公子喜歡的調調。”岑六公子很是不怕死的調戲著,“等到本公子把你打倒在地,倒要親自上前,把你的面具摘下,看看藏起來的小臉,究竟是國色天香,還是醜陋出奇。”
顧惜年的雙眸之內,森寒的光一閃。
岑六公子忽然鼓掌,就見前後左右,八個不同打扮的男人,朝著他圍了過來,如同衆星拱月一般,將他圍在了正中央。
“帶著幫手來的啊。”顧惜年一下子就明白了。
像是這樣子的狀況,倒也不覺得意外。
世家子弟,要的是建功立業,可自身的能力可不一定足夠,於是,便各有辦法作弊了。
像是岑六公子這種,算是最常見的了。
報名的時候,一口氣給很多人報名,哪怕是會分散很多地方,但總會有一些,能與他處在同一賽場。
若是找機會塞些銀子,使使關係,便是集中把這麼多人送進來,又有何難呢?
有比賽,便有作弊。
有光明,便有陰暗。
從四國大比第一次舉辦時起,它就被許多人視爲改變命運的機會。
平民如此。
尋不到好出路的顯貴之子更是如此。
三聲鼓響,急如大珠小珠落玉盤。
“本公子,要這兩人的命。”岑六公子將手中的紙扇,瀟灑的展開。
他下過了命令,便如同局外人一般,悠然觀戰。
就等著手下人將所有的對手全乾掉,然後他在把手下人“打翻”在地,即可完美過關。
可就在這時,最急於搶功的手下,依然舉刀劈向了顧惜年。
“這速度可真慢,跟那些護龍衛比起來,差的也太遠了吧。”顧惜年不滿的嘀咕了一聲。
單手格擋,飛身而起,一腳便踢中了那人的脖頸。
瞬間,那人倒下,連哼都沒哼一聲,直接昏死了過去。
“你,再派兩個過來。”
她挑釁一般,朝著岑六公子勾了勾小手指。
“上!誰如果拿下了她,不論重傷還是身死,本公子重重有賞。”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他們冒死跟著一起混進來,不就是指望著能撈一筆大好處出來。
顧惜年要的是兩個對手,但最後出動的竟然是三個。
他們採用的是默契手段,分別從上、中、下三路攻之,每一個的功夫皆是不俗,顯然岑家是在這位六公子的身上,下了大功夫的。
若是換成了其他人,這一次還真的是很難辦了。
偏偏顧惜年被段小白一通折騰之後,最不懼的便是羣毆。
在她看來,一羣人上來,恰是她一個人不費勁的毆打他們的好機會。
“岑公子的賞,可是不好拿,你們必須得很抗揍才行。”
嘴上挑釁,手上也不含糊。
顧惜年自然地用上了最慣用的打發,纏住一人,拿這個人作爲人盾,抽冷子去功績另外兩個。
對方多有顧忌,動起手總是要考慮會不會誤傷到自己人。
可顧惜年的動作,那是快的離譜。
刀子劈過去,砍的是她,可她避開,直接讓刀子砍中了被她繞的團團轉的人盾。
人盾發出了一場慘叫,捂住傷處,想要跌倒。
顧惜年直接擡手,把人揪了起來,再將他丟向他的另一個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