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章 飛天禽
那老者大怒,喝道:“無知小輩,膽敢向老夫祭出法寶。”
霄云罵道:“老匹夫,有種就來單挑,本姑娘可不怵你。你是不是那個所謂的苦山四奇?”
那老者怒道:“你們這些小鬼有眼無珠,居然不認識苦山四禽,也算無知。”
霄云一愣,腦中靈光一閃,手舞足蹈笑道:“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苦山四禽,不過是四只老禽獸罷了,說什么四奇,笑死我了。對了,你是苦山四禽的中的哪一個?躺在地上的壞蛋是你的徒弟嗎?哼,正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教出這等弟子,看樣子你也不是什么好東西。”她伶牙俐齒,一句話把那老者氣得嗷嗷大叫。
兩人正說話,大天寶月只頓了一頓,便飛到半空,與老者法寶一撞,眼見劇光一閃,大天寶月不敵,被震退回來,轟的一聲倒轉,射回霄云。
金嘆月怕她抵擋不住,猛地沖去一躍而起,攔腰一抄,將大天寶月抄過。哪知手指剛一碰到大天寶月劍柄,忽感到鉆心劇痛,如被烈火灼燒,痛如細線蔓延,從手指鉆進五臟六腑。他慘叫一聲,拿捏不住,手指一松,大天寶月嗤地一聲掉到地上,瞬間插了進去,連柄沒入泥土。整個人從空中落下,抬手一看,五根手指熏黑一般,黑氣不斷向上蔓延,慢慢滲透到手掌上,不由失聲叫道:“狼毒!”
霄云大步沖去,拿著他手掌一看,急道:“真是狼毒。”
那老者一舉擊敗霄云金嘆月,大為得意,收起火紅光芒,得意洋洋落下地來,四人這才看清他的容貌。只見他形貌奇特,黃眉藍眼,頭發金黃,蓄著八字胡須,身上披著一層白虎皮縫制的大袍子,當真如同一個深山獵人。
千巖收起龍吟劍,挺身而出,彬彬有禮道:“前輩,有話好說,切莫動手。”
那老者微微冷笑,瞟了千巖一眼,眼中俱是不屑之意,倨傲目光從四人身上掃了一遍,冷笑道:“有什么好說的。你們幾個小賊,竟敢殺戮我苦山四禽的弟子,還敢跟老夫動手,這不是活的不耐煩了?”
霄云看了看地上的大天寶月,情知上面有毒,不敢去拿,恨恨道:“糟老頭,快把解藥拿來,不然,本姑娘要你好看。”
那老者好似聽到驚天笑話,笑得直打跌,道:“臭丫頭,你真是笑死我了,死到臨頭居然還這么嘴硬。咦,你是青牛谷的弟子?”
霄云急道:“你管我是不是青牛谷的弟子,殺你徒弟的是我,與嘆月哥哥無關,冤有頭債有主,快把解藥給我。”
金嘆月以全身功力與狼毒相抗,勉強將狼毒控制在手掌范圍內,阻止毒性蔓延。狼毒乃是苦山四奇的獨門秘藥,在天下毒物中雖非最霸道厲害,但非苦山四奇獨門解藥不可解。毒性雖烈,好在一時三刻倒不至于攻心。他穩住毒性后,端詳那老者片刻,道:“若晚輩猜得不錯,前輩定然就是苦山四奇中的飛天禽袁若鷹袁老前輩。”
袁若鷹嘿嘿一笑,道:“小子還有點眼光,倒知道老夫的名頭。你這小子是哪個門派的,誰的弟子?我這徒兒何事招惹你們,你們竟敢下毒手將他殺害?”
霄云指著袁若鷹諷刺道:“原來你就是飛天禽袁若鷹。飛天禽袁若鷹、遁地禽石穿甲、戲水禽范江流、沐火禽馮炎,苦山四禽,徒有虛名,我青牛谷正眼都懶得看你。”
在漁陽城南一百五十里處有一座奇山,名叫苦山,住著四位修真隱士,分別是飛天禽袁若鷹、遁地禽石穿甲、戲水禽范江流、沐火禽馮炎。他們無師自通修成一身道法,也算是不可小覷,在道門薄有威名。這幾位隱士性情高傲孤僻,目空一切,藐視正道五大派,對外自稱他們幾人所修的才是堂堂大道,什么五圣山、仙云嶺亂七八糟的東西,給他們提鞋也不配,數十年來與正道頗有齟齬,十分不睦。正道諸人對他們自然也不會假以辭色,尤其是正道五大派,向來連他們的名字也不愿提起,年輕弟子不知他們四人的名號,倒也不奇。苦山四禽修得同樣是正道,可他們行事荒誕不經、全憑一己喜好,介于正邪之間,乃是非正非邪、亦正亦邪的人物。而有些與他們交好的人,則嫌苦山四禽這個稱號不太雅觀,為表示對他們的尊崇之意,往往稱他們為苦山四奇。
魔圣蕭霸陵對周天道門中人都有所了解,曾跟金嘆月講過苦山四奇之事。神火真人是道門高人,他雖性如烈火,但修為見識俱屬不凡,胸襟也算寬廣博大,苦山四奇的名號,他跟千巖詳細說了。千雪的師父乃是大名鼎鼎的紫瓊仙子,按理來說她也應該知曉苦山四奇的名號。可是多年以前,仙云嶺有一名弟子曾和苦山四奇結下梁子。紫瓊仙子曾派遣門下長老前來調處,這四個老家伙居然不買那幾位長老的面子,說什么都要紫瓊仙子親自前來道歉。紫瓊仙子迫于無奈,親自下山了結此事,可心中十分不忿,可想而知,她自然不會對這四人有什么好印象,后來索性連他們的名字也不提起。霄云的師父是青牛谷虛谷先生的二弟子毒龍手呼延赤,呼延赤是南方人,自小在南方長大,從未涉足北方,對北方修道人物,了解不多。霄云知道苦山四禽的名字,全是從青牛谷中的書籍中讀到的。苦山四禽成名近兩百年,谷中編撰書籍的弟子,當然少不了要記載檔案中。
袁若鷹大怒,黃眉顫動,藍眼發出野獸般的兇光,喝道:“死丫頭徒逞口舌之快,信不信老夫一掌斃了你。”
霄云怒道:“有種就放馬過來,都是在江湖上混的,誰又是嚇大的呢?”
袁若鷹臉上神色兇惡,忽指著地上躺著的紅袍漢子,沉聲道:“你們為何殺他,枉你們自稱名門正派,竟胡亂濫殺無辜。”
金嘆月冷冷道:“前輩有所不知。這廝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胡作非為,為天道所不容,實在是給苦山四奇臉上蒙羞。如此禽獸不如之人,凡我輩中人,人人得而誅之。”
袁若鷹指著那漢子,臉上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眼中放出奇怪光芒,反問道:“我沒聽錯吧?你說他光天化日下強搶民女?”
千巖見他神色古怪,不知他是什么意思,紅袍漢子在大街上擄走那兩個女子,乃是他親眼所見,豈會有假?他忙道:“金嘆月兄弟所言不差,那位老兄的確在大街上擄走了兩位姑娘,在下親眼所見,千真萬確。”
袁若鷹怒極大笑,笑聲如雷,震地樹枝搖曳,樹葉如雨落下,罵道:“臭小子大放狗屁,我這弟子天性純良,向來老實巴交,如何會做這等歹事?你們這不是胡說八道嘛。再說,就算我弟子犯錯,自有師父來懲戒,你們憑什么任意屠戮?”話音一落,忽地如雄鷹沖上九天,化做一簇熊熊火焰,如泰山壓頂撲向千巖。
千巖早心存戒備,眼見對方暴起動手,氣勢洶洶沖來,匆忙祭出龍吟劍,飛到半空。千雪兄妹情深,二話不說,也跟著祭出法寶鴛鴦紫綾相助。龍吟劍如黃龍出洞,鴛鴦紫綾如紫蛇盤旋,一黃一紫,大放異彩,把這小樹林照耀的如同鍍了一層金箔,樹枝樹干都彌漫著一層金燦燦的強光,樹葉宛如金葉,真的是富麗堂皇、美輪美奐。
袁若鷹‘咦’的叫了一聲,化作一團火焰撲下。火光與龍吟劍、鴛鴦紫綾一撞,直響起啵的一聲,聲音并不甚響,跟著一股強大的熱流朝四面八方涌去,燙得眾人臉上發燒,眉毛頭發似乎著火。林間樹木被火一燒,嗶嗶啵啵燃燒起來,一發而不收拾。
袁若鷹被龍吟劍與鴛鴦紫綾合力一擊,火焰受阻,火舌無處噴吐,方向回轉而去,撲向他自己。袁若鷹初到時,見他們青春年少,并不放在心上,以為可一舉手到擒來,適才與霄云一戰,仗著道行高深才擊落她的法寶,可也只是打落她的法寶而已,連她身上汗毛也沒傷到一根,心中倨傲收起了大半。哪知傾盡全力一擊,仍被千雪千巖兄妹不費吹灰之力就給抵抗下來,還逼的火舌回燒,他內心之驚駭委實難以言喻。遂借著火舌回吐之際,輕輕巧巧在空中騰挪閃躲,頃刻退到十丈以外。他這一逃竄瀟灑飄逸,狀如飛鷹但行若黃鶯。
霄云生怕他們乘勝追擊,取了袁若鷹的性命,忙挺身攔在千巖前面,急道:“等等,先叫他取解藥。”
袁若鷹哼了一聲,臉色鐵青瞪著他們,叫囂道:“你們這幾個小輩,以多欺少,算什么正道弟子名門英雄?哼,今日且讓你們逞威風,來日我要加倍奉還,你們等著瞧吧。”說完,身子化作一點火光,倏忽而去,一眨眼消失的不見蹤影。
霄云大急,大喊大叫道:“喂,留下解藥!你個死人頭,回來啊。”可袁若鷹早已去的遠了,聽不到她的話。她氣得鼓起雙頰,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擲過去,石頭在空中飛了一段距離,啪地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