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城中,皇城中央一座偏殿之中,一個黃袍加身的中年男子,對著眼前端坐的俊秀青年恭敬的說道:“公子,鎮(zhèn)西州都督郝敏有異動!”
朝中大臣一定不會相信,他們?nèi)找钩荨⑸頌榫盼逯磷鸬幕实圪Z塵,居然會對一個年輕人如此恭敬有加,甚至連坐的資格都沒有,而毫無怨言。
青年神態(tài)自若,眉宇間流淌著淡淡的狂傲之氣,一襲白衣,襯托出一股飄逸出塵的氣息,狂傲是指點江山的豪情和濃濃的自信,飄逸則為淡然、雅致,兩者矛盾而和諧的集于一身,舉手投足間自有一番韻味!
“十多年前一群叛逆反賊在鎮(zhèn)西州西邊千里之外建了座自由城,去年郝敏以十萬人為代價制造了一次’慘敗’,以致朝野震動,現(xiàn)在正調(diào)集兵力準備一場更大的戰(zhàn)役,還向朝廷發(fā)出了支援的請求,恐怕圖謀不小!”
“另外,七八年前有兩個血衣門的人曾經(jīng)出現(xiàn)在都督府中,后來不知所蹤。”賈塵面色微變,補充說道。
“嗯,根據(jù)得來情報顯示血衣門似乎有大能出世,難道是要準備的血食?”青年眉頭微皺,心中暗暗籌劃。
“這樣吧!明日你頒下兩道圣旨,另外再撥付四十萬人馬給郝敏,讓他統(tǒng)兵百萬,殲滅叛逆!”
“公子,如果真是血食的話,百萬之眾……”賈塵心中震驚,那可是百萬生靈。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如果真能以百萬人的性命,換取其他宗門對血衣門的警醒,倒也值得的。”青年不以為意,一種上位者的威勢顯露無疑:“近萬年了,太久的安逸已經(jīng)使得他們放松了警惕,已經(jīng)不記得血魔的霸絕殘酷,我族為了守護眾生,萬年來犧牲的何止百萬”。
“如果血衣門沒有所圖謀,那么滅了所謂的‘自由城’,也是向世人宣告我皇族的威嚴神圣不可侵犯,有利于維護我們的統(tǒng)治”
賈塵還要再說些什么,終究沒有說出口:“公子圣明。”
“這段時間我還是先回宗門一趟,百萬之眾的血食,起碼是元嬰中后期的大修士,不可不防,接下來就辛苦你了,有什緊急情況動用傳音符即可。”
言訖化作一縷流光消失不見。
兩月后,鎮(zhèn)西州郊外一處巨大的曠野之上,無數(shù)身著鎧甲的士兵,整齊有序的站在一起;后方騎兵整齊劃一,隨著一聲號令,各個兵種齊齊往西方而去,遠遠望去遍地旌旗,長長的隊伍一眼望不到盡頭。
隨著隊伍的開撥,城中廖記茶館的一個伙計,將肩膀上的抹布往桌上一丟,轉(zhuǎn)身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自由城外,魏老爺子帶著姚夢寒等軍團長,正在一處山峰上查看連弓弩的布置情況!
此時的自由城兵力已經(jīng)增加到十五個軍團,為了應付賈氏皇族的報復,在姚夢寒等人的建議下,將自由城的防線一直延伸到城外三百里,在通往自由城的必經(jīng)之路上布置了數(shù)不清的機關、陷阱!
希望在這三百里的死亡之路上,層層消弱敵人,從肉體上消滅敵人,在精神上打擊敵人,決戰(zhàn)地點選在自由城外的落鳳山,借著地利、人和的條件取得戰(zhàn)爭的絕對勝利。
魏老爺子現(xiàn)在是一身輕松,為自由城留下了后手,李前、二鳴暫且不說,前不久在張平的親自主導下,選了近千名少年,交由孫大牛及一隊布衣衛(wèi)的親自護衛(wèi)轉(zhuǎn)移了出去!
唯一的遺憾就是主管財政的王先強不見了,派人找遍了整個自由城也不見其蹤影,查整賬目,條條清晰,件件明了,更沒有發(fā)現(xiàn)財物丟失,或許是擔心自由城不能防衛(wèi),念及十多年的交情不忍點破,這才不辭而別吧!
時光匆匆過,這一日終于到來了。
自由城中男女老少都武裝了起來,能出的上力,絕不茍且躲在家里,心里憋著的一口氣,終于要爆發(fā)出來了,遍布三百里的死亡之路上,到處都有隱藏的戰(zhàn)士。
山頂高處預設的連弓弩,蓄勢待發(fā),身后的背簍里放著幾十只特制的弩箭。
魏老爺子、張黎等坐鎮(zhèn)城中。三百里外,姚夢寒騎馬走出陣營,眼睛死死的看著都督郝敏右手邊一人,心中不禁默念,馮崅,這個在夢中詛咒了無數(shù)次的畜生,這個每時每刻都想殺掉的惡魔,難道是宿命的一戰(zhàn)?
馮崅似乎也認出了姚夢寒,在郝敏耳邊低語了幾句,見其點頭便策馬而出。
“哦,我道是誰,原來是喪家之犬,縮頭烏龜姚夢寒啊,哈哈哈哈……本座尋你十多年,終于又見到你了,哈哈,怎么樣?主動投降的話,本座說不定念在老相識的份上,還可以給你留個全尸……”
姚夢寒雙眼幾欲噴血,沉重的呼吸聲,顯示其內(nèi)心的憤怒!
見姚夢寒不說話,馮觸眼神變得更加囂張,面帶戲虐:“別執(zhí)迷不悟哦,在本座面前你就是一只蒼蠅,再怎么蹦跶,也還是一只蒼蠅,哈哈哈哈……再來個滿門抄斬,血流成河可不好,畢竟本座心地仁慈……哈哈哈哈……”
恨到極處,心中反而變得平靜下來,望著眼前這只會說話的禽獸,忍不住要將他千刀萬剮,往日的一幕幕涌上心頭,下雨天,打雷夜,蒙面人……溫馨的家中變得血流成河……馮崅這條瘋狗,就在這一夜把一個兒子、一個丈夫、一個父親變成了一個滿心傷疤,四處流浪的孤獨人。
姚夢寒突然失去了說話的興趣!
想著身后的自由城,身上還有更重的擔子,一條畜生怎么能聽得懂人話,要戰(zhàn)便戰(zhàn)吧,你早晚要死在我手里。
“一條狗!”狠狠的向著馮崅吐了一口唾沫,轉(zhuǎn)身而回!
戰(zhàn)鼓聲中,先鋒軍應聲而上。
就在此時,晴朗的天空忽然烏云密布,團團濃霧從四面八方襲來,開始時比較淡,后來越來越濃,兩軍沖鋒中的戰(zhàn)士皆是一驚,沒來的及呼喊,突然一陣劇痛襲來,百萬士兵齊齊陷入了劇痛之中!
一陣颶風吹過,濃霧散開,頭頂轟然作響,猶如滾雷一般,抬眼望去只見一層血紅色的薄膜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空中,所有濃霧隨著颶風被吸入屏障之中!薄薄的血幕瞬間覆蓋方圓千里,一眼望不到盡頭!大地上無數(shù)的士兵不分敵我,開始哀嚎,頭頂上的血幕變得鮮紅欲滴,無數(shù)的漩渦出現(xiàn)在血幕之上!
士兵們的皮膚開始融化、脫落,滴滴鮮血、皮肉如飛蛾撲火一般朝著頭頂?shù)匿鰷u奔去。
劇烈的疼痛,恍如世界末日一般的情景,讓所有的人陷入了絕望之中!
無數(shù)人嘶吼、吶喊、詛咒……但頭頂血幕上的漩渦沒有絲毫停止的跡象,依舊我行我素,吸食這眾人的血肉。
慢慢的,一些身體較差的人開始失去意識。
“蒼天啊!不公!”這是姚夢寒的吶喊嗎?
已經(jīng)分不清誰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