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圣銀長釘和圣契錘,是最為正統(tǒng)的處死血族的方法。
而這個方法,放到他這個血鬼身上,就成了普天之下最大的酷刑。以他這血鬼的體質,并不會像血族那樣,長釘透體便會死去。
對銹刃來說,這個過程會很漫長。釘在他幾個重要穴道的長釘,會將劇毒般的圣銀緩慢的擴散到他的全身,讓他經(jīng)歷全身血液都被點燃的痛苦后,才會慢慢死去。
燃鋼顯然是故意選擇了這種方法。因為以銹刃平日喜歡吃“活食”的癖好來看,他這根柴,燒上個十天半個月都不是問題。
拿出一根長釘,在銹刃頭頂刻了個歪歪扭扭的十字后,燃鋼將長釘對準銹刃的右手,一錘砸了下去!
“這根,是為了伊戈!”
伊戈,也就是溫莎的父親,在協(xié)助燃鋼逃亡的時候,被銹刃折磨致死。
透骨的痛楚頓時傳遍了銹刃的全身!但無論是高聲詛咒,亦或是求饒,他都做不到,就只能在自己的腦子里瘋狂的嘶吼著。
燃鋼沒有食言,他確實給銹刃準備了一場豐盛的招待。“這根,是為了埃辛!”
又是一根長釘毫無憐憫的刺穿了銹刃的右臂肘,將痛苦,還有對埃辛的回憶,一同狠狠的轟進他的腦子中!
一時間,銹刃的眼前,又浮現(xiàn)出了那張當初被自己百般折磨,卻寧死都不肯說出燃鋼下落的臉來。
燃鋼停下了手。他不知想起了什么,在背包里又摸索了半天,掏出一本有些泛黃的小冊子來。
隨后,燃鋼又撿起一根長釘,對準了銹刃的左手,狠狠的釘了下去!
一邊錘,燃鋼一邊翻開小冊子,磕磕巴巴的念誦著里面的內(nèi)容。
“以世界樹之靈為契,今日......嘿!今日我們在此,要為銹刃......這是為了尼亞!”
如同右肘一樣,左肘也遭遇了長釘無情的打擊。
“為了尼亞......今日我們在此,送銹刃這條狗東西上路!”
“他已經(jīng)走完了世上的路程,回歸世界樹的懷抱......呸!就你這狗東西,也配回歸世界樹?!”
一口濃痰如飛石般甩在銹刃的臉上,立時給他的臉開了個洞出來。
“他的靈魂必蒙救贖......救贖你,誰又救贖那些死在你手里的人?誰又救贖可憐的小薩維?他才十三歲!”
到了最后,燃鋼幾乎是對著銹刃那張扭曲的臉吼了出來伴隨著燃鋼斷斷續(xù)續(xù)的,經(jīng)常夾帶私貨的禱文,一根又一根的長釘也被十字錘送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到了后來,銹刃在極度的痛苦下,居然還能用喉嚨發(fā)出點“嗬嗬”的響聲!
“......靠著世界樹的靈而求,他在天上必要得享安息......讓圣釘送你安息去吧!”
“砰!”
燃鋼用盡全身力氣,將最后一根長釘狠狠的錘入了銹刃的胸口正中!
看著地上全身蒸騰著煙霧,宛如一灘爛泥的銹刃,燃鋼突然覺得鼻子有點酸。
見證了那么多親友的逝去,自己都心如鐵石似的堅持下來了。怎么現(xiàn)在居然開始矯情起來了?
用力揉了揉眼睛,燃鋼是實在不知道還能怎樣來宣泄自己的憤慨和悲痛。
一腳踹倒了身邊的小樹,讓這個奄奄一息的黑暗生物能夠更多的接受陽光的洗禮,隨后便轉身離去。
而在小山上,此刻依舊混戰(zhàn)正酣。幾波勢均力敵的對手互相之間全都打出了火氣,都快把這批奴隸忘到腦后了。
就在這時......
“轟!”
一聲巨響!在小山山腳的一處炸出一團巨大的火球!
在這片刀劍與法術齊飛的戰(zhàn)場上,一兩個火球實在是引不起什么波瀾,一眾人等甚至連看都懶得看。
但是,以這一聲爆炸為啟始......
“轟轟轟轟轟......”
就像有人提前埋伏好一樣,山腳下頓時響起了此起彼伏的爆炸聲!甚至連山坡上也出現(xiàn)了幾次爆炸!
這爆炸的架勢,非常像軍團作戰(zhàn)時,法師們的火球轟炸!
有埋伏?!
來不及多想,山上剛才還在鏖戰(zhàn)一眾人等立時達成一致,先撤遠了再說!
殺手也好,傭兵團也好,過得都是刀尖上添血的危險生活。這幫人可以為了錢互相打出狗腦子來,但決不愿意莫名其妙的就成了他人的盤中餐!
......
看著山上如潮水般撤去的身影,燃鋼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一連串的爆炸,正是出自他的手筆。不過令他沒有想到的是,這混戰(zhàn)的規(guī)模也太大了,連山坡上的陷阱都被破壞了不少,這才只炸了幾下就沒了。
不過效果也還不錯,燃鋼也就沒太糾結這事,轉頭就向著囚車走去。
囚車打開了,卻沒有一個奴隸敢出來,全都驚恐不已的縮在囚車的一角,望著燃鋼瑟瑟發(fā)抖著。
“不要怕,我是來救你們的。”燃鋼努力在自己那張臉上擠出一個不那么嚇人的微笑,對眼前擠作一團的奴隸問道:“我知道你們以前都是費爾穆家的,有沒有管事的,出來一下。”
依舊沒人回應。
燃鋼皺起了眉頭,“我不管你們信不信,剛才那批人可都是來殺你們的!一會等他們回來了,你們的命可就沒了!”
奴隸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里似乎也有了幾分相信。
確實,正是因為剛才銹刃那批人,真的一開始就殺奔求車而來,這才給燃鋼的話做了個很是有力的見證。
“不想死的,就趕緊都按我說的做!”燃鋼又聲色俱厲的嚇唬了一下,“趕緊的!派個管事的出來!”
于是,一個須發(fā)花白的霍爾斯馬人族老頭,被連推帶請的從人堆里弄了出來,站在了燃鋼面前。
“你是干什么的?”燃鋼繼續(xù)板著臉,維持著威嚴。
“回......回......回大人,我叫馬文,以...以前是費...費爾穆家族的內(nèi)廷...管...管事,主要負責......負責做衣服。”
“不用怕!我又不吃你!”燃鋼又瞪了馬文一眼,差點給老大爺嚇得癱回去。“你!馬文,你帶著你的人,把這幾輛車里的奴隸全放出來,不管是不是你們家的,然后跟我來!”
“遵......遵命!”也不知道馬文老大爺是天生結巴,還是已經(jīng)被嚇得半死,說話磕磕巴巴的,搞得燃鋼也有點煩。
“快點!抓緊時間!他們一會就回來了!”在燃鋼的催促下,一群瘦骨嶙峋的奴隸終于集合完畢,跟在燃鋼身后玩命的向著三號碼頭跑去。
由于之前近在咫尺的那場大戰(zhàn),整個三號碼頭的人全都跑的一干二凈,一路上也就沒受到什么阻礙。
“大......大人,咱們是要坐船?”看著眼前這條船,馬文吞吞吐吐的問道。
“對,坐船去找德莉絲!別啰啰嗦嗦的,說了來救你們就是救你們,趕緊走!”燃鋼還以為馬文在擔心自己心懷叵測,很是不耐煩的又解釋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