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江知道,以陳一寒的智慧鐵定已經明白了自己的態度。看到那堆煙把子,相信他也明白自己的心情吧,事實上,直到最后一刻,羅江才下了和陳一寒公然叫板的決心。
羅江明白,除了陳一寒,他也許再也遇不到這么投緣的朋友了,但這也許就是所謂的狗屁命運吧,雖然自己根本不想選擇,但既然已經做出了選擇,就必定要把這條路走到底……
識破陳一寒的身份后,羅江馬上明白過來學校目前的平靜只是一種虛假的平靜,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往往最為可怕,以陳一寒的智慧,肯定會策劃出超出他想象的大陰謀,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羅江回憶起這幾天和陳一寒交往的點點滴滴,忽然意識到自己可能被陳一寒給耍了。
除了第一天看到陳一寒和張雪梅幾乎一直混在一起外,其余幾天操場上本就看不到張雪梅的影子,只在下午快散場的時候才匆匆地趕回里和陳一寒回合。
張雪梅和陳一寒都不知道,早在張雪梅失蹤后回家的那一天,為了防止她再次失蹤,羅江就用自己的辦法在她身上做了點小手腳。只要張雪梅沒出鎮子,他都能找到張雪梅所在的位置。
他的辦法說穿了其實一錢不值,陳暉臨走時,羅江特意問他要了幾樣小玩意,都是研究所里的東西,用在張雪梅身上的感應器就是其中之一。
隨著和陳一寒的接觸,羅江發現他和陳一寒在一定距離內可以產生一種說不清楚的感應,
一件特工專用的高科技產品,一點微妙的感應,再加上自認不算太糟糕的推理,羅江得出一個結論:陳一寒正在進行秘密進行某種陰謀,他感到自己可能破壞他的陰謀,借機拖住自己,讓張雪梅暗中進行那項陰謀。
不得不說,陳一寒的做法相當高明,他也確實是誠心實意地和自己交流,說的也都是掏心窩子的話,如果能把自己說服,那么他無疑多了一個強有力的助手。就算沒達到他預期的效果,只要令自己不破壞他正在進行的勾當,他的目的也算是達到了一大半。
“陳一寒,你確實很強,可惜你選錯了對手!”羅江嘴角露出一抹自信而又略帶傷感的笑容,迅速地向倉庫掠了過去。
羅江當然不會傻到直接破門而入的地步,他躡手躡腳地繞著倉庫轉了一圈,正準備跳到倉庫頂上,從那扇邊長只有二十公分長的小天窗里窺探倉庫里的情況。
忽然感覺到一束火辣辣的的目光打到他的背心上。
“糟糕!”
大驚之下,羅江也不顧不得掩飾,雙腿驟然發力,以鷹隼般的速度倒掠了好幾丈,一身軍綠色迷彩服馬上映入了他的眼簾。
羅江的動作已經超出了人類體能的極限,大概在武俠小說中的“凌波微步”才能和他的步伐相媲美。
暗中潛伏的窺視者剛探出腦袋便被羅江察覺,還沒來得及反應羅江便退到了他身后,只來得及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呼,口角便被一雙有力的大手捂了個嚴嚴實實。
潛伏者扭動著腰肢,剛要掙扎,羅江湊到他耳邊輕輕地說了一句:“別叫,是我。”
羅江呼出的熱氣如同一條頑皮的小蛇,游進了潛伏者的耳孔里,他的身體馬上軟了下來,癱在了羅江懷里。
羅江將懷里的人兒翻轉過來,赫然正是他的美女姐姐——音樂老師張可舒。
也幸好她剛才發出的那聲驚呼,才讓羅江把拍向她脖子的手掌探到了嘴唇上。
張可舒的嘴唇比羅江想象中還要綿軟,還帶著溫熱的呵氣,令羅江的心頭不由一蕩。
他倆現在這個姿勢十分曖昧,羅江半抱著張可舒纖細的腰肢,一只手還掩在她的香唇上。
張可舒先回過神來,狠狠地白了羅江一眼,忙不迭地松開了手,沒想到張可舒將身體的重量都放到了她的胳膊上,他這一松手,張可舒居然一屁股坐了下去。
幸好這是處土坡,沒發出什么聲響,羅江急忙把張可舒拉起來,伸手就要幫她拍去褲子上的塵土,指尖還差一厘米挨到張可舒挺翹的臀部時才想起來那個部位可是女孩子的重要部位,一巴掌拍過去,張可舒非和自己拼命不可。
好在眼下的情況讓他倆沒工夫尷尬。交換了一個眼神后,他們幾乎同時明白了對方的來意。
“你在這兒等著,我去看看。”羅江湊到張可舒耳邊,悄聲道:“乖,聽話。”
羅江的鼻息吹到張可舒的耳鬢,讓她的面頰又紅了起來,特別是最后那句話,更是讓他恨不得痛揍這個壞家伙一頓。
安置好張可舒,羅江展開身形,毫不費力地跳到了屋頂上。
透過那扇半開著的小天窗,一副極其詭異的畫面映入了羅江的眼簾。
只見十多個帶著頭罩,穿著灰布長衫的家伙圍著一堆熊熊燃燒的篝火正在跳著怪異的舞蹈,篝火上方居然帶著一只陰森森的骷髏。
那只骷髏的眼孔正好對著天窗的方向,兩只黑洞洞的眼孔似乎還殘留著生命地氣息,看得羅江頭皮直發麻。
灰衣人的動作十分僵硬,就像被人控制的木偶,一邊跳嘴里一邊念經似的朗誦著羅江聽不懂的語言。
“邪教聚會!”
羅江還沒搞清楚狀況,倉庫里的情況又發生了變化,灰衣人舞動的節奏漸漸加快,最后像吃了搖頭丸似的,變得異常瘋狂。
一個個爭相扯掉頭罩,頭罩下面的面孔看起來還很青澀,應該都還是稚氣未脫的學生。
羅江想了想,回到張可舒身邊,湊到她耳邊將她看到的情況大略說了一遍。
張可舒神色嚴峻,凜然的目光落到了羅江身上,“你會武功吧,能不能想辦法讓我上去,說不定我能認出他們來!”
羅江二話不說,抱起張可舒躍上了房頂,張可舒的身子象蛇一樣柔軟,要不是處于眼下這種狀況,光是手心傳來那股異樣的感覺,就夠羅江聯想半天了……
兩人湊到天窗前,一眼望去,同時縮回了腦袋。
真他媽的見鬼!
羅江暗暗地罵了一句。兩分鐘不到,那些灰衣人都脫了個精光,男男女女赤條條地纏作一團,閃動的篝火映出一副極其****的畫面。
要光是畫面倒還好說,一股股壓抑的呻吟聲一下又一下地敲擊著他倆的耳鼓,羅江尷尬得不知所措的時候,愕然發現張可舒咬緊牙關,緊緊地盯著那些糾纏在一起的人體。
過了好半天,張可舒才輕輕地閉上眼睛,朝羅江點了點頭。
羅江明白過來,趕緊抱著張可舒落到了地面上,腳一挨地,張可舒便扶住了腦袋,輕嘆一聲道:“先回去再說。”
一滴晶瑩的眼淚從張可舒眼角滲了出來,頓時澆滅了羅江心頭升起的那點綺念。
來到“舒心”花店后,張可舒猛地一下撲到羅江身上,大哭起來:“他們都是我的學生,他們都還是孩子啊。”
羅江的拳頭不自覺地握了起來,骨節嘎嘎作響。他說不清楚自己現在到底是什么感受,憤怒?悲哀?憐憫?
他只知道,如果陳一寒現在站在他面前,他肯定會毫不猶豫地打爆他的鼻子。
哭到快要虛脫了,張可舒才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著羅江道:“我不明白,他們都還是孩子啊!”
羅江苦笑了一下,拍了拍她的肩膀,總不能告訴她他們心目中象圣人一樣完美的陳一寒其實是個怪物,想要消滅全人類吧!
而且……他羅江也是這樣的怪物?
等張可舒的情緒平靜下來,張可舒才告訴羅江自從張雪梅失蹤歸來后,她就覺得張雪梅好像變了個人似的。
張雪梅對唱歌有著很濃烈的興趣,每天都會找她輔導十分鐘,張可舒發現,張雪梅看人的眼神變得怪怪的,讓她覺得自己就好像成了一只的待宰羔羊。
而且張雪梅的性格也變得很粗暴,和以前簡直判若兩人。花卉節前兩天,甚至為了一件小事推了她一把。
張可舒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便暗中留意起張雪梅來,花卉節開始第一天,她發現張雪梅和陳一寒的關系好像不太正常。
忽然,張可舒想起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失蹤者中,有兩個女孩的最后目擊者都是陳一寒。
張可舒沒辦法把風度翩翩的陳一寒和這些事情聯系起來,但是她讀過很多偵探推理類的書籍,深深地明白真相也許遠比人們看到的表面現象更加可怕。
抱著懷疑的態度,她繼續監視起張雪梅和陳一寒的動向,第二天,她發現張雪梅早上和陳一寒碰頭后便一個人出了學校,直到傍晚才回來和陳一寒碰面。
第三天,她跟蹤張雪梅找到那座廢倉庫,她明白以自己的實力,貿然闖進去只能自尋死路。這兩天,她每天都守在那道土坡后,期望能發現一點有價值的線索。
羅江難以置信地看著張可舒道:“連我跟蹤張雪梅的時候都差點被她發現,你居然一點事都沒有,莫非你就是傳說中的絕世高手,現在這副樣子只是裝出來逗我玩的啊。”
“什么絕世高手。虧你想的出來。”張可舒雨打梨花的俏臉上總算有了笑容,“我看到她進到林子里就有數了,我從小在這兒長大,當然知道林子里有什么啊。我是從另一條路進去的。如果不是你運氣好,根本就別想發現我。”
羅江悶悶地道:“我真是服了你了,花亂穿了身迷彩服就敢往人家老巢里闖,你還真以為自己是特種兵啊……說真的,你不去當偵探真是太屈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