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瑜白,18歲前活在一個閉塞的小鎮上。18歲那年從小鎮上走了出去。
我讀書不怎麼聰明,記憶力不算太好,學習成績一般。
高中的時候,我買了幾盤光盤,跟著光盤學得舞蹈。15歲,骨頭已經發硬了,我每天咬牙5點起來練習基本功,腿翹在桌子上用力壓。
我能吃苦,一練就是三年,每天至少練習6個小時,從沒有間斷過。
索性,最終我如願考上了北京的一所二流舞蹈學院。
第二天,我帶著500塊錢,和一個黑色舊書包上路了。
我坐的火車,席位是硬座,要坐18個小時,我坐得腰痠背痛,心情卻很不錯。
當年十八歲的我並不知道,那張大學通知書會一直都藏在我的枕頭裡,不敢拿出來。
我沒能進入大學的校門,讓我的命運得到轉機,反而是在夜總會裡做了舞女,一呆就是三年。
夜總會這種地方,太容易讓人迷失,我看到過很多人從陪酒做到了坐檯,從坐檯做到了情婦。有人沉淪的快,1個星期就迷失了。有的人,雖然迷失得慢,卻被一點點腐蝕……
人們對錢財、權利的慾望比想象中更重,而剋制力卻比想象中更薄弱。
我不買名牌衣服、不買名牌包包、不保留任何客人的私人聯繫方式。我怕我沒我想象中那麼堅強,我怕一不小心覆轍了哪個姐妹的路。
我賺的錢,除了留下一個月2000塊錢的生活費,其餘的全部打回家裡。
我努力不去接觸,那些會讓人上癮的東西。
只是,總有一些東西是我掌控不了的,我們叫它意外。
我雖然學習不聰明,但也算懂眼色,並且肯用心。三年的時間,我雖然還能是個三流的舞女,但我學會了怎麼周旋於客人之間,更學會了隱忍。
那天,我們經理白笙親自去後臺找我,告訴我vip包廂有人點我。
在包廂跳舞,當然比在大廳跳舞貴。隨便一個客人的打賞,都可能會是我一個月的工資。只是,我從來不去包廂,因爲包廂的不定性因素太高。
我看到過幾個姐妹,在包廂裡跳舞,舞還沒跳完直接按在臺上強上的。夜總會有自己的勢力,但是如果鬧事的人有來頭,大都會睜一隻閉一隻眼。
我一直沒進包廂,一方面是因爲夜總會副總聶向北是我老鄉,平時多少也會照顧我一點。其他人,多少也會給他面子,不至於爲難我。
另一方面,我只一個三流的小舞女,沒那麼扎眼。
“1801,裡邊的人大有來頭,機靈點。”白笙似乎也不太放心我,認真的向我叮囑道。
1801是限量版vip廂房,等於酒店裡邊的總統套房,最低消費50萬。一聽房間號,就知道這些人不是我能得罪得起的。
只是,我不清楚,他們怎麼會特意點我。
我坐電梯去了18樓,這是我第一次上18樓,進電梯的時候,手指都是凉的。
推開1801的房門時,我的目光一眼撞上了
其中一個男人的目光。男人的眼眸狹長,微瞇著眼睛,手指間夾著一根香菸,氣質帶著幾分慵懶。
是個很好看的男人。
我匆匆別開眼睛,看清了包廂裡的幾個小姐,是夜總會頂尖的小姐,並稱爲四美,我微楞。
夜總會爲了吊著客人口味,四美從來不一起接同一個包廂的客,這也算是本夜總會的特色。
倒是沒有想到這一次,包廂裡的客人開頭這麼大,讓夜總會如此出血本。
“抱歉,我來晚了。”我歉意一笑。
腆著啤酒肚的男人不滿的看著我,“磨蹭什麼呢,趕緊去跳個你最拿手的,給我們司少看看。”他的眉眼充滿了討好的意味對著剛纔我看到的冷漠男人,那麼剛纔和我對視的那男人就應該是“司少”了。
我隱隱聽到他對司少說道:“就是這個妞,我昨天路過大廳的時候看到跳舞,看得我都硬了。讓她來助助興。”
“哦!”意味深長的一句。
略帶著點點慵懶的味道,那個被稱爲司少的男人上下打量著我。
冰冷的視線,使我越發的緊張了起來。
幸好包廂裡的燈光很暗,看不出我稍稍緊捏著的手。低下頭遮住自己的臉。
這時我從餘光看見四美中的周純愛,端著酒杯用她飽滿的脣輕觸了一下酒杯,淺啄一口。
我是瞭解周純愛的,她的清純外在夜總會這裡是很受客人歡迎的,但是她的心機可和她與世無爭單純的外貌並不符合。
她想要攀附高枝,哪位有權有勢被她看中的話,她便會動動心思。
這包廂裡的人非富即貴,周純愛又怎麼會錯過。
我看著周純愛淺笑著從沙發的這端,緩緩的爬到司少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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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張開嘴就要往男子的脣印去。空氣彷彿在這一刻靜止,所有都屏住呼吸。氣氛變的嚴肅。
“幹什麼呢?沒看司少沒興趣嗎?一邊去。”腆著啤酒肚的男人,伸出他豐韻有力的手臂,一把扯過女人仍在地上。還狠狠的咒罵了一句。
四美和其他的姐妹們,都震了一下,不敢作聲。甚至沒有人敢去拉她起來。
司少不動聲色,繼續優雅的抽著煙,用冰冷的視線看著我。
“司少你別生氣!這女人不懂事,還不是看您風度翩翩,氣質不凡想要巴結您。嘿嘿……”另一個男子手裡抱著一個女人,喝著懷裡女人遞來的酒。
很享受的模樣,受不住女人的勾引,低下頭就來了一個熱吻。
那個叫司少的男人只是用慵懶的聲音,淡定的說道:“跳吧!”隨即嘴裡吐出一個菸圈。
狹長的半瞇著風情萬種,我知道這不是形容男人的詞,可眼前的這個男人不比這裡任何一個女人差。反而他的一舉一動都勾人心魄。
不竟然間我居然看的有些呆了,回過神。心裡不斷告誡自己,這是包廂裡都是我惹不起的人,忽而感覺到那男子微微笑了。
笑容很淺,好似知道我在看他一般。
“是!是!”腆著肚子的男人,臉上
堆滿了笑容,口裡應著轉過頭來,看著我開口道:“沒聽見司少的話嗎?還不快去跳。”
跳舞我是非常有自信的,待我走到舞臺前,認識的姐妹立刻幫我打開的熟悉的音樂。
我伸手摸著冰涼的舞桿,一扭腰伴隨著節奏,舞動步伐跳起每天都要重複數次的舞,如往常一樣不在乎那些男人的眼神,沉浸在自己的思維裡。
要不是這樣的話,每天都跳迎接那些不堪的眼神,我真的會瘋。
那些男人的眼神就像是猛獸一般,貪婪的看著我,準備隨時過來將我撕碎,因此每一步我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一般,步步驚心。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一摞紅色的鈔票向我扔了過來,就像是漫天的雨一樣。
我停止了下來,臉上始終都保持著淡淡的標準性微笑,並沒有因爲這突如其來的打斷而露出驚慌和興奮的神色。
說來可笑,來這裡的女人哪一個不是爲了錢,但是在這裡呆得越久,聰明的女人就會知道越是面對這種誘惑的時候,是最忌諱心浮氣躁的。
坐在另外一側男子,長的魁梧的男人,兩隻眼睛雪亮的盯著我,手不斷的摸著坐在他身邊女子的大腿,用充滿慾望的眼睛看著我,“美女,跳得好的話,這是給你的打賞。。”
他扭頭。衝著那最初是將我“推薦”過來陪他們玩的啤酒肚男人說道:“這妞果然不錯!我看你眼光還不錯,這妞真帶勁。”
“是吧!”嘿嘿的笑了一聲,盯著我,“我說我在大廳都看硬了,你們不是還不信麼?”
我看著這些在地面的錢,我的身體並沒有因此放鬆,多年的工作經驗已經最起碼鍛鍊了我警惕的心,這些人並不像是我之前遇到的那些普通客人容易對付。
果然,打賞我的魁梧男人指著我說道:“只是還不夠有味!得再勁爆些!跳一段脫衣舞來給我們看看,全脫!跳得好的話,我重重有賞。”
他說完,隨手又拿起了一摞錢向我扔過來。
我的手緊緊的握住,指尖刺痛我的手掌心,疼痛能夠讓我的理智保持清醒,
此時此刻,我知道,誰也救不了我。
來這裡的女人們常常說的一句話是,都要錢不要臉了,還談什麼尊嚴!
不過是陪笑和脫衣服,有錢就夠了。
但是我知道,只要是一脫掉自己的衣服的話,有了第一次,那麼以後就永遠都穿不回來了,不管是這裡的小姐,還是跳舞女郎。
我只能依舊是保持著公式化的微笑,“我脫衣舞跳得不好,不如我給大家表演鋼管舞吧。”
當我說出這番話後,果然在場的曖昧和刺激的氣氛頓時就變了。
四美們神色各異,無疑是少不了看熱鬧的。在這種風花雪月的地方工作,爲了錢爲了生存,除了逢場作戲以外,還有忍和屈服,我知道我犯了大忌諱了。
得罪了客人,註定受罪的只會是自己。
此時,我沒有低著頭,我能夠感受得到那位司少的凌厲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只是太快了,讓我都以爲是錯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