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們,以后,你們就跟我了!”
恩德布爾頓果然還是有些豪氣,把這群畏畏縮縮的瘦小黑人到到院子里面,這個時候,尸體都已經(jīng)被他們搬運到房子里面了,只是滿地的鮮血沒有來得及打掃。
眾人推推搡搡,有點生澀,似乎沒有明白恩德布爾頓的話。
恩德布爾頓似乎也不急,笑了笑,從旁邊口袋里面拿出一大堆美金放到一張小桌子上,這張桌子是恩德布爾頓特意準備的道具。
果然,當這些錢放在桌子上后,一群農(nóng)民工眼睛里面立刻冒出了金色的光芒,本是軟弱的一群人現(xiàn)在幾乎變成了豺狼一般,如果不是劉彪手里提著AK47,虎視眈眈的看著,張揚很懷疑,這些人會不會突然沖上來搶了美金后一哄而散……劉彪,張揚,阿澤三人都沒有出聲,看著恩德布爾頓到底如何收復這群農(nóng)民工,不過,三人都猜測,無非是一人發(fā)幾萬美金收買人心。
不過,三人立刻發(fā)現(xiàn),他們都錯了,錯得離譜。
“來,排隊,都有,嗯,這是你的!”
恩德布爾頓并沒有把桌子上的錢一疊一疊的分出去,而只是拿起其中的一疊,非常仔細的從里面抽出十張一千美金遞給前面的一個人,然后,一個一個的分發(fā),都是一千美金,不多不少……那些開始畏畏縮縮的黑人眼睛立刻變得發(fā)亮了,捧著手中的一千美金就像捧著全世界一般,那五官,那表情,都激動得扭曲在了一起。
張揚看到,有的人非常非常小心的把錢包好,然后,小心翼翼的藏到貼身的地方,三人都相信,如果現(xiàn)在有誰敢搶他們身上的這一千美金,他們絕對會拼命。這是一種感覺,三人都感覺到了這群人對一千美金的重視程度。
張揚他們不知道,一千美金在索馬里幾乎是一筆巨大的財富,在這個人均收入每天不到一美元的國家,一千美金幾乎是一個普通家庭數(shù)年的總收入。
很快,張揚發(fā)現(xiàn),這群黑人的眼睛變得明亮起來,都沒有出聲,眼睛死死的盯著張揚身邊的那堆槍械,似乎,他們拿了那一千美金后,對桌子上那堆積如山的美金再也沒有了欲望。
其實,這些人非常清楚,這些美金不可能是他們的,現(xiàn)在,恩德布爾頓叫他們來,自然是要收了他們做手下,做了恩德布爾頓的手下,錢和女人,都會有的,每一個人都相信。
在恩德布爾頓的部族,恩德布爾頓是混得最好的,每一個男人都以恩德布爾頓為目標,而每一個女人,都希望嫁給恩德布爾頓這樣的海盜。
張揚突然發(fā)現(xiàn),這個恩德布爾頓很聰明很聰明,他把這么多的錢放出來擺在桌子上,卻每一個人只是發(fā)一千美金,這是一種誘惑的同時,也是告訴這群未來的海盜,他有錢,有勢力!
張揚相信,這些海盜看到桌子上的錢后,已經(jīng)對恩德布爾頓的經(jīng)濟實力沒有了絲毫懷疑。
很快,槍也發(fā)了下去,當然,張揚還是沒有立刻把子彈發(fā)給他們。
讓張揚目瞪口呆的,這群農(nóng)民工玩槍的姿勢絕對比那農(nóng)具更專業(yè),有幾個黑鬼居然盤坐在地上開始拆卸檢查槍支,無論是自動步槍還是老式的AK47,在他們手里就像自己的身體一般熟悉。
其中有一個十八歲不到的小伙子幾乎已經(jīng)到了槍械專家的地步,先是把槍拿在手上稱了稱重量,然后,開始慢慢的檢查,不到幾分鐘,一條AK47就被拆成了零部件,張揚相信,哪怕是自己有著強悍的記憶思維,也只能做到那種地步,而且,不一定會有小伙子那種千錘百煉的熟練……三人不禁同時嘆息了一聲,一直聽說索馬里亂,但是,根本沒有想到會亂到如此的地步,隨隨便便在街頭抓一把的農(nóng)民工都會玩槍,可見,槍支已經(jīng)泛濫到了什么地步。
他們不知道,在索馬里,槍很普通,但是,也不是人人都能夠擁有,但是,絕對是大部分人都玩過槍。至于為什么不是人人都有,那是因為經(jīng)濟條件不允許,很多人哪怕是有槍,也愿意把槍換成食物,在索馬里,不是有一支槍就可以橫行霸道的,如果沒有后臺和勢力,有槍的人只會死得更快。
“怎么樣?”
待得安排好后,恩德布爾頓有一絲得意的向張揚表功。
“不錯,好好干,如果你是聰明人,就會發(fā)現(xiàn),和我合作,對你只有最大的利益,不和我合作,呵呵……,你應該要明白,我需要的不是錢,我們的利益沒有沖突,你需要錢,我可以為你提供更多的錢,還有先進的武器,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你必須要聽我的,就這么簡單,你做得到么?”張揚看著一群抱著槍支忙忙碌碌的黑人,不禁發(fā)出會心的一笑,如果找亡命徒,這個世界,有什么地方的亡命徒比索馬里更多?
“明白,我明白了,我會好好干,你放心,我們部族的人不會叛變,叛變部族的人后果很嚴重,他們的要求很簡單,只要能夠有一口飯吃就行了,你放心,你和我去了我們的部族,你就會明白的,”恩德布爾頓一臉諂笑的點頭哈腰,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看出來了,他的這個中國老板根本對錢不感興趣,至于對什么感興趣,他沒有興趣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只知道,他飛黃騰達的曰子到了,那滿滿的一大鐵箱子錢都將由他支配。
“嗯,明白就好,我的背后,有著一個龐大的組織,有著雄厚的經(jīng)濟勢力,如果你叛變了,我想,你可能不止為你帶來災難,很可能,為你的家人,為你的部族帶來滅頂?shù)臑碾y,呵呵,我相信,你應該知道我們有那個力量,不說別的,就光只是銀魅,就足夠把你們的部族屠殺得干干凈凈,而那種銀魅,我們有數(shù)百只之多,你仔細的想想后果,如果你現(xiàn)在后悔,還來得及,這些錢,你也可以拿一部分走,我給你二個小時的考慮時間……”
“……”
張揚提到銀魅的時候,恩德布爾頓的身體不禁抖動了一下,當張揚說到有數(shù)百只銀魅的時候,一種無邊的恐懼包圍著他的全身,背脊一陣發(fā)寒,他不敢想象,數(shù)百頭那殺人如同魔鬼一般的小動物如果殺進他們的村莊那是一個怎么樣的后果。
只要是一個正常人都想得到后果,銀魅的速度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夠對抗的,哪怕是有槍也沒有用,銀魅完全可以尋找一個漆黑的晚上,輕輕松松屠空一座村莊也花不了多少時間。
這是一個艱難的選擇!
如果跟隨了這個中國的老板,那么,就必須要忠心,不然,就會為部族帶來滅頂之災。
恩德布爾頓的臉上陰晴未定,一雙眼睛看著一群盤坐在地上的鄉(xiāng)親,心里拼命的掙扎著,權利的欲望,金錢的欲望,還有被族人尊重的虛榮心,當然,還有無邊的野心,這些都在拼命的和理智對抗著。
現(xiàn)在,他正在和魔鬼打交道。
一分鐘!
二分鐘!
五分鐘!
……
“我干了,老大!”
恩德布爾頓走到張揚的身前,微微鞠躬,抓起張揚的手,一臉肅穆的輕輕吻了一下張揚的手背,恩德布爾頓的聲音有點嘶啞,但是,他的表情很堅決,終于,人類的欲望戰(zhàn)勝了理智,當然,恩德布爾頓相信,他不用叛變,也不會叛變,如果這個人能夠提供金錢,提供地位,他為什么要叛變?
就在恩德布爾頓吻了張揚手背的時候,那二十多個黑人先是一臉驚訝的,怔怔的看著恩德布爾頓發(fā)呆,直到恩德布爾頓慢慢的退了下來,其中一個人黑人可能是有點地位的,只是略微猶豫了一下,站了起來,走到恩德布爾頓剛才的位置,輕輕的吻了一下張揚的手……一個接一個,鴉雀無聲,場面很莊嚴安靜……
張揚不明白這是什么儀式,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這應該是一種效忠的禮儀!
在非洲,每一個部族都有著各種各樣的古老傳統(tǒng),而在恩德布爾頓部族,吻手就是一種效忠的利禮儀,也是最高的禮節(jié),在這個部族,人的一生之中,會有三次接觸族長的機會,第一次是出生,第二次是結婚,第三次是死亡,而除開這三次后,除了自己的親人,還會有一次吻別人的機會,那就是吻效忠者的手背,這是至高無上的禮節(jié),也是最高的誓言。
誰背叛了這個誓言,將會受到部族最嚴酷的懲罰!
在西西里的黑手黨也有類似于這樣的吻手禮,在效忠教父的時候,一般也是要舉行盛大的吻手禮,那是一個非常莊嚴肅穆的場景,而在黑手黨的教條里面,背叛的懲罰也是最嚴酷了,無論你躲藏到哪里,黑手黨都會不惜一起代價的追殺。反之,只要不背叛,哪怕是被政斧抓獲,其家人也會得到組織的照顧,而且會盡力營救。
無疑,背叛的代價是相當高昂的,歷史上就有若干背叛黑手黨的黑幫分子橫尸街頭。
恩德布爾頓把自己的前途完全綁在了這個只是知道名字的中國人身上,他自己都有點不明白,但是,冥冥之中,好像有一股力量催促他這么做,這個年輕人,渾身上下都透出一股奇異的魅力,相信他,這是一種沒有理由的信任。
看著一個個的黑人表情莊嚴的親吻著自己的手背,張揚的嘴角翹起一絲難以察覺的微笑,他知道,他成功了,他用催眠術和心理學輔助,加上自己無限制的夸大自己的勢力,他徹底的征服了這個黑人。
當然,張揚很清楚,如果沒有那一滿鐵柜的錢,他也不會如此一帆風順,實際上,在油輪上的時候,他就多次心理暗示恩德布爾頓,根本沒有絲毫的效果。
其中,銀魅是功不可沒,沒有銀魅,張揚無法徹底的讓恩德布爾頓效忠,銀魅的厲害已經(jīng)根植在了恩德布爾頓靈魂。
這次是索馬里自行,張揚終于擁有了自己的勢力,勢力雖然只是一群農(nóng)民式的海盜,但是,這群農(nóng)民和中國的農(nóng)民有著本質的區(qū)別,他們貧窮,他們無助,他們精通槍械,他們還有著普通農(nóng)民沒有的優(yōu)良品質:忠誠!
當然,忠誠是建立在金錢上面,這是無須質疑的,如果張揚無法養(yǎng)活他們,把他們帶向富裕的生活,那忠誠就會顯得異常的蒼白,那效忠也會成為一個笑話。
在恩德布爾頓的指揮下,一群黑人開始挖坑埋尸體,這些人干這活兒似乎都很專業(yè),對尸體也根本沒有一點害怕,甚至于,每一具尸體都被他們檢查了一遍,什么手表,金戒指之類的玩意兒都被取了下來交給恩德布爾頓,至于鞋子和沒有破損的衣服,都被脫下來,立刻就穿到了這群黑人的身上。
張揚只是在屋子里面看了一下老頭,出來后,本是擺在地上的一堆尸體都被脫得赤條條了,而在一旁監(jiān)督的劉彪則是張大著嘴,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這是一群貧窮得連尸體也要搶劫的非洲難民!
這是張揚得出的最后結論。
看到自己的手下一個個如狼似虎的脫死者的衣服,就是連恩德布爾頓臉上都有一絲尷尬之色,不過,他也沒有阻止,顯然,他也習慣了。
……
處理四十多具尸體還是需要很長的時間,首先要挖坑,然后把多余的土請貨車拉走,還要避人耳目,整整花費了五、六個小時才搞定,最后,尸體埋了下去,覆蓋上土壤,二十多個黑人在上面一通狂踩,之后,鋪上草皮,待得張揚出來一看,幾乎以為是幻覺,居然和開始沒有絲毫的變化……似乎,那四十具尸體已經(jīng)憑空消失了!
在這段時間,張揚為老頭按摩,疏通血脈,老頭已經(jīng)多次醒來,迷迷糊糊的吃了一些東西之后又睡覺了。
當搞定了四十具尸體后,張揚讓恩德布爾頓弄了一輛車來,這地方畢竟是前任老大的地盤,現(xiàn)金放在這里不安全,在加上,張揚現(xiàn)在必須要市區(qū)去,當務之急是聯(lián)系到老女人,在海里面一陣耽誤,已經(jīng)過了十天之期,還不知道老女人現(xiàn)在怎么樣了。
當然,最關鍵的是,現(xiàn)在老頭需要治療,老頭的身體已經(jīng)虛弱到了極點,必須要消炎,注射一點營養(yǎng)液之類的藥物,張揚了解到,這里是一個小城鎮(zhèn),很蕭條,離摩加迪沙大約一百公里不到,想必海盜選擇這個地方也是考慮到索馬里首都摩加迪沙的政治勢力。
不過,張揚沒有這些顧忌,在索馬里,治安狀態(tài)最好的應該就是摩加迪沙,張揚需要的正是一個安定的環(huán)境來處理這些現(xiàn)金,直到現(xiàn)在,張揚還是無法明白那個已經(jīng)死亡的海盜頭目的意圖,為什么要帶這么多現(xiàn)金到摩加迪沙來?
如果張揚有得選擇,他寧愿選擇和那個海盜頭目合作,畢竟,恩德布爾頓只是一個小嘍啰,想要建立在索馬里都認可的勢力,那需要一個漫長的時間。
當然,選擇恩德布爾頓合作有一個唯一的好處,那就是忠誠的問題。
錢留下了一小部分給恩德布爾頓,張揚帶走了大部分,不過,這已經(jīng)讓恩德布爾欣喜若狂了,因為,留下的現(xiàn)金也至少有二千萬,這對于他來說,是一個無法想象的財富,現(xiàn)在的恩德布爾頓,只想第一時間趕到他的部族來滿足他那極度膨脹的虛榮心……阿澤留下來“陪”著恩德布爾頓處理一些事務,張揚租了一輛有蓬的貨車,貨車有點像國內解放碑的卡車,只是,更破舊。
恩德布爾頓派了四個會說英語的黑人跟隨張揚押運那十幾袋已經(jīng)打包的美金,當然,那幾個未來的海盜做夢也沒有想到,那沉重的包裹里面全部是現(xiàn)金,那可是十幾袋啊……索馬里的公路系統(tǒng)因為連年的內戰(zhàn),已經(jīng)嚴重損壞,加上最近海嘯引起的暴雨,路越發(fā)泥濘,在夜幕之中,二十公里不到的路程,居然走了近三個小時,其中有幾次,還差點陷入泥水之中無法起來,最后,在一個黑人的建議下,眾人決定走水路。
說真的,張揚還真有點擔心,如果這破卡車陷到爛泥之中后,那數(shù)千萬美金就成了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終于,一路顛簸,在海邊的一個小鎮(zhèn)上,好不容易尋找到一條破汽艇,聽到他們要去索馬里的首都,要價高得下人,而且要先給錢。
當然,無論多少錢張揚都不會有意見,他現(xiàn)在什么都沒有,就剩下錢了。
又是辛辛苦苦把錢從卡車上背到船上,上了船后,劉彪和張揚才松了一口氣,居然也不暈船了,也許,和那顛簸的卡車比起來,坐船簡直是一種享受了,所以,也不暈了……摩加迪沙是索馬里的首都、重要港口和歷史古城,位于國境東南部,瀕臨印度洋西岸,地處謝貝利河流域,雖然距赤道僅有200公里,但氣候涼爽,林木蒼翠,是索馬里的風景勝地。
當黎明時分,為了更好的欣賞歷史名城,張揚讓汽艇遠離海岸線,駕入了印度洋。
汽艇從浩瀚的印度洋漸漸駛向索馬里海岸的時候,海岸燈塔上一閃一閃的亮光熄滅了,茫茫無涯的海面慢慢從黑夜中蘇醒過來,東方波濤滾滾的海面上開始顯示一幅海上特有的曰出奇景。海岸上高聳入云的清真寺尖塔,一排排古老的阿拉伯城堡,那一座以白色為主要色調的城市,在晨曦中漸漸顯露出它清晰的輪廓,這就是摩加迪沙……看著這座美麗的城市,張揚不禁一陣嘆息,如果沒有綿延的戰(zhàn)火,這里,將是一個旅游天堂。
汽艇靠近了碼頭,幾個黑人似乎輕車熟路,上了碼頭不到幾分鐘,就找到了五個干苦力的搬運。
上了碼頭后就簡單多了,租車直接去了索馬里首都最豪華的酒店,當張揚帶著一群衣衫襤褸的黑人扛著十幾個大包出現(xiàn)在酒店的時候,差點被拒之門外,如果不是張揚是亞洲面孔,根本連酒店也進不了。
直到后來張揚才知道,因為害怕恐怖分子襲擊,在索馬里的高級酒店,一般是不接待本國普通客人,而且,這些酒店戒備森嚴,普通的人根本很難接近。
讓張揚欣慰的是,酒店的員工知道張揚是中國人后,表現(xiàn)非常友善,看來,中國人在索馬里的名聲倒是不壞。
住進酒店,張揚給幾個黑人扔了一把鈔票,讓他們自己找地方住,留下了聯(lián)系方式后,幾個黑人屁股顛顛的跑了,一個個捧著鈔票,放在胸口,就像捧著自己的生命一般。
一切辦妥,這個時候,已經(jīng)到了早晨八點多鐘,讓酒店的人安排了醫(yī)務人員,為老頭輸液后,老頭終于清醒了過來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