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依然和徐老國公在養心殿見了李琛,李琛倒也十分倚重徐家,給徐家面子,特地下令讓皇后也見一下祖父和兄長,畢竟皇后懷有身孕,需要稍加體諒。
雖說讓皇后召見徐依然和徐老國公,但是也是接見外臣,這宮中規矩自然是要遵守的。
出了鳳儀宮,而是在昭陽殿接見。
徐依然和徐老國公看著身子已有不便,肚子漸大的徐清瀾,一時間百般念頭轉過。
“臣等叩見——”
徐清瀾看著自己的兄長和祖父,心里也是百感交集,連忙伸手說道:“快起身,不必多禮?!?
徐清瀾身邊的兩位宮女小心翼翼地扶著徐清瀾走上殿前,坐在正榻上,左手依著金絲軟枕,并讓宮人給徐依然和徐老國公賜座。
徐依然望著高坐在榻上的徐清瀾,一時間覺得有些恍惚,面前這位鳳冠大紅宮裝的女子就是他的妹妹,如今母儀天下的皇后。
“大哥,你這次去北疆,一路上可還好?”
徐依然聽到徐清瀾的問話,回過神來,略一低頭,回道:“臣原本是要去北疆,只是因為雍州地動,這才轉而前往雍州賑災?!?
徐清瀾點了點頭,說道:“這樣看來,你并沒有見到父親。對了,凌陽如今可回了北疆?”
“凌陽?”
徐依然有些疑惑,他這回了徐府,也沒有多歇息,和祖父一同進宮覲見皇上,倒是沒有注意凌陽。此時聽徐清瀾提起,徐依然不禁有些好奇地問道:“怎么?凌陽回北疆了?”
徐清瀾一看徐依然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不禁轉過頭望著徐老國公。
“沒有凌陽的消息,應該沒有回北疆!”
徐清瀾一聽徐老國公這話,面色一變,眉頭一皺,旋即卻是冷笑著說道:“我就知道。果然是這樣!”
徐依然有些弄不明白徐清瀾為何會說這樣的話,聽著倒像是對凌陽很不滿的樣子。
看著眼前氣勢不凡的徐清瀾,徐依然已經知道徐清瀾不再是徐府那個三小姐,有些事都已經變了。之前徐依然還不明白為何徐清瀾會給玲瓏指那樣一門親事。
但是現在看來,一切的原因都不過是因為徐清瀾如今是高高在上的皇后,沒有人能夠置喙她的決定。輕松讀
徐老國公自然是很清楚徐清瀾為何說這樣的話,他雖然清楚,但是一直也沒有過問,但是看眼前徐清瀾似乎根本就沒有注意自己說話有何不妥,望著徐清瀾,不禁說道:“皇后,臣有一句話要告訴皇后,希望皇后能記在心里。”
徐清瀾看著徐老國公凝重神色。又稱她為皇后,心里不禁覺得有些別扭,連忙說道:“祖父,千萬不必如此多禮,讓清瀾心里難安。”
徐老國公也沒有多說什么。望了一眼這昭陽殿內站著的宮女,低聲說道:“你是皇后,即是李家兒媳!”
徐清瀾微微一愣,也不明白徐老國公這話是什么意思,她身為皇后,自然是李家兒媳,為何徐老國公還要單獨提醒她這一句話?
這究竟是什么意思?
徐清瀾低頭略一沉吟。想了有片刻,才抬頭望著徐老國公,正聲說道:“祖父放心,清瀾必將銘記祖父這一句話,做好李家兒媳的本分?!?
徐清瀾已經明白徐老國公說這話其實是繞著彎提醒她,她雖為皇后。但是李琛則是皇上,是她的夫君,她作為媳婦就應該事事以皇上為先,千萬不能因為自己是皇后就對皇上有所怠慢,必須要謹守做媳婦的本分。
這也是徐老國公在告訴徐清瀾。這天下姓李,而不是姓徐,就算她徐清瀾貴為皇后,但是這天下依舊是李家天下。
之前,李琛也和徐清瀾說過這句話。
徐清瀾雖然明白徐老國公話里面的意思,但是卻沒有往深處想,她并不認為徐老國公這話有什么不對,她也不認為自己沒有盡到做皇后的本分。
一切不過如此。
徐依然望著徐清瀾和徐老國公,心里也明白了幾分,只是有些疑惑,但也沒有多說什么,至于一開始想問徐清瀾關于那道賜婚旨意,也被徐依然壓在心里,并沒有開口詢問。
徐老國公和徐清瀾這話一說,殿內氣氛變得有些尷尬,沉默下來。
還是徐依然望著徐清瀾,說道:“皇后已有身孕,要保重自己的身子,宮外之事皇后你不必擔心,不管如何徐家總會為你撐腰的,你只需要保重自己!”
聽著徐依然的話,徐清瀾心里很是慰藉,她自然知道她能夠依靠的只有徐家,點了點頭,說道:“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
“大哥,這父親在北疆已經呆了那么多年,是不是應該讓父親回來了?”其實徐清瀾想說的是徐家代代鎮守北疆,如今也應當是徐依然前去鎮守北疆。
徐老國公卻是搖了搖頭,說道:“如今并不是合適的機會,而且皇上也已經有要事交給依然,還是等雍州戰事平定下來再提?!?
徐清瀾點了點頭,她也不過是順口一提,并沒有多想,聽到皇上有要事交給徐依然,心里自然是十分高興,果然皇上還是要仰仗他們徐家。
只是徐清瀾卻是不知道,這件事李琛雖然明面上交給徐依然負責,但是私底下則是由其他人負責調查。
李琛從徐依然口中知道北方災民作亂可能是前朝之人在暗中鼓動,雖說這只是徐依然的猜測,但是李琛卻不得不放在心上。
要是沒有刑部的那起案子,李琛可能還不會太在意,但就是在這個時候前朝皇室也冒頭,讓人心疑。
如今寧王和突厥人之禍尚未解決,天下正值亂世,要是前朝皇室想著借這個機會謀反,奪取天下,那么可就兩難。
李琛雖然吩咐徐依然調查北方亂民一事,但是不會把這件事全權交給徐依然,他也派皇家密使去打探這件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可是還沒等調查清楚北方亂民一事,關于刑部皇室遺孤那起案子卻是有了變數。
“你是說之前他們住的那所院子又有人前去搜查了一番?”
“正是!”跪在地上的黑衣男子,一身墨色長衫,低著頭,看不清面容,聲音有些粗重,恭敬地回道:“四合胡同那座宅子之前屬下就暗中派人前去搜查一番,并沒有找到什么,這才作罷,只是再去看時卻是發現宅子里面很多東西都被移動過,肯定是有人在宅子里找什么東西!”
李琛扣了扣書案,略一沉思,問道:“會不會是蕭氏做的?”
“不會!”黑衣男子立即否認,直接說道:“不可能是蕭氏她們回別院,她們不會把宅子里里外外都找個遍?!?
聽黑衣男子這么一說,李琛也知道這件事沒那么簡單。
“而且屬下還在那座宅子門口發現了血跡,似乎有人在那里打斗過。四合胡同里面已經沒有人在住在那里,那血跡看著也像是最近留下來的?!?
李琛點了點頭,面色平靜,說道:“好了,這件事我知道了。你們繼續往下調查,這件事寧可殺錯,也絕不可放過?!?
黑衣男子恭敬應是,但沒有起身,依舊跪在地上,猶豫了片刻,才說道:“屬下有一件事不知當不當講?!?
“你說!”
“之前在郡王府的時候,蕭氏之女蕭玲瓏就會武功,而且武功不弱,說是蕭老大人教的,但是依屬下看蕭小姐的武功路數十分奇怪,而且早在蕭家人回京之前,蕭小姐就已經懂武功。”
“還有就是——當年也是蕭小姐救了林靖父子,這件事——”
李琛眉頭微微一皺,望著跪在地上的密使,問道:“你是懷疑玲瓏她——”
黑衣男子點了點頭,實話實說道:“蕭小姐有些奇怪,尤其是她還會武功,這一點很難解釋!”
這一點的確很難解釋,尤其是當年還是玲瓏救得林靖父子。
李琛沉默不語,眸子深邃,過了許久,才說道:“這件事我知道,你也派人調查一下蕭玲瓏吧!”
寧可錯殺,不可放過,這句話可不是隨便一說。
黑衣男子點了點頭,躬身退下,步子安靜,悄無聲息,轉眼便離開養心殿。
李琛抬起頭望了一眼窗外明媚的天色,心里卻是有幾分沉重,難道說玲瓏真的和前朝有所牽連?
“來人——!去蕭府,宣蕭家大小姐進宮。”
玲瓏把她知道的那件事告訴給蕭氏,至于蕭氏如何和蕭士言說這件事,蕭氏是什么態度,也就和她無關。
一開始玲瓏也十分驚訝,蕭士言居然想著為蕭氏找一門親事,但是仔細想想那也是蕭士言為了蕭氏著想,當然蕭氏這門親事一定不會是在京城,因為京城里面的人都十分清楚蕭氏的身份,以及蕭氏當初做過外室這件事。
原本一切都安定下來,但是隨著皇上突然召見,一時間又變得波瀾詭譎。
玲瓏還不知道她已經被當今圣上懷疑了。
一開始李琛即便知道玲瓏和林靖父子的關系,也沒有細想,沒有懷疑過玲瓏,但是現在卻是被密探點醒了。
是否有牽連,總要好好調查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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