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府祖上男子都是走的科舉路,只是沒有水府如今的老太爺水相澤那般耀眼,水相澤當年考科舉中了狀元,可謂是風光無限,倍受天下文人學子推崇。
現在水相澤官拜翰林院大學士,只差一步就能進入內閣,再加上這水相澤的三個兒子也都是走了科舉,尤其是水如玉當年是中了榜眼,差一點就傳出父子同為狀元的佳話。
這水府里面大老爺和二老爺都稱得上是年少有為,前途一片光明,只有這三老爺水如琢的位置卻是十分尷尬,在翰林院好幾年了,一直都還只是正六品小官。
水府三房蘭藺正院,水如琢正和三太太董氏正說著話,卻不曾想突然老太爺喊水如琢過去榮壽堂一趟。
“老爺,你看這父親突然喊你過去,可是有什么要緊事?”三太太何氏一邊服侍水如琢穿衣,幫著整理身上的衣裳,一邊疑惑地問道。
水如琢長相比起水如玉更要英俊一些,一樣一股子儒雅氣質,只是臉色有些差,眉頭一直蹙著,看著似乎有什么煩心事。
三太太何氏娘家家世并不顯,不過也是正五品的官家的女兒,嫁給水府庶子,說起來還是她高攀了這門親事。
何氏模樣只能算清秀,面容白皙,在水如琢面前也只能算得上事相敬如賓。
誰讓水如琢一個月大半時間都歇在聽雨苑喬姨娘那,何氏根本就不得水如琢愛。
這娘家不顯,又不得夫君疼愛,因此這何氏在水府位置也十分尷尬,很多時候都要避讓喬姨娘一位妾室。
水如琢穿上一件暗黃色長衫,整理一下衣袖,隨意地回道:“不知道。不過看父親這個時候喊我過去,應該是有什么要緊事。”
何氏也沒再問,她這也就這么一問,也沒想過水如琢會告訴他一些事。她有自知之明,心里很清楚水如琢對她只能算是面子上過得去。
“額,對了——”水如琢突然想起一件事,不禁望著何氏,問道:“大哥那剛進府的三個外室子女,你見了沒有?他們可還好?”
何氏一愣,心里有些疑惑,不明白水如琢為什么突然關心起大老爺的外室子女,但還是立即回道:“大嫂只是安排他們進了閨學,我也還沒見過。”
“不過我聽府里有人說那剛進府里面三個人里面的大姐水玲瓏十分厲害,居然敢直接在香楠院鬧開,還動手打了香楠院的幾個婆子,一點都不給大嫂臉面。”何氏一看水如琢似乎很關心水玲瓏姐弟,不禁又多說了幾句。
水如琢眉頭微微一挑,眼睛閃著興奮的光芒,嘴角一勾,臉上卻是一臉詫異,并問道:“哦——,這怎么可能?”
水如琢也還是第一次聽說水玲瓏進府鬧出的動靜,倒不是這件事很少有人知道,只是水如琢這樣的老爺男子自然是很少過問后院的事。
剛才水如琢突然問水玲瓏姐弟的事,也只不過是想起了最近朝廷里面的一些事。
何氏點了點頭,說道:“應該是真的,聽說是因為有人在水玲瓏她們姐妹的屋子放了一條死蛇,只是這水玲瓏卻是個不能受委屈,膽子也特別大,直接拿著那條蛇就去了香楠院。”
水如琢沒有說話,心里倒對水玲瓏有些疑惑和不解,神色卻是有諧疑,他并不大相信何氏的話,心里認為只是一些不實的謠言。
何氏看出了水如琢并不大相信這件事,并沒有解釋,其實她自己也不大相信,只是說道:“他們姐弟進府到現在我都還沒見著。那天我就那么問了一句,大嫂臉色就變了。”
這后面的話,何氏并沒有說出口,寧氏不單單是變了臉色,還直接當著何氏甩了臉,對她也生氣了。
不過何氏在寧氏面前向來是直不起腰桿子,看見寧氏對她甩臉子,也不敢生氣,反而是對寧氏賠罪,好一番道歉。
聽到何氏的話,水如琢眼角的皺紋更顯了,眼神里面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嘴上卻是說道:“也難怪大舍變臉色,突然鬧出的這件事大嫂心里自然是不好受的。”
何氏接過丫鬟遞過來的腰帶,給水如玉圍上,又替水如琢整理了衣襟,點了點頭,說道:“這個我知道!”
其實她并沒有生寧氏的氣,突然鬧出外室這件事府里府外都傳開了,寧氏很沒臉。心里自然是很難受。
不管是那個女人遇見這樣的事,自然是很難受,更別說還要認回那外室生的子女。
尤其是水如玉的外室還是蕭家的女兒,這件事就變得更復雜了。
如果這件事發生在她身上,她還不知道自己會怎么樣。看著水如琢英俊的面容,何氏心里搖了搖頭,趕緊甩掉那個想法。她知道水如琢是不會做出這樣的事。
就算水如琢愛妾室,愛喬姨娘,但是該給她的體面都給了,很多時候還會特意為她撐腰,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讓她沒臉。
“大房的這件事你不要過問,不要觸了大嫂的眉頭,惹大嫂生氣。這件事畢竟是大房的事。也不要想著去安慰大嫂,你只管避開就好了。”水如琢一邊往門外走去,一邊還對何氏提點了幾句。
何氏自然是點頭應是,恭順地說道:“老爺放心,這個我已經知道,自然不會再去問大嫂這件事。”
水如琢看著何氏對自己一副恭順的模樣,點了點頭,但是心里卻是很反感,眼神不耐,只能是感到無奈,何氏這小家子氣看來是改不了了。
水如琢轉過頭不再和何氏多說,直接出了屋子,出門的時候,卻是遇見了水柔萱和水芷珊一同帶著丫鬟過來給何氏請安。
“父親!”水柔萱和水芷珊兩姐妹看見水如琢,立馬向水如琢行禮問好。
水如琢點了點頭,也沒多說話,他還趕著去榮壽堂見老太爺。
水芷珊看見水如琢眼睛一亮,臉上帶著笑容,剛走上前準備說什么,卻是看見水如琢直接走了,心里好不失落。
水柔萱看見水芷珊失落的表情,嘴角上揚,含笑問道:“怎么妹妹又要想父親告狀?”
水芷珊轉過頭對著水柔萱冷哼一聲,也不管一旁站著的何氏,直接轉身帶著丫鬟走了。
“水芷珊,你——你站住!”水柔萱一看水芷珊居然絲毫沒給何氏見禮,就直接走了,十分憤怒,大聲喊道。
只是水芷珊卻一副根本就沒聽見水柔萱話的樣子,揚長而去。
何氏雖然也很不滿水芷珊的態度,但也沒說什么,一看水柔萱又要和水芷珊吵架,連忙牽著水柔萱的手,說道:“別站在這里了,快進來吧,萱兒!”
水柔萱看著何氏一副息事寧人的態度,心里自然十分生氣,但是最后還是沒有對何氏發火,只是怒其不爭,憤悶地說道:“母親,你是正室,她的嫡母,就應該要好好管教她,讓她知道什么叫做規矩!”
何氏笑了笑,沒有說話,只是摸著水柔萱的長發,一臉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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