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

嗯，是如果……

如果真的是王步安發明了模板基因……

那這個家伙的技術水平……

簡直是深不可測??！

難道說，他一直都是在玩扮豬吃虎的游戲？

難道說，他其實是將天才的智慧，掩蓋在了色瞇瞇的外表下面？

難道說，這就是所謂的大智若愚？

“爸，我能問你一件事嗎？”顏茹姿謹慎的說道。

“問吧?！鳖伇奔吸c點頭。

“如果一個病人，按照正規的搶救手續，已經無法挽回生命。但是可能有一些非正規的法子，可以嘗試一下，你覺得我們應該嘗試嗎？”

“只要是取得病人家屬的書面同意，是可以嘗試的。最好是不要加收任何費用?！?

“那應該怎么操作呢？”

“當然是按照醫學試驗志愿者的程序?。　?

“哦?！?

顏茹姿緩緩的點點頭。

這個辦法，她其實已經考慮過了。只是沒有膽量進行。

畢竟，現在的醫患關系，非常的惡劣。稍微出問題，都說不清楚。尤其是來歷不明的模板基因。

她潔身自好，絕對不愿意讓自己成為病人家屬指責的對象。

“小姿，病患關系，有好的，有壞的。被報道出來的，往往都是負面新聞。但是，實際上，我們大部分的病人家屬，都是理解醫生的苦衷的。他們也是非常樂意配合醫生做醫學研究的。國家也是支持醫學研究的。沒有醫學研究，何來的醫學進步？”

“可是……”

“沒有什么擔心的。湖天大學醫學院，本身就有醫學研究的權限。附一醫院，也有臨床病理學研究中心。只要是將病人轉入臨床研究中心，在手續上，就沒有任何的違規了。我記得，在臨床研究中心，好像從來沒有病人家屬鬧事的吧?！?

“的確沒有。”

“那我就幫你安排一下吧?！?

“爸，這算不算是走后門啊？會不會是影響不好？”

“就算是走后門又如何？難道我的女兒，立志獻身于醫學研究，連男朋友都舍棄了，我還能不支持一下？”

“爸……”

“好啦！爸爸只是單純的來看你而已，不是來跟你說男朋友的事情的。你媽媽現在也不提了。你們年輕人，婚姻自由，經濟獨立，要不要戀愛，要不要結婚，都是你們的自由。我們老一輩是不會干涉的了?！?

“爸……”

“不過。你有空，幫我關注一下王步安。我覺得他或許在醫學上，也會有一些看法。”

“他？”

顏茹姿嗤之以鼻。

幸好是到嘴邊的話，又悄悄的縮回去了。

她很想說，王步安如果是懂得醫學，那就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人類都沖出銀河系了。

忽然間想起神秘的模板基因藥液。

如果它真的有奇效，那么，王步安算不算是懂醫學？

他說自己只是跑腿的。到底是還不是真的？難道他的背后，還有一個非?？植赖尼t學研究團隊？

可是，那是不可能的。

這么詭異的事情，只有存在小說里。

如果現實當中，真的有這么一個牛叉的醫學團隊，她的爸爸顏北嘉不可能不知道的。

醫學上有什么秘密，是連衛生廳副廳長都不能知道的？

王步安啊王步安……

你到底是什么人呢？

顏茹姿第一次感覺到了迷茫，感覺到了好奇。

“阿嚏！”

“阿嚏！”

前往校本部的王步安連續打噴嚏。

毫不猶豫的，他就將原因歸咎為顏茹姿在背后詛咒自己。他相信對方一定會在背后詛咒自己的。

他好像是一陣風似的闖入了校本部。

湖天大的校本部，是一棟很古老的紅磚樓，面積不大，只有三層。

在湖天大學，最有身份，最有地位，永遠都不是高樓大廈。而是這些古色古香的小樓。要么是校領導辦公的地方，要么是那些非常著名的老教授居住的。躲進小樓成一統，管他春夏與秋冬。說的就是這種絕世獨立的小樓房。

湖天大學的校長匡東輝，本身就是一個老教授。

他給自己的定位。首先是教授。然后才是校長。

躲進小樓成一統，管他春夏與秋冬的上一句，叫做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甘為孺子牛。

匡東輝，就是這么一個頗有風骨的老教授。

話說，湖天大學每任的校長，都是有真本事的，也是真性情。

竺可楨時代開始，每一個校長，都是牛叉牛叉的不要不要的。

如果只是想著做官，只想著混日子，那對不起，別人可不會認同你這個校長。

尤其是那些學富五車的老教授，管你是老幾。

那些老教授里面，可是有一大堆的科學院院士、工程院院士。有的還是雙院士。有的還是兩彈元勛。

你在他們的面前班門弄斧？開玩笑。分分鐘被打臉。

之前的不學無術的副校長，就是被王步安給弄進去坐牢了。

“王步安？你跑來這里找誰？你別亂竄??！”王步安被人攔住了。是匡東輝的助手。一個叫做祝燦的研究生。

“廢話，來這里能找誰？我找匡校長。”王步安直言不諱的說道。

祝燦是一個苦逼。

至少，在王步安看來，他是最苦的研究生。沒有之一。

為什么？

因為跟著匡東輝雙院士?。?

匡東輝不但是科學院院士，還是工程院院士。學富五車不敢說，四車半肯定是有的。

怎么？

以為跟著雙院士做研究很爽？很威風？

爽個屁。

要求老高了。

專業書籍至少能堆滿幾個房間。

那個場景，活脫脫就是陳近南對韋小寶說的：這一堆，只是絕世武功的目錄。那邊幾個房間里堆滿的，才是絕世武功的秘籍。

跟著匡東輝的研究生，全部都是苦逼。

跟著其他老教授的研究生，多半也是苦逼。程度不同而已。

好像祝燦這樣，估計每天要鉆研的書籍就有幾百萬字。還得做實驗，寫報告。反復的做實驗，寫報告。一天至少忙碌十八個小時。

你說這樣的人，會有時間談女朋友嗎？當然是沒有的。

匡東輝的研究生里面，也是沒有女的。

這位雙院士的科研方向，主要是材料科學與工程。

很苦逼，很枯燥的專業。

什么碳纖維啊，什么超導體啊，無聊的要死，能將人逼瘋。

據說老匡原來是有五個博士生，五個研究生的，后來有人實在是受不了，不得不遺憾的離開。于是只剩下三個博士生，三個研究生。

祝燦就是其中最年輕的一個。于是，一不小心的，就成為了最苦逼的那一個。

絕大多數的時候，他都在呆在校本部鉆研書籍的。

其他人則是忙著做實驗，毫無空暇。

報考老匡的研究生，據說難度不大。

難度大的是，做了研究生以后，能不能受得了。

老一輩的教授們，往往都是感覺時間緊迫，只爭朝夕的，可不會給你玩手機，看抖音，聊微信的機會。

“你找校長做什么？”祝燦警惕的說道，“你又惹什么事了？”

“嘿，我早就改邪歸正了。我是來接受獎勵的?！蓖醪桨舶寥徽f道，“校長說要獎勵我。”

“你別嚇我。校長獎勵誰也不能獎勵你??！”

“你信不信？”

“我打電話問校長吧?！?

“他不在？”

“他去信息通訊學院了。”

“馬老頭？”

“是??！”

王步安嘟嘟嘴。

得，又一個雙院士。又一個泰山北斗。

馬向桐，返聘專家，享受國務院特殊津貼，信息通訊學院名譽院長，主攻信息與通信工程。

首都師范大學有一個穿布鞋上課的老教授，李小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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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大也有一個。就是馬向桐。

很巧，兩位布鞋教授都喜歡喝酒。

沒事喝兩杯，人生幾何?。?

“行，你去打電話吧?！蓖醪桨驳蛔匀舻恼f道。

“你不要亂跑??！”祝燦叮囑說道。

“我是三好學生?！?

“你……”

祝燦緩緩的搖搖頭，欲言又止。

三好學生？

虧你說的出口？

當初，你可是學校的風云人物。

當初，就是在這里，你將一大沓的檢舉揭發材料送給了匡校長。

同時被送檢舉材料的，還有很多部門和機構。當時，負責將材料接過來的，就是祝燦。他那個時候還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呢。

直到后來他才知道，自己無意中接過來的一個文件袋里面，居然裝了那么大一個炸彈。

將堂堂的副校長，還有后勤處好幾個人，都炸進去吃牢飯了。

直到現在，湖大還有王步安的傳說。

只是傳說有點扭曲……

步步多的欲望傳說？

王太監？

人畜無害？

祖國棟梁？

王步安推門進入旁邊的小會議室。

如果是校長要找自己談話，肯定是在會議室。到時候，肯定會有外人在場的。

規過于私室，揚善于公堂嘛！

如果是沒有外人在場，算什么表彰獎勵？

好事都沒有人知道??！

他恨不得將湖大的全部學生都集中起來，然后再表揚自己。

尤其是顏茹姿一定要在場啊……

還有黃若兮。如果她也能夠在場就最好了。

人生巔峰，就是此時此刻?。?

“王步安！王步安！你跑哪里去了？你千萬別搗亂啊！”祝燦忽然在外面緊張叫道。

“我在會議室里面?！蓖醪桨猜唤浺獾幕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