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妃依舊保持沉默,閉著眼睛一動不動。
哈迪斯對著玄武,帶著虛假的客氣:“那么請玄武大人叫兩個侍衛過來。”
這里是太醫院,不是十一層,哈迪斯做事很穩妥。玄武看了看睿恒,睿恒對著他微微點了點頭,于是玄武聯系主機調來兩個侍衛。
等了二三分鐘,兩個侍衛跑了過來。
哈迪斯再次的問了句:“還是不想吃嗎?”
哈迪斯到底想做什么?難道將惜妃拖去儲秀宮還是直接送到延春宮,這方法顯然對惜妃是沒用的。惜妃依舊一動不動。
“很好!”哈迪斯對著兩個侍衛下命道:“你們兩個現在聽我的命令,有什么異議問玄武。”
兩個侍衛看了看玄武大人,然后再看了看睿恒。
睿恒開口只說了一個字:“準!”
王準了就好辦了,哈迪斯對著侍衛立即下命:“把這兩個侍女拖到門口用棍子,一直打到惜妃肯吃東西為止。”
兩個侍衛立即愣住了,惜妃不肯用餐這個消息還沒傳出去,而且女人不肯吃東西管侍女什么事?
侍衛還在發愣,哈迪斯灰眸犀利地一閃,語氣加重:“還不拖出去打!”
兩個侍衛這下不知所措了,看了看玄武又看了看王,這到底怎么回事?
玄鴻立即輕聲道:“陛下,不能這樣,一旦用肉刑開了先例,將來宮中甚至整個星球都會象前朝一樣!”
象前朝一樣,哈迪斯地位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有時阿狄尼赫斯二世都要遷就。睿恒紫眸微微涌動,但目前權利還是集中在他手上,惜妃受罪一定會讓其他三個一品大臣越發痛恨哈迪斯。他需要四個大臣相互牽制,不能光他一人苦苦壓制哈迪斯。
王沒有任何表示。而且還轉過了身,手背在身后,姿態表明了任由此事發展。任何人都必須服從命令,既然他們目前聽從哈迪斯,那么無論叫他們做什么都必須做,否則只有制裁表示反對。兩個侍衛相互看了眼后,走動吱吱和如花身邊說道:“跟我們出去吧!”
“出去?”吱吱和如花也傻掉了,她們昨晚來,就發覺惜妃不對勁,現在又下命打她們。到底怎么回事?
“我有說過請出去嗎?”哈迪斯好似不悅了,一個瞪眼:“難道還要我叫我的兵過來嗎?”
兩個侍衛也只能抓著兩個侍女的胳膊往外拉,心中暗暗嘀咕。這到底唱得哪出戲。
“不用你們了!”哈迪斯一揮手,蔑笑著譏諷道:“還是皇宮中的侍衛,簡直就象女人,我還是叫我的兵來。”
侍衛一聽,火氣上來了。目前就是要服從命令。也不管打誰了,哪怕是打官員妃子,下了命令就打,打出事情自然是哈迪斯的事情,他們犯不上惹上不服從命令的罪責,于是拉著兩個侍女就往外面走去。
“這。主子。。。到底怎么回事?主子,救命呀。。。”吱吱發覺不對,立即喊了起來。見惜妃依舊不動,于是尖聲叫了起來:“還真打呀?大人,我腿短,禁不起打,打我屁股吧。。。主子。你睜開眼睛呀,啊。。。”
“為什么打我!”如花力氣大。一下掙脫掉侍衛的手,沖著哈迪斯就瞪著眼睛質問:“我又沒犯錯,為什么要打我?”
哈迪斯用緩慢而平靜的話語悠聲道:“惜妃不肯吃東西,證明侍女沒有服侍好。一個不能好好服侍自己主子的侍女,留著干什么?如果一百棍子你們還沒打死,我就叫我的兵過來繼續打,再打一百棍子你們還死不了的話,算你們命打,就去候侍宮,我另派人服侍惜妃。”
如花說得話都沒有了,她的腦子還沒辦法想明白是否是她沒有服侍好,才讓惜妃不肯吃飯。
看來是當真的了,吱吱急了,對著惜妃喊了起來:“主子,你還是快點吃點東西吧。奴婢的肉沒有如花那么硬,骨頭又少,幾棍子下去骨頭就會斷、內臟也會破。你就吃兩口吧,或者說句話也行!玄鴻大人,你不能不管,你是總管。玄漪大人,玄武大人,救命呀。。。”
“對不起了,我們也是奉命行事!”侍衛也不管了,拉著白灰毛大猩猩和大黑老鼠就往門外拖。還在門口打,顯然就是打給惜妃聽的。
“主子,救命!”“不要,放開我!”一聲聲求救聲在病房里響起。
王放權給哈迪斯、三個一品大臣只能看著,如果不應對,吱吱和如花真的就會受刑。
惜妃終于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她雙臂慢慢地撐起身體,拖著異常虛弱的身體轉向了放著午餐的床邊矮桌。
“慢!”哈迪斯喊住了侍衛,對著惜妃仰了仰頭:“讓她們伺候惜妃用餐。”
侍衛放開了兩個侍女,吱吱驚魂未了走了過去,要扶著惜妃躺下,聲音都變得尖銳和顫抖了:“主子,你躺著,我喂你吃。”
惜妃微微搖了搖頭,她坐在床上。
吱吱趕緊地在她背后墊了兩個枕頭,如花將治療床邊特殊的架子弄起,在床上弄出了個小支桌,把炒飯端上了支桌上。
惜妃看著放在跟前的炒飯,手顫抖地拿起放在炒飯上的金屬調羹,淺淺的舀了一勺炒飯,用嘴稍稍抿了一些,麻木地慢慢地機械式咀著。。。一滴淚,掉進了炒飯里。。。隨即又是一滴淚。。。
旁觀的人都感到心仿佛被什么拉扯著,隨著心跳一下一下的痛。
吱吱看得圓圓的耳朵以及兩邊胡須都耷拉下來了,站在旁邊擔心和焦慮不已的輕聲問:“主子,主子你到底怎么了?”
“行了,別吃了!”看著惜妃含淚硬是將飯咽下去,性急外向的玄武看不下去了,大吼了一聲。沖著哈迪斯大聲罵道:“惜妃吃了,現在滿意了吧?你可真能干,打仗行。調教女人也是厲害得很,我佩服你了,行了嗎?”
“不行,必須全部吃完!”哈迪斯站在床邊看著惜妃象咽沙子一般,一點點吃著,平靜得簡直一點人情味都沒有:“這樣才對,如果不想你的侍女被打死,以后就乖乖的吃飯,別再鬧脾氣了。”
原本被撕裂的心又一次的被碾壓,惜妃此時心痛得幾乎窒息。流著淚又舀了半勺飯,放進嘴里。吃的是什么,沒有一絲感覺。所有的味覺和觸覺全被滿心的痛苦所占據。與其象玩偶一般、沒有尊嚴的活著,不如去死!
吃,好,我吃。。。惜妃無比的痛苦變成了怨恨,她拿起勺子舀起一大勺子炒飯塞進了嘴里。還沒有咀嚼就舀起一大勺子。塞進了嘴里。。。她一勺勺往嘴里填著,眼淚如同滾珠一般不斷往下掉落,被堵塞的鼻翼已無法呼吸。
不對勁,哈迪斯嘴角微露的得意消失,趕緊用命令一般的口吻道:“停,別吃了!”
但惜妃依舊一勺勺飛快往嘴里塞。嘴里已經滿了,她扔掉勺子,象饑餓已久的人一般。發了瘋般的用手抓起炒飯往嘴里填。讓大部分人都看得愣住了!
“快吐出來!”玄漪大驚失色地撲了上去。
哈迪斯先一步一把將動作開始遲緩,胸口因為缺氧而本能痙攣的惜妃從病床上抓了起來,手指快速摳進惜妃嘴里,想催吐。但她嘴里塞得滿滿的飯粒,根本探不到喉嚨處。
惜妃閉上了眼睛。臉色開始發青,雙手緊緊攥成了拳。。。這是缺氧后的身體反應。塞進去的飯一定是堵塞氣管了,再下去會窒息而死!
“太醫,太醫!”玄鴻立即邊喊邊跑到門口。
惜妃身體開始抽搐,并且越來越軟。
來不及了!人類的肺活量低,缺氧二分鐘就會陷入昏迷、五分鐘就會死亡。哈迪斯立即一條胳膊勾住了惜妃的細腰,將她的身體緊貼自己。
“我來!”玄漪急忙大喊著,哈迪斯非常有默契的,立即將惜妃推給了玄漪。他們兩個都是聰明人,玄漪的力氣應該比哈迪斯小,對力道的掌控能力也更強些。
玄漪將惜妃轉了個身,讓她的后背對著自己。然后在惜妃的身后,用雙臂抱住并交叉于惜妃胸腔下橫膈膜的位置,猛的收緊胳膊抱緊惜妃,隨后放開,再如此炮制,用爆發力反復幾次。
“咳咳。。。”惜妃猛的噴出飯粒,隨后劇烈的咳嗽了起來。這是利用肺里的空氣,把卡在氣管里的食物全頂出來!
飯噴出后,惜妃全身癱軟地在玄漪的臂膀里,胸膛時不時微弱起伏幾下,虛弱地咳嗽幾下。
開始呼吸了,大家終于松了口氣。
太醫快步跑進來,玄漪小心地將惜妃橫抱到了床上,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對著不斷陸續趕來的太醫輕聲道:“惜妃吃飯時不小心嗆到了,查一下氣管里是否還有殘余。”
太醫用水晶治療儀查看了下:“沒有殘余。”
玄鴻壓制住依舊有點快的心跳,對著太醫點了點頭:“知道了,沒事了,去吧!”
地面上噴射狀的飯粒非常多,如果是嗆住了,也用不到那么多的飯,都足夠男人狼吞虎咽時嗆住的量了。太醫們看了看后,走了出去,并告知后來的太醫沒事了,一并離開。
“惜妃果然與眾不同,連吃飯都能讓自己吃死,真有本事!”哈迪斯對著床上躺著緊閉雙眼,臉色越發慘白的惜妃挖苦道:“這提醒了我,我是不是應該事先下命,如果你死了,打死你兩個侍女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