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晨帶著紫月國大軍打了場漂亮的勝仗的消息,很快在紫月國傳開。紫月國上下歡呼,對于上官晨的擁護,似乎也開始變多。當初出征時的謠傳,不知何時已經停止了。
這是上官玉最不希望看到的結果,他聽到消息的時候,忍不住拍案而起。宋逸書這樣智勇雙全的猛將,居然也在上官晨手下敗了。他籌謀已久的計劃竟被全盤打亂。
而派去與張誠聯絡的人,也久久沒有回音。上官玉隱隱覺得,張誠叛變了。
上官玉握緊拳頭,眸子閃過一抹與容貌不相稱的陰狠。若是讓上官晨順利班師回朝,他立下這么大的功勞,太子之位定會有變數。想到這,上官玉立即穿戴整齊,往皇宮里去。
淑妃似乎已經意料到上官玉會來找她,看到上官玉她馬上屏退下人:“這里不需要伺候,你們先下去!”
下人一走,上官玉就迫不及待了:“母妃,上官晨……”
“住口,那是你三哥!”淑妃斥責,“玉兒,你怎么還是如此魯莽呢?”
上官玉一臉不服氣:“母妃,這里并沒有外人,為何你一定要堅持我叫他三哥?”
淑妃緩緩站起來,目光深沉:“老三最重視的,就是那份親情。只是這明爭暗斗的帝王之家,又哪里來可笑的親情呢?你記住,只要你還是叫他一聲三哥,窮途末路,上官晨還是會放你一條生路。母妃警告過你很多次,你總是不聽。晨兒是個精明之人,你所做的一切又怎么可能瞞過他?玉兒,如果他打了勝仗回朝……很多事不用我說,你應該很清楚了。”
“母妃,你是我的母妃,難道你真的要冷眼相看么?”上官玉心底比誰都清楚,此時此刻,他也不得不承認,自己并不是上官晨的對手。這么多年來,看似自己占了上風,原來只是上官晨的退讓!
“母妃終究會老,不可能一輩子都在幫你善后!你父皇大概也察覺到什么,我希望你這次謹記教訓,否則將來即使你登上帝位也隨時會被人推翻。記住,有些事必須伺機而動,即使再等十年二十年,都必須要有同等的耐心!”淑妃眼底飛快地掠過淡淡的恨意。
“那孩兒該怎么做?”
淑妃看著他:“去,跟你父皇請戰,出征予國。如果你能平定予國,功勞不會比晨兒小,你父皇亦不會再追究什么。母妃要是猜得沒錯,予國可是晨兒的手筆呀!”
上官玉心底有一絲猶疑,領兵打仗?似乎這根本不是他擅長的。
淑妃看出他的遲疑,心底未免有些嘆氣,表面仍不動聲色:“會有人協助的,你放心地請戰吧!記住,凡事不可自大,必須要謙虛。”
“是,母妃!”上官玉垂下頭,遮住眼底的不甘……
朝堂上,皇帝上官玉的舉動好像有些意外。
然后他很欣慰地大笑:“好好,晨兒才打了場漂亮的勝仗,那西北就看玉兒的表現了,朕相信玉兒不會讓朕失望的!”
皇帝后面那句話,聽得上官玉脊背發涼。
“父皇,兒臣定不負父皇所望!”上官玉跪下來,以示決心。
皇帝同樣也只是給上官玉三千禁軍,讓上官玉第二天立即朝西北出發。
只有蘇丞相,整個過程都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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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晨得知上官玉主動要求出征予國的小心,僅是冷冷一笑。
看來還是淑妃沉得住氣。上官晨相信這不是上官玉自己的意思,依照上官玉的性子,叫他征服女人絕對是易事,但平定戰爭……上官玉絕對沒有那個本事。
不知道淑妃會讓誰去幫助上官玉呢?這才是上官晨最好奇的地方。這么些年來,淑妃隱藏得很深,朝中到底有多少勢力是屬她的,上官晨心中完全沒有數。一個女人能有這樣的心機,也難為自己的母妃德妃在這場斗爭里活了下來。
上官玉也只是淑妃的踏腳石吧!
就在上官晨分析這件事的時候,探子來報:衛國大軍已經退了數百里,如今在紫月國一個邊遠的小鎮仙橋鎮暫時駐扎下來。而衛國邊境的援軍也開始趕往仙橋鎮了,大約兩天之內能與宋逸書匯合。
上官晨摸著下巴,眉心微蹙。如今趕去攔截衛國援軍是根本來不及的,他以為宋逸書會直接退出紫月國,沒想到宋逸書竟是想一舉將他擊敗。
他手里還有花容容,正面與他相碰,并不可行。
上官晨也不知道為什么,他覺得自己明明那么討厭花容容,卻又時時刻刻擔憂她出事。這樣的莫名其妙,實在是……
難道他曾經愛過花容容?這個念頭一出,上官晨被自己嚇到了。
甩甩頭,他讓人請來了張誠。
張誠很快就來了,上官晨讓探子再向張誠匯報消息。張誠早就知道了,一直都在等著上官晨的召見。
如今,他再也不敢小看這個看似虛弱的王爺里。他心底很明白,這個王爺深藏不露,他的心機,永遠不會像臉色蒼白。
“那依王爺所見?末將帶人追擊宋逸書嗎?”張誠低頭問道。
“宋逸書帶走,都是驍勇善戰的衛國勇士。若是我們硬碰硬,未必再有那樣的運氣。這一戰,我軍也元氣大傷,宋逸書大概料定我們不會追上來的。我們來個偷襲!你在軍中選一隊身手不錯的士兵,秘密潛過去,趁他們不防備,殺個措手不及!”上官晨道。
“王爺,宋逸書功夫很高,末將慚愧,末將未能接上他十招便敗北。倘若偷襲的話,只怕他一人就足以將我方偷襲之人盡數殺了!”張誠歉然地道,他說的倒是實話。
上官晨也早就想到這點了,他朝著軍帳外沉聲說了句:“既然來了,何必還躲著呢?”
張誠訝然,不知道上官晨在說什么的時候,火紅的身影大搖大擺地走進來。陰柔俊美的容顏,讓張誠見了忍不住自行慚愧。
“沒想到這樣都沒能瞞過你呀,上官晨。”玉姬輕笑,徑自尋了處地方坐下,仿佛這軍帳就是他家一樣悠然自得。
“能在我眼皮底下躲過的人并不多,所以你無需內疚。”上官晨淡淡一笑,隨后正色道:“既然這個時候來,我相信你也是知道我想做什么,宋逸書就麻煩了。”
玉姬挑挑眉:“你為何如此篤定本公子是來幫你的呢?說不定本公子只是來看熱鬧的!又或者,本公子幫的是宋逸書!畢竟你我的立場并不是朋友。”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相信你,是來幫我的。”上官晨很自信。
“好吧,你猜對了。”玉姬聳聳肩,“是跟著他去襲擊落敗的宋逸書么?”
上官晨點點頭,然后對張誠說:“宋逸書他會對付,剩下的看你自己。本王身子不宜跋涉,一切就有勞張將軍了。唇亡齒寒,張將軍切記。”
一股寒意從張誠腳底冒起,他忙不迭應是是是。
上官晨隨即就讓張誠下去準備,短短的幾天內,他就變成手握實權的軍中統帥。
玉姬很是贊賞:“上官晨,你手段不錯嘛,居然這么快收服了對你有異心的將軍。”
上官晨勾唇,劃出淡淡的嘲諷:“我只是讓他們知道唇齒相依的道理罷了,張誠能統領一方大軍,證明他也不是傻瓜。有些事又何必說得太直白呢?他不是我的人,這點我永遠不會忘記。”
“難怪夜淵說,紫月國帝王之位非你莫屬。上官玉的道行太淺了,遠遠不是你的對手。要不是他身后的淑妃,只怕早就死無葬身之地。”玉姬頗為感觸,心底也暗自慶幸自己不是上官晨的敵人。
一抹怪異在上官晨眼底一閃而逝,“你對紫月國后宮之事仿佛很清楚!”
玉姬臉上飛快掠過詫異,“夜淵說得多,也就知道了!”
“我很是奇怪,你身為予國第一殺手,居然幫紫月國的王爺!”上官晨漫不經心地道。
“殺手本就是不受約束的,本公子只是不接殺朝廷之人生意罷了。至于幫誰,這看本公子心情吧!”玉姬笑得十分燦爛。
上官晨沒有繼續追問,他很清楚,玉姬的身份,不會是予國第一殺手那么簡單。至于他幫自己的目的是什么,上官晨也不想去追究。他只要知道玉姬目前不會加害于他,這就足夠了!
而一邊的玉姬微微垂眸,遮住深沉的眸色。
張誠很快來請示上官晨,一切都準備好了。玉姬一言不發,率先離開了。張誠弄不懂這個相貌陰柔的男子心思,就看了看上官晨。
“你只管帶人去吧,切記要快。襲擊就靠個出其不意,若是宋逸書做好了準備,你去了只是送死,明白么?”上官晨鄭重地道。
“是,王爺。”
張誠隨即出去。很快軍中便起了騷亂,禁軍來報,說是某個軍帳起火了,軍中一片混亂。
上官晨故作嚴肅地跟了出去查看,而某處,張誠帶著一隊人,悄然離開了常州城。
在張誠他們走后沒多久,御醫又進來了。
仔細查探著上官晨的脈象,臉色凝重:“王爺,您若是再不注意一些,只怕……”他沒敢說下去。
上官晨平靜地道:“無礙,本王會注意。”他很清楚,自己的身子,似乎一天比一天虛弱。有時候站久一點,就覺得承受不住。他明白是日夜奔波加上這幾天都不曾好好休息的后果。但很多時候,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能。
他對張誠必須萬分小心警惕,畢竟這個人是上官玉的人,一不小心只怕出師未捷身先死。
“王爺,恕下官直言,您的身子遠遠不如兩年前。下官清楚有些事下官并不能說些什么,醫者之心,下官只希望王爺千萬保重身子。京都里風雨欲來,倘若王爺的身子撐不住,縱使抱負再大,也只怕……”御醫頓住話語。
上官晨在心底暗暗嘆氣,他何嘗不懂這些。只是這身子,只怕沒有個三年五載的調理修養,決計沒有恢復的可能。
而他,又怎么等個三年五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