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拿著一碗米酒,花花一飲而盡,哭笑不得的看著正鬧在一起的納狼族與狂人組,忍不住嘆道:“誰能想到,這次達成同盟,竟是因為饕餮?”
“若沒有我,難道你覺得納狼族會這么容易接受我們么?”暖晨不屑的說了句,隨后又加了句,“當然,沒有饕餮那驚世駭俗的變化,他們也不會受到這么大的震撼!”
“暖晨,這算是你重掌大權之后,干的最漂亮的一件事!”花花似乎也喝的微醺,臉上露出紅潤之色,與暖晨嬉笑說道。
花容容卻沒來由的皺住了眉頭,拉了花花和暖晨一把,告誡道:“你們兩個別總是說大權之類,冷晨心情不好,好歹要為他想想。”
兩個人這才注意到,在花容容的身邊,冷晨就仿佛一具栩栩如生的泥雕一樣一動不動,擺在他面前的美食和酒都沒有半點移動的痕跡。
“喂,難道你不餓的么?”一直都是被冷晨的氣勢壓住,暖晨現(xiàn)在好不容易出了口氣,頓時覺得得意起來。
“暖晨,別鬧了。”花容容低斥了一句。
暖晨癟癟嘴,只好靜寂下來,不管他心里對冷晨有多大的偏見,也不愿看到花容容不開心。
突然之間,冷晨開口說道:“你做得比我好。”
花容容驚愕的轉過頭去,不僅僅是她,花花與暖晨兩個人,也都是一臉的震驚。
誰都沒有想到,冷晨竟會主動示弱,而且還是向暖晨示弱!
冷晨起身,長袍脫落下來,露出蕭索的背影,仿佛被皚皚白雪壓彎的蒼天大樹,渾身都透著一股滄桑!
看著他的背影,花容容覺得自己心如刀絞,為什么自己總是慢一步,如果再快一點的話,就能夠幫到冷晨了!
他的冷酷,其實不過是包裹那顆脆弱的心的外衣吧?
“冷晨!”驟然間,暖晨的聲音傳了過來,帶著絲絲憤怒,“你這條喪家之犬!”
他的聲音雖然不大,卻擲地有聲,整個校場都陷入了一片寂靜。
納狼族公主叫做雪彤,看到這一幕,連忙吩咐幾名納狼族侍衛(wèi),隨時做好勸架的準備,他們長期處在游牧的生活中,對殺意異常的敏感,僅是一剎那,雪彤就感覺到了暖晨身上飄散而來的濃重殺意。
可那個人是誰呢?
雪彤的目光垂落在了冷晨的身上,她覺得無比好奇,為什么他與暖晨擁有同樣的相貌,同樣的身材,而且,雪彤覺得,冷晨的眼神,盡管頹靡,卻比暖晨多了一抹剛毅與冷冽!
就如同極地上奔跑的蒼茫雪狼一般!
花容容緊張的看著劍拔弩張的兩個人,連忙跑到暖晨的身邊,小聲喝道:“暖晨,你瘋了么,難道你想把冷晨激怒不成?”
“那又如何?這種人還有怒氣么?”暖晨嘲諷的笑,似乎對他而言,冷晨連個街邊的乞丐都不如。
默默站在一邊的花花卻沒有開口說話,他心中若有所思,似乎猜出了暖晨的想法。
“不錯,我即便有怒氣,又能怎樣?”冷晨淡淡的說了一句,竟然轉過身去,不顧周圍人們眼中的鄙夷,慢慢的向前走去。
難道他真的自暴自棄了么?
花容容呆呆的看著那道背影,心里越發(fā)覺得恐懼,為什么這兩個人當中,總要有一個人令自己焦急如焚?
“冷晨,你保護不了將士那沒什么,因為他們本來就應該保護你,甚至為你而死!”暖晨沒有絲毫要放過冷晨的意思,“可你覺得你需要被容容保護,是一個男人應該得到的么,你理應被容容保護是不是?”
驟然間,冷晨的身體停住了。
他如今已經(jīng)心生死意,所有的冷酷、野心、猖狂全都化為了烏有,都伴隨著那片被不死人占領的營地成為了一片廢墟。
可是,當他聽到暖晨的斥責時,竟覺得體內(nèi)有一股熱血在迅速的死灰復燃!
這是什么感覺!
冷晨的眼眸也漸漸的恢復光芒,他慢慢的抬起頭來,怒視著一臉嘲弄的暖晨,后者見他面露抵抗,態(tài)度更加不屑:“怎么,不高興了?那好,你讓容容保護你啊,放心,我不會對容容出手的!”
花容容站在一旁,眉頭已經(jīng)鎖成了一個川字,冷晨身為帝王,在這么多人面前被暖晨這般嘲諷,如果換位思考,暖晨也會憤怒不堪的吧!
可暖晨竟然沒有半點要停下來的意思!
“暖晨,你到底要怎么樣!”花容容也已經(jīng)生氣了,“如果你再這樣胡鬧,我就……”
話還沒說完,花花突然拉住了她,輕聲道:“忘了上次么,救了冷晨的人便是暖晨,這一次,拉冷晨脫離苦海的人,說不定還會是暖晨!”
“真的么?”
花容容微微失神,只是,聽到暖晨下一句話的時候,這個念頭徹底斷掉。
“娘炮!”
如果說譏諷也能夠奪取一個人的性命的話,現(xiàn)在暖晨的譏諷絕對已經(jīng)到了登峰造極的水平了!
“找死!”
在花容容想要沖過去怒斥暖晨一頓的時候,突然聽見了一個意料之外的聲音,她停下腳步,驚怔的轉過頭去。
冷晨的拳頭已經(jīng)揚在了空中,他這個動作看上去破綻百出,可他速度飛快,竟能夠與那些狂人組媲美,這么長時間戰(zhàn)爭的浸染,已經(jīng)讓他擁有了高超的武藝!
“哼,早該如此!”啐了一口,暖晨也同樣握起拳頭,迎面沖了過去,兩個人的身體驟然戰(zhàn)在一起,你來我往,打的不亦樂乎!
雪彤突然松了口氣,拿起一杯酒來,美美的喝了一口,自言自語:“他已經(jīng)重新?lián)碛辛硕分荆 ?
“暖晨,原來你意在此。”花容容恍然大悟,也坐了下來,只不過,接下來的一幕,卻讓她瞠目結舌。
明明是發(fā)起戰(zhàn)斗的人,暖晨卻占據(jù)不了絲毫上風,全程都被冷晨壓著打,尤其是一杯酒下肚之后,花容容看到暖晨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乏力的頹態(tài),動作也開始慢了下來。
而冷晨卻仍舊生龍活虎,無論是耐力還是爆發(fā)力,都不是暖晨能夠比擬的。
倒上一杯酒,花花幸災樂禍道:“看起來,暖晨似乎是自己踩到釘子了。”
“他們這么打下去,該不會出事吧?”花容容有些擔憂的問,不管是誰把誰給打受傷了,對她而言,都讓她覺的心疼。
突然,耳邊傳來了雪彤的聲音:“妹妹,我倒是有些好奇,這兩人是孿生兄弟么?”
“啊?嗯,是啊,先前說話的是暖晨,那個比較厲害一點的是冷晨。”如果說出冷晨與暖晨的真正關系,對他們兩個而言,只是無盡的威脅,所以花容容還是選擇了孿生兄弟這個說法。
雪彤恍然大悟,隨即又有些困惑:“可他們兩個人的性格似乎有很大的偏差,真是讓人感興趣的一對兄弟。”
“是么,我倒是沒有覺得。”注意到雪彤的眼神熠熠發(fā)亮,花容容心中突然生出一抹不安的預感,干笑著附和,卻暗暗打量起暖晨和冷晨。
究竟是誰引起了雪彤的興趣呢?
“妹妹,冷晨是哥哥還是弟弟?”
聽到雪彤冷不丁的問題,花容容心中頓時一緊,她似乎從這個問題當中聽出了不一樣的味道。
尷尬的笑笑,花容容問道:“姐姐,你問這些是做什么呢?”
“我覺得,冷晨身上有一種納狼族的味道,充滿野性,既然我們已經(jīng)成為了同盟,我想聯(lián)姻是很有必要的吧。”雪彤露出興奮的神情,目光一直都定格在冷晨的身上,始終沒有變換過,“我希望我能夠與冷晨聯(lián)姻。”
噗!
一個猝不及防,花容容將口中所有的酒水統(tǒng)統(tǒng)吐了出來,辛辣的觸感讓她所有的話都哽在喉嚨里,根本就說不出來。
“妹妹,你怎么樣了?”雪彤根本就沒有意識到,花容容嗆到這一口,跟自己的話有什么關系,關切的湊到花容容身邊。
花花在旁邊坐著,哭笑不得。
他看了一眼被打的節(jié)節(jié)敗退的暖晨,心中暗道,看來上天對每個人都是極其公平的,暖晨,你被冷晨修理這么一次,說不定就能夠獨自擁有容容了。
“姐姐,我覺得……此事不可。”喝了好幾大口水,花容容才緩過勁來,苦笑說道。
雪彤驟然怔住:“這是為什么?”
“冷晨性情多變,誰都不知道他究竟會做什么事情,所以我擔心,與他在一起,會毀了姐姐的一生幸福!”花容容實在說不出自己與這孿生兄弟之間都有著夫妻之名,只好隨意找個理由搪塞過去。
誰知道,雪彤卻異常的堅持:“無他,我相信,以我們納狼族人魅力,肯定能夠征服這一匹野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