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么回事?”葉晚秋盯著香縷問。
香縷便把自己聽到的和看到的一一說了一番。
她其實也是今天一早才知道海棠沒了這一消息的,當時她本想去刑房看看海棠到底怎么樣了,想著是不是要打點一下看守的那些侍衛,免得自家主子吃太多的苦。
雖然海棠對香縷并不怎么好,但是海棠千不好萬不好,當初卻是香縷的大恩人。
香縷本來并不是王府里的丫環,她無父無母,一直跟著自家叔叔過活,可惜叔叔嬸嬸對她并不好。
后來,嬸嬸和叔叔要把她賣到妓院去,是海棠路過看見,把她買了回來當丫環。
如果不是海棠,香縷現在過的,不知道又是怎么樣凄苦的日子。
因為這一原因,香縷對海棠一直感激在心,哪怕平日里海棠對她打罵,她也一點不懷恨在心。
所以,也只有她在海棠倒了之后,還想著去看看海棠。
誰知道,今天一早,還沒有走近刑房,便看到海棠被人從里面抬了出來,人已經沒有氣了。
香縷一時大腦一片空白,看著人被抬遠了,才想起拉住個侍衛去打聽情況。
侍衛一看是她,不耐煩的說了一遍,還奚落道:“香縷呀,以后在王府里日子要是不好過,盡管來找哥哥,哥哥好歹跟在王爺身邊多年,幫你說說話還是可以的。”
香縷瞪了那侍衛一眼,轉身便走了。
這一路走回來,香縷心里那叫一個哀涼。
想當初,海棠還在的時候,她跟在海棠身邊,也是有不少人來巴結她的。
可海棠這才一倒下,尸骨還未寒,便已經有人敢來調戲她了。
呵,世態炎涼。
這一路往回走,她才感覺出不對勁來。
以海棠的性子,怎么可能會自盡呢。
不對,這其中一定有蹊蹺。
她當時正想著這些,便碰到了剛才的順兒,然后便爭執了起來。
再再然后,她就碰到了葉晚秋。
本來以為,自己這下是也要倒霉了,誰知道,葉晚秋不僅不計較她,還把她從順兒那幫人的手里給救了下來。
香縷一時百感交集,頭一次發現,葉晚秋這個人,或許并不如外人所說的那樣不堪。
不然,她怎么會放過自己呢。
所以,香縷叫住她,希望她能幫海棠主持個公道。
現在這個王府里,只怕也只有葉晚秋會管這個事情了。
葉晚秋聽她這一說完,在心里暗自嘆了口氣。
本來她對海棠還是有些介懷的,畢竟海棠三番五次的和她作對,給她難堪。
但是,死者為大,人死萬事休,人都已經沒有了,還去計較那些做什么呢。
只是,對于香縷的這個請求,只怕葉晚秋是要讓她失望了。
葉晚秋倒不是因為海棠之前和她作過對而不愿意幫她,她只是清楚,這件事情,不是想象中那么簡單的。
這殺死海棠的人,想想都能猜出來。
慕容凜肯定是不會下令殺了海棠的,不然昨天他就下令了,何必把人關起來,再殺掉呢。
而這王府里,和海棠有仇的雖然多,但是,能有本事進到刑房殺人,還能讓那些侍衛不說的,只怕就只有寧婉兒了吧。
寧婉兒都敢對她葉晚秋下毒手,對于一個失了勢的海棠還有什么不敢的。
而葉晚秋也相信,以慕容凜那樣的行事風格,海棠死了這件事情,他肯定也已經知道了。
而且,只怕他也能猜出來是誰干的這件事情。
但是,從她起床到現在,都沒有聽到王府里有什么動靜,那就只能說明一個問題,慕容凜并不打算在這件事情上多追究。
一個王府的正主都不打算追究了,她這個地位還不怎么穩固的王妃又有什么說話資格呢。
唉,誰讓這是男尊女卑的世界呢。
看著眼前的香縷,葉晚秋在心里贊了贊,倒是個忠心的丫頭,海棠對她這個樣子,她居然還想著替海棠伸冤。
只是,葉晚秋注定幫不了她了。
她嘆了口氣:“香縷,這件事情你還是不要多管了,對你無益,王爺心中自有計較的。”
香縷不傻,聽葉晚秋這么說,已經猜出了七八分,葉晚秋這是不打算管海棠的事情了。
不過也不奇怪,香縷本來也只是打算碰碰運氣,她知道,這樣突然去冒冒失失的求一個海棠以前的死敵來幫海棠,是有些異想天開了。
而她自己又何嘗不知,在這樣的王府里面,死一個侍妾,不過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罷了,各安天命吧。
香縷對著葉晚秋又是一叩頭:“是香縷不懂事,今天的事情,多謝娘娘。”
葉晚秋微微一點頭,這才繼續往她的院子走去。
而另一邊,被葉晚秋訓了的順兒,這會兒正在火大。
若是換個地方被葉晚秋教訓也就算了,反正也沒有少被葉晚秋罵。
但是今天葉晚秋偏偏是當著那么多的小丫環罵她,這讓她面子上怎么下得來,以后還怎么壓得住那些小丫環。
而且,最可恨的是,葉晚秋居然幫著香縷說話,要知道,香縷可是海棠的丫環。
這個葉晚秋是腦子壞掉了吧,居然幫著海棠的人。
“哼,葉晚秋,你不得好死,”順兒狠狠的咒罵著,把路邊一顆小石子給踢到了水里。
石子落水,砸起一片小小的水花。
“喲,這是哪家的丫環呢,居然敢在這里咒罵我們的王妃,”有個聲音從背后傳來。
順兒嚇得一哆嗦,暗自心驚,一回頭,看到寧婉兒站在那里。
“見過寧妃娘娘,”順兒趕緊跪下,同時在心里暗自叫苦,今天怎么這么倒霉,先是被葉晚秋訓,現在罵葉晚秋,居然被寧婉兒給撞見了。
在順兒這些人眼里,寧婉兒和葉晚秋關系還是不錯的。
她現在這樣罵葉晚秋,被寧婉兒抓著了,還能有好果子吃么。
順兒正在那里心驚膽顫,卻見著寧婉兒笑了笑:“你是叫順兒是吧?這是怎么了?王妃姐姐打你了還是罵你了?惹得你在這里罵她?”
順兒哪里敢真的按實話,連忙叩頭:“奴婢該死,是奴婢一時糊涂,娘娘恕罪呀,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