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對我來說,真的是無比焦灼,呂一的魂魄已經歸位了,但是還是依然昏迷不醒,因為魂體太弱,需要在陰間好好養魂,我只能在陰間默默得等著。
而我等了很久很久,莫祈也沒有回來,我每次去問冥王莫祈去哪兒了的時候,冥王總是躲躲閃閃的,似乎非常不愿意提起,大家這樣的表現,讓我多多少少也猜到了一些,雖然不斷我告訴自己,這種事急不來急不來,莫祈只是出去辦事情去了,再等一段時間吧,在過一段時間,莫祈就會回來的,雖然我不斷得這樣告訴自己,卻還是一遍一遍的迫切希能早點見到他……讓自己不亂想……
最終無奈,我只能強迫自己每天都在房里等著,等他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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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也不干,如此日復一日……
而這期間,冥王后來再也沒有怎么上來找過我了,大概是不想再提起莫祈的問題……
而這段時間,沈流年也格外的安靜,而我還發現,似乎日日都有什么心事一般……
在地獄呆了一段時間,奇跡般的是,原本活人進入地獄,由于陰氣太多,肯定是多多少少會有些不適的,而我,則感覺自己的身體正在一點一點的變化著,仿佛靈魂遭到了洗滌一般,不斷得在進化著……
而沈流年,在這地獄之中,也開始一日強過一日,因為沈流年本來就不是人。
我倚在窗子的邊緣,淺淺的瞇了一覺。
在這里這么久,而我一般是不會睡覺的,但只要一睡,多半就是要夢見什么的時候,果然,我夢中看到一個人正泡在一處溫泉處。重新化作了黑袍的摸樣。一頭銀色雪發。轉過頭來看我。這一眼,我險些落下淚來,不為別的,那個人不正是我.日思夜想的人嗎,可是為什么,莫祈那一頭青絲變得雪白,除了眉宇間那一絲冷冽。不僅是那一頭白發,還有蒼白的臉色,緊閉的雙眸,緊皺著得眉頭……
我想上去抱抱他,抱抱這個我.日日夜夜盼著他能回來的人……他為什么不會來找我……
可是當我剛剛踏上前去一步的時候,突然腳下一空,眼前的莫祈突然之間不見了……
眼前一閃,轉眼之間,場景切換,我已經站在了一個不知名的地方,就見城外的荒野上,涌動的鉛云下,前面正在有一大隊陰間的迎親隊伍,浩浩蕩蕩的路過。漫天的白色紙花,紛紛揚揚,簌簌而下。
伴隨著隊伍中,彷如黑紗般繚繞的鬼氣。一切彷如一場如光似影的夢,但這夢,卻是如此的熟悉。
“看,迎親隊伍來了。”
“是啊,好大的排場,聽說新娘子可是前任冥王的愛女,這場盛宴,絕對要成為這千年來的盛況了……”
“這鬼女和莫大人,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啊……。”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莫大人之前和鬼女就是郎情妾意,恩恩愛.愛的,只是這莫大人消失了一千年,后來不知道去了哪兒,如今回來了,第一件事,當然就是給鬼女一個名分了。”
“原來如此。”
因為迎親的隊伍太過浩大。一般的人根本不敢靠近,只能遠遠的羨慕觀望,卻也時不時的議論紛紛。
而我就站在鬼影之中,不知道為什么我竟
在隊伍中,一眼就看到了那個我魂牽夢繞之人。
在冥王殿,多少個苦苦煎熬的日夜里,都始終放在我心口的那個人。但他為什么現在卻令娶了她人。
淚水一下模糊了我的視線……
為什么……
我和莫祈不是三世戀人嗎……莫祈還說過,不管過了多少年,他只會認定我,可為什么,轉眼間,他要為人夫……
我擦干了自己的眼淚,不知道是出于一時的沖動,還是滿心的不甘于憤怒,我居然想都沒想,就沖了出去。
我今天一定要問個清楚明白!
哪怕這樣莽撞的沖過去,會摔個遍體鱗傷,我也認了。
而說時遲,那時快,我幾乎眨眼的功夫,就攔在了迎親的隊伍前,漫漫鬼氣,伴著格外凜冽的風,風打在臉上,刺得我的眼睛都睜不開……
迎親的隊伍。立刻攪的這以強大鬼魂組建的隊伍,傳來一陣陣的騷亂,被迫停歇了腳步。
“什么人?”
“膽敢阻攔莫大人迎親的隊伍?”立刻有鬼呼喝。
但我的目光,卻直直的穿過眼前的重重鬼影,直直的望向那個我要找的那個身影。
淡淡道:“莫祈,出來見我。”
隊伍中的他,似有所覺,緩緩提起頭來,四目相對。
他一聲漆黑的墨點錦袍,雖是同一張臉,但和我剛剛見到的一樣,滿頭青絲已是銀白,我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眼前的人不是莫祈啊,他只是恰巧和莫祈長了同一張臉而已……
我的莫祈很疼我的,都舍不得我受一點點委屈,可是現在我這樣哭,面前的人也沒有一點點反應,他不是莫祈啊,肯定不是的……,
可是那種從骨子里透露出來的熟悉感是騙不了人的,我的內心告訴我,眼前這個人,這個要取別人的人,就是莫祈啊……
莫祈眼中透著上位者的空寂與凌云之上的姿態。高不可攀。
僅這一眼,我就覺的心口一疼,因為我發現,從眼前這個人的身上,我根本找不到一丁點昔日熟悉的感覺。仿佛他已經變成了一個,熟悉的陌生人。我想忍著的,但眼淚根本控制不住。
“莫祈……”
“小與……”這個時候,我看到莫祈的旁邊,不是別人,竟然是我曾經最相信的好閨密!余生!
余生一臉的難色,似乎她沒想到我會出現,還是以這樣的姿態,想要解釋,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讓我來說吧。”就聽隊伍的中的莫祈,低低一語。而別看他的聲音很低,但卻清晰明了的傳進了每一個人的耳朵里,然后他的鬼影一閃,就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我倆此刻相聚不過五步的距離。但此刻呈現在我面前的愛人,卻是讓我感覺很遠很遠,莫祈冰涼的墨袍上,氤氳著淡淡的鬼氣。白皙英俊的容顏,同樣籠著一種陰間特有的冰寒。他就那樣看著我。一字一頓,仿佛在宣布著什么,道:“小姐,恐怕你找錯人了吧?”
“小姐?”我忽然哭笑不得的抓住了莫祈對我的稱呼,他居然也叫我小姐,好不好笑,但我相信,這不是真的,找錯人了嗎……這幾千年來,多少次動蕩,莫祈都不曾忘記過我,丁容與,還有龍
嫣,甚至是臨月和素卿,現在為什么!說忘就忘了!
“莫祈,你一定是莫祈的,我不會找錯人的……你是不是有什么難言之隱……我們走好不好,別在這里了……”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忽然變的語無倫次。
明明是該我來理直氣壯的質問,為什么你會娶別的女人,你不是說過,會一直愛我的嗎!但我似乎還是個高估了我的能力,當我面對莫祈的時候,他僅僅一句話就能讓我丟盔棄甲。
但是,莫祈的下一句話,終于還是將我徹底打落了塵埃。
“我從來都沒有忘記過你。”莫祈突然鄭重其事的道。我微微一愣,有些沒聽明白他的意思,只傻傻的問:“那然后呢?”
“我承認,我以前是愛過你,但是那是以前,我跟鬼女認識的時間比你多,在你之前,我是愛她的,鬼女消失了這么久,我以為我已經慢慢忘了她了,但是當她再次出現,我覺得,我還是很愛她,但是我從來沒有忘記過你,丁容與……”莫祈淡淡凝望著我,音色同樣淺淡的道。
只是他的瞳孔內,卻在沒了莫祈一貫說話時,那種寵溺暖暖的味道,像是在陳述一件,與他沒有關系的事情。
“余生!這一切到底是為什么……”我已經接近瘋狂,轉過身去看著余生問道。
余生似乎不想回答這個問題,轉過頭去看著莫祈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莫祈低頭吻了吻余生的額頭,寵溺得說道,“你現在一旁等等我,我待會就來找你……”
那語氣,真的是跟當初和我一模一樣,只是如今,物是人非,莫祈的眼里,已經換了另一個人……
我看到眼前的莫祈和余生這樣親昵,我甚至已經難過的說不出話來了,就那么呆呆的在原地,我仿佛已經忘了我是誰,忘了為什么我會在這里,我的腦海里始終只有一句話,莫祈,他已經不是我的了……
那個千般萬般疼我的男人,已經要娶別人了……
“這一世,不過是我俗世歷練中,千千萬萬的轉世中的一個而已,想必丁小姐也有過許許多多的轉世吧,你會繼續跟你前世的那些人是糾結嗎?不過都是虛妄,何必在意,如果可以,你我就都把那些當成一場夢吧,夢醒了,你還是你,我還是我。”一語落。我整個人瞬間如遭雷擊。
“一場夢,你要把我們當初的一切,都當成一場夢?莫祈你夠了,你苦心接近我,然后煞費心機讓我愛上你,你卻讓我把這一切都當成前世的一場夢?”
曾近,我依偎在莫祈的懷里,就曾胡思亂想著擔憂著,問他,會不會有一天,莫祈不再愛我。可莫祈捧著我的臉。吻著我,信誓旦旦的告訴我,讓我相信,無論什么時候,他都是他,他都是我的莫祈,永遠不會變。我信了他。到如今,他卻要告訴我,這一切都是一場夢……
讓我把前世今生的恩愛,前世今生的種種,都當成一場虛妄的夢。
萬丈紅塵,露水情愛。終究要是一場夢嗎?他成了我的執念。我卻卻成了他的一場夢,他背棄了曾今在我面前,許下的諾言。
“好,好,好……”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魔障,在這個悲痛欲絕的時刻,我居然對著莫祈,連連說了三個好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