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手足無措,一直為我擦著眼淚,柔聲細語的在我耳邊說著:
“對不起,秦玥,對不起,是我錯了,你別哭了。”
我沒理他,眼淚不爭氣的止都止不住。
他貼緊我的臉,繼續(xù)說:“對不起,剛才把你弄疼了,我只是怕你又一聲不響的跑掉,怕我又找不到你。秦玥,我只是太想你了,真的好想你,你別怕……”
我還是沒有說話,情緒稍微控制了下來,開始不再掉眼淚。
見我不哭了,他把頭抵在我的額頭上,又輕輕的吻了吻我的嘴角。
熟悉的動作,熟悉的味道,熟悉的人,熟悉的溫暖和心動。
然后開始試探著溫柔的親吻著我。
就這一次吧,我們的交集,只有這一次了吧,以后我們天南海北,相隔千里,再無相見。
事后,我們都沒有說話。不知道過了多久,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沉沉的睡著了。這是有多累,才能在這個時間睡著。想要起身離開,卻被他一把抱住:“別走,秦玥,別離開我。”不知道是清醒著還是夢話。
我鼻子一酸,莫名心疼。就這樣看著睡著的他,端詳了許久。手不自覺的撫摸上他的臉,這張臉,這個人,讓我愛了十年,躲不開,忘不掉。
可能覺得臉上有些微癢,他抓住了我的手,緊緊握著,放到了胸口,繼續(xù)閉著眼睛。我不知道他是不是還在睡,卻清楚的看到,他戴在無名指上的那枚對戒,心狠狠一震。
我的那枚一直放在家里化妝臺的盒子里,而他,是一直戴著沒有摘下去過,還是因為今天見到了我,才特意戴了上去,或者,只是習慣了,忘記了摘。
心底有種奇怪的想法蠢蠢欲動。
怎么可能?!秦玥,他是林墨初,他是有女朋友的。何況,他那么優(yōu)秀,物質(zhì)條件那么優(yōu)越,身邊每天都少不了鶯鶯燕燕的環(huán)繞,怎么可能這么多年,還會對你念念不忘!
我一時不知道怎么面對他,或者他醒來,我該說些什么,做些什么。理智告訴我,我什么都做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收拾行李滾回南市。因為這已經(jīng)觸碰了我的道德底線,在這里與一個有女朋友的男人發(fā)生關(guān)系,糾纏不清。
電話響了,我掙脫開他的手從床上起來,迅速去廁所裹了浴巾,然后撿起地上的包翻出手機,是老師,一看時間,已經(jīng)六點多了。
老師問我有沒有在酒店,我說在呢。
他就說醫(yī)院領(lǐng)導和他已經(jīng)都到酒店餐廳的包間了,只差我一個人,讓我趕緊下去。
我連忙道歉說有點事耽擱了,馬上就下去。
掛斷了電話,身后傳來林墨初的聲音:“我去整理一下,跟你一起去餐廳。不過,你這個樣子……”說完,帶著戲虐的表情上下打量著我。
衣服被拉扯的亂七八糟的扔在地上,內(nèi)衣都斷了,妝也被弄花了,怎么可能這樣子去出席宴席。
他笑了起來,用滿含柔情的眼神看著我,然后拿起了電話:“趙經(jīng)理,你去809房,把秦小姐所有的東西都拿到我的房間,記住,是所有的東西。”
我連忙制止:“我自己下去整理一下就好了。”
他邪魅一笑:“你若是不想讓我現(xiàn)在這個樣子追你到8樓,就在這里乖乖等著。”
我不敢動,確實被威脅到了,因為現(xiàn)在的林墨初,應(yīng)該真的敢這樣不穿衣服追我出去吧。
他說完,起身,開始穿衣服。不得不說,林墨初的身材是真的好,遠遠的都能看到八塊腹肌。典型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學醫(yī)多年,早已經(jīng)對人體產(chǎn)生免疫的我,還是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見我看他,他忽然停下手中的動作,用那不懷好意眼神直勾勾的看著我說:“怎么?秦大醫(yī)生開始對我的身體感興趣了嗎?要是沒看夠的話,我可以脫掉衣服等你看夠了再穿。或者……晚上回來,我們繼續(xù)。”
我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緒,沒有說話,只是白了他一眼,轉(zhuǎn)過了身。卻聽見身后傳來肆無忌憚的笑聲。
林墨初,幾年沒見,你什么時候變的這么不正經(jīng),也學會了這樣放蕩不羈的撩人。是在別的女人的溫柔鄉(xiāng)呆久了,被調(diào)教了一番嗎?
他穿完衣服,去廁所洗了把臉,整理了一下頭發(fā),干凈利落的出現(xiàn)在我眼前,翩翩公子,玉樹臨風。然后徑直向我走過來,輕輕抱著我,溫柔的說:“秦玥,讓我陪你一起去。”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他走過去,打開門。門口的人恭敬的對他說:“林總,您要的秦小姐的行李。”
林墨初說了聲謝謝,把行李箱拉到我面前:“快去整理一下你的儀容吧。”
我拉著行李箱進了廁所,關(guān)上了門。
他在外面故意嬉笑著拉長聲音說:“喂,你從頭到腳哪里我沒有看過啊,換衣服不需要躲著我吧。”
我實在是按捺不住想要發(fā)飆的情緒了:“林墨初你這個臭流氓!”
外面?zhèn)鞒隽藢櫮绲男β暋?
我的心瞬間被融化。
整理完儀容,出門看到林墨初已經(jīng)站在門口等我了。他看了看表,說了聲“走吧!”,拉起我的手就往門外走。
“我的行李……”
“一屋子的人都在等你呢,就先放我這兒吧。”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這樣,明知道是錯的,還是無法拒絕他。因為愛吧,是真的愛。
他帶我走進專用電梯,沒有問我去哪里,直接按了一層。
“你知道我要去哪兒?”我滿腦子問號。
“知道。”他平靜的說。
“你怎么知道的?”
他笑:“你的事情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除了……,”
說完眼神一暗:“把你的手機號碼告訴我吧,順便加一下微信。”
不可能,林墨初。
見我沒動,他本來開心的臉瞬間變得黯然神傷起來,長嘆了一聲,又用洋洋得意的語氣對我說“:你不給我,前臺也有登記,我一樣會知道。”
多年不見,還學會自己解心寬了。
他牽著我的手一直走到了一層餐廳的貴賓間門口,老師他們都已經(jīng)坐到了座位上,正在聊著天。
林墨初說他也被邀請了,和我一起推門走了進去。
進了門,他便上前跟院長來個擁抱:“叔叔,好久不見,今天要不是沾我女朋友的光,還真是難得見上您一面。”
女朋友?!你女朋友也來這里了!?林墨初你搞什么!我慌慌張張無比心虛的放眼望去,房間除了我,還有兩個女人。可是并沒有看到以前在天市醫(yī)院實習的那個醫(yī)生林落予。而且,其中一位已經(jīng)有五十歲的模樣,另一位也有四十了。
我趁他們攀談的時候,快速的坐到老師身邊。
林院長看了我一眼,然后笑著說:“你這個小兔崽子,這么久不來看我,倒是因為我的不是了。來,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是我的親侄子,林墨初,林氏集團總經(jīng)理,以后住酒店就來這里,提我有優(yōu)惠。”
所有人都露出營業(yè)式笑容。林院長把屋子里的人一一介紹給林墨初,卻沒有他所說的女朋友。
難道……他說的女朋友是我?!
最后輪到介紹我的時候,林院長看著我意味深長的笑著說:“秦醫(yī)生,多年前,我們應(yīng)該見過一面。”
看來我猜對了,他不是向林墨初介紹我,是要和我敘舊。
我是這群人中,他唯一不用介紹給林墨初認識的那位。
我仔細回想哪里見過他,突然想起和林墨初第一次約會遇到的那個中年男人。
“哦,我想起來了,應(yīng)該是高中畢業(yè)那年,我在天市商業(yè)中心見過您的那次,沒想到和院長竟然還能再見面,真是榮幸。”
“咱們的緣分都是拜我這侄子所賜啊,聽說這小子對你上心的很,我現(xiàn)在可是一心盼著喝你們的喜酒了。”
就在我尷尬的不知道如何回答的時候,林墨初卻笑著接話:“快了快了。到時候叔叔你可得為我們準備一份厚禮啊。”
林院長拍了拍林墨初肩膀,說一定,一定。
出于禮貌,我無奈的笑了笑。
其實我是想站起來說這都是誤會,我已經(jīng)不是林墨初的女朋友了,他的女朋友另有其人。可是想想這樣的場合,若是直接拆穿他的謊言,怕他會因此丟了顏面。
林墨初還真的一點兒都不避嫌,恬不知恥的坐到了我的旁邊,還特意把椅子往我身邊移了移。又是給我夾菜,又是倒飲料,殷勤的很。
而老師,用疑惑的眼神看了我一眼,表情嚴肅。
幾個月前秦楓請他和師母吃了一個星期的飯,他認識的我的男朋友是秦楓。而我,也沒對他提起我和秦楓已經(jīng)分手的事實,老師疑惑,也很正常。
飯桌上,討論的都是一些學術(shù)上的話題。我以為林墨初全程也只是個陪酒的,插不上什么話。沒想到,他卻能說出許多我都不知道的國外先進設(shè)備,國外藥品,治療手段,來解決國內(nèi)臨床上的醫(yī)學難題。
看著酒桌上淡定自若,沉穩(wěn)干練,侃侃而談的林墨初,我承認,多年未見,我開始重新認識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