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丫誰啊!”我朝四周大聲嚷道。
可是沒人鳥我,于是我順著貓群消失的方向繼續往前走。
前方,路況很差,一腳踩在泥地上,我的腳踝能直接陷到爛泥里面去。
我繼續深一腳淺一腳地在泥濘的道路上掙扎,走著走著,我發現我的左前方有一個小土丘。
今兒個下午,老地石兒告訴我,島上遇見小土丘一定要停下來,拜上三拜,因為這些土丘都是一個個小墳,里面埋得也不是一般的尸骸。
如果走過而不敬他們,他們會從土堆里爬出來,問人要買路財。
當然,你給真金白銀,他們是不要的。他們需要的買路財是你身體里的血液。
我沖著墳頭跪了下來,朝地上重重叩了三個響頭:“外鄉人,路過你的宅子,還望海涵。”
這是老地石兒教給我的念法。
說完這些話,我又動身了。然而此時,身后的土堆突然傳來一陣爆裂聲!
墳頭竟然炸開了!
今天下午,老地石兒給我補了很多知識:墳頭炸裂,說明墓主對我的經過很不滿意,這個時候,必須得閉氣裝死。
邪尸是聞不到活人身上的氣息的。
我立刻埋頭倒進爛泥地里屏住了呼吸。然而,這并沒有什么卵用,因為我眼前的這具骷髏,用他那黑洞洞的眼眶正對著我。
“喂,小伙子,我看得見你,你快起來吧。”
我正想站起來,但我隨即有想到了一個可能性,會不會是這具骷髏頭故弄玄虛,騙我現身?
大家小時候玩捉迷藏肯定有這種體驗,當“鬼”的那個小孩,如果找不到獵物的時候,他就會喊:“喂,我看到你了,出來吧。”
既然如此,這具骷髏為什么就不能是用的同一招呢?
一念及此,我動都沒有動。果然,這具骷髏把頭扭向了別處,繼續發出了沙啞的聲音:“喂,小伙子,我看得見你,你快起來吧。”
雖然一時半會兒之間,他不能察覺到我的所在,但是我繼續在這里干耗著根本就不是辦法。因為,天已經很晚了,越是晚,這里的陰氣就越重,我的危險也就越大。
“喂,小伙子,我看得見你,你快起來吧。”
骷髏依舊四處環顧著,說著這同樣一句話。
又過了一會兒,骷髏終于失去耐心了,他突然像發瘋了般地在地上亂刨亂咬,感覺好像在搞地毯式轟炸一般。
只要敵人分心,那我就有機會,骷髏這種近似于瘋狂的舉動,給了我一個絕佳的機會。
我一個鯉魚打挺地從地上躍起來,同時抽出了腰間的匕首。
接著,我接著慣性一鼓作氣地魚躍而上,一刀正中骷髏脖子處的脊椎骨。
他的頭被我快刀斬亂麻式地切了下來,在爛泥地里滾了一大圈。
我這匕首里面的硬幣是今天下午在老地石兒那里特制的新硬幣,所以效果比之前的要強上不少。因為之前的硬幣上聚攏的陽氣已經消耗掉許多了。
收起刀子,繼續趕路。卻在這個時候,我的肩上搭上了一只手,一只白骨森森的手!
我被嚇了一個激靈,連忙回頭用匕首砍!
果然,是剛剛那具被我砍去頭顱的骷髏又發現了我,他竟然還活著!
這次,我更沒有留情,三下兩下地連削帶砍,竟然硬生生地將骷髏頭砍散架了。
到這里,我終于長出了一口氣。
可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只滾落到地上的頭顱竟然又滾到了我的跟前。
“哎……小伙子,我又不是想對你怎么樣。我只是想提醒提醒你一些問題,你犯得著這么大的反應么?”
這個骷髏頭的嘴巴居然沖著一張一合的:“你這小年輕也聰明,之前也看出來我是在糊弄你,要把你給騙出來啊。”
這叫啥?這就叫“不撒泡尿照照鏡子”。他這種行為就是典型的犯二行為,連幼兒園小朋友都知道不能聽信這種“捉迷藏”時才會出現的話語。
我周身刮起一陣陰風,那堆本該散架的白骨竟然又重新聚合起來,凝成了一具完整的白骨:“小伙子,你為什么不肯聽我慢慢說?”
骷髏的聲音竟然聽起來有點委屈:“你很守規矩,再說我也不能收你買路財啊……”
“買路財”是什么,我已經給大家解釋過了,就是人的血。所以,骷髏的后面半句話讓我挺好奇的。他為什么不能收我的買路財呢?難道我的面子又大上幾分。
“小伙子,你先別奇怪。我正想問你呢,你和楊肆先生是什么關系?”
楊肆!居然又提到楊肆了!
我特么哪知道我跟他是什么關系,而且他的面子看起來也很大。之前老地石兒口中的那只食人巨黿,就非常給楊肆面子。
如果他們二者都是為了楊肆才不殺我,那我更不能說我跟楊肆沒有任何關系了。
于是,我信口胡說八道:“楊肆?楊肆他是我的老師……”
“不對吧……”我話沒說完,就被骷髏頭給打斷了。他那口吻,質疑的味道很重。
我手心里頓時也滲出汗來,沒關系,到時候再用銀匕砍他一頓再說。
而且,他現在的一兩句話,并不能得到我的信任,如果他真的只是想提醒我某些問題,那剛剛他尋找我未果的情況下,何必在地上又刨又抓的?這不科學!
剛才他那模樣,就是準備直接置我于死地的!
不過,骷髏并沒有像我預想的那般,開始沖我發難,他只是狐疑道:“你跟楊肆先生基本是從一個模子里面刻出來的,不應該是普通的師徒關系啊……”
“一個模子里面刻出來”?
這話的意思太明顯了!這骷髏是在說我是楊肆的兒子呢!
你妹!沒事還幫我亂認爹!
“小伙子,你不想說,我也不怪你。有警惕性是應該的。不過,楊肆先生于我有恩,我也是個之恩圖報的人,所以,你大可相信我!”
說完,他又撲到地面上,在攔泥里面發瘋般地撕咬,完全丟失了剛剛跟我交流時候的理性。
他這是怎么了?
他在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