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蝶突然的發(fā)飆,讓何鐘兩位太醫(yī)立刻哆嗦起來,他們幾乎是匍匐在地上,全然的不敢言語。
“我再問你們一次,陸昭媛所懷的究竟是男還是女?”柳玉蝶說著腳踢了何太醫(yī)的手,何太醫(yī)連忙做答:“臣還是日前的判斷,男嬰之兆。”
“那你呢,鐘太醫(yī)?”柳玉蝶說著便是抬腳踩上了鐘太醫(yī)的手。
“皇,皇后娘娘,臣,臣,臣今日所探是,是男嬰之兆……”鐘太醫(yī)忍著痛艱難的答了話。
“哼,這個時候知道改口了?我還以為你要堅持著說是女嬰呢!”柳玉蝶說著轉(zhuǎn)身坐在大椅子上沖著兩人說到:“你們兩個可是本宮精心挑選出的太醫(yī)啊,但你們是怎么回報本宮的?鐘太醫(yī),你問問你自己,昔日你求我放你一馬,不要因為你私通宮女而告發(fā)于帝時,你說了什么?”
“臣,臣說過愿對皇后娘娘您,忠心不二……”
“那你還真忠心啊!”
“皇后娘娘,臣真是忠心不二的!”鐘太醫(yī)說著忙是磕頭。但那砰砰地響聲柳玉蟬卻根本不在乎,只不過她卻又伸腳墊在了鐘太醫(yī)的額頭下,未讓他磕頭于地。鐘太醫(yī)詫異不由的抬頭看向皇后,而皇后卻說到:“鐘太醫(yī)啊,你糊涂了嗎?本宮怎么會讓你磕的頭破血流給他人看啊!”
鐘太醫(yī)聽罷似是喪氣一般垂了頭。
“本來陸昭媛身子的事,只有你鐘太醫(yī)一人操心,交于你,我是很放心的,可哪里知道我這么放心的一個人卻如此的背叛我,要不是錢貴嬪死了,皇上多有交代,我才不會再放一個何太醫(yī)和你一起診治,我真想不到我這無心之舉倒是救了我自己,說吧!她是抓住了你的什么把柄又或者給你什么好處,讓你對我二心,欲要瞞天過海?”
柳玉蝶一張冷面加之冷語,可謂讓鐘太醫(yī)徹底寒了心,他見事已敗露,知道瞞是瞞不下去了便打算交代,但是他張張口,卻又似顧慮著什么的看了看何太醫(yī)。柳玉蝶瞧在眼里便說到:“怎么?還有什么好讓你欲言又止的?你是擔心何太醫(yī)嗎?他比你能識些事務(wù),但也是和你一樣有著二心,我告訴你們,今日你們有什么給我說什么,或許我能讓你們平平安安地出去,甚至是以后平步青云,可是你們要是遮著掩著,以為出了我這里你們就能反咬我一口,我可以告訴你們那是癡人說夢!我柳玉蝶是個什么名聲,是個什么人,不說天下都清,那也是宮闈盡知,皇上跟前我只要說你們每人一句不是,我保證你們等不到他人來救你們就已經(jīng)人頭落地!你們信是不信!”
何太醫(yī)聞言正要說話,那鐘太醫(yī)卻已經(jīng)交代起來:“皇后娘娘啊,臣是逼不得已啊,求皇后娘娘開恩!”鐘太醫(yī)可不傻,只要皇后娘娘在皇上面前提一句他通奸的事,那的確是可以立馬要了他的命。就算他豁出去數(shù)落皇后的罪狀,但一無證據(jù),二來皇后的名聲放在那里,誰信?就連是操控自己的太后都不會信,那時別說幫自己一把,只怕更快的把他推進深淵,既然如此,他唯有老實交代了。
“開恩?那就看你是不是說的清楚明白了。”柳玉蝶說著微微身子后仰在靠背上,全然的大握生死的架勢。
“是皇后娘娘,當初您交代臣為陸昭媛把脈的時候,起先是沒什么事的,可是就在錢貴嬪死后不久,太后就傳了臣去問陸昭媛的身子情況,臣當時還未能給陸昭媛診出胎像,便敷衍而答。誰料太后竟也知臣那件與宮女私通的事,當下以此相挾要臣第一時間向她回稟胎像。臣不敢有逆,只好答應(yīng),后于十日后探查出胎像為男,便密奏于太后,太后要臣但凡人問起便稱陸昭媛所懷為女相,就是皇上問也要這般答,臣不明白為什么,但太后也不會與臣解釋,只說臣這要這般做了,將來定保臣平安無事。臣哪里敢逆?只有照做……”
“你有無和太后提及我讓你探查胎像?”柳玉蝶直了身子出言而問。
“臣沒有。”
“真的?”
“皇后娘娘,臣真的沒有啊,臣不敢啊,臣一時糊涂做了錯事被皇后和太后都捏著,臣是誰也不敢惹啊,只能裝糊涂,皇后娘娘啊,臣在您面前也從沒一直堅持過是女嬰啊,不也有兩三次是改過口的嗎?臣能做的就是小心提醒啊!”
“小心提醒?我看你是見我把何太醫(yī)也丟了過去,知道瞞是瞞不住的才有幾次改口吧啊?”柳玉蝶眼一翻,鐘太醫(yī)話都說不出來。此時柳玉蝶又看了何太醫(yī)一眼說到:“何太醫(yī),你呢?你是不是也要和本宮說你忠心不二?”
“回皇后娘娘的話,臣絕無二心。”何太醫(yī)倒是依舊堅持。
“是嗎?你在錢貴嬪一事上知道迎上意,讓皇上少了眾多煩憂,皇上才囑咐我將你調(diào)在陸昭媛的身邊看著,你既然知道是男嬰也已經(jīng)并于我,為什么又三番四次的改口?你還敢說自己絕無二心,分明是伺機善變,好隨時迎主吧?”柳玉蝶說著忿忿地砸了桌子。
“皇后娘娘請息怒,臣對皇后娘娘不敢有絲毫假言,臣曾三次在皇后娘娘面前說過男嬰相,兩次說過女嬰相,絕無外力所逼而所有欺騙,實在是臣號出的就是此等脈象!”
“嗯?”柳玉蝶聞言蹭的站了起來:“你什么意思?難道說陸昭媛懷了雙胎不成?”
“回稟皇后娘娘,臣也起先有所懷疑,但如今產(chǎn)月將近,臣曾借給陸昭媛查其浮腫輕重時,暗查過胎位,發(fā)現(xiàn)陸昭媛腹中只有一胎,可見陸昭媛并無雙胎,但奇就奇在陸昭媛脈象會變,這叫臣十分詫異,時至今日都是無解啊。”何太醫(yī)說著是一臉認真的抬目看向柳玉蝶。
柳玉蝶見他目光堅定毫無閃躲,便出言問到:“我且問你,三次查出男胎是什么時候,兩次查出女胎又是什么時候?”
何太醫(yī)略一頓,便是明白過來:“原來如此,臣每次查出男胎之時,都是皇后娘娘忽然傳臣去的,突然而至無法作假,而兩次女胎之相,則都是皇上傳她游園之時所診,顯然是有備而來……”何太醫(yī)說著看向了鐘太醫(yī):“鐘太醫(yī),不會是你因著太后而為陸昭媛改脈了吧?”
“沒有!”鐘太醫(yī)急忙擺手:“臣絕對沒為陸昭媛行針改脈過!”
“那不是你,又是誰為她改脈,難不成是她自己?”何太醫(yī)當即頂了一句,卻不料鐘太醫(yī)立刻點頭說到:“就是她自己,她懂些醫(yī)術(shù)的。”
“你說什么?”柳玉蝶吃驚的問著,鐘太醫(yī)立刻是如實相告:“皇后娘娘,那陸昭媛她是懂些醫(yī)術(shù)的人,雖不是什么精通,但也不僅僅是略知,他連皇上的體相都早已清楚,為此還經(jīng)常借各種病癥之命,請臣為之出方,而后從中選出可加之受孕之藥,自煎而常日飲下,適才能有孕為早。臣為她請脈之后發(fā)覺是男嬰告訴過太后后,就有所擔心不能瞞住您,正在愁眉不展時就發(fā)現(xiàn)陸昭媛的脈象又變女嬰之相,臣大驚之余想到她會改脈,就安心上報于您她是女嬰之相,但未料她行針之術(shù)不夠精通,加之皇后娘娘您幾次突至傳臣等,向來她無時機改變脈象,臣和何太醫(yī)的結(jié)果就自然有所相違。皇后娘娘,改脈之事真不是臣做的,娘娘若不信可傳司藥典史查賬冊,這一年多,臣可給她出了很多的方子啊!”
柳玉蝶聽著鐘太醫(yī)這番話可謂是心驚肉跳。她從老穩(wěn)婆那里問來了這查驗之法后今日便是親試,這一試就試出陸昭媛所懷為男嬰,她便是惱怒,以為是那陸昭媛給了太醫(yī)好處,才令太醫(yī)在自己面前作假,好讓她平安產(chǎn)子,可一問之下竟是太后操控。太后操控雖有一些讓她氣惱,但也并未超出所料,畢竟太后的眼里要的是皇家子嗣,就是她再討好也是撐不住多久的,可沒想到的是那陸昭媛竟是懂醫(yī)藥,不但自制受孕藥讓她懷有龍種更是下手改脈,意圖瞞天過海,若不是自己多安插了一個何太醫(yī),只怕真就讓她漏過去產(chǎn)下一個皇子來和自己叫陣了!
柳玉蝶心中不安,但卻面上不顯,只故作鎮(zhèn)靜的慢慢飲茶,只待兩位太醫(yī)大氣都不敢出時,心中也有了對策。她放下茶杯看著鐘太醫(yī)說到:“鐘太醫(yī),太后有心為國體計,想保一位皇嗣于我過繼,這本是好意,我也是愿意領(lǐng)受的。這是就順著太后的意思不再提起,自當我知道是個女嬰好了,你呢繼續(xù)好生照料就是,只要混過了日子,等她平安生下也就是了。今日的事,你若聰明就爛在肚子里,他日無論是太后還是本宮,自都保你平安,只要你以后知道誰是你的主子,你就能平步青云,你可明白?”
鐘太醫(yī)一聽皇后不與自己計較,以為是太后之勢壓住了皇后,當下自然欣喜,連忙是點頭應(yīng)著了。
“何太醫(yī),你也是,今日的事可別在提了,知道嗎?”柳玉蝶也對何太醫(yī)這般交代,何太醫(yī)不會多事,自然應(yīng)了。
“行了,你們下去吧,好好地伺候到底就是了。”柳玉蝶發(fā)了話,兩人自然是急忙告辭退了出去,秀兒送了兩人出去后才一進殿就聽到皇后的吩咐:“秀兒你去悄悄找何太醫(yī)來見我,我有話要問他,還有告訴宋太醫(yī)一聲,叫他明日里早點在太醫(yī)院當守,我要用他!”
“是。”秀兒連忙應(yīng)著出去了。柳玉蝶的玉手緊緊地捏著扶手,此刻她的臉上已有了猙獰之色:好你個陸悠韻敢和我耍心眼,我就要你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