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瑤是淚觥的名字,這令我難以相信。
老媼說:“每個古董都有生命,都有靈魂,也有它們的名字。而那隻淚觥,就叫陳瑤。”
我驚異萬分:“難道,我所看到的陳瑤其實就是淚觥?”
老媼輕輕嘆了一聲,緩緩地說:“她既然來找你了,說明她心已屬於你,她會再次在你面前出現(xiàn)。你走吧。”說到這兒,她的臉上,不但沒有失去寶貝後的不快,反而兩眼放出一道精光,彷彿發(fā)現(xiàn)了稀世之寶。
她表面上是在唉聲嘆氣,實際,心中非常地興奮。
我不知道老媼是不是在忽悠我,一個古董,怎麼會有生命?又怎麼會變成這一個人?這令我百思不得其解。
悻悻地從古舍裡出來後,我越想越覺得不對頭,便撥打陳瑤的手機,可是,她手機已經(jīng)關(guān)機。我在南城市場轉(zhuǎn)了兩圈,希望能碰到陳瑤,可是,一無所獲。
我在通話記錄裡發(fā)現(xiàn)了周玉勇的名字,這纔想起他來。忙不迭朝其號碼撥打了過去,響了兩下手,周玉勇接了。
“喂,封封,我正要找你呢,你倒是先打電話來了。”聽他口氣,似乎很高興。我心中的石頭輕了幾分,說真的,我生怕他已經(jīng)掛了。
“找我有什麼事?”我問。
周玉勇說:“你不是想找份工作嗎?我給你找了個好工作,你來我們談?wù)劊裉炷憔涂梢陨习嗔耍べY是六千,幹不幹?”
“幹,當然幹,什麼工作呀?”我饒有興趣了問。
周玉勇說:“你來了我再詳細跟你講。”
跟周玉勇約好了見面的地點後,我立即攔下一輛的士朝那兒趕去。剛纔周玉勇跟我說話口氣,顯得輕鬆而愉快,跟昨晚他電話來向我求救的語氣迥然不同。我現(xiàn)在有點懷疑,昨晚我是不是真的沒有接到過他的電話?或許,昨晚那電話並不是他打來的?抑或許,那只是一個惡作劇?
那是一家茶樓,當我來到那兒時,只見窗明幾淨的茶樓裡只坐著兩個人。看到歐陽媚在這兒,我很意外。因此,當我進去時,我心中有一絲絲的難堪。
周玉勇一看到我,立即伸手朝我揮道:“嘿,封封。”
我輕咳了一聲,故作輕鬆地走了過去,在周玉勇的對面坐下了。
只見周玉勇西裝革履,頭髮梳得油光發(fā)亮,就像是一名大家公子,跟以前那屌絲模樣判若兩人。真是佛要金裝人要衣裝,周玉勇這一身打扮,我這個從小把他當成小農(nóng)民的哥們頓然也覺得他的形象高檔了很多。而歐陽媚身穿一件淺藍色的長裙,頭髮隨意散在肩上,顯得優(yōu)雅端莊,活生生一個富家千金。
他倆這時坐在一塊,郎才女貌,儼然是一對金童玉女。
陡然間我覺得,周玉勇與歐陽媚這樣也挺好。很正常的,也很幸福,不是嗎?
“喂,別愣神,你要喝什麼
茶?”周玉勇伸手在我面前揮了揮。我說隨便吧,從沒來過這種高檔的地方,也不懂得品茶。周玉勇便自作主張,給我點了杯鐵觀音。我看周玉勇的氣色和精神都挺好的,而歐陽媚,自我來了後,一直在自顧自地喝茶,也沒多看過我一眼,高冷得很。對於她這樣,我見怪不怪,她依然如故地看不起我這個癟三。
喝了一口茶,苦的要命。我抹了抹嘴周玉勇:“你給我找的是什麼工作?”周玉勇朝歐陽媚看了一眼說:“旅館館長,怎麼樣?”
我愣了一下,“旅館館長?”
周玉勇嘿嘿笑道:“是這樣的,媚媚有一家旅館,最近需要一名管理員,你不是帶著欣欣嗎?我覺得這工作最適合你。對了,欣欣呢?怎麼一直沒有看到她?”
我狐疑地朝周玉勇看了看,我記得我以前跟他說過,欣欣放在我?guī)煾改莾毫恕唬撬瓦M學校了。可按周玉勇這樣子,似乎不記得這事了。我淡淡地說:“在學校呢,是全託,所以我不用帶在身邊。”
其實,一聽周玉勇說那旅館是歐陽媚的,我就不想要這份工作了。人家當我是癟三,我憑什麼要給她做事?
周玉勇說:“這樣也好,以後呢,你就在那兒上班好了,我現(xiàn)在就帶你去看看那旅館。”他說著站了起來。而歐陽媚也懶洋洋地站起,朝我看了一眼,不緊不慢地說:“旅館交給你,你要給我管好,若管得不好,我唯玉勇是問!”她說完轉(zhuǎn)身朝茶館外走去。
我冒火得很,你神什麼啥?於爺我還沒答應你呢。
周玉勇伸手在我肩上重重拍了一下說:“封封,媚媚就是這脾氣,嘴硬心軟,刀子嘴、豆腐心,你以後會知道的。”
她是什麼人,我完全沒興趣,我見歐陽媚走出了茶饒,便朝周玉勇低聲問:“你昨晚真的沒打電話給我?”
“沒有。”周玉勇皺眉問:“你是不是搞錯了啊?我要是打電話給你了,我自己不知道嗎?還有,昨晚你帶著那兩個妞殺進來,媚媚很不高興,我跟她說了好多的好話她才答應我不起訴你們,以後,你可不要再衝動了啊。衝動是魔鬼。”
我的心裡,開始有一絲絲的凌亂。我的手機裡有通話記錄,我可以肯定,昨晚周玉勇真的打過電話給我,可是,他爲什麼不承認?難道,我現(xiàn)在所面對的周玉勇,並不是真正的周玉勇?
可是,無論他的樣子、形態(tài)還有言行舉止,都跟周玉勇一模一樣。
“好了,別愣神了,走吧。”周玉勇硬推著我走出茶館。
我心中的疑惑越來越盛,我決定做那個旅館的管理員,以此有機會接近歐陽媚和周玉勇,我要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出了茶館,歐陽媚已坐在一輛法拉利裡了。我與周玉勇雙雙上了車,歐陽媚一聲不響地啓動了車子。
駛了約摸二十來分鐘,車子緩緩進
入到一條較清靜的衚衕裡,最後在一幢樓前停了下來。
我下車擡頭一看,“惠民旅館”四字赫然入目。
這條衚衕裡,清一色的全是出租樓,每一幢樓有一間小門進去,裡面烏漆麻黑,惟獨這家惠民旅館,大門亮窗,裡面還裝有空調(diào),顯得高檔大氣、鶴立雞羣。
周玉勇伸手朝惠民旅館指了指,嘿嘿笑道:“就是這家,怎麼樣,不錯吧?”我點了點頭,說不錯。
在我們說話間,歐陽媚已朝旅館走了進去,周玉勇推了我一把,我們一前一後也跟了進去。
裡面的櫃前後坐著一個五六十來歲的老人,看見我們進來了,朝我們看了看,慢騰騰地站了起來,一聲不吭,臉上也看不出任何表情來。歐陽媚慢悠悠地對他說:“你可以走了。”那老人一句話也沒說便朝旅館外走去,只是在經(jīng)過我身邊時,又朝我看了一眼。
我感覺這個老人怪怪的。
“啪!”周玉勇在我肩上又重重地拍了一下,興奮地說:“封封,以後,這家旅館,你就是老大了,這旅館裡的衛(wèi)生會有人來打掃,你只管收錢就行了。收到多少,你可以拿百分之十,再加那六千,你一個月一兩萬不是問題。”
有這樣的好事?我總感覺不真實。
接著,周玉勇陪我到樓上走了一圈。這旅館跟一般的旅館並無二樣,二樓三樓一共有十八間房,只是,到樓上後,總感覺裡面光線較暗,陰森森地。
“怎麼一個顧客也沒有?”這麼大的旅館竟然是空的,我不由地心生疑惑。
周玉勇解釋道:“因爲開始是那個老頭子在管理,媚媚沒讓他幹了,他估計這兩天沒做生意了。你也看到了,他走的時候心裡極爲不爽。”然後低聲說:“這份工作是我好不容易在媚媚那兒爭取到了,你要好好幹,不能讓哥們丟臉喲。”
“你現(xiàn)在住在哪兒?”我望著周玉勇問。
周玉勇說:“一直跟媚媚住在一起啊,就是昨晚你去的那兒,對了,我今天要回去退房了,以後就永遠住媚媚那兒了。”他說完就朝樓下走。
“等等。”我抓住了他的肩頭,想把他拿住,沒想周玉勇哎喲一聲,身子竟然徑直朝後倒來,若不是我扶住了他,他只怕就要坐到地上了。他生氣地衝我問:“你幹啥呢?”我很吃驚,剛纔我只是輕輕地拉了他一下,發(fā)現(xiàn)他的身子非常輕,也難怪我沒怎麼用力他幾乎倒地。
“你身體貌似不怎麼好。”我說。
“哎,”周玉勇輕嘆道:“也許這幾晚太累了,搞垮了。”
“累?你晚上搞什麼了?”我緊盯著周玉勇問。
周玉勇聳了聳肩說:“還能搞什麼?滾牀單唄。”他說著又朝樓下走。我說:“歐陽媚不是懷孕了麼?你還搞得這麼猛,不怕將那孩子給搞掉?”周玉勇一聽,腳步頓然停了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