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何與小淑早已不知去向,我把院子前前後後轉了一圈,也沒看到他們兩的身影。、、整個兒宅子很安靜,婆婆坐在搖椅裡悠閒的晃著,阿貍和星兒伏在她腳下,早已呼嚕呼嚕打起鼾來。
見我沒有答應,只是四處找人,婆婆猜出了幾分玄機,不動聲色地說:“他們兩應該在祠堂了,你也去吧。我的事不著急,等制服那丫頭再說。”
我嗯了一聲,轉身離開院子,向著祠堂跑去。
此時,太陽已經(jīng)落到了山背後,最後一絲晚霞越縮越短,越變越細,匯成一縷霞光消失在山與天相接的地方。我在村間小路上跑著,周圍一片寂靜,沒有炊煙,沒有燈光,沒有雞鳴狗叫,整個村子像死了一般沒有生機。
如若平時,我只會奇怪人都到哪裡去了。可現(xiàn)在心裡七上八下地擔心花金蘭大開殺戒,每每感到路過的房子空無一人,腦海中就會浮現(xiàn)出一片殺戮的場景,無論如何也揮之不去,直怪自己兩條腿太短,不能瞬間飛到祠堂。
好容易跑到了祠堂門口,已經(jīng)上氣不接下氣。祠堂裡燈火通明,祠堂外黑壓壓站著一羣人,和抓捕刀疤臉那晚一樣,每人手裡都攥著一把鐮刀,鐮刀上飄飄灑灑繫著一根根紅布條。村長叫人搬了一張桌子到祠堂前面的院子中間,自己扔掉柺杖,爬到桌子上,一手舉著鐮刀,一手扶著旁邊人的頭,站在人羣上,高聲喊道:
“幾百年來,我們世世代代和屍界、鬼界、亡靈界的妖魔戰(zhàn)鬥,依靠祖先庇佑纔得到祥和安寧的生活,太太平平的繁衍了幾十代人。今天,有怨靈膽敢挑釁,想要拿走大家的性命,將村子扔進痛苦的深淵,我們一定不能屈服,一定不能退卻,一定要拿起武器,爲上蒼賜予我們的寶貴生命而戰(zhàn)鬥,即使剩下最後一人,也要完成使命,將怨靈送進輪迴之中!”
話音剛畢,四下掀起一片歡呼之聲,大家手舉鐮刀,高喊:“捉怨靈,進輪迴,捉怨靈,進輪迴……”
就在村長做完動員講話之後,夜光中嗖一下飛出一支冷箭,貼著村長的臉向後飛去,穿過門廊正正好打在屋頂懸著的電燈上。
隨著啪的一聲,燈泡爆裂開來,碎片四下濺入人羣。只聽“啊……啊……啊……”幾聲,月光下四五個人手捂額頭倒將下去。
“五個,六個,七個,八個,九個……”
我呆呆的站在祠堂外面,一個熟悉的聲音數(shù)著數(shù),從身後慢慢接近。這個聲音太熟悉了,非王玨莫屬。我直挺挺站著,不敢往後看,害怕看了之後就是最後一面。
王玨提著鐮刀徑直走進祠堂,旁若無人的向村長走去。到桌子前面,單手一撐,輕輕踮腳就跳上了桌子,和村長並排站在一起。
村長深深吸了一口氣,並不退縮,舉起自己的鐮刀猛的向王玨劈砍下來。王玨也不看他,只稍稍一閃身,躲過鐮刀,伸手擒住村長的手腕,將他反手扣住,開始講話。
“大家一定想知道爲什麼我會選擇苗村?十年前那件事,不知還有多少人記得。那一晚,食人冥蟲肆虐,我父親一個人手舉火把,隻身站在村口,讓冥蟲爬到身上,忍著劇痛把它們引出村子,讓大家生還下來。事後不但沒有人感激,很多人反而說他是罪有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