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開開心心的出門,然而就是這一趟出門,讓她這輩子可能都笑不出來了。
如果她知道會是這個結果,她寧愿一直被蒙在鼓里,那么她還能擁有一段短暫的愉悅時光。
對不起,阿拓,我可能要……失約了。
寧藍眼尾滑下一滴清淚,被她悄然拭去,緩和了下情緒,她邁著沉重的步伐走了進去。
“夫人,賓客的名單我已經大抵擬好了,您要不要看一看?”管家笑呵呵的過來請示。
寧藍扯了下嘴角,“不用了,你自己做決定就好。”
她嗓音沙啞難聽,嚇了管家一跳,“夫人不舒服嗎?”
“吹了點風好像感冒了。”寧藍扶了下額。
“我馬上去叫醫生。”
“你忘了我自己就是醫生嗎?”寧藍搖頭,“我吃點藥就好了。”
管家釋然,“是我疏忽了。”
夫人可是帝國首屈一指的中醫,一個感冒而已,哪用得著請醫生啊。
寧藍回到了房間,發了會呆,然后拿出那幾張紙,一連看了好幾次。
直到將上面的內容能背下來,她才用打火機把紙張燒掉。
看著紙化為灰燼,寧藍一雙暗淡的眸子在火光的跳躍下,閃著明明滅滅的光。
突然光腦的滴滴滴聲喚醒了她的思緒。
來電人是刑少擎。
“寧藍,還記得我昨天對你說過的話嗎?”
“記得。”寧藍喝了口水,沙啞的嗓音好了許多,“但是抱歉,我有點事,可能這兩天要離開帝都。”
刑少擎一驚,寧藍的話倒是和他的計劃在某方面不謀而合。
“你要去哪?”
“魔鬼三角區。”寧藍蒼白的唇輕吐,吐出五個字。
刑少擎又是一驚,“原因?”
寧藍含糊其辭,“有點事要辦。”
“元帥陪你一起?”
“不。”寧藍搖頭,“我一個人。”
刑少擎的心略略一松,“你一個人不可能進入那個地方。”
寧藍攥緊了雙拳,聲音很低,語氣卻摻雜著一抹凄楚的絕望,“我知道,但我無論如何都要去一次。”
爺爺的研究是在三角區里進行的,那里有
最完善的設備,還有最新的研究成果。
雖然那些成果大多沒什么用,但卻能讓她走許多彎路。
這是她最后的機會了。
一年半的時間根本不足以讓她從頭開始研究并配出解藥。
DS是無解的,但是她不認命!
不努力抗爭,那么連奇跡都不會眷顧她!
刑少擎被她決然的語氣弄的一怔,心里跳了跳,“寧藍,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事?”
“沒有。”寧藍一口否認。
刑少擎問不出來也就不問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陪你去。”
“好。”寧藍答應了。
這件事不能被展拓知道,可靠她一個人她絕不可能深入三角區。
原本她是想求郁望幫忙的。
“你準備什么時候走?”
“越快越好。”時間不等人,“等我想到離開的理由,我再告訴你。”
刑少擎揉了揉太陽穴,“這個理由怕是不好找。”
展拓對寧藍的感情他一清二楚,暫且不說一般的借口糊弄不了他,即便糊弄過去,她接下來的任何動靜也瞞不過去。
寧藍默然,突然她咬緊下唇,一聲哽咽溢了出來,充滿了壓抑的絕望。
“阿澈,幫幫我……”
刑少擎心里一震,臉色變得凝重,再次肯定寧藍是出了什么事,不然她不會失控到叫他阿澈。
心尖泛起細細密密的疼痛,她的語氣太凄然,就像是一個性命垂危的人做出最后一點乞求。
“……好。”好半響之后,刑少擎說了一個字。
寧藍掛斷了通訊,趴在床上咬著被子悶悶的大哭。
其實她去了三角區又能怎樣呢?
她很清楚,她研制出解藥的可能性不足萬分之一。
但認命嗎?
她死了不要緊,阿拓怎么辦?
他會瘋的。
哪怕是為了他,她也要拼一次,絕不認命!
還有關于刑少擎的事兒,她也要盡快查清。
寧藍朦朧的淚眼閃過一股毅然決然之色,她抬起手腕,打了一個電話。
“王子安。”
“埃?老大,你找我?”王子安笑嘻嘻的道,“有事
嗎?”
“你當日對我說的話可還有效?”
“當然。”王子安知道她問的是什么,被她嚴肅的語氣感染,堅決道,“你一日是我的老大,終生都是。”
“那好。”寧藍深吸一口氣,“我記得你如今是展拓的親衛之一,掌管了一支千人秘密部隊,對不對?”
“嗯,對。”
王子安是天生該混部隊的,武力值高又腦子靈活,很快就混出了頭。
“很好。”寧藍緩緩說著,“你記住一個光腦號碼,我會用這個新號碼和你聯系,你放心,我不會做讓你出賣誰或者背叛誰的事。”
“還有不管是今天我和你的談話,還是后面我讓你做的事情,你千萬千萬不能告訴展拓。”寧藍聲音有些飄渺,像是乍然吹起的一縷風,“如果你還記得當日的話,就答應我!”
她犯下的錯誤,她來償還。
如果她猜錯了,皆大歡喜。
如果她猜對了她只能盡力挽回。
王子安雖然一頭霧水,但他仍是點頭,“我答應,也會做到。”
寧藍的為人他還是了解幾分的,且她的身份擺在這兒,王子安不擔心她出什么壞主意。
“謝謝。”
寧藍結束了通話,靠在床頭。
她沒有時間悲春傷秋了,要做的事太多太多,再不安排好就來不及了。
仿佛一夕之間,所有的麻煩都冒了出來,一個比一個嚴重,幾乎要將她整個人摧毀。
寧藍是個遇柔則柔,遇剛則剛的女子,生活安定的時候,她樂意當個沒心沒肺被嬌寵的小女人。
但若是出了大事,她骨子里的剛硬屬性被激發,她不允許自己在這個時刻崩潰倒下!
寧藍坐在陽臺上發呆,她穿的單薄,涼風一陣陣的刮來,吹的她身子顫抖。
她如今本就體質不好,今日又受到了堪稱毀滅性的打擊,一吹兩三個小時的冷風,如她所料,在展拓回來之時她發燒了。
三十九度,人已經燒的半糊涂了。
“寶貝?”展拓一進臥室見到她燒的昏迷不醒,心下一慌,立即將她打橫抱起送到了市醫院。
又是吃藥又是打點滴,幾個小時后她的高燒漸漸退卻,人也清醒了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