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少擎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在她投來不解眼神的那一刻,清涼的眸光染上絲絲縷縷的暖意,破天荒的語氣溫柔開口。
“沒事的,相信我,一切都會好的?!?
寧藍眼眶一熱,重重的點頭,“嗯!”
按照刑少擎所說的,五個小時準時一到,飛機就停了下來。
寧藍抱緊了懷里的背包,悲哀的想著展拓這個時候應(yīng)該快要發(fā)現(xiàn)自己莫名失蹤了吧。
他會是什么樣的反應(yīng)?勃然大怒還是會對她失望透頂?
也許兩者都有,但他一定會在第一時間先來找她。
寧藍下了飛機,剛要打開新光腦給王子安發(fā)信息,眼前的環(huán)境卻讓她睜大了眼睛。
這是一處密林,到處都是遮天蔽日的大樹,飛機停在密林中開辟的一處空地上,不遠處是個類似工廠一樣的地方。
“這是哪兒?”
她隱約覺得這兒有些眼熟。
“三角區(qū)內(nèi)部?!毙躺偾骐p手插兜,身形筆直秀挺,氣息沉靜,仿佛和周圍靜謐的環(huán)境融為一體。
寧藍不著痕跡的握緊了拳頭,用篤定的語氣道,“你在三角區(qū)里有自己的勢力?!?
三角區(qū)憑什么被稱為不可撼動的地區(qū)?除了這里有一幫瘋狂的排外的暴力分子,還有接近一兩個軍區(qū)的實力。
如果刑少擎在這兒沒有自己的勢力,他不可能安然無恙的帶著她直達內(nèi)部。
即便是展拓都只能由外步行深入。
刑少擎沒有否認,“是。”如果不這么做,靠兩條雙腿走進來,太耗時間。
他記得她說過時間緊急。
寧藍眸光閃動了一下,前不久才消失的疑慮再一次的占據(jù)了心頭。
“能找到這個地方嗎?”她沒有追問下去,而是遞過一張地圖。
地圖是夾在爺爺給她留下的那幾張紙中間的,正是三角區(qū)某個區(qū)域的分布圖。
刑少擎接過來看了幾眼,“能,你跟我來。”
他打了個響指,立即就有人從隱蔽處開來一輛軍用悍馬,兩人依次上了車,穿過一條不算平坦的僻靜小路,停在
一座山前。
寧藍跟著他走過九曲十八彎的山間小路,到了山前一個很秘密的入口,入口有一扇鐵門。
“密碼?!毙躺偾婵粗T上的密碼鎖,眉頭一皺。
他竟然不知道三角區(qū)有這么個地方。
寧藍上前一步,輸入了和保險柜一模一樣的數(shù)字。
叮。
門被打開。
穿過一條長廊,又用相同的密碼開了門,進入一間滿是高端儀器,面積不大卻空無一人的研究室。
寧藍定了定神,開始翻閱放在操作臺上的文件,刑少擎靠在墻上,看著她的動作。
寧藍一頁一頁的翻下去,額頭上的冷汗越來越多,在看到最后一頁時,她大腦一陣眩暈,不由自主的跌坐在了冰涼的地板上。
刑少驚心里一緊,大步上前,蹲在地上攬住了她的肩。
“寧藍?”
寧藍抬起眼簾,失去焦距的目光落在他的臉上,淺色的瞳孔像是蒙了一層散不開的陰霾,灰暗暗的,寫滿了絕望的寂然。
“寧藍!”刑少擎心下一慌,右手蒙住她的眼睛,聲音透著一絲焦急,“你到底怎么了?”
寧藍沒有說話,良久,刑少擎忽然覺得手心一熱,濡濕的液體在他指縫蔓延。
熱度滾燙,燙的他下意識的收回了手,看著掌心漸漸變涼的水漬,他心臟狠狠的一縮,像是被人打了一拳,悶悶的疼著。
她哭了?
她沒有哭出聲音,只是默默的流淚,兩行清淚滾滾的流下,在她蒼白的臉上縱橫流淌。
她死死的咬著唇,下唇被咬出一條血痕,鮮血混合著淚水,劃過精致的下巴,打濕了衣襟。
“寧藍,你……”刑少擎看著垂著頭默默哭泣的寧藍,生平第一次心疼到連他自己有些控制不住。
刑少擎是個很冷靜克制的性格,他早就察覺自己對寧藍動了心不該有的心思。
正因為它不該存在,所以他很理智的選擇壓制逃避的方式,就今天之前,他的方法頗有成效。
但此時此刻看到她流淚,仿佛被她絕望的心情感染,心底悶的
透不過起來。
“寧藍,你究竟是怎么了?”他握著她瘦弱的雙肩,俊美的臉上破天荒的出現(xiàn)了濃烈的焦色,“說出來,我?guī)湍?。?
寧藍搖了搖頭,破碎的嗓音伴隨著哽咽在空蕩蕩的實驗室里流淌。
“你幫不了我的……”
她來這里是抱著一絲僥幸,她乞求老天爺不要剝奪那一線生機。
可惜……
她看到的結(jié)果將她的希望碾碎,徹徹底底的,不留一絲痕跡。
資料顯示的最新研究成果推翻了一切成功的可能性,她終究逃不了死亡的結(jié)局。
爺爺請來研究DS解藥的人都是帝國在這個領(lǐng)域非常出名的專業(yè)人士,其中就還有云教授的關(guān)門弟子,他曾經(jīng)親自參與過DS的研究。
可以說若是連他都下達了DS無解的判決,那么這個世上根本不可能有人研發(fā)出解藥。
“你不說出來怎么知道我?guī)筒涣四??”不是刑少擎狂妄,他不相信憑他的能力會有他解決不了的難題。
寧藍嘴角勾起自嘲的弧度,沙啞的聲音滿滿的都是苦澀,“你能讓一個絕癥病人復活嗎?”
刑少擎:“……”
他啞然,這個他的確辦不到。
生老病死是天道,不可違。
“誰得了絕癥?”刑少擎皺緊了眉頭,“展拓?”
他壓根沒往寧藍身上想,畢竟她看起來并不像患了重病的模樣。
但能讓她如此哀痛欲絕的人除了展拓他想不到第二個。
“他不是好好的么?”
寧藍沒有回答,心里最后一絲念想不復存在,使得她喪失了說話的力氣。
她垂著頭一聲不吭的坐在地上,不管刑少擎說了什么,問了什么,她都恍若不聞。
刑少擎心底纏繞的那一絲心慌越發(fā)的濃郁,見從寧藍口中得不到答案,他干脆站了起來去翻她剛才看過的文件資料。
埋頭翻閱的刑少擎不曾看見寧藍突然站了起來,她披散著的頭發(fā)垂在兩側(cè),越發(fā)顯得皮膚慘白,像是從九幽地獄里爬出來的女鬼,陰暗的氣息將整個人籠罩。
(本章完)